9、忘川 前篇(零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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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 (零玖)
[他还没回来?]
白玉堂在展昭房内来来回回地走[怎么去哪里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江若寻看了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一眼,咬了下唇没说话.
正江南烟雨季节,今早开始天就是阴阴的,这会儿怕是要下雨了.
[不行!]
白玉堂一拍桌子,拿了剑[我要去浙江府衙看看.]
[玉堂…]
温浅的女子终于转过脸看他,额角垂下的发丝微晃,秋水一样的眸黯然
[就要下雨了…别去,成么?]
[若寻,你不用担心.]
白玉堂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在耳后[我找到他就回来.]
[… …]
[怎么了?]
若寻绝不是会会耍小性子的人.当初吸引住他的,不也正是她的温润她的聪明和善解人意么?想着那人还不知在哪里,心下也不免急躁.
[…你是真一定要去么?]
她一如既往笑得温和,眉宇间的却死在隐忍什么一样.
白玉堂忽而怔住,觉得这样的笑…真是,熟悉.却不是对面前的女子.
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从第一步就错到最后…
[那好,在你去之前.我有事情告诉你.]
水一样的女子如此说过
[关于…几年前的锦毛鼠白玉堂和御猫展昭.]
江若寻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比当年江湖上人尽皆知的鼠猫之争多了一点点.
当年那陷空岛的锦毛鼠心高气傲,看不惯有人名号上压了他们兄弟一头,找上了那御猫的门.
当年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温润如玉,却每每被白玉堂挑衅,甚至让他盗去了三宝,不得不追到陷空岛.
性格乖戾手段狠绝的白少爷,从江湖入了官家的昔日南侠,提起当年江湖上那般年纪的人物就会说起他们,或褒或贬,却都是知道这两人一鼠一猫势不两立.
然而都是传闻,真正知晓事实的又有多少人?
她却是知道,他们是对手更是知己.
当年舅舅家一桩大案,牵扯甚深以致惊动开封府.虽只是一个照面而已
她见过他们在争执不休互不相让之下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默契.
惊讶之余偷偷打听了他们的事情,才恍然他们那次开封的初遇不过是他们渊源的起始,盗三宝是他们相交的契机.
共举杯,并肩游.这才是那鼠猫不和的真相.
而一年前那天那夜,在小桥边遇到就算因一人力战几十强盗而落下满身伤痕却毫不在意睡得香甜的白玉堂,她的第一念头也是,怎不见之前他身边那一袭蓝衣的御猫?
却是忘了却是忘了.
江湖人因为知晓他和展昭不和,避免事端而不曾在他面前提起
自己则是…则是怕失去罢.
知己,如若只是知己.他为何偏偏最爱自己如他一般浅淡的笑容?
如若只是知己,他为何会莫名其妙给自己买蓝色衣裳?
若只是知己,他为何会总爱一人在屋顶上对月独酌,喝得晕晕乎乎却会在睡梦中眉头紧锁?
若只是…又怎会,又怎会在忘记了展昭一切的如今,还会如此挂念他!
再说他爱她,也只是自欺欺人罢.
[是朋友…不,应该说是生死之交吧.]
就算明白,却始终无法对着自己所爱的人告诉他,你爱的另有其人.
[混蛋…混蛋… …他为何什么都不说,为何见到我还一副不过路人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事实,塞得白玉堂脑袋满满,他只知道这混蛋居然骗了他.
却也有莫名的小小喜悦,原来,他们竟早就认识,还曾那么要好.
[居然一声不吭就跑了!我一定要抓住他问个清楚!!]
再等不得,白玉堂向若寻道了声谢,拿起剑提了口气就冲了出去
休想就这样跑掉!爷爷我好好要质问他如此做的缘由!
空荡的小屋,女子含笑望了窗外,夜色中那抹白色一晃而过依旧耀眼得很.
[自己的幸福,自己去追吧]
[玉堂.]
冰凉液体滑入嘴角,苦得人心肺都在痛.
收回最后一缕阳光,这天终是全暗下来.储了一天的雨也下下来.
便是烟雨江南了,从狭小的藏经阁镂空窗看出去,正是富春江七里泷.
雨云遮了月也依稀可见两岸高耸的山峦,岩石陡立.就那么一个峡口水流湍急怕是再好的舵手都不敢过.因而少人来往.
寻这样一处幽僻的地方做老巢,他们倒也很花了些心思…
左肩有些刺痛,不过还好不至于影响到动作
方才触动了墙角的砖块,竟有飞刀从四方射来.要不是他事先有准备,速度足够快,就不只是擦伤几处那么简单了.不过也是幸亏如此,阴差阳错躲进藏经阁,发现佛像后的暗门.
整个寺庙是戒备森严,庙里的和尚脚步,打扫庭院都毫无声息武功定是不弱.比起单纯收集财务材料的江南据点,这里更像是西夏人潜入北宋专门从事情报,暗杀任务的组织.
靠了墙呼了口气,展昭才收回视线.不知,能不能顺利在天亮时候救到人出去…
用袖口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迹,他小心直起身拿好巨阙,推开暗门.
很黑,过了半刻钟展昭才重新能够看清里面的东西.
却并非如他所想的是关押人的小屋,是个很普通的长廊.展昭知道这就是通向寺庙的内部了.长廊左右两边各有一些山水字画,看不出谁作.
只怕又是有机关等着他罢,握紧剑,展昭眉头紧锁 无奈自己毕竟不是那只白老鼠,最不在行的就是这阵势机关.把那墙壁都要盯出个洞来却还毫无头绪,想着知府大人那里绝对等不得,不由咬了牙.
正要硬行闯入,忽而觉得后背一凉.
有人!
身体却已先于身体反应了.过于紧张的氛围由不得他再细下思考巨阙已经挥了出去
“铮!”兵刃相撞的声音,却是熟悉至极.
曾经听过千次万次…
[展昭.是我]
沉静的声音,在有些暗的空间中让人格外安心.
他银色的长剑横在自己的巨阙之前,雪白剑穗在暗色中摇曳.容颜近在咫尺.
都…还如之前千次万次两人比试时候一样,不曾改变分毫.
张扬得刺目.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忘川 前篇(零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