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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花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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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狗男女没待多久就骑马传走了。
我怅然若失的叹口气,“咱回吧。”
许公子拍拍我肩头,“你自个儿走回去吧,这点儿可是嫩寒姑娘上台的时候,我得赶过去。”
……
虽然老婆把我绿了,但是我穿了啊!这块地上可以光明正大的逛yao子谁也管不着!想到此颇觉有理,于是拉着许公子的手让他把我带上,我也要去瞅瞅那什么嫩姑娘!
到了甜水巷,正是热闹时候。
王小乐将许公子放进去却把我给拦住了,“哎哟半仙!您老人家也来这快活?”
我当即脸一抽:“去去去,老什么老!闪开别挡路!”
哪知王小乐坚定的很,他伸着手臂弧度紧直的横在我面前:“江湖要有江湖的规矩呐!”我瞬间明了,一掏兜却尴尬了,这踏马口袋比脸还干净啊。
(十二)
进不去甜水巷,只能缩在门口的空马车上等许公子出来接我。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前头是喧嚣震天,这边寂静蝉鸣,心底愁绪就这样被勾起来。
“唉。”我叹了一声,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喂,算命的,这车是你的么?”
身后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我看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做贼似得躲在车旁,她探头探脑的像是生怕被人抓住。
“你谁啊?”
我纳闷的问。
她指指自己的头上,“看不见名么?”
哦,npc啊!我后知后觉的往上瞄,“柳,嫩寒?”
(十三)
我叫徐半仙,在虹桥上有个算命摊,起手阴阳踏脚五行,灰黄布幡青衣神算。
可能你们不信,我是个玩家,穿来的。
而我现在被困在甜水巷门口的马车上,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头牌花娘用匕首抵着我脖子叫我别动。
看了眼那泛着森冷银光的凶器,这气势绝对削金如土,咽了咽口水不敢乱动,柳嫩寒踢了我一下让我驾车离开这。
“我…我不会。”
我坐在车干上愣愣的说,套着鞍的黑马踢了踢后腿鼻孔里哼了声似颇不屑我。
柳嫩寒沉默了会儿,钻进马车里,忽然她惊喜的笑起来:“这有套衣服。”
我支棱着耳朵,两眼放光的看着她,眼里试图传递着一个信息:“快换啊。”
她没好气的拉下车帘子,“你把风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带着这个打扮成跟车小厮的花娘回到虹桥。
(十四)
许公子也回来了,他骑着马慢悠悠的经过我摊子停住,我打了招呼问道:“昨夜里还算快活?”
哪知许公子摇头晃脑的说:“非也非也,嫩寒姑娘没有上台,在下来此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真真是,唉,缘薄。”
他一唱三叹的继续打马走了。
柳嫩寒愣了下,扑闪着大眼一脸懵逼的看我:“他在说我?”
我揪着胡子,故作高深:“约莫是的。”
对于柳嫩寒为什么从甜水巷逃出来我没有问,反正左不过是心上有人痴情娘不堪屈辱贞洁女,我同她说这就是我的栖身地了,去留随便。
她听了后默默的站在我摊子旁,发着呆一动不动。
于是继岑婉儿和童颜巨之后,我这又多了个站岗的。
正当我闲的打盹时,街上起了一阵骚乱,提着枪的士兵挨着人一个个问:“有没有见到个红衣女子往这来?”
(十五)
甜水巷抓在逃花娘,这一个事情在虹桥炸开了锅。
也因此岑婉儿的台词还换了,她的帕子喷香四溢,不安分的往我这甩上几下:“半仙呐,活计上门啦,要不要小女主动请缨!”
我转了转眼珠子,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却更起劲了:“算命的寻人那不是简单的很嘛!只要那柳嫩寒找到了,半仙声名鹊起指日可待!到时哟咯咯咯,别忘了顺便给人家寻个如意郎君就是!”
我不由得嘿嘿两声,朝身旁的柳嫩寒看去,果然她望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哀求,与昨晚拿凶器威胁我的模样大相庭径。
童颜巨也在一旁帮腔:“老道啊老道,就跟你前儿断的事一般!快去快去!”
这货一开口我又忍不住了,不过还是端着脸皮矜持的问:“在下日夜所批之事数不胜数,不知你到底在说何事神奇?”
童颜巨天真的看着我,对我问的话恍若未闻。
“喂?”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还是不应,连面部表情都没有变化。
我想了想,用手拍了下他的脸。
这一下他又开口了。
“老道啊老道,前些天你断的那事真神了!”
“……”
好吧,自动回复。
(十六)
我饿了。
我是徐半仙,在虹桥摆摊骗人的。
可能你们不信,其实我是个玩家。
可能你们更不信,我居然饿了。
所以之前还没穿来的时候经常看见npc在那说什么什么包子好吃是真的咯?
npc也要吃饭的嘛?
于是我收摊了,柳嫩寒在一旁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连忙转头,手指头勾了勾:“走走走。”
许公子还是那副保持骑在马上的模样,我过去打招呼:“老许啊,去不去吃饭!”他很有礼貌的拱拱手,“为兄不需要进食。”
额。
我摸了摸快饿扁的肚子。
“那,那你有没有,额,有没有钱。”
许公子不解的看着我:“作甚?”
“哈,哈哈,这个,最近生意不景气,兜里空空,吃不起饭了。”
我让柳嫩寒站着,自个儿凑上去轻声说道,这没钱吃饭真是尴尬,还是天知地知债主知就好了。
“哦,这样啊,兄弟不必客气,给。”
许公子掏了个铜板给我。
(十七)
我与柳嫩寒坐在水边。
“唉。”
“唉。”
我两一同叹起了气。
“你叹啥?”我有气无力的问,真饿啊,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捶上几下。
“我,是不是回不去了?”柳嫩寒低低的说着。
这一句话又把我强压下的伤心事勾起来,想到媳妇儿和人跑了,头上油亮油亮的绿,而且还身处异乡,过了今天没明天。
于是我附和了句,“是啊,回不去了。”
“呜呜呜,我想家。”
柳嫩寒马上就哭起来,她的脸生得极美,这一下梨花带雨简直看呆了我。
除了茵茵之外的女人,我是很久没接触了,当即便手忙脚乱张口结舌,“你,你别哭,别哭。”
好在柳嫩寒没嘤嘤多久,她抹着泪自个儿止住了,看着她无助单薄的身影,我也起了恻隐心,刚才要把她卖了换钱的想头也没了。
唉,你回不去,我也回不去。
(十八)
我徐大彪这辈子还没孬过,就算是流落异界也不能狼狈得包子都吃不上吧。
抛开消极情绪,撑着饿得无力的身子站起来,我说:“你饿不饿,得想法子去弄点吃的。”
柳嫩寒扑闪着泪眼迷蒙的看着我,“为…为什么想法子?”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法子怎么吃?我又没钱。”
“我有啊。”
她抹了把脸,从衣领里摸出一锭小小的金子。
“……”
那你倒是早点说啊!饿死大爷我了!
温饱问题终于解决了,我惬意的靠在包子摊旁的枫树下剔牙,柳嫩寒也很闲适的站着消食,哪知目光一转,我又看到了不想见的人。
奸夫破罗,和我媳妇儿。
(十九)
他两组起了队,然而我还是能看到聊天内容,大概这也是npc一个功能吧。
只见破罗说:“亲爱的,下个月来找我吧,想你。”
茵茵道:“好呀,我和大彪说回趟娘家就行了。”
然后他们骑马远了,看不到在说什么。
但我还是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们,你们两,一个是关系不错的基友,一个是满心疼爱的女人…你们,你们都是…
“狗男女!”
柳嫩寒呸了声。
悲凉调调猛地驱散!
我错愕的看着她,那一瞬间被媳妇儿劈腿的屈辱感褪得干净,柳嫩寒望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气鼓鼓的嘟着小脸,眼里都是嫌恶。
不是,这个…你剧本拿错了吧。
还没反应来,柳嫩寒又转头对我说:“道长,你是个江湖术士,那种整人的把戏应该会吧!”
我摸摸鼻子,“你要干啥?”
“哼,想教训教训这对没皮没脸的狗男女。”
“你说的,是刚才过去的那两个?”我小心翼翼的问。
“就是他们!男的两面三刀女的不知廉耻!”柳嫩寒像个愤青,甚至说着说着还挥舞起了小拳头,我看的好笑,心里也亮堂了起来。
我现在差不多确定了这姑娘约莫是熟人,估计是同我一样睡着睡着就睡进来了。
这个他乡遇故知,原来是应在这里了。
我微微笑起来,努力让自己如沐春风些,声音放得很温柔,像一根不安分的小羽毛,“我是徐大彪,你是谁?”
柳嫩寒的小拳头僵在了半空,她定定的看着我,“大,大,?”
我点点头,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可能你不记得我,我是柳曳。”
(二十)
柳曳啊,人如其名,弱柳扶风曳曳生姿。
大学的时候她和茵茵一个宿舍,人长得漂亮但是很高冷,唯一一次交集就是那天下自习后回去的路上看见两个大四的学长在耍流氓。
我替她解围了,当时仗着自己有几分拳脚把那两人打跑,还特别正人君子的把外套给她披上。
我两一路无言走回宿舍。
后来就来人寻仇了,我被堵在小巷子里打了个半死,茵茵也哭了个半死,这场伤让我足足躺了三个月。
柳曳那会儿就离开学校了,我也没有告诉茵茵这件事,怕她多心。
然后啊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同学聚会的时候没见到柳曳,据说她在某游戏公司混的不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聚会完我就拉着茵茵喊上破罗一起去了老同学玩的区。
没想到,柳曳真的在这里,而且还都知道我们的id。
她几乎是恍惚缥缈的说出来自己的名字,像神乐一般传进我耳里疯狂轰炸我的脑神经。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我当然记得你了!”我尴尬的哈哈一笑,拍了下她的肩膀,“老同学,大美人嘛!”
这个场景实在怪异了些,她脸色微红的把头偏到一旁去,我偷眼瞧她上扬的嘴角。
真的是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此生再无交集的人,居然以这个方式相遇。
我苦中作乐的摇摇头,其实穿进来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