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小窝

13、13

　　南宫家就是那么有钱，也有这个自信把所有的财富摆在世人面前，不担心宵小之人觊觎，而推动这一切的，就是左左眼前这个淡而自信的女子。
　　左左向来对有魅力的女人有着莫名的崇拜，云锦就是一个，所以极力撮合了她和墨翟，只可惜云锦始终是一个深闺女子，虽是武将之后，仍免不了骨子里的羁绊，不够潇洒。左舒清无异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子，有美貌有背景，有着左左怎么都学不会的高贵，最适合养在皇宫。一个第一才女，一个第一美女，左左对着她们总是会有几分可惜，这样的女子向来只为一个男子也只愿为了一个男子而美丽，失了这个男子，她们就会像花儿一样凋谢，一生活得小心翼翼。
　　莲却是一个为了自己而美丽的女子，真正的自信和骄傲，从内到外，左左喜欢这样的女子。

　　晚宴很左左，都是几样左左爱吃的菜。虽然多了几个人，左左还是跟以前和南宫缺吃饭的时候一样，嗯，准确地说还是一样没有吃相。南宫缺只是细心地给左左夹菜，左左没有半分的尴尬，吃得极是开心。按左左的说法，如果连吃饭都要小心翼翼，还有什么乐趣。其他的几个则是惊讶中多了许多不同的心思。

　　虽然左左已经表明不再要这个结拜姐姐，云锦却始终对左左有不同的关心，不管是因了歉意还是谢意。见南宫缺对左左不经意的亲密眉头微微皱起，望着左左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中满满的担忧。

　　墨翟看见爱妻这样，总是温柔地对她笑笑，手已经紧紧握住。

　　蓝宇治已经一扫起初的呆愣，一贯的温柔，一贯的浅笑，很好地隐藏了一切，有着一个大皇子应该有的风采。

　　左凌清笑得如沐春风，云淡风轻地和旁边的南宫莲聊着。

　　蓝宇文看看左左，又看看不时给左左夹菜的南宫缺，有些疑惑。一个花名远播的南宫缺怎么会看上连自己都不屑的左颜清，就算现在这个黑胖子不再那么……呃，难看了，还有些……嗯，婴儿肥似的可爱。想到这个，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南宫缺选了左左，还是因为自己对左左不该有的在意，蓝宇文低头闷闷地吃菜。

　　左左见大家只是安静的吃菜，终于从食物中分了一分神，抬头看看大家。夹了一份菜到坐在自己旁边的蓝宇文碗中，笑嘻嘻道：“小屁孩，这个鱼可是很好吃的哦，你尝尝？”

　　大家见左左给蓝宇文夹菜，也都望他们那边看着。

　　蓝宇文见左左给自己夹菜，又见她笑脸盈盈，一脸的期待，脸竟在左左晶亮的眼睛下微微红了起来。

　　见大家望着自己，尴尬地咳了几下，也不动那菜。

　　左左却不满了起来，“喂，这菜没毒！不信，我先吃。”就怕蓝宇文不相信一样，夹了一块鱼肉，狠狠地嚼了起来。“看吧，没毒！”说着一脸气愤地看着蓝宇文。
　　“我又没说有毒，再说了，就算有毒，也不会那么快毒发吧……”蓝宇文还是不太认为左左会好心给自己夹菜，小声地嘀咕着。

　　“你！”小屁孩！疑心病那么重！

　　“呵呵，既然宇文不喜欢，那么为兄代劳吧？”蓝宇治好心地伸出筷子想夹自己弟弟碗中的菜。

　　左左有一丝的诧异，看了看蓝宇治，笑了，“等等，菜那么多，何必这样夹来夹去！来，这份给你”迅速又夹了一份到蓝宇治的碗中。

　　看看大家，又逐个给剩下的都夹了菜，特别是南宫缺那份特别大，“大家别客气呀，就像国宝说的，都是朋友嘛，呵呵，快吃，快吃！”说完，对着南宫缺又是一笑。

　　大家看看左左，总觉那笑怎么看怎么都……阴险！都没有动筷。

　　“怎么了？大家都觉得有毒吗？这……刚我都试吃了呀！国宝……”左左可怜兮兮地看着南宫缺，一脸的委屈。好像在说，我的人品就那么差吗？（小窝：呃……女儿，这个，你的人品…… 左左：磨刀中，嗯！…… 小窝：惊吓中……没事，没事，您继续啊继续，闪！）

　　南宫缺对着大家笑笑，“尝尝吧，这菜……确实……不错！”说完，勇敢地夹起一块，在左左的注视下，慢慢放入口中。

　　大家见南宫缺这般说，虽有几分疑惑，还是很给面子地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接下来，桌上出现了怪异的现象，吃过左左夹的菜的人，两眼不禁多了些东西，脸也有些红，最要命的事，这个罪魁祸首正开心地吃着那碗菜，嘴中一个劲地念叨，“好吃，真是好吃！很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菜了，够辣！嗯，我说，国宝，你家这厨师该赏赏了，才这么一个多月，这菜就成了。”丫的，叫你们影响我的食欲，辣死活该！

　　“嗯，是该好好赏赏！”南宫缺咬牙切齿地说着。这该死的厨师，上次吃已经辣地自己差点想杀了他，这次该怎么赏赏呢？

　　“小屁孩，你怎么啦？别这么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还想吃吗？唉，想吃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呢，只要你说，我肯定会留几口给你的。你看，现在，我都吃完了。别那么生气地看着我了，明儿让厨师给你单独做一份好了，这样总可以了吧？怎么？还不满意吗？”左左，无视蓝宇文愤怒目光的真正含义，回头又对着南宫缺，“国宝，你看，人家小皇子很是喜欢这个菜呢，明天给他做他还是生气，要不现在再让他做一份吧，就说要大红，呵呵”

　　大红？！！！左左，您没看见人家小弟弟已经辣成什么样了？

　　哼，看见了，难不成你也想要一份大红？今天的账还没和你算呢！左左笑看着南宫。

　　那好吧……
　　“呃，左左，今天还是算了吧，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蓝宇治实在看不了弟弟再被摧残，好心地替他解围。

　　“是啊，左左，等下还有好吃的呢，阿缺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莲说着，笑看着左左和南宫缺。

　　还有好吃的？左左不解地看看南宫缺。南宫缺淡淡地笑笑，随手拿起仆人递过来的毛巾，擦去左左嘴角的汤汁。

　　呃……这个……那个……国宝啊，以前只有俺们两个人，现在可是众目睽睽下啊，你就这样娴熟地擦上了，是不是有点……呃……那个暧昧啊？

　　看来可怜的清誉已经成功到上帝处报到！

　　晚饭后大家一起坐在院中，想说来个赏月的，可惜月亮很是不配合，别说是来个残月了，连个影子也没，很符合干坏事的场景——月黑风高，哈，肯定是南宫缺RP有问题呀！还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有个能干的姐姐罩着，灯笼将院子照得通透，院内的桂花已经隐隐开放，香而不浓。

　　“国宝，这个！”左左惊讶地指着树下的椅子。一个可以随风摇动的椅子，可以看落日，看云霞，看星光……

　　“喜欢吗？”看见左左的惊喜样，南宫缺的心情莫名好地过分！忽略了旁边两个人微变的脸色，和另一个明显的气闷。

　　左左快步跑到树下，很不淑女地一屁股坐上，悠闲地晃荡，回首冲着南宫缺开心地笑。
　　“国宝，我太喜欢这个了，你都不知道以前因为胖我都不敢这样嚣张地摇晃，好担心会承受不起，会被人笑，也不敢……”
　　左左突然怔住，不再说话，后面有人轻轻地推动了椅子，轻轻晃动，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左左的心里。

　　“不敢什么？”南宫缺轻声问道。

　　不敢奢望他像你现在这样，在众人面前伸出手来，轻轻推着，冲着自己微笑，怕给他丢脸，怕一切都在别人的嘲笑中丢失，怕……左左心里默默想着。

　　“谢谢你，国宝”左左努力将眼中的泪收回，全然不顾在场的其他的人，笑着喊道，“谢谢你，国宝，谢谢你，谢谢你……”你让我觉得自己可以骄傲。

　　南宫缺的笑容一窒，心里有一丝难过。

　　莲看着两人只是微笑，但是微笑中对自己的弟弟有了一丝的心疼。若不是为了自己，或许阿缺和左左有可能这样开心地生活，娘也会很高心看到这一切吧！

　　玩累了，大家围坐在石桌旁，聊着一些关于中秋的话题。左左没有他们的才华，也不想背一个不全的诗词，就安静地吃着一些零嘴。莲见左左无聊，就凑过来和左左一起，讲了一些各地的趣事，左左感兴趣地听着，原来莲去过这么多地方。

　　“莲，你也是第一次来京都？”

　　“嗯，是第二次来”莲温柔地笑笑，“十几年前来过一次”

　　“哦”左左突然想到一件事，低头笑了。“你为什么叫莲？”

　　“嗯？”

　　“只是好奇，为什么你叫莲？”左左两眼望着莲。

　　莲有一丝的晃神，十几年也有那么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这样看着自己，对着自己脆生生地叫道，“莲姐姐！抱抱”

　　“和莲聊什么呢？”南宫缺好奇地凑近两个。

　　“没什么，对了，国宝，吃得呢？不是说有好吃的吗？”

　　“你就知道吃！闻闻看！”

　　左左努力地嗅嗅鼻子，一阵食物的香气从不远处飘来。

　　“大闸蟹？！”左左难以置信地喊道。

　　南宫缺含笑地点头。

　　一桌的人除了莲以外都很是惊讶，京都也要一个月以后，才会有大闸蟹运到，而且运来的大闸蟹都是贡品，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吃到的，就算是京都的大户，吃到大闸蟹也是极奢侈的。现在不光是运到了，时间上却整整早了一个月，不能不感叹南宫家的手段了。

　　“好久没吃到了，好怀念啊”左左咽咽唾沫，一副小馋猫的样。

　　左凌清听了左左的话，有点疑惑。自小颜儿就不喜欢海鲜类的食物，大闸蟹宫里怕是赐过，可是从未听说颜儿喜欢吃过。

　　不一会，大闸蟹已经上桌。每人的盘里都放了一只，左左开心地解决着盘内的食物，完全忽略了在座的几个都是旁边的仆人小心伺候着。等左左解决完那只，抬头看来，大家都呆愣地看着自己。

　　大概没有一家的大家闺秀吃东西可以到这个程度的吧！无辜地看看石化中的人，左左无奈地郁闷，郁闷地想装晕。南宫缺大概是几个人当中接受能力最强的，拿起自己盘中的大闸蟹，放入左左盘中，柔声道“我的也给你，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不好，当心身体！”

　　“哦”继续奋斗中，左左低头解决南宫缺这一只，眼中的眼泪差点滴落。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也默默吃着自己的大闸蟹，一个个该绅士的绅士，该淑女的淑女。

　　南宫缺看着左左低头闷吃，拿起桌边的酒，自斟自饮。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不再那么潇洒了，自己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玉树临风一朵梨花压海棠人称蓝翎国国宝的蓝雀公子吗？

　　夜深人散！

　　左左躺在床上却久久未能闭眼，莲，自己曾在左相的书房看到过一副画像，十几年前吗？好巧啊！

　　十几年前，曾有人进宫行刺，当今长公主被左相所救。左颜清在十几年被歹人所掳，幸被一女子所救。但被救回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忘了所有人，而且脾气越来越坏，直至成为京都一霸。

　　左左仔细想着那副画像，原来如此！那么国宝，你到底是要什么呢？既然这样，我会好好配合，左左苦笑，做戏也罢，只希望到时能够轻易离戏。

　　一人静静地望着左左的房间，莲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叹道，“阿缺，如果现在放弃……一切或许还来得及。”

　　“……”

　　“小时候，她就叫我莲姐姐，阿缺，她或许已经想到什么了”

　　“是吗？”

　　“会后悔吗？”

　　“已经来不及了，莲！”就算说清一切，我也失去了。南宫缺默默注视着，脑中想着第一次见面时，她对自己的惊艳。第二次见面，她的撒娇。第三次见面，她的怒吼。第四次见面，她的无助。第五次见面……

　　莲看着自己的弟弟，轻声叹息，转身离开。

　　一个人，就这样在屋外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