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带我走（SA同人）》沉默的爱

84、Part84 故事，之所以为故事

　　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让自己心律不稳的人影后，泷岛彗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终于，找到了
　　“这么晚了，还在赏花？”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伊藤雪抬头就是一个柔和的微笑：“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你不也没睡？”泷岛彗说着坐到伊藤雪身边，打趣，“不会是紧张担心得睡不着吧？”
　　“嗯！”
　　伊藤雪的诚实着实吓了泷岛彗一跳：“你……”
　　没有去理会泷岛彗的惊愕，伊藤雪毫无隐瞒地说出心中的隐忧：“就算所有人都到齐了，能不能妥善地解决这件事情，说实在的，我没有把握！”
　　泷岛彗的唇角无意识地上扬，能够看到伊藤雪的困扰很不容易，能够让她把自己的困扰拿出来暴晒，那更加不容易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16岁的小女孩，只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类，并不是神明，总会有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
　　而他，就是在他彷徨失落时候的天神，帮她撑起阴暗的天空
　　能够被伊藤雪需要着，这个念头让泷岛彗的心情很是开朗
　　因为，伊藤雪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面对他了
　　“就算真的不能圆满解决，这也是目前为止最佳的选择，不是吗？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事，哪有真正圆满的！”
　　如果换了是他，他也会选择这样做
　　这种事情，逃避，只会催促内部的腐烂
　　伊藤雪没有立即说什么，站起来，指着二楼的某个房间：“看到了吗？那个房间，从内部的摆设到外观，和我妈妈原来的房间，分毫不差！”
　　那个房间，也就是伊藤雪第一次被工藤刃带到蔷薇园，醒来时的房间
　　想来，那个时候工藤刃就是有意让她看到这一切，促发她去找寻他和结崎绘的过去
　　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所以，他才会那么自信地说出她会主动来找他的话
　　“还有这里的一切，完全是妈妈理想中的家！”
　　听到这一切，泷岛彗并没有太惊讶，“蔷薇园”，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昭告了一切
　　可是，他不明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吗？”
　　“是啊！早就知道！”伊藤雪难得露出颓丧的苦笑，软软地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声音有点沉闷，“只是不知道，那样爱着妈妈的他，会轻易就放手吗？”
　　“除了放手，他还能做什么？”
　　回头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泷岛彗，伊藤雪叹了口气，笑容终于不再那么苦涩
　　“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看到心爱的人幸福就是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很多人，都固执地信仰着自己的能力！”
　　泷岛彗不敢认同：“幸福这种事，一定要两情想愿，一个人的幸福，那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悲哀！如果真的爱着，迟早，是会明白的！除非……”
　　“除非那个人把玉石俱焚当作最后的选择！”替泷岛彗说完潜台词，伊藤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凡，真的是一种幸福！”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那个光彩四射的公主在一夕之间就变成了黯淡无光的丑小鸭！”彗侧身认真地看着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你妈妈还没有离开，也就是说伊藤草母女还没有进伊藤家，那么，为什么你突然不做公主了？”
　　伊藤雪的眼中有困惑更有惊喜：“你……知道我以前的事？”
　　泷岛彗有点不顾形象地翻了个大白眼：“拜托，伊藤家的小公主在那个时候的圈子里谁人不知啊！有一个神话般存在的妈妈，本身的条件似乎有超越神话母亲的潜质，那个时候，每次聚会，你都是我们这个年龄层的小孩中最出名的……不要告诉我你自己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讲起过这些，还以为你从来都不曾关心！”伊藤雪略微低头，掩饰眼里的失望
　　“那个时候的你，想要不关心也难吧！”丝毫没有察觉到伊藤雪的低落，泷岛彗思索着说出自己的亲身体会，“不过，我还是喜欢现在随心所欲的你，明明鞋子就不合适，还要装作甘之如饴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着就感到很郁闷！”
　　闻言，伊藤雪迅速抬头，透明的眸子中惊喜连连，不知不觉就拔高了音量：“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有点被伊藤雪突如其来的激动雷到，泷岛彗谨慎地打量着亢奋的某人：“那种事我向来最看不惯，想要不记住也难！”
　　收回因为一时激动而拉住泷岛彗衣袖的手，清淡的笑容慢慢晕染开来
　　原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抓住了回忆
　　伊藤雪的表现让泷岛彗自觉应该实话实说：“本来是忘得差不多了，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和当年……确实差了很多！”
　　这话让伊藤雪的兴趣更加浓厚了：“那你是怎么记起那件事的？”
　　泷岛彗耸耸肩：“不知道，不知不觉就想起来了！可能……外表变了，人和人相处时候的感觉不会变吧！……不要把话题扯远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么一个小插曲让伊藤雪的心情莫名地开朗起来：“是你自己说的，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泷岛彗的神情顿时有点复杂：“不会是因为我的一句话，你就彻底改头换面，从此踏上默默无闻的道路了吧！”
　　伊藤雪噗嗤笑出声：“可不，那可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不喜欢就可以不要的话……更确切一点来说，让我第一次意识到其实我并不喜欢那种生活！你也知道，第一次，对人的影响总会比较大！”
　　泷岛彗夸张地摇头叹息：“不得了！我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居然就断送了一代风华绝伦的公主！”
　　伊藤雪只笑不语，是随意吗？
　　不，当然不是！
　　若不是深有同感，又怎能透过完美的笑容看到内在的荒凉
　　只是自己无法做到，就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泷岛彗也是脆弱的，只是他的脆弱从来隐藏在丛峦叠嶂中
　　久而久之，脆弱变成了无奈，连他自己都看不清了
　　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用那种态度对待泷岛翠
　　自己经历过的无奈，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弟弟再次经历
　　却又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保护最心爱的弟弟
　　罢了，反正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
　　“出色的结崎家大小姐、完美的伊藤家少夫人，到后来伊藤曜和伊藤雪最优秀的母亲，我妈妈把它们当作了一种理所当然！久而久之，那种理所当然顺利地传递到我身上，继少夫人之后，伊藤家最完美的小公主，好像成了我生活所有的重心，责任大于喜好！直到你和我说了那些话，我才恍悟，在伊藤家的小公主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那是作为一个人的权利！”
　　沉默半天，泷岛彗才又开口，语带感慨和丝丝羡慕：“你很幸运！”
　　伊藤雪莞尔一笑：“你说得没错，我很幸运，因为我有一个同样抗拒着那种生活却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所以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的伟大母亲！若没有她，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作泡沫！”
　　“如果她真是那样想的，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给你想要的生活呢？”对于那个神话般的女子，一直都无法看透
　　以前是无法靠近，而无法得知
　　现在真的靠近了，却发现，她的面容越来越模糊了
　　“我想要的生活？呵呵，连我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妈妈从来不会勉强我们做任何事，她只能在复杂的环境下尽她所能，给我们相对的单纯，尽管不相信童话故事，却不厌其烦地讲述，哥哥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她只能希望我的生活能够简单一点！如果没有她从小的感染，我想我也没有勇气那样做吧！”
　　所以说，伊藤草只是伊藤雪想要过自己生活的一个契机
　　如果单用性格清淡来解释伊藤雪对伊藤草所有的容忍，似乎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加上这一条，泷岛彗忽然松了口气
　　大概是这样一来，伊藤雪更加像一个普通人而少了一点若有似无的神性
　　这样很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也是一个普通人
　　她生活在他触手可及的普通大地上，这样，很好
　　“你觉得……你妈妈是一个好母亲吗？”没有理由的，泷岛彗就是想听听伊藤雪心里的想法
　　他从不是多事之人，只是凡事和伊藤雪沾上了边，在不经意间，他已经流露了太多的情绪
　　不知道何时开始的，到察觉的时候，已经收不住了
　　既然收不住，那就不要强迫自己
　　泷岛彗，一直以来都想做自己想做的事，遇到伊藤雪之后，这个目标似乎越来越近了
　　伊藤雪认真地打量着神情肃穆的泷岛彗，揣摩着他的言下之意：“你是想说，今天这种局面是我妈妈造成的吗？”
　　泷岛彗没有丝毫隐瞒：“就算她有很多无奈，这个故事能够延续到今天，和她当年的不够决绝总还是脱不了干系的！”
　　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淡然：“若不是为了我和哥哥，或许，那就不是故事了！”
　　当年的离开，可以为了任何一个人，但决不能是工藤刃
　　为了其他人，牺牲的就只是结崎绘一人，为了自己的幸福，舍掉一些自己不需要的，对于结崎绘而言，那是一箭双雕
　　可如果选择了工藤刃，那牺牲的就是伊藤曜和伊藤雪，结崎绘冒不起那个险
　　泷岛彗一怔，一直徘徊在脑海的问号终于得到了解答：“你是说……你妈妈也喜欢工藤刃吗？”
　　仰望着星空，吐出一句缥缈的轻叹
　　“或许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这三个字
　　谁都无法真正了解结崎绘当年真正的想法
　　那对她而言已经是过去，就算最疼爱的女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闯进那个她守护至今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