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梦》娓娓二号

11、第九章 终究一个人？

　　毫无疑问地，阿粉一脸吃惊。吃惊之后却是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
　　纪南筠看着她的表情，竟然笑了起来，说：“我以为你会哭着喊着问我为什么，然后拉着我的裤腿说不要离开我......呵呵！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阿粉很认真地点头说：“我很好奇，真的。”
　　南筠也跟着点头。半晌，她开始陈述。
　　纪南筠出差到D城的第一天，就发觉出何由达的不对劲了，虽然还很不明显。具体表现在他在听着她说话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走神而不自觉，让南筠介意的是，那神情，竟然有几分他们大学时尚未确定关系那会，他想到她的表情。于是，南筠做了几乎所有恋人间都会做的事，那就是检查手机。让她失望的是，她在何由达的手机通话记录里看到一个电话号码出现的频率极高，甚至与她的号码不相上下。
　　南筠告诉自己他们是同事（一个是总经理秘书，一个是经理助理），联系地比较多很正常，她也不应该怀疑何由达的感情，毕竟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至少在车站看到她的那一刻，何由达的眼中有的，是欣喜，也是思念。
　　但是，南筠还是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个结，虽然是个小小的结，想到的时候还是疙疙瘩瘩的，然后，这个结不仅影响到了她的心情，还影响到了她的行动、言语，渐渐地也让何由达觉出不对了。于是，可以想见，一番争吵。
　　两人冷战了两天。冷战的第一天晚上，南筠一夜无眠。她看着窗外昏暗的月光，头一次想到了两人的未来。在一起，或者分开。看似简单的选择题，对于南筠来说并不简单。近四年的感情，难道会毁在这连影子都还没有的朦胧情感中吗？不，对于爱着何由达四年的南筠，离开他是多么困难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南筠想着想着，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也许，她已经找到答案，才能这样安然入睡。
　　南筠在第二天下了决定，决定的当晚给阿粉打电话查勤。
　　“所以那天晚上你问我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怎么办？我当时就隐约感觉你不对劲，原来当时你就想着要离开S城，陪在你的何由达身边了。”阿粉说完低下了头。
　　南筠肯定是觉得内疚了，正欲安慰她。
　　“南姐，你做得对！你应该勇敢地去捍卫你的感情！作为姐妹，我举双手赞成。说实话，老是和你呆一块，我都不会想应该找个男朋友之类的问题，这样害我失去认识帅哥哥的机会啊，正好，你去找你的幸福，我也可以去找我的幸福啦！哈哈！”
　　南筠看着阿粉，听完她的话竟有些怔忡。过了一会南筠说:“粉，你不怪我吗？我是不是很自私？”
　　阿粉点点头说：“你是有点自私没错...因为，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呀！我干嘛怪你呢，要不是因为我，我想你早就搬到D城去了吧？其实，是我自私，害怕孤单，一直赖着你。南筠，我刚刚想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要，找，对，象！”
　　南筠先是被被阿粉夸张的表情吓到，然后她就笑了，说：“粉，我说你找对象就找对象吧，别这么吓人。”阿粉嘿嘿地傻笑。
　　“阿粉，其实，这一年多你一直是一个人，是想着某人呢还是觉得对不起另一某人呢？”南筠问得挺认真的，她是真的怕阿粉心里还有负疚感。
　　“我不知道。接到阿恺的电话的时候，我心里就两个想法，一是我能和他说什么呢，二是，他是不是开心的。这一年，陆鸣恺打的电话也不算多，但是每次他说的话都让我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你说某人？我只不过偶尔会想到他，没夸张到为了他不找对象啦！其实...有时候觉得我想他，并不是在想他，像在回忆，回忆高中的那段单纯而美丽的岁月而已。只是他恰好在那段时间里出现。似乎，因为他，那段回忆里都带了粉色，暧昧而温暖的粉色。筠，我记得我当时给你写信时说，高三多么晦暗，精神每天紧绷绷的，偶尔回头看看能发现那双眼睛，心里就会有种安心宁静的感觉，和他说话会有种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还说，应该就是很好的朋友吧。可是我一向认为男女之间不会有真正的友谊，这样的‘朋友’又算什么呢？当时的我最好当做我跟他就是好朋友，不要造成误会。现在呢，他人远在千里之外，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他对我有没有感觉我都不知道，怎么能知道他现在的感觉呢？所以啊，我还是看得明白一点，好好给自己找一个对象，说不定会有感觉呢！”
　　南筠没说话，似乎是在消化阿粉说的这段话。
　　“南姐，你什么时候去D城？”
　　“我？先要在D城找到工作再离开。”
　　“嗯...南姐，不早了，回去睡吧，明天还上班呢。我困了，回去睡了哦。”阿粉说着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躺在床上的阿粉其实还是一点都不困。肚子早已不胀了，阿粉心里的一种叫做悲伤的感觉却慢慢地膨胀起来。可是怎么办呢，为了南筠的幸福，你要重新习惯一个人生活，不难的，振作起来，丁粉雕！然后阿粉开始强迫自己睡觉。
　　当一个人心里有事的时候，是不容易睡着的。阿粉努力了一番，还是睡不着。睁开眼，却看到南筠房间透出微弱的灯光。原来，睡不着的不只是她，南筠，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俩人来说都不是好过的。两个月过去，南筠在D城的工作有着落了，她也递了辞呈，因为工作交接，要一个月之后才能离开。
　　阿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有喜有忧，喜的是纪南筠不会马上离开，忧的是她们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相处。不过难过归难过，阿粉没有表现出来，她还是大大咧咧地和南筠相处，还是动不动就让南筠气得要打她，还是处处表现的像个极度缺乏关爱的傻妞，一切看起来跟两个月前没有差别。
　　这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少，应誓和陆鸣恺都打过电话给阿粉。阿粉告知前者南筠要离开S城去D城的消息后，破天荒地没有损她，其中的原由阿粉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至于陆鸣恺，接起他电话的时候阿粉发现她想不起来他上次打电话来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许比较奇怪的事应该就是衣希的电话了吧。自从毕业后，阿粉和衣希断断续续地保持着短信联系，不过从来没通过过电话。接到衣希电话的那天中午阿粉在大厦顶楼跟她的小玫瑰们正说着话，看到衣希的名字兴奋了下。
　　“衣希希，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啊？”衣希希是阿粉在大学时给衣希起的名字。
　　“哎呀，阿粉，你怎么还这么叫我呀？听得我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我说你呀，没事别老给人家起绰号。”
　　“衣希希不好吗？多好听的名字呀。重点是它能让人印象深刻，而且独一无二！”
　　“你呀。算了，衣希希就衣希希吧。”
　　“希希，有事找我吧？”
　　“嗯，是这样的，阿粉，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你别介意啊。我问你哦，你大三的时候是不是送过一副手套给陆鸣恺？”
　　“手套？我想想，是有一双手套，我织了三个月呢。怎么啦？”
　　“没事...我想跟你讨教讨教织手套的功夫而已啦，呵呵。我突然想学了。”
　　“哦。可是我这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呀，你呀，再找师傅吧。我心有余。”
　　“明白，你最近怎么样呢？”
　　“还那样，不过，南筠要走了，我就要孤身一人了。一年多了都，真不习惯。”
　　“嗯...阿粉，没事，你要是无聊了，就找我聊天，我随时奉陪！”
　　“衣希希对我真好，不枉我给你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衣希的寒毛估计又竖起来了。
　　“阿粉，我要回去工作了，回头有空聊哦！”
　　“拜~”衣希挂掉了电话。阿粉握着手机，心里想着一个问题：手套？为什么衣希要问我这个呢？要学织手套？这个理由有点可疑哦！
　　阿粉看了看手中的手机，自言自语道：“快两点了。”
　　过了大约三秒，阿粉瞪大眼睛，“快两点了！”
　　大约三秒后，丁粉雕的身影消失在顶楼。
　　******
　　一个月其实很快过去。这天，纪南筠收拾了她的最后一点行李，对阿粉交代了一大堆事情后，才发现阿粉的心思根本不在她的话上。
　　“阿粉？”
　　丁粉雕在纪南筠喊了她n声以后终于有了反应。“南妈你叫我啊？”
　　南筠摇摇头。“晚上别忘了去Qbar哦。七点。”Qbar是市中心的一间酒吧，是南筠以前的大学同学开的。晚上南筠的同事要帮她举行欢送会。
　　阿粉点点头，说：“我不会忘的啦，南妈。”
　　“公司还有点事，我先出去咯。Qbar见！”
　　阿粉看着南筠的行李，一动不动地，发起呆来了。纪南筠看她这样，也不说话，离开了公寓。
　　晚上七点。Qbar。坐在南筠旁边的阿粉明显心情不佳。酒量不好的她一杯一杯地喝啤酒，南筠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只好由着她去。
　　不知喝了多少杯以后，阿粉对南筠说：“我上卫生间。”说完她就站起来走向卫生间。南筠在后面问：“你一个人行不行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南筠正要去追，又碰到同事敬酒，只好作罢。
　　阿粉跌跌撞撞总算平安地从洗手间出来了。谁知一出门她就撞到了一个人。她忙不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她抬起头来看那个被撞的家伙。
　　“你...”因酒精而面色酡红的阿粉看着那个人，眼神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