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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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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长长的青石小路,漫步在幽静的竹林之间,小路两旁是厚厚的枯竹叶,清晨还来不及挥发的水珠滴落在上面,混润着空气也带着竹香,偶尔还能看见松鼠窜到林间,仿佛这是另一片天地,至此一人。
米易缓步而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心无端的平静,不起半丝波澜,一段路程后,前面隐隐传来水流的声响,似谁在随意的拨拢琴弦,紧了紧背后的流水,扬起嘴角忍不住加快脚步。
视线一转,一座四人并行的竹桥,静静的横坐在小河之上,河底凸起的礁石阻隔流水的去路,划开一道道水花,米易朝四周环视了一圈,竟无一个人影,如此甚好。
踏上桥面,有些微颤,慢步移到河中心,看着偶尔从水中跃起的小鱼,激起一朵朵水花。米易释放着满心的欢喜,盘膝而坐,解下背上的流水置于膝上,轻弄琴弦,缓缓的吐气,让整个身心平静下来,指尖跳动,一曲流水和着潺潺的溪水,漫延在这寂静的山林之间……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米易缓缓的睁开眼睛,河水依然,琴弦未动,一切恍然如梦!
“溪涧水流鱼入梦,流水弦动曲引心。枯木水竹少年郎,风抚华发路人影。”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带着金属的质感,微侧头引入眼帘是,一位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踏步而来,带着晨曦的雾气,一双眸子微含笑意,却掩盖不了凝视旁人时那抹探究,米易保持着身形,看着男子一步一步的走到身旁,
“在下立风,打扰公子雅兴,还望见谅!”男子微微以礼,米易却在他一举一动看出其应有良好的教养,袖口的纹路精工巧作不似凡品,此人意欲不明,还是小心为上。心思百转,面不改色,含笑点头回应:
“立公子客气,此乃大路,何乃打扰之意!在下无涯!”为出行方便,米易一改往日的张扬,着灰色棉布长袍,华发用一块同色头巾挽在头顶,脚穿千层布鞋,一身寒衣学子的装扮,随意而舒心!
“无涯兄,远远就听见琴音入心之至,忍不住寻声而来。敢问此曲可是无涯兄所作?”立风撩起长袍学着米易席地而坐,米易心中了然:世间那来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有心之人的有心为之!
“立兄抬举,此曲乃是小弟远游时,路过一座高山,偶听一位老伯所奏,一时喜爱,记下了此曲!”米易客气而疏远的颔首,
“噢?涯竟有如此境遇,实乃奇遇也!”立风有些好奇的叹道:“在下羡慕之极啊!”米易在心底翻着白眼:这人套近乎的速度可真快,一下子就从“无涯兄”变成“涯”了,敢情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自来熟?
“偶遇而已!”米易埋首整理好流水,背在身后,起身朝立风微微以礼:“时辰已过,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立兄自便!”不待立风回答,踏步而去。
“王!”一个褐衣男子鬼魅般出现在立风的身边,
“回吧!”立风看着那个消失在竹林间的背影,微扬起嘴角:流水名琴,秦家幽韵!
……
“涯,已查清,立风乃化名,其乃金国王上-郢飒!”煞走向前为涯披上披风,入冬寒意深!
“恩!”看着远处的山脉,温婉流畅,青峰碧翠……这山地间的脉搏流淌着自由,而自己却如粘在蛛网中的飞蛾,缚住了手脚,竟有些失去自我,想来从踏入学院后,渐渐的埋藏那个真实的自己,以至于心中常生惶然。
“呼……”深呼一口气:“煞,我是不是变了?”
“涯长大了!”煞心中微叹:涯这些年来隐藏性子,想低调生活,却未曾想这样心中会不会快活!
“是啊,长大了!”挥手制止煞的跟随,米易沿着石梯缓步而下:长大了,反而失去了小时候的从容淡定,终究陷入这红尘,迷失了自己!为何我感觉不到快乐,竟觉满心苍茫,四十多岁的灵魂,是不是真的老了!
一片竹叶随风翻舞,时而翻转时而飘飞,最后落在丛林间,失了踪影!仰起头,伸开双臂,风带着冬的寒意拂面而过,留下一抹微寒!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却在滴落时,被风带走。
转头朝站立在顶端看着自己的煞裂开嘴角:“煞,想去流浪吗?”
“涯去,煞随!”那双含笑生辉的眸子,煞知道,涯已解开心结,
“那我们去天涯海角,可好!”偏着头带着孩童的期待,
“好!”
“呵呵……煞最好!”米易像得到糖果的小孩,高兴的朝煞挥手:“若你追到我,就带你去天涯海角!”
“好!”煞身影如鬼魅般靠近,迎风而立的米易抬眸一笑,眼光一闪,身影随风般远去,煞一怔随即扬起嘴角:涯的独创轻功-随影!
……
“客官里面请!”灰衣小二引着一位书生和一位青色衣袍的男子上楼,两人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
“客官要吃点什么?”小二满面笑意,
米易示意对面的煞点菜,煞的视线在涯的面上一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上四样拿手好菜!”
“好咧!客官可要酒?”
“可有女儿红?”米易无语的看着煞,竟然盗用她平时点菜的台词,
“有……有,都是上好的陈酿!”
“来一壶!”很久没有喝酒了,都快忘了,
“好咧,两位稍等,马上就到!”小二乐颠颠的下去了,
米易捧着茶杯,一口热茶,喝进胃里暖呼呼的,舒服!朝四周打量了一番,一家普通的酒楼,客人却很多,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很是惬意,
“听说没,金国的使臣已到泽都!”一个蓝衣公子问自己的同伴,
“早就听说了,再过几天就是当今皇上的千秋之日,来贺寿有什么奇怪的,启国和乌维国也派了使臣来,不是每年都有吗?”
“这次不同,听说金国是来求亲的!”
“求亲?不知又是哪位公主,前两年才和金国打过仗,怎么就……”
“这哪儿说的清啊,还不都是皇家的事,咱们百姓吃饱穿暖不错了!”
“话虽如此,可是这次不同,听说这金国使臣求的不是公主,而是我们兆国第一美人!”
“秦四小姐?怎么可能,她有才名,但也只是一个将军的女儿,那金国能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你想啊,一个才貌双全的美女,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吧!”
“说的也是,只是可惜了秦四小姐,从此远嫁他乡!”
“也不一定!”
“噢,李兄可有看法?”
“秦四小姐是秦云大将军的掌上明珠,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远嫁他国。况且皇上也不会同意的!”米易微侧头看见一个灰衣中年男子,端着酒杯,
“李兄就不要卖关子了!”旁人催促着那位灰衣中年男子快说,
“你想啊,秦将军是手握重兵的将军,秦四小姐又是秦将军的掌上明珠,嫁个宝贝女儿过去,那皇上能放心吗?”
“你是说……那这事将会如何处理?”
“恩……”中年男子指指自己的空杯,旁边的人忙为他斟满,米易暗笑,这人挺有趣的,
“千秋之节前,皇上定会为秦四小姐指婚!”
“指婚?指给谁?”
“当然是几个皇子了!”
“那李兄觉得会是哪位皇子呢?难道说是太子,今太子还没有正妃,这秦四小姐又是嫡出之女,做个正妃还是有可能吧!”
“不……不……太子是不可能的!”
“噢?”众人伸长脖子,
“皇上不会让一家独大!”中年男子笑得高深莫测,
“那会是那位皇子呢?”
“如今最受宠的是那位皇子?”
“你是说九皇子?”
“呵呵……”中年男子没有回答,一饮而尽,飘然远去。
米易和煞对视一眼,煞朝窗外做了一个手势,对面楼上两个灰衣男子紧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