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伤》淳渊

48、棋局

　　射箭最后也是罗瑞夺得头筹，米易微微吃惊的是，三哥秦初涯好像并未尽全力。散场后，米易拒绝皇泽渝送自己回院子的要求，独自穿过枫林长廊，远远看见一位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子斜靠在一颗枫树上，青绿的树荫中微风拂过，撩起长长的乌发，一张笑颜明媚如月，米易站在离其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仰着头裂开嘴角伸开手臂：“哥哥，抱！”男子身影一闪，把小人儿拥进怀中，鼻翼中是似曾在梦中的味道，隐隐中带着男子味道，米易把头深深埋进男子的肩胛中，深吸一口：“好香！”
　　“念儿，还是那么调皮！”秦初涯轻抚着怀中小人儿的头顶，曾经小小的身子，终于长开了，软软的头发也变成了齐腰的华发，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呵呵……哪有！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从青雨寺一回来我就知道，平时叫马伟多注意一些，所以你的一举一动哥哥可都是知道的哦！”
　　“监视！”米易嘴巴一厥，
　　“……”
　　“你怎么知道我会从这里过？”米易头蹭着秦初涯的下颚，
　　“你刚刚坐在场边我就已看见！”
　　“……”秦初涯抱着米易朝住处走去，米易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
　　“三公子！”已等候在房门外的晴儿看见踏步而进的秦初涯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埋下头退到一侧，窝在秦初涯怀中的米易扬了扬嘴角！
　　“起吧！”秦初涯微微颔首，米易微微一笑：“今儿个，三哥哥来访，晴儿把雨前龙井拿出来，让哥哥品尝品尝!”
　　“是！”
　　秦初涯踏进房间眼前一亮：两边墙壁上，都摆放整齐的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书，一张矮几上一张古琴，左侧一张棋盘上步着未完的棋局，一阵清香若有若无的钻进鼻翼，让人大脑一震，清明畅快侧身旁边的花几上蓝色的花盆中正盛开着茉莉，这屋中的幽香想必是从这里而来吧，白轻纱的窗帘随着吹进来的风轻轻摆动，带着微微叶香！
　　“哥哥，请坐！”米易招呼着有些发愣的秦初涯在位置上坐下，女孩儿的闺房想必三哥还未去过吧，才会如此惊讶！
　　“念儿可真会享受，如此清新雅致的房间怕是只有念儿才会想出来吧！”
　　“哥哥你这是夸奖还是讽刺啊！”米易嘟着嘴不依！
　　“当然是夸奖，小调皮！”秦初涯伸手在米易的鼻子上轻轻一刮，
　　“那有！哥哥尝尝这茶如何！晴儿可是泡得一手好茶哦！”米易轻瞟正在步茶的晴儿，
　　“噢……那我可要好好尝尝……恩……果然好茶！”
　　“念儿很喜欢看书？”秦初涯站起来环视着周围的书架，
　　“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咦……”秦初涯走到棋盘处，马上被上面的棋局吸引住，
　　“糟糕！”米易暗呼，棋局上步着米易在前世记下的千古珍珑棋局，几千年下来没有人能解开，看似处处生门却又无限杀机，看是僵局却又生机勃勃。前世刚接触围棋时，米易就认真查看围棋的历史，当时看到这个棋局很是好奇，想想在现代围棋依然是一种非常有活力的比赛，那么多有智慧的围棋高手未能解开，也时不时把此局调出来研究一番，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此布局却印在脑海中。
　　昨日下雨闲来无事，因无人陪自己下棋，便按照记忆中的棋局布下，研究研究。未曾想今日秦初涯会来，
　　“念儿……此局可是你布下的？”秦初涯满眼惊异和兴奋，
　　“当然不是！是我在一本残书看到的，因为好奇便步来看看！”米易暗自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在旁边坐下来，
　　“噢……那本残书？”秦初涯在脑海中回忆自己还有哪本棋局之书未曾看过，
　　“……忘了……听说哥哥擅长下棋，可愿陪念儿下一局！”说话间，米易伸手抚乱棋局，秦初涯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得陪着米易重新布局，米易一边庆幸终于掩盖过去，想必秦初涯还未看出此局的妙处。
　　米易没想到是，秦初涯在琴棋书画中，善棋！此局虽还未领悟其中之奥妙，但是短时间记下一盘棋局秦初涯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在随后漫长的岁月中，米易曾无数次的问自己：此棋局是成就了自己还是毁了自己这一生！
　　在送走秦初涯之后，米易端坐在位置上，轻敲着椅柄，看着垂首站立在一旁的晴儿微微一笑：
　　“晴儿，来学院之前我爹是怎么吩咐你的？”
　　“禀小姐，秦管家吩咐奴婢要好生伺候小姐，保护好小姐！”
　　“噢……如此秦管家有心了！”米易挪了挪身子，一手支撑着额头，一手轻抚着茶沿：“晴儿，可认识我四妹？”
　　“曾见过一次！”
　　“这样啊，今天下午可曾看见？”
　　“……奴婢未曾看见！”
　　“是吗？”米易扬扬眉毛：“不早了，准备安歇吧！”
　　“是！”
　　“喔，对了，晴儿忘了说一声：我这人不太喜欢心眼多的人！”
　　“……是，奴婢记下了！”
　　“记住就好！”米易挥挥手，看着晴儿出去的背影：留还是不留？
　　翌日，秦初涯顶着有些血丝的眼睛来到课堂，皇泽怢打趣的拍拍好友的肩膀：“昨晚想念谁，如此费心！”
　　“未想谁，只是下了一晚的棋！”
　　“噢，和赵夫子？”
　　“独自一人！”秦初涯摇摇头，
　　“噢？”皇泽怢很是疑惑，秦初涯虽善棋，却不沉迷，今居然独自下了一夜，这可……
　　昨夜从米易处回到自己住处后，看了半个时辰的书秦初涯准备安置，脑海中突然响起念儿处看见的棋局，便布局下来，细细一研究，震惊不已：此局居然包含了八卦布阵，环环相扣，看似处处生门却又处处杀机……
　　越往下研究越惊异，不知念儿从何处看来，秦初涯想了整整一夜未曾想到破解之处，决定今日把此局让赵夫子看看。正要前往没想到会遇见皇泽怢，两人便一起前往。
　　远远的就看见，两老头坐在亭阁之中下棋，侍儿们都离得远远的，秦初涯和皇泽怢相视一笑，放轻脚步无声的侧立在一旁观战。半个时辰后，院长华曲弃子认输，赵夫子扶着长长的胡子，微微一笑道：“华兄承让！”
　　“赢了就赢了！何来承让，赵兄这样谦虚可不好啊！”
　　“哈哈！”两老头抚须而笑，
　　“学生拜见二位夫子！”
　　“你们两个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赵夫子微笑着看着两位爱徒，
　　“禀夫子，今儿早上，一见秦兄便听说他得了一个千古棋局，学生好奇就跟过来准备开开眼界！”皇泽怢说这次的来意，
　　“噢！快快布来看看！”两位老头都微微吃了一惊，秦初涯的棋艺可是学院中数一数二的，
　　秦初涯按照记忆布下棋局，一时间四人都陷入了沉默，越往深处看华曲和赵且军越震惊，相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异，侧立一旁的皇泽怢也是震惊不已！
　　“初涯，此局从何处得来？”
　　“夫子也不知！”秦初涯微微一惊，如果赵夫子说不知道，那么此局就真的不存在，难道……秦初涯按下自己的猜想，
　　“学生从一个朋友得来！”秦初涯未曾说实话，
　　“不知这位朋友在哪里，可否邀来一叙！”赵夫子激动的站起来，
　　“这……”
　　“好了，时辰差不多，该去上课了！你们两个下去吧！”华曲打断赵夫子的话，
　　“是！”
　　看着秦初涯和皇泽怢的背影，消失在树荫处，华曲一招手：“去查查秦初涯昨天都见了谁！”
　　“是！”
　　赵夫子看着白衣侍儿消失后：“华兄，怀疑初涯没有说真话！”
　　华曲看着棋局点点头，赵夫子重新坐了下来，亭阁中陷入一片安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