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浮世嚣华（网王同人）》萧陵天

24、Chapter 24 满月之夜

　　我和凝一边晃晃悠悠在走廊上走着，一边闲谈。
　　突然，我望见了远处往我这个方向过来的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对凝比了个手势，然后闪身避开。
　　……已经很多天了，我都是这样，看见他就躲。
　　我朝他可能会经过的那个地方探了探头——按理说，他走过我应该会看得见的。
　　算了，躲开就好。
　　我转过身，一下子撞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上。
　　“你在躲着我？”清朗的关西腔略微有点低沉，我一呆，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没有！”
　　“那为什么看见我就跑？”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捕捉我眼里闪过的每一丝讯息。
　　“临时有事。”我干笑了几声，他轻轻“哼”了一声，“连撒谎都不会，笑得那么僵硬。”他伸出手把已经笑到僵的嘴角揉了揉，微微往两旁扯开，“保持，就这样。”
　　呃？
　　然后，他掏出手机，只听“咔嚓”一声快门声。
　　“喂，你……”
　　他笑嘻嘻地把照下来的照片给我看：“怎么样，很可爱吧？”
　　“可爱个大头！”我翻了个白眼——那张照片上的萧雪痕笑得就像一只猫一样，巨傻！
　　“回去PS一下，加上几撇胡子，当作手机桌面。”他坏坏地摇了摇手上的手机，“然后告诉别人，这是我家养的猫。”
　　“谁是你家养的！？”
　　可恶，这个忍足侑士到底想干什么！？
　　“我拒绝和你讲话！”我狠狠撂下一句，腋下夹着一本美术书，飞一般逃往美术教室。
　　忍足侑士微笑着瞟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然后把手机塞进口袋。

　　今天是满月。
　　一般满月的日子，鬼气是最弱的。
　　我走进那间出了无数命案的水房，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几张明黄色的符纸，贴在水房四周的墙壁上。
　　不够……还不够！
　　我狠了狠心，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还好我没有像老哥萧冰迹那样有给武器喂毒的习惯，要不然这么来一下子……中毒都去了半条命，还收什么怨魂啊！
　　我在左手腕上割了一刀，血立刻就溢了出来，我赶紧用右手食指沾着手腕上的血，在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桔梗印，并在桔梗印外加封许多符咒。
　　还好，这回比较注意，没有割到动脉。
　　想想吧，一边收妖，一边手腕还在狂喷鲜血，不知道我到时候是被妖杀死，还是自己失血过多而死……
　　这下两边手都光荣负伤，我挑挑眉，有些无奈地摇摇手，返身走出水房。
　　幸亏现在是深秋，没有穿短袖T-恤的习惯，否则这个伤口是掩盖不住的。
　　现在，就等晚上了。

　　子夜，手机的铃声把我闹醒了。
　　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大叠符纸敛进口袋，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迹部，抱歉了，我不会带你去涉险的。
　　我对着迹部的房门作老僧合十状，鞠了个躬，然后沿着阶梯下楼。
　　走过黑暗的客厅时，迹部的声音响了：“本大爷就知道你不会叫我。”
　　客厅的灯亮了，光线刺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我眯起眼，许久才适应了强烈的光芒。
　　“闭嘴，想把凝吵醒吗？”我低叱道，他挑了挑英挺的眉毛，“本大爷一直等在这里，就是想看看你究竟会不会叫我。”
　　“你这样也没法帮我，没睡觉的话，精神力不集中，很容易被妖邪趁虚而入。”
　　“谁说我没睡？”他一副“你太小看我了”的自大神情，“我早上下午都在补眠。”
　　“老师没说？”
　　“只要本大爷功课保持，他们能有什么话？”
　　唔……迹部的成绩一直是全年段第一名……这我倒没话说。
　　“算了，不过这回去你必须听我的，我叫你跑你就得跑，Understand？”
　　“嗯。”他很严肃地点点头。
　　“那就走吧。”我小心地拧开通往外面的门把手。

　　子夜的冰帝学园，似乎有一种无法抹去的阴森森。
　　事实上，无论什么学校在半夜十二点，都是阴森森的。
　　“听说过校园幽魂么？”躲开了门卫，我在去那间水房的路上问迹部。
　　“现在不要讲这个。”
　　“你怕了啊？”
　　“本大爷是担心你到时候自己被自己吓到。”
　　小声争执着，我们的脚步在门口停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
　　空无一人。
　　白日贴的符纸和用血画的桔梗印没有任何被使用过的迹象。
　　“奇怪……”我低声自语，“照理说，这时候应该……”
　　“唔！……”我的声音才响起，某一间浴室隔间就传来了一声，旋即无丝毫声息。
　　我冲迹部打了个手势：你，呆在原地，看到女鬼，就……我结了一个前隐形印，角落里出现了一盆殷红得几乎发黑的——黑狗血。
　　望见迹部嫌恶的神色，我摆摆手——我不是叫你不要跟来吗？
　　他蹙了蹙眉，端起盆子，侍立一旁。
　　我踮起脚，以猫一般的脚步靠近那间隔间，猛然打开门：“明子！？”
　　她看见我，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但只是一瞬便转为惊惧：“小心！”
　　乍一转头，只感觉一只纤利的惨白的手朝我的面门袭来，我的头侧了侧，手擦着我的脸颊过去，但她尖利的手指甲还是划破了我的脸颊。
　　我伸手抹去了脸颊上的血：“我X，你以为你这样就是梅超风啦！九阴白骨爪还不到火候。”
　　她深深吮吸着沾上我的血的指甲：“嗯~味道真是很好，我敢肯定，你的血是我喝过的所有人中最好喝的。”
　　“听到这样的夸奖我可不高兴。”我抽出一张符纸，伴随着风声，符纸被绷得直直的，失去了原有的柔软，而带上了一丝强硬的意味。
　　符纸掠过，在女鬼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没有血流出。
　　“扯平了。”我收起符纸，微微勾了勾唇角。
　　她扩散的瞳孔猛然睁大，直勾勾地瞪着我，惨白的爪子猛然向我抓来，我拉着明子迅速掠出隔间。
　　明子迅速跑开，以免干扰我。
　　我双手结印，从列智拳印一直到内外狮子印，双唇机械地念咒。
　　而后，抽出一张符纸向她的喉咙袭去。
　　她一跃而起，飘飘忽忽，静止——迅速俯冲下来。
　　我冲迹部使了一个眼色。
　　迹部会意，满满一盆黑狗血泼向她，她惨叫着，在黑狗血中缓缓融化。
　　“这就……没了？”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亏我还准备了那么多的符纸……这就……
　　“没了不是更好吗？”迹部显得有些不在意，“也省事。”
　　我望了地上的印和符纸……总觉得……“不对！”我突然叫了一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我背后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就知道！
　　“迹部，带上明子走！我会处理好的！”我拼尽全身力气冲迹部吼出这句话。
　　迹部瞪着我，似乎不想走……
　　“答应我……你一定要出来！”许久，他突然大吼道。
　　我口里念动咒文，二人只觉得一阵大力袭来，竟是硬生生地把他们震出了水房。
　　我挣扎着把女鬼引进了桔梗印，似乎感应到了妖邪的存在，狂风乍起，贴在桔梗印周围的符纸猎猎作响。
　　“呵呵……小丫头，你以为桔梗印对我有用吗？”她尖声笑着，“乖乖把血给我吧！”语毕，她血红色的双唇猛然贴到了我的脖子上，尖利的牙齿慢慢伸长……
　　好晕……
　　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鬼炼翼……玄天劫火……”脑中的氧气渐渐变少，我有些晕晕乎乎的，唇间模模糊糊地逸出咒文，“焚此妖邪！”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火光冲天。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痛苦挣扎的人影，在烈焰中……
　　那一瞬，迹部真的很想冲进去救她，可是明子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你放开！”
　　“迹部，你不能去！”
　　“我不可以失去她！”迹部吼出了这句话，明子蓦地呆住，双手却仍旧没有松开。
　　再望火海——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影子。
　　迹部呆呆地站在外面……
　　是同归于尽了吗……
　　为什么……这么戏剧的事情……会那么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
　　“迹部……”明子想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滚。”迹部低低地道，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明子站在他身边，黯然一笑，走开了。
　　他猛然跪了下来。
　　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
　　自己是在乎她的啊……
　　自己是喜欢她的。
　　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才能测出自己的真心呢？
　　没有人知道，迹部此时的神情。
　　“萧雪痕！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死丫头！”他冲着火海撕心裂肺地叫喊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回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熟悉的声音有戏谑之意，迹部猛然呆住。
　　他循着声音望去，那个人叉着腰，笑嘻嘻地望着他。
　　少年的身影一闪，他紧紧抱住了我：“白痴，我不是说过你一定要回来的吗？”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撇撇嘴，“明子怎么样了，她去哪儿了？”
　　“她？被我气跑了吧。”他的双手松开，定神凝视着我，“本大爷才不想管别人。”
　　我笑笑，不置可否。
　　“你明明和她一起被火烧着了，怎么还能毫发无伤？”迹部在这点上有些纳闷。
　　“翼火咒只烧鬼，不烧人。”我耸耸肩，笑了，“不过，还是被她的爪子伤到了。”
　　“没事，回家叫萧霜凝给你上药。”
　　我望着火已经熄灭的水房，笑了。
　　女鬼会跑出来，是因为十月初一寒衣节的缘故。
　　那时，地府会放所有的鬼到阳间来。
　　这个女鬼，是逃出来的——这些是我在她临死前盘问出的。
　　总算，证明了凝不是什么召唤她出来的人。
　　我之前就一直担心这一点……
　　现在好了，不是她。
　　知道这个——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