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迹部BG）》淡·月殇

9、Chapter9. 约定

　　迹部向外界正式宣布了他和夏月的婚讯。

　　龙月看着报纸，狠狠的皱下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迹部先和未婚妻解除婚约，然后宣布和夏月结婚。龙月没懂他是什么用意，他只知道，如果这是迹部财阀要吞并佐间企业的计谋，他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颜月喝了一口茶，什么也没说。她心知，夏月不会自己糊涂用自己的一生下赌注，而她也清楚，迹部和忍足的关系，迹部既昰个值得忍足这样去做的人，那就代表迹部会对夏月好。

　　“我回来了。”

　　听到夏月的声音，连和月都替她捏一把冷汗。和月迅速将目光投向龙月，他脸上竟然没有任何表情。

　　夏月脸上浮着一丝笑容，但太易被察觉。她将请束放在桌上，又端坐好，只是，屋内许久没有人吭声。龙月没往桌上看一眼，夏月也没看龙月的表情，但也能猜出他的不屑。

　　“小夏决定好了吗？”老二和月倒是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了。

　　“嗯！昰的。”她也毕恭毕敬的回答。

　　空气再一次凝住，窗外的枫叶飘落，红得有些不像话。龙月的声音如同零下四度的水一般响起：“你那么肯定他爱你？夏月。”他口气很淡，很淡。

　　他爱，她肯定。即使他不爱，可是她却拼命的爱着，她一个人爱就够了。她要嫁给他，她也相信这一生一世的爱。

　　“大哥，我很爱他，这样就够了。我不需要知道他有多爱我，我知道我们之间是爱情就可以了，就像……你和嫂子一样。她离开了这么久，你还是……那么爱。你不知道她现在是否爱你，也不知道她曾经有多爱你，可是你们都明白一点，你们俩之间有爱情，不是吗？”夏月有些激动，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到离开龙月那么久的嫂子，可是总是觉得那样将心比心，他似乎更明白。

　　龙月没有什么表情，佐间家的人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到这个“大嫂”，也没有人的知道那个“大嫂”到底去哪里了。这是佐间龙月的禁令，至今也没有人敢提起。

　　“是吗？”龙月在听到夏月的长篇大论之后，他只是冷冷的反问了一句。这两个字足以将她的全部话语否定。

　　夏月不再说话，颜月的婚姻也是遭到了这样的反对，丝毫不留情的反对，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反驳了。他是佐间家的权威，他说不允许的便是禁令。

　　“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还是要一意孤行，我要让你知道，你们的生活不会幸福。”龙月的话轻描淡写，毫不经意，但句句都是狠话，也句句都是真话。

　　“哥……”

　　“你要以为佐间企业斗不过迹部财阀……如果你这么以为，那就尽管试好了……”说完龙月起身，外面吹起风，窗台的木制风铃沉沉的响着，和月和颜月自始自终都插不上一句话，龙月的脾气他们都清楚。

　　“为什么……?”

　　为什么当她以为自己的哥哥会允许的时候，她会觉原来他们兄妹的感情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她还以为龙月是不会阻止的，她还以为这幸福现在已经触手可及了。

　　龙月背脊一凉，因为夏月那句“为什么”，他自始自终也给不出答案，他为什么阻止颜月，继而再是她。他有他的道理，只是，无法开口。“你不需要知道！”

　　“哥……你不懂吗？爱是没有对与错的，幸与不幸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们是注定好的，无论您怎么阻止，也改变不了结局。”颜月突然就愤慨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还责怪着龙月，她还责怪着龙月曾经差一点让她和忍足错过。

　　龙月什么也没说，原地还站着不知所措的和月，直到龙月重新迈开步子离开，颜月也站在那里冷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佐间家的兄妹早已四分五裂了。

　　夏月笑了笑，目光终于从请束上收回，她的心很坚定的在那个人身上。因为失去太久，现在已经拼命找回来了，所以，不想再一次失去。那种丝毫没有安全感的日子，差点让爱变为恨的日子。

　　“夏月……你爱他吧？”

　　夏月没有回答，直到走到了窗边，耳边是风声。秋天已经快过了，真希望冬天快些来呢！

　　迹部松了领带，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衣柜里居然放了好多儿时的相册。他是第一次翻看这些照片，那时候的笑容竟可以没有任何的负担，很潇洒很随意的在脸上停留着。照片大多也关于他和斋贺弥夏。斋贺弥夏走了，她也没有让他兑现那个约定，她连公司都没要走了。

　　忍足有些安心的叹息，他那时侯为了帮迹部，因为他早在七年前就知道她的全部了。年少的他和夏月一起布了一个精心策划过的局，让迹部对斋贺弥夏可以完全死心。毕竟，她早已不是她，而现在的斋贺弥夏早已给不起他既不景吾所要的爱情。

　　这个局救了迹部，他以为斋贺弥夏会不顾一切的夺回她想要的，可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她竟放弃了。放弃了全部，迹部家的产业，迹部少奶奶这个身份，还有迹部景吾的心，她全部都放弃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她会在想什么，也许会心痛。

　　“忍足，本少爷还是觉得你小时候太会泡女人了！”

　　迹部看着照片，忍住了笑意，一语将忍足从自己的思绪里唤回。忍足拿着照片，笑了笑，这种照片还是不要让颜月看到比较好。

　　迹部又看着照片上脸都笑开花的人儿，心不由的在痛，他那么在意曾经那个她，无论怎样他都像个傻子一样的去等她，为她付出的竟比她得到的更多，但却换不回一句诚实的爱。

　　只有撕心裂肺的痛，她和他的约定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随风而逝，早已消失在那个伤感的春天，那些爱也早已埋藏在封存好的记忆里。这样，爱情就安静的死去了。

　　“忍足，颜月她……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她哪里好？嗯啊？”迹部合上相册，他就在刚才想听听别人的爱情故事，因为一路走来，他很累。

　　忍足笑，他不是想到了自己和颜月的点点滴滴而是迹部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幼稚了。“迹部，那个时候我追了多少女人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有一个人呢，是你想拼尽所有去保护的人。就像颜月，她还真的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不过，我见过那么多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是我想拼尽我的全部去保护的。”

　　迹部一怔，拼尽全部，只是为了那个自己想保护的人吗？因为他那句“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有一个人，是你想拼尽所有去保护的人。”他的心竟是在灼烧一般。因为每个人都是这样吗？他想拼尽全力保护的人，不正是佐间夏月吗？

　　他抑郁的心竟因这句话而豁然开朗，为了保护她，他会拼尽所。所以才放弃了迹部财阀，因为没有她的痛苦，他再也不想卷土重来，他想保护她，因为一辈子只有一个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佐间夏月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嘛。”忍足也挑衅了一句，因为他迹部景吾的省美观的确是挑剔到奇怪。

　　迹部只是笑着接过他的话：“只要，她是我想倾尽所有想保护的女人就够了！”

　　忍足一怔，然后也跟着笑，让他迹部景吾倾尽所有想去保护的女人，也许会像被整个世界都宠爱着一样也说不定。

　　龙月坐在书房，看着那封日期是四年前的信，目不转睛的看。许久之后才提笔，但只要一写你还好吗？他就会停笔，因为，他的懦弱，这封回信晚到现在。

　　不需要知道他有多爱，只要他们之间有爱情。她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他就是一意孤行，一意孤行的要和她在一起。可是他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她需要的是那份自由，爱情，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离开他的手心了。

　　他，佐间龙月的女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她要的不是浅浅淡淡的自由，他无时无刻的关注着她。只是，她的每一封信他都没有回过。因为她总是在信的开头问“收到信了吗？”她总是不知疲倦的问他。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回答过，那是最后一封信，然后没有再收到过，他们失去了联系。

　　“少爷，您的电话……”

　　龙月什么也没说，收拾好那些离谱的情绪，直接接过了电话。低沉了“喂”了一声，然后手居然有些抖。电话里的声音那么陌生。可是却那么熟悉，它的嘴型完全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听到她在电话那头说。

　　“龙月……”

　　他沉默，她喊他的名字那么熟练，似乎没有经历一点时间的洗礼就那么轻易脱口而出了。

　　“是我！怎么又不吭声啊！真是一点也没变呢！我最近会回来小住一段时间，夏月不是说要结婚了吗？还特地给我寄了请帖，让我一定要回来参加呢！所以，我就回来了。”

　　龙月还是没有说话，他唇角紧抿，握着电话的手太用力，指骨都泛了青白色。他要说的话早就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了，他要说的话也早已化成了陈年旧伤在他心底隐隐作痛。

　　“龙月……？等下我就会回来，晚餐吃什么，我回来做好了，也叫上和月，小颜和小夏她们！”

　　龙月一听，心里更慌了，于是冷漠道：“他们都忙，不必了！”

　　“你还真是很冷漠呢！怎么说人家小夏也要嫁人了！而且，小颜嫁人的时候我又不在……我应该好好弥补的。”她的话，轻描淡写，丝毫不经意，但在龙月心里，却又是狠狠一刀。

　　于是龙月微怒道：“谁同意她嫁人的？我并未同意！”

　　说完，他挂了电话，他又一次狠心的割舍了，他对她的全部，还是原本关于她宇佐凌的全部。他不是不需要，而是太需要，当那种需要变成一种依赖的时候，他就无法再割舍了。

　　很久之后，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冷风袭来，他有些抖。于是，又有一件温暖的衣服盖在了他的背上，也分明听到她说：“真是的，永远也学不会照顾好自己。”

　　这句话分明不重，似乎像是嗔怪小孩子。他睁开眼，重新架好眼镜，眼前的人儿才又清楚了。她的倩影又才完整的入了他的眼，是可以听到也可以感觉到的，是真实的宇佐凌。

　　“凌……”他几乎是忘我了，才情不自禁的叫了她的名字。

　　宇佐凌只是笑了笑，然后抱着他，轻柔道：“我回来了！”

　　这句话他盼了多少年，他在幻想她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说这句话，可现在，这句话是真实的声音在回响的时候，竟有些害怕，可是，还是有一丝安心，所以，他安心的任由她抱着。

　　“龙月不同意夏月嫁给她爱的男人吗？”她的话永远也不会拐弯抹角，永远都像一把利刃直入胸口。

　　龙月放开她，脸上又是拂过一丝冷漠。他轻道：“她又怎么能确定那是爱？”他知道，他生日那天，从夏月慌乱的神情他就知道，那种感情不是爱。

　　这句话的确是问住宇佐凌了，他们都是过来人，都是在发生过后追悔莫及的人，可是那种情感……相当的难以言喻。于是她轻淡的问他：“那龙月也认为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吗？”

　　“我……”龙月一怔，竟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
　　“龙月！”她正了神色，她向来是不愿和他这样严肃以对的，但有的事情既然已经找到钥匙了，那就要尽快打开，那些事闷久了，便也会锁芯生锈一样，有了钥匙也无济于事。

　　“龙月，你问过自己没有！你以为是因为你束缚了我的自由我才走的吗？你不知道，所有我写的信你从来不回，你在怀疑，你怀疑我们之间是否真的有爱情。但因为你找不到答案，所以就全盘否定，你否定了我们的爱情！”宇佐凌的目光有些危险的闪烁。

　　“不是！”龙月急忙否定。

　　“不是？！龙月，爱情……那东西，婚姻不是最好的见证物吗？即使我再是需要自由，需要自己那片独立的天地，可是……走到最后，我还是需要一开始那个温暖的怀抱啊！你忘了吗？我们的约定……”她淡淡的诉说着最后那句话“我们的约定”……

　　他们的约定关于一个风筝的故事，一只风筝永远都只是一条线，无论它们是绑在一起，还是风筝在高高的飞翔，他们永远都会在一起，这是他们的约定，那些话语和记忆只有他们才读得懂，关于那个约定，他们都不曾食言，那是他们的爱情。

　　他的眼角有泪，可至始至终都没有流出来。现在，只想紧拥她的身体，有的话语只有他们才懂得，有的记忆也只有他们才能想起。他们怎么不是爱情，他们一开始便是，那是因为怕，他怕他的爱情是束缚着让她幸福的枷锁。

　　可是，这个约定，却让他全部想起，关于他们一起开始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