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缘，红尘醉》夜纤雪

3、第三章 练功的岁月

　　“烟儿、见过、师父。”易君苓走到袁若水面前，规规矩矩的跪下向她行礼，“烟儿，不必多礼。”袁若水伸手抱起易君苓，宠爱的亲了亲她的小脸，笑道：“来看看我们烟儿喜欢什么？”
　　起身将易君苓放到毯子中间，在左上角是一把宝剑，右上角是一本书和一卷画，在它们之间放着一箱金元宝，易君苓又扭头看向身后，左下角是胭脂和鲜花，右下角是几把药草，在它们之间放的是一把琴和一方棋盘。
　　易君苓犹豫着，记得在《红楼梦》里，宝玉因为抓了胭脂被贾政责骂，自己若抓得不让袁若水满意，会不会被骂？
　　“师父，抱抱。”易君苓不去选东西，反而伸手让袁若水抱她，袁若水虽然不解，但还是抱起来，笑问：““烟儿，这些东西你都不喜欢？”
　　“不是，烟儿、喜欢、全要。”易君苓因为贪心，日后惹出了许多事来，只是现在她并不知道。袁若水双眼异彩闪烁，脸色微变，望着易君苓的双眸，她陷入深思之中。
　　易君苓心中一沉，难道她发现这身体上的灵魂被换了不成？那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给烧死？连忙伸手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师父。”袁若水轻搂着她，脸上浮起一丝浅笑，轻声道：“好，我的烟儿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终究这一切都是你的。”见她笑了，易君苓松了口气，偎在她的怀里。
　　三岁后，易君苓正式开始的学艺生涯，卯时起床，也就是早上五点钟，天还没亮，这对于爱睡觉的易君苓是一种折磨，但是却不敢不起，不起来会被袁若水用金针扎穴，真是又痛又痒。“好痛，师父，您下手轻点。”苦着小脸向袁若水求饶。
　　“烟儿，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袁若水虽很宠爱她，却也不放松对她的管教，过了几天，易君苓就认命的在每天五点钟起床，乖乖的去泡半个时辰的药澡。
　　进去之前，还要喝袁若水配制的各种药水，据说可是增强内力。“娇姨，我可不可以不喝，好苦。”易君苓每天都在幻想逃脱这样的折磨，可是“少宫主乖，这药可是宫主好不容易才收集起来的名贵药材，不能不喝的。”细娇虽然事事都依她，偏这事就是不松口。
　　在泡澡的同时，易君苓非常想打盹偷偷懒，可是“少宫主，快醒醒，这段你还没背熟，晚上宫主抽背是背不出来，可是要受罚的。”细娇连忙推醒她。
　　“娇姨，我好困，让我休息一下下好不好。”揉了揉眼睛，向细娇撒着娇，小脸可怜兮兮的，细娇心一软，刚想同意，这边柔柔开口了，“少宫主，等一下宫主就要拿金针来帮你解困了。”易君苓小嘴一啫，认命的继续看书。
　　辰时（早上七点），用过早餐后，是学天文历数，学琴棋书画，学易经八卦。
　　紫微星、将星、帅星，认得易君苓一头的雾水，星星不都一个样吗？一闪一闪亮晶晶，好象许多的小眼睛。观星术，易君苓没学会，换来袁若水一声叹息。
　　琴是易君苓在现代就很想学的，因而她很用心，古琴弹的行云流水，绕梁三日。
　　可这棋却怎么也学不会，什么二连星布局，什么千层宝阁势，易君苓是记都记不住，到后来更是看见棋盘就发晕，“师父，我可不可以不学这个。”袁若水见她真得不是这块料，也就不再勉强她，弈棋之术又没学会。
　　至于书画，易君苓在现代就学了十几年，这功底还在，再加上袁若水书画造诣很高，在她的指点下，这书法更写的龙飞凤舞。书画本就同源，这画自然也画得很得心应手，终于袁若水板了半天的脸稍有松动。
　　午时（十二点），用过午饭后，蹲半个时辰的马步，这马步不管是外家拳，还是内家功，都是要练的，马步稳，根基牢，正所谓基础要打好，练其他的功夫才能事半功倍。
　　易君苓年纪还小，袁若水没教她用兵器，学的拳脚功夫，兵器中，易君苓最爱的是剑和鞭，仗剑江湖，仗剑江湖，当然应该用剑。至于鞭是受沈一萝的影响，长鞭一挥，没人敢靠近，还可以卷走别人的兵器，特厉害。在玩《武林传》时，易君苓武器选择的就是剑和鞭，现在非常有兴趣在现实中也玩玩。
　　练功之后，再去药房认草药，读医经，在古代不为良相即为良医，易君苓是女子，没想过当良相，那就做良医。在加上她在现代一直很想女承夫业，做医生，可是妈妈不准怕她劳累过度而重蹈覆辙，再失去丈夫后再失去女儿。只是妈妈若知道自己最后会如此离奇的离开，是否不会反对自己学医呢？
　　相比医术，易君苓更想学用毒，只是袁若水说她年纪太小，怕她弄混，须等十三岁后方才教她。让易君苓蹶了老半天的嘴。
　　到酉时（下午五点），跟着柔柔学做饭，这柔柔性子虽急，却是做菜高手，每每吃的易君苓赞不绝口。吃过晚饭后，细娇教易君苓做好红，这针总是刺伤她的手，痛得要命，吵着不肯再学。袁若水摇了摇头道：“算了，细娇，烟儿不学就不学，我也不会这东西。”易君苓一直以为自己这师父是样样都会，想不到她居然也不会女红。又少学一样，能偷懒，她是非常高兴的。
　　接着又是泡药澡半个时辰，泡澡同时，袁若水会抽查她诗书及药经是否背熟。在入睡之前，她要去梅林里，盘脚打坐，美其名为，吸收日月精华，易君苓皱眉，心中暗想，又不是妖精，吸收什么日月精华。想是这么想，却不敢违背袁若水的意思，每天乖乖的盘坐林中半个时辰。
　　后来才知，这静坐其实就是练内功，要排除杂念，以心行气，以气运身，方可大成，摘花飞叶，出手伤人，那可都是内家高手的本事。刚开始时，易君苓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袁若水说她什么时候静下心来，就什么时候教她轻功。
　　易君苓一听轻功两字，想起电视里那些高来高去的侠客们，心情激动万分，为了踏雪无痕，为了飘飘若仙，易君苓经过长期努力，终于达到了袁若水的要求，静坐在那儿宛若一尊玉雕。
　　除了观星术，女红与围棋，是易君苓学不会学不好的，其他的似乎都难不住她，袁若水三人觉得很正常，丝毫都没怀疑。反而易君苓自己觉得奇怪，以前没见过自己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想以前要有这般本事，什么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不全手到擒来，还需要背英语背到半夜不睡，记公式记得两眼发直吗？这到底是个什么原因？跟喝那些药和扎那些金针有关系吗？真是想不明白，却又没办法说出口，好在，易君苓一向心宽，从来不钻牛角尖，这事就放在一边，她依旧认真的按照袁若水的安排学艺。
　　到易君苓十岁时，袁若水已放心让她自己选择学艺的时间了。这天易君苓在书房里看书，这院落的其他的房间都离山较远，独书房依山而建，从大厅穿过，经过长长的走廊便可到书房，书房的面积更是所有房间之最，里面书籍众多，还有许多的笔墨纸砚堆放在一起。
　　书里有记载这个空间的历史，易君苓从书中了解到，这个空间的历史并非她所熟悉的历史，这儿没有夏商周，没有春秋战国，没有秦皇汉武，没有楚辞汉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她不敢问袁若水，不敢问细娇柔柔，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自己想开了，不知道不是更好吗？知道既定的历史，会活的很不开心的，“我不会自寻烦恼的。”小手一握，释怀。
　　看书看得易君苓百无聊赖，无意之中，不知触动了书房内的那个机关，只见那满满磊着书的书架缓缓的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易君苓一愣，大着胆子走了进去，那是一个巨大的岩洞，洞上方镶着一个巨大的夜明珠，珠子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把洞里的情景照的清清楚楚。
　　迎面是密密麻麻摆着各式兵器，有剑，有刀，有长枪，有短斧，有镏金锤，根本就是个兵器库。在看左手边，那里堆放着几十个大木箱子，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右边靠后是十几个书架，上面也堆满了各式的书籍，在书架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石案，石案上摆满了各种金银玉器。
　　“烟儿。”袁若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易君苓被吓了一跳，“师…父。”做坏事被发现了，只叫了声师父，就不敢多说，低头做认罪状。
　　“这是藏宝库，本以为你还要再等几年才会开启，那知道，你才十岁就能打开了，师父很高兴。”袁若水赞许道。易君苓汗颜，不知道是不是要告诉她，自己根本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之中打开的。
　　“烟儿，这藏宝库里的武功，都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任你取舍，但是你要循序渐进，不操之过急，免得走火入魔，烟儿你可要好好的用心学呀。”袁若水柔声道。“好。”易君苓苦笑，除了应好，她还能说什么呢？
　　“烟儿，你骨骼清奇，本就是练武的奇才，不枉师父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只是你年纪尚小，加以时日，你的武功必在师父之上。”袁若水一脸的兴奋。
　　易君苓站在她身边傻笑，练武奇才？那还不是因为自己虽是十岁的身体，却二十几岁的灵魂，才能这般厉害。
　　十三岁时，袁若水也遵守承诺，开始教易君苓用毒，或许易君苓真是这方面的奇材，用毒，制毒一教就会，惹的柔柔与细娇连连称奇。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转眼间易君苓已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她坐在书房内，一本毒经放在面前，她却没看，眼睛茫然若失的望着烟雾飘渺的山峰发呆，“烟儿，烟儿，烟儿。”袁若水一连唤了好几声，见易君苓没反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烟儿。”
　　易君苓全身颤抖了一下，嗔怪道：“师父呀，你不知道，这人吓人会吓死人，突然拍我做什么呢？”拍着前胸做撒娇状。
　　“你这丫头，为师都叫你好几声了，失魂落魄的，在想什么呢？”袁若水浅笑的看着她。易君苓侧着头，“我在看山峰上的云烟飘渺，云开云散。”
　　“看云也能看着发呆，你呀！”袁若水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易君苓起身，将袁若水按在椅子上，“师父找烟儿什么事呢？”
　　“烟儿，明日为师要出谷一趟，师父不在身旁时，你练功时更加小心，这心经一时不慎会走火入魔的，轻者重伤，重者性命不保。”袁若水叮嘱道，有些担忧的看着易君苓。
　　“师父这一次要出去很久吗？”以往每隔几日，袁若水都会出谷去采购日常用品，却从没有这般正式对易君苓说起，今天却这般郑重，让易君苓猜到她这次出去与往常不同。
　　袁若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爱徒，微微的点了点头，“为师有事要办。”
　　“是什么事？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带娇姨去吗？”易君苓性子急，一口气把要问的问题全问了出来。
　　袁若水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烟儿，你放心，师父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师父还要看着烟儿扬名江湖，做一代小妖精呢。”
　　易君苓哑然失笑，她没想到袁若水还记得她三年前的那一句玩笑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师父，烟儿会乖乖呆在谷中等师父回来，师父您别担心，练功我时也会注意的，绝不会让自己出危险。我会听娇姨和柔姨的话，烹饪也会好好跟柔姨学的，等师父回来，可以尝一下烟儿的手艺。”易君苓乖巧的回答，让袁若水嫣然一笑。
　　“烟儿，你是个好孩子，细娇和柔柔是下人，你丝毫没有看不起她们，还视她们为长辈，师父年幼时还不如你。烟儿，师父很高兴选择的是你。”袁若水露出赞许之意。
　　易君苓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刚想问，却听柔柔在外乱嚷嚷起来，师徒两人连忙步出书房，穿过大厅，来到屋外。只见柔柔提着一个竹笼，笼里有两只一身白毛，尖嘴大耳，长身短腿，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的动物。
　　“这是银狐，你从那儿擒住的？”袁若水厉声问道。柔柔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在北山擒到的。”
　　袁若水脸色不悦，“你私自一人去北山了，以你的武功，万一出事可怎么好？”柔柔陪笑道：“我没上山，就在山脚下，捉住它们的，那母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死了，我瞧着它们可怜，就捉来给少宫主养着玩。”
　　袁若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没受伤，脸色就缓和下来，将两只小狐从笼里提出，仔细看了看两只小狐，笑道：“这两只小狐到是可以培养成药狐，烟儿，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易君苓看了看袁若水手中的小狐，可爱到是蛮可爱的，可是易君苓从小就怕这些小动物，看见狗呀，猫呀，总是躲的远远，现在要她养，还要培养成药狐，这真是一大挑战。
　　袁若水见易君苓缩手缩脚的样子，想接又不敢接，不由哑然失笑道：“我的烟儿，也有害怕的时候呀，放心，这小狐还小，又颇通人性，不会咬你的。”果然那两只小狐抬头看着易君苓，眼睛里闪着精光。
　　易君苓强忍恐惧，伸手接过两只小狐，小狐很是温顺，趴在她手上一动不动，“咯咯，真好玩。”
　　“烟儿，那本《异志》里记载过，这灵狐的血，只可以用做疗伤的，你可好生驯养它们，日后自有大用，快谢谢你柔姨送给你这么好的礼物。”袁若水柔声道。
　　“柔姨谢谢您。”易君苓向柔柔道谢，柔柔爽朗的笑道：“少宫主别客气，你喜欢就好。”
　　天刚亮，易君苓送袁若水出谷，四人顺着左边的小溪一直往前行，穿过一片密林，一座大山拦住了去路，往常，易君苓到密林后就会返回，并不清楚出谷的路。
　　细娇走过去，推动那棵歪脖子树，只听见“咯叽咯叽……”的声音，一个大山洞出现在众人面前。山洞很大很深，黑漆漆的，四人都是练武之人，能看见十步之内的东西。
　　走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就听见前面有“哗哗……”的声音，洞的出口隐藏在一个瀑布之后。“水帘洞。”易君苓冲口而出。
　　“这名字好，以后就叫水帘洞。”袁若水笑道。易君苓张大了嘴，不会吧，这水帘洞的名字敢情是自己顺口说出来的？
　　“好了，烟儿就送到这吧，你们回去吧。”袁若水笑道。“师父，您要好好保重，路上小心。”十五年的相处，从没分开过，易君苓早视她如母，有些不舍。
　　“为师会小心的，烟儿，师父会尽快把事情办好，在你十五岁生日之前赶回来。”袁若水不舍的看了看她，“细娇，柔柔，烟儿虽然聪明，到底年纪还小，你们多多照应着。”
　　“宫主，请放心，属下会好好照顾少宫主的。”细娇与柔柔恭敬的回应道。袁若水微微一点头，一个纵身，使出“凌空飞渡”，人就消失在水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