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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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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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栄口不知道为什么阿部走开之前看自己的时候用了那么意味深长的眼神、虽然他明白自己含糊不清的回答在阿部听起来肯定有些可笑。
如果觉得好笑的话那就干脆地笑出来怎么样。
「哟。」
他一直觉得捕手君的性格上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缺陷、可能是因为和他搭档的投手都有些奇怪的缘故,当然那个人本身也不一定就真的完全没有问题。
「栄口?」
水谷觉得通常情况下一个人被隔着两米距离叫了名字却还没有反应甚至还自顾自地和叫了他的人擦肩而过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那个人被讨厌了。
不过正如前提条件所说的那是在「通常情况下」、栄口君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基本和「通常」这个词搭不上关系,所以他可能真的只是在发呆而已。
但是发呆到了这个程度会不会稍微有点夸张?
「喂、」
反正就算真的是被讨厌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什么都不问地让他走掉、水谷没有犹豫地拽住了栄口。
「水谷、?」
栄口愣愣地回过头、迟缓地反应了几秒钟之后,无辜地问他是不是在叫自己、然后在发现水谷瞬间就反应无能的表情他倒有些担心起来。
「你在生气?」
「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这样走路也不怕摔着。」
「果然是在生气——」
什么时候开始和栄口君的对话也会像这样莫名其妙就跑去外星球了啦!水谷苦笑着否认了栄口的猜测、看见对方还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自己看上去会像是在生气么。
「栄口你是不是生病了?」
在努力思考之后终于恍然大悟了的水谷凑近过去把额头抵在了栄口的额头上。
这个举动显然是把栄口吓到了、呆在原地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来要怎么办才好,差不多那样站了半分钟之后才「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大步坐倒在地上。
「你你、你干什么啊!」
「我只是担心、而且正巧没有手可以腾出来。」
因为直到刚才栄口反应过来逃开为止他都没有放开他、所以水谷相当理直气壮,没有想到对于这一点栄口也颇有怨言。
「所以说你拽着我的手不放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吧。」
「哪里有奇怪了啊、刚才不拉住你的话你根本就听不见我在叫你。」
我的重点在「拽着不放」上面好不好。栄口认真地想了想决定不再和眼前这个人计较这种肯定说不清楚的事情、无视掉对方从刚才开始一直摆在自己面前的水谷的手掌,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裤子。
「你找我有事?」
「没有啊、只是叫你你不理所以就——」
可能刚才是自己太出神了吧、完全没有听见他叫了自己,栄口有些愧疚地对他干笑了一下。
「抱歉。」
「不是在怪你啦、」
突然被道歉让水谷觉得非常奇怪、而且说到底道歉的那个人看上去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更像是在责怪他打扰了他的胡思乱想。
「你在想什么啊那么认真。」
他自我确认了对方的态度之后就追上了在说完那句抱歉之后立刻就转身想从他眼前逃走的栄口、仿佛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似的问了一句,努力用了「就算不回答也没有关系」的语气。
所以栄口转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尴尬、本来他就不是适合伪装些什么的人,在「水谷认为」非常精于此道的栄口君看来那种表情和态度肯定非常好笑。
水谷自己都觉得很好笑,如果真的没关系的话那就不要问出来啊、如果栄口这么说的话自己要怎么回答才好呢,虽然那个人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结果就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站在教学楼的走道上瞪着对方生硬地僵持着。
「我没有别的意思——」
「水谷你觉得、」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他们几乎同时开口了、然后又一起收声,尴尬地示意对方可以先说。
「——你们两个在这里当石像么?」
被吓了一大跳的两个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才表情复杂地一同抬起眼睛看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监督。
栄口突然想起了刚才花井提到的事情、然后顺便还想起了阿部挑着眉头替自己解围的时候那种让他有些不舒服的尴尬表情,当然可能他自己却根本没有感觉到也说不定。
否则以他所了解的阿部应该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吧、他随便猜测着,没有注意到百枝正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监、监督?」
水谷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胡思乱想中的栄口说不定又像刚才那样开始进入神游状态、到时候直接漠视掉监督扭头就走的话事情就真的糟糕了。
「您找我们有事么?」
「没有啊、只是看你们两个呆呆地站在走廊上很好玩而已,想着那么有体力罚站的话明天训练的时候多跑几圈应该也没问题吧然后不知不觉就叫了你们。」
监督我觉得您和我们也不在一个世界里、水谷一头黑线得出结论。
「明天开始我们会加倍努力的。」
从白日梦里醒过来了的栄口维持着「水谷认为」听话懂事乖巧成熟的形象、微微歪了脑袋向百枝保证,眯起眼睛弯着嘴角露出了让水谷觉得非常治愈的笑容。
他在心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电视上看见过的魔法少女之类的东西、想象着从栄口的笑容里发射出治愈光线的画面,然后立刻就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聊了。
让当事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嗯、很好!」
百枝非常满意地拍拍栄口的肩膀、在走开之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
「阿部说很担心栄口的状况、」
事实是阿部相当别扭地要求她不要去栄口家、理由是「他可能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暧昧说法,百枝看得出来其实阿部很享受这样与某个人保有共同秘密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这种心情是不是一种单方面特性还是一种双方面的共识、再或者是一种广泛的爱好,但作为阿部这样的捕手在这样的球队里,秉持这种心情去和队员相处对于以后的比赛当然是有好处的。
「栄口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那回事。」
「那就好、如果有困扰的话随时都可以说出来。」
栄口很熟悉这样的对话、所以他很熟练地对着百枝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接收了她的好意,他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因为这样大家都比较好过。
「栄口不喜欢刚才监督的话么?」
在百枝满足地离开之后水谷突然若有所思地问他。
「哈啊?」
「刚才笑得很奇怪、就好像是生气了那样,你是在生监督的气么、还是说其实——
他仿佛是需要鼓足勇气似的停顿了一下。
「——其实你是在生阿部的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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