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暗香》悲情小巫婆

54、阴谋

　　当天，水云间特地去拜访了纪展。其实他心里对纪展的来意已经很是怀疑，只是找不到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去找他。开口一声“叔叔”叫得好不亲热。
　　“你怎么来了？”纪展好像不想看到他，一个人独处惯了，总是不相见太多的人。
　　“叔叔，这是什么话？凌霄肃是你侄儿，我就不是了。父辈和你不也是结义兄弟吗？倒是纪叔叔你有什么好怪的？这不是偏心吗？毕竟今天当大人的不是我。”
　　“你来有什么事吗？直说吧。”纪展预感到来者不善，这些年不太与人深交，但是看人还是有着敏锐的洞察力的。
　　“我知道你的来意，所以我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愿望。”
　　“我的事不用向你交代吧。”
　　“叔叔，不必急着拒绝我。我们可以联手啊，我可以帮你。放到凌霄肃那怪脾气上，你求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答应的，何必寄希望与他呢？况且，他本无心当这个大人，本来就很勉强。我们何不称了他的意，也算是为他解脱。”
　　“你要干什么？恐怕我们不是一路人。早知道你居心不良。”
　　“可不是我说你，凌霄肃更臭的脾气你都忍了，凭什么对我就是一般见识，我可没得罪您啊。不要忘了，这次你是有备而来，敢为你做的就是正堂之事。还不是精心策划了好多年。
　　纪展没有辩解。
　　“怎么样？没话说了，于权于势，我也不缺什么。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做个大人就老大不情愿的，向别人欠他似的。还有，今天兰宁儿搬到西宫去了，难道久不关他的事。他早就不把人家圣女放在眼里，要不然一年前为什么要出走。简直是无视族规，无视长辈！不过，他还算聪明，没有步你的后尘。“
　　“你的嫉妒之心未免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我说的那句是假话？论才论貌，我哪点不如他？他犯了错，大家都视而不见，我不过说句话，却引来叔叔这么多不满和指责。这公平吗？”
　　“你何必要和他比呢？”
　　“都是同辈，乃至我比他更努力去争取，为什么他的一切就来的这么容易？”
　　“那是他运气好，有人选他。”语气低沉了下来。
　　“他才不放在眼里呢，而且不止于此吧，看看那些叔叔伯伯的，为什么从来都夸他好，连叔叔你都偏袒他。”
　　“这件事我不想管，你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这就是不公平！”
　　“那是因为你心术不正。听我一句，既然你什么都不缺，就不要再去争什么了。你们也是兄弟，为了权势反目，实在是有违祖先的初衷啊。”
　　“自己都做不好。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你让你的族人蒙受羞辱，你是罪人，你是懦夫。”
　　“对！”纪展再次陷入了沉思。
　　水云间很是愤愤地离开了。说来他和凌霄肃早前已经结下不少疙瘩，到底还没有完全翻脸扯皮，反正都是在心里当成敌人般了。他渐渐在因妒生恨的道上越走越远，乃至他生活的全部兴趣和目标就是和凌霄肃较量了，真是有点让人心寒了。
　　回到家中，怨气还没有平息，“啪”拍了一下桌子。
　　“又是谁惹你了？”雨馨从里面出来，他跟着水云间也来到了雪域。
　　“别以为你了解我。”
　　“你这个人开心不开心全都写在脸上，藏不住的。”
　　“哏，你到这才多久啊。改改这尖酸的脾气，别忘了你不是什么小姐。要不是当初把你从土匪手里救出来，今天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了。那会儿还说做牛做马，现在你以为你是女主人呢？轮不到你在这屋里大呼小叫的。”
　　“知道了。”雨馨谦和起来，“别烦心，不就是一个凌霄肃吗？我可认得他。”
　　“不可能，你以为你是谁啊？”
　　“别忘了，他逃过一年，最尽才回来，你就不想知道这一年他干什么去了吗？”
　　“你不会真的认识他吧？”水云间紧张起来。
　　“见过。”
　　“哏，看起来你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嘛！”
　　“倒也不是，我恨的是青霞，我的一切全部是她一手造成的。”
　　“青霞？和凌霄肃什么关系？”漫不经心问道。
　　“当然有关系。人家不喜欢他，凌霄肃还一直死皮赖脸缠着。”
　　“他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快跟我说说！”
　　“以后不准对我吼！”
　　“你以为你谁啊？跟我谈条件。没我，你还好好的吗？说！”充满威胁的语气。
　　“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统统跟我道歉下跪。”雨馨暗想。

　　“凌霄肃啊，凌霄肃你的把柄在我手里，我看你怎么逃过此劫。”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急什么？有我慢慢对付他的。倒是你，报复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虽然青霞不喜欢他，总还是关心凌霄肃的，她这个女人这个人就是太多情。”
　　“八竿子打不着！”
　　“怎么没关系？把她抓来不就得了。这场重逢肯定会很精彩。”
　　“雪域是清静之地，岂容外人进进出出。费这么个周折，我犯不着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不对，肯定还有什么，你是不是另有所图？”
　　“没有。”雨馨别过头。
　　“没有最好。别不老实。”耸耸肩又出去了。
　　雨馨站在露天的院中，四面都是房子，抬头看看天，那么多密集的云朵，真的快让人喘不过气来。她看着故乡的方向，凝眸时尽是怀恋的目光，“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现在的她觉得好辛苦，一切都是那么不确定，她究竟在干什么，越来越糊涂了。
　　水云间竟来到了西宫，装扮成了修葺工的朴素摸样，扛着梯子，端着瓦片。观察了好久，在兰宁儿屋的隔壁停了下来，摆好梯子，很快上了屋顶，换起瓦片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兰宁儿听到了声音，已经在附近看着水云间。看着他将要从梯子上下来，便过去扶了一把。
　　“师傅，辛苦了。”兰宁儿道。
　　“哦，哪里，应该做的。”
　　“师傅，要不要喝口水。不是还没开工吗？怎么来这么早？”
　　“别叫我师傅了，我不是啊。”水云间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你是？”
　　“我叫水云间。”说的很平淡。
　　“你姓水。那你是贵族。怎么来做这种粗活。”
　　“没事。真的没什么。明天，后天我还会再来。这里住的都是可怜的人。”他不时望了望在风中摆动的破了的窗花。
　　“你真有爱心。真的很难得。现在这里已经不比十多年前了，都变了。”说时，神情凝重。
　　“别难过，你也是个大善人，这么为住在这里的孤独和寂寞的人着想。其实我一直觉得像这样一个充满怨恨的窟窿，早早摧毁的好，它的存在只会让人心疼又心寒。不过，现在你来，希望这里可以变成一个充满温情的地方。”
　　兰宁儿的心抽了一下，自己有什么好悲悯自己的呢？虽然她忧郁，但还是够坚强的。
　　“好啦，你要多休息。我走了，还会再来。”
　　“谢谢。”
　　“哦。”他又想起什么，“大人近日事务繁忙，总是抽不开身，可能没空来看你，不要怪他，他也是为所有的其他人。”说得那么深明大义。
　　“嗯。”兰宁儿勉强点点头，虽然来到这里，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照水云间的话，众人对她的解释也是没有什么怀疑的，那她就放心了。她总是不希望凌霄肃会有麻烦，特别是因为自己而产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