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交集》凭栏月下

10、第九章

　　“我想这应该是白马收集来的柴！”
　　新出医师指着地上的一小堆柴说道。
　　他们已经找了很久了，而森林已经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危险的气息越来越强烈，而新一的不安也越来越浓。
　　“但愿白马没事！”
　　新一摸了摸地上的柴及附近的草，
　　“奇怪，为什么没有白马的脚印呢？只有我们的……”
　　“是呀……为什么只有我们的脚印呢？只能说……这堆柴是你或者……是我搬来的……”
　　“什么？”
　　新一不解的抬头看向新出医师，只见他那暖暖的笑容已经消失，透明镜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刺眼，冰冷的唇边漾着笑，寒气逼人。
　　“新出医师？”
　　新一站起身，不觉向后退了几步：为什么新出现在看起来很恐怖。
　　“唉呀，我似乎应该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了！”
　　新出微笑着将手伸向耳侧，竟然连着面皮和头发一起撕了下来，接着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新一呆住了，直觉告诉他，他应该逃跑，他手上没有枪，但是对方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可是，为什么，脚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克莉丝•宾亚德，我的名字。或者你也可以叫我贝尔摩得！”
　　贝尔摩得轻甩了一下头，柔软的金发在月光下闪着光，分外诡异。
　　“千面魔女贝尔摩得！”
　　新一如被电击般惊讶不已，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他曾在米花警署看到过所有关于暗黑组成员的资料，而这个女人是继杜松子和伏特加后的另一棘手人物，她的本事就在于她的化妆技术和演技极其了得，在她风靡一时之时，曾有很多高级官员惶惶不安，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身边哪一个人就是这个杀手装扮的，不敢出门，不敢信任任何人是他们普遍的症状。
　　“唉呀，能被击毙黑羽盗一的工藤警官认识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你为什么在这里？”
　　新一很快的镇静下来，以防御的姿势问道。
　　“当然是执行任务啦！”
　　“……”
　　“本来不用我出马的，看到你出现在学校以为就不用我出手了，谁知道黑羽快斗那小子这么沉得住气！为了引起政府与他之间的冲突，只好出此下策了！还要劳我大驾去威胁院长那个老色鬼！切，早知道就一枪毙了他得了！”
　　“不……不可能！政府不会上当的！”
　　“哼哼，杀了你，就没有人知道了，将黑羽快斗引进来，再找个可靠的人当证人，就万事ＯＫ啦！虽然白鸟那个笨蛋是个意外，不过还好他也不是很精明！到时候我这个医师也算个证人好了！”
　　“可靠的人？”
　　“是啊，非常有地位的人呢！不过对方不让我透露他的名字！虽然秘密可以让女人更美，但用在男人身上，似乎……嗯，如果是他的话，还是有那么一点味道的！”
　　“那真正的新出智明在哪儿？”
　　新一打断对方的话，问道。
　　“谁知道！”
　　贝尔摩得吹了一下枪口，继续道：
　　“兴许是……死了吧！好了，游戏就要结束了，就让我在这美丽的月色中结束你美丽的灵魂吧！”
　　说罢，修长的手指抠在扳机上，而新一也在瞬间闭上了眼睛。
　　快……斗……
　　突然，一张泛光的扑克牌从森林一侧飞了出来，从贝尔摩得的手腕上擦过，筋被削断，枪掉在了地上。
　　“谁？”
　　贝尔摩得愤怒至极，甩头望向扑克牌飞来的地方。
　　“我看该结束的应该是你那丑陋的灵魂吧！”
　　伴着清凛的声音，黑羽快斗修长、矫健的身影在月光下显现，清俊的面颊上带着残忍的笑容，伸指一挥，又一张扑克牌划过贝尔摩得的颈项，一根金发被削断。
　　“快斗！”
　　新一欣喜若狂，奔至快斗身旁，笑道：
　　“真是奇怪，我才在心里想着你，你就出现了！好像是命中注定似……唔……”
　　说到这儿，新一方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嘴消了声。
　　听了新一的话，快斗心里有些莫名的悸动，但没有形于色，而是继续盯着贝尔摩得，冷冷的笑着。
　　“唉呀，我本想杀了你的杀父仇人帮你报仇的，却没想到你们感情这么好了！真是失策！”
　　贝尔摩得捂着手腕，缓缓站直，惑人的脸上充满惑人的笑。
　　“谁用你这么多事！”
　　另一张扑克牌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快斗手上，阴狠的笑容让新一不觉打了个颤。他出奇不意的穿身跑到贝尔摩得面前，将其挡到身后。
　　“快斗，别杀她！”
　　“你笨蛋吗？”
　　快斗惊讶于新一的举动，有些生气了。
　　“她刚才想杀你！难道你想死或是成全暗黑组的阴谋？”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杀人！”
　　新一这段时间心神不宁，考虑问题都似乎不经过大脑，说出的话也一样，但这样真挚的话却难得的令快斗呼吸滞了一下。
　　“嗯……我是说，杀人总不好的，况且你还是个学生呢，对吧？”
　　新一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便搔了搔头，这样解释着。
　　意外的，快斗竟然垂下了手，俨然已被说服了。
　　“谢谢你用你的亲身感受告诉我这个真理！”
　　“……”
　　闻言，新一的愧疚感又上来了：他虽然救了自己，但毕竟自己还被恨着，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还呢！
　　“喂，弟弟，为什么要救我？我刚才可真的要杀了你呢？！”
　　“我不知道！”
　　新一撕下自己的衣袖，将贝尔摩得的手腕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继续道：
　　“我只知道人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呃！”
　　听了新一的话，两人都愣住了：这小子，很不可思议呀！
　　“噗！噗！”
　　正当两人对着新一感叹不已时，从森林的暗处，射出两发子弹，分别射在了新一和快斗的脚边。
　　“卡尔瓦多斯！别杀他，用麻醉弹！”
　　贝尔摩得突然对着森林深处喊着，随即从那里飞出两颗手雷，爆炸，烟雾环绕。
　　新一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快斗向自己跑了过来，脸上露着焦急之色。
　　不知道为什么，新一很高兴，笑容漾在唇边。
　　真好……
　　……
　　新一醒来的时候，手被反绑着，而快斗正坐在另一边，双手也一样。见新一醒过来，他只是冷冷的看过来一眼，没有说话。
　　新一冲他笑笑，然后举头看了看四周，封闭的黑色墙壁，只有一扇门可以透露出外面的光芒。
　　“我检查过了，那扇门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弄不开！”
　　快斗沿墙站了起来，走向新一，将背后扭给他，命令道：
　　“用牙把它解开！”
　　“嗯？哦！”
　　新一明白了快斗的意图，跪在地上，张开嘴，用一口银牙开始向绳子发起挑战。
　　直到舌头和牙齿开始发麻，绳子才终于被解了下来。
　　“你太笨了！”
　　快斗讽刺道。
　　“不然你来试试！”
　　新一也不客气。
　　快斗帮新一解开绳子后，两人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不知沉默了多久，外面传出一阵脚步声，然后声音静止在门口。
　　“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看来贝尔摩得也该退休了！”
　　这个声音……杜松子！
　　两人立刻警惕起来，咬牙切齿的巴不得冲出去杀了他。一切的源泉都是因为这个人，要不是因为他，黑羽盗一就不会死，这样两人就不会结仇，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
　　“那现在把他干掉……”
　　另一个粗拙的声音响了起来，想来应该是与杜松子形影不离的伏特加吧！
　　“笨蛋！如果现在杀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我们都是在不打自招！”
　　“那怎么办，难道要放了他们？”
　　“放？没那么便宜！我要先让黑祭组和政府之间相互猜忌，顺便让黑祭组内部乱一下，毕竟没了头的龙再怎么威风也终难兴风作浪！”
　　“好主意，老大！”
　　“派人先看紧他们！”
　　“是！”
　　直到门口的声音彻底消失，新一和快斗才对视了一眼，然后安静的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互不说话，都在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我们必须出去，尤其是你！”
　　许久，新一开口道。
　　快斗没有理会，依然静静的不说话。
　　“喂，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这时，快斗方才有了反应，他抬头看着新一，似乎是在嘲笑的样子，却还是沉默。
　　“我们交换身份，然后你将我打晕，杜松子他们一定会把你放走的！因为他们巴不得我们发生内斗！”
　　“为什么不是你打我？”
　　快斗戏谑的笑着说。
　　“如果我们谁打死谁，都会有一方向另一方报复，那谁的报复性更强？当然是黑祭组！”
　　“你不是一样吗？你那个FBI组长的老爸会就此放过我们黑祭组吗？他会一点一点的、不择手段的摧毁我们吧？！”
　　“从暗黑组这次的行动来看，他们似乎因为什么理由而无法再沉默了！他们需要我们两方迅速瓦解，换你那方会更快！”
　　“你真的这么好心让我打？”
　　“你就当作是自己打自己好了，就当我还你个人情！毕竟刚才是你救了我！……你必须出去！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打了我之后，他们一定会放你走，然后留下你杀了我的证据，自行消失，等他们走了之后，你再回来救我，当然，如果你想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话，你可以扔下我不管！”
　　新一最后一句话表现出些许的得意，这令快斗有些不爽。
　　“哦？不愧是警官叔叔！脑子就是比我们这些学生灵光！”
　　“嗯……我们现在换衣服吧！”
　　新一搔搔头，开始脱衣服，当脱到一半时，新一看了看快斗，笑了。
　　“嗯……看来我们不用换了！”
　　“穿着一样的校服吧！”
　　“喂，我觉得没准我们真的是亲兄弟呢，不然怎么会长得那么像！”
　　“对啊，这样你就成了弑父的罪人了！”
　　快斗面无表情，同时弄乱了自己的头发。
　　“把头发弄乱，把脸也弄脏！以防万一！”
　　新一闻言坐了下来，将自己弄得蓬头垢面，快斗的话令自己很难受。
　　为什么刚才还觉得快斗人不错，还觉得他为自己焦急而感到高兴，全是骗人的！他那点善心全是骗人的！总是抓着这一点不放，折磨他！杀了黑羽盗一又不是自己的错，是……杜松子的错，是……是自己太笨了，中了他的诡计……看来还是自己的错！
　　快斗看着新一面露黯然之色，心里突然生出些许的不适。
　　“不用真的打你吧，意思意思就行！”
　　“不行！杜松子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必须真打！嗯……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你只要摆摆姿势给他们看就好！”
　　“怎么摆姿势，难道你……”
　　话音未落，新一已经箭一般的飞了出去，头重重的撞在了门板上。
　　跌坐下来的一霎那，新一以为自己死了，因为他又看到快斗焦急的身影了，但他好像很生气。
　　他在骂自己吧！又把他惹生气了，真糟糕！
　　新一这样想着，却被快斗扶了起来。
　　“想自杀要问过我，我说过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命！”
　　看着那股湿热的暗红色液体沿着新一那张白嫩的、姣好的面颊滑落，快斗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他把这种愤怒归结为是玩具的不听话。
　　“我也不想这样，我怕你下不了手！呵呵……”
　　新一重重喘息，笑着闭上眼睛。
　　“真的玩儿过火了，有些麻……烦……之后就……拜托你……了……”
　　“工藤新一，你给我醒过来，不然我就杀了毛利兰！”
　　快斗用力摇着新一，企图将新一的头摇清醒。
　　“别动兰！”
　　一听到兰的名字，新一立刻睁了眼，这让快斗很恼火。
　　“看来毛利兰真的很重要啊！”
　　“嗯，我喜欢她，比地球上任何人都喜欢……”
　　“是吗？那我告诉她好了！”
　　“不要！”
　　“那就给我活着出去！”
　　“好，我答应你！”
　　“刚才是什么声音？鸡尾酒，你去看看！”
　　门外，伏特加的声音响起。
　　“是！”
　　一个尖细的声音回应着，之后，脚步声向暗屋逼近。
　　“快！把我放在地上，假装打我！快啊！”
　　新一催促着，他那不容拒绝的语气和眼神让快斗一震，听到门响，快斗举起了拳头，却不知为什么，竟然下不了手。
　　从前多恨这个人，为何现在……
　　“工藤新一，我早该杀了你！”
　　新一忽然换了神色，一巴掌打在快斗的脸上，揪着快斗的衣领喊道。
　　快斗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在鸡尾酒进来的一刹那，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新一的腹部。
　　“唔……”
　　吃痛的新一立时晕了过去。
　　快斗再次举拳装式想再补一下，却被鸡尾酒拦下了来。
　　“你干什么？”
　　“我要打死他！”
　　“出什么事了？”
　　帽子下，寒光泛起，黑色的风衣扬起来，将整扇门的光芒全部挡住。
　　杜松子！
　　快斗的眼中充满仇恨，握紧的拳被握的更紧。但感到怀中的重量，快斗劝服自己压下内心的愤恨，抬头直视杜松子寒冷的目光。
　　看到屋内的场景，杜松子阴笑起来。
　　“哎呀呀，终于沉不住气了吗，小警官？”
　　“如果我不杀他，总有一天他会杀了我的！”
　　“你果然更聪明些！但是千万别在我的地头上杀了黑祭组的小组长，我可不想再和黑祭组结仇了！”
　　“放心，他只是晕过去了，虽然是个□□头子，但父子都死在我的手上终归不大好！”
　　“哦？我还以为你会无法释怀呢！原来已经没事了！那我们这样合作也不错！”
　　“哼，被你利用一次还不够吗？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至于这个笨蛋，随便你们怎么处理，杀了他也可以。我现在想离开这里，你们不会杀了我吧？”
　　快斗踢了踢脚下的新一，冷血的笑道。
　　“当然不会！我们这就放了你，至于他，我们还不想惹祸上身，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哼，你很聪明呢，被你这样的人利用一下也不错，至少让我在警界成名了！”
　　说罢，快斗整了整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大，就这么放了他？”
　　“呵呵，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当初若不是他打歪了黑羽盗一的扑克牌，恐怕在天上飞的人就是我了！”
　　“那要不要我们做到底，把黑羽快斗杀了！”
　　伏特加看了一眼地上的新一，说道。
　　“喝汤还是要原汁原味的比较好吧！把我们的脚印弄干净，然后离开这里！”
　　“是！”
　　“你果然还是太嫩了些，有卧底在身边就应该干掉，装深沉的结果就是被杀！”
　　看着新一脸上的血，杜松子点了一支烟，冲着新一吹口气，转身离开。
　　“恭喜你们父子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