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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君子 ...

  •   宋玉别了屈原回到家,对母亲和姊姊尽述其事,皆以为是宋玉的福份,当即应允他赴左徒府上求学,而携其余家眷退居丹阳老家。
      过得几日,宋玉收拾衣物,来到左徒府。屈原已吩咐下人打扫出一间空房,供宋玉居住。这间房靠近花园,离先生书房也不远,甚是方便。宋玉便在此安顿下来。
      他上午读书,下午申时与先生一同讨教问题,日子过得倒也清闲。而在先生家中,规矩却不像自家那样多。宋玉之父家教甚严,除日常起居的诸多规矩外,每日必询问其功课,若未能领会透彻还会有惩罚。在先生这里却甚是随便,每让宋玉自述所得即可,或有追问,也不咎他的奇思怪想。宋玉本不爱那《礼》《书》之学,父亲曾多次教诲却终无大长进,但先生却道如今礼崩乐坏之时,学那周礼似也无多大用处,而《书》则载国家兴衰之道,并那鲁国的《春秋》,皆是辅佐国君成就大事必研之书。宋玉听后,便潜心研《书》《春秋》,略有小成。

      每日宋玉都盼着到申时,得以步入先生桐荫之书房。与初次见面相比,先生更加随和,总是与他同坐榻上,着常服,有时甚至披散一头青丝,而那香气却终日萦绕其身。宋玉每被这香气吸引,常有神游物外之感。
      这一日,宋玉来到先生书房,屈原却在榻上合眼小憩。宋玉不敢惊扰,便在榻边轻轻坐下,却一直觑着先生。那人面似精琢之玉,眉尖微颦,唇边浅漾笑意。宋玉还未如此仔细的观察过先生,这么望着,不由痴了。无意间吟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忽地眼前那人乌睫微颤,却是醒了。朦胧中看见宋玉神情忸怩地坐在身旁,便问:“你方才说什么?”似已听到刚才宋玉所吟之诗。宋玉也不好隐瞒,只得实说:“玉看先生便想起那《淇奥》之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好似说先生您似的,不觉念了出来,却打扰先生清梦了。”
      屈原整了整衣襟,将额前乱发拢到脑后,见宋玉还是一脸羞涩,笑道:“这本是卫人美贤君卫武公之作,你却来取笑先生了。”宋玉忙道:“弟子哪敢取笑,这确是玉心中所想。玉曾得见先生在祭神典上祭云中君,先生风姿,真如仙人降临,玉久不能忘怀……”“没想到你竟去看那祭典。”这时,宋玉忽想起一事,道:“玉想求《九歌》之文一观。”“这倒好办。”微一沉吟,又道:“你曾言道,是斯懋先生荐你来此的,可曾谢过?”“啊,这倒忘了,幸得先生提醒,玉明日便去拜谢。”屈原拉过宋玉的衣袖,眼波掠过那尚存稚气却俊俏的脸,笑道:“也替我谢谢斯懋先生,为我找了一个如此聪明的徒儿,与我闲聊遣忧。”“弟子不敢当。”“就说你近日念书如何……”

      翌日,宋玉巳时便去斯懋大人府上拜谢。斯懋见他便说:“贤侄近日可有喜事降临?”宋玉揖道:“果不出先生所料,托先生的福,玉被左徒大人纳为门徒。”斯懋笑道:“我就知你有那吉人之相,定能平步青云。左徒大人对你可满意否?”宋玉面色微红,笑道:“非是小侄不知羞耻,左徒大人倒夸小侄聪明呢,还道,应谢先生荐玉之举……”“贤侄确是聪明过人,非是左徒大人走眼。来,便到内室一叙!”一老一少来到书房,斯懋询问了宋玉的功课,捻须赞叹一番,又嘱宋玉有空便来一叙,宋玉答应下,主客尽欢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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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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