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 武 祭 （改）》寸土禾

53、第五十二章 李冉？

　　第五十二章李冉？

　　裴元庆挨着阿驹贴墙坐下，嘴角一扬，“给你送衣服来了呗。”

　　一笼月光透过高高的木栅窗棱照了进来，正好落在裴元庆身上，阿驹才看到他身上穿得像个粽子，而脸上眼角，几处淤青，嘴角也擦破皮了。

　　裴元庆看阿驹只是盯着自己，没有动静，便自个开始解衣衫，然后将厚厚的外袍一把把阿驹罩住紧紧的裹住，“女孩子家家，小心冻着了。”

　　阿驹腾的站起来，一把将衣服甩给裴元庆，“你一小破孩，充什么大人，跑进来作什么。这里很好吗？”
　　裴元庆想不到阿驹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气得站起来，“你发什么疯？我进来还不是为了你。我要是不知道你是一女的，我才不进来蹲地牢呢。衣服你爱穿不穿。”
　　说完，也不再搭理阿驹，只是气鼓鼓的对着墙蹲下来，背对着阿驹。
　　阿驹见状，叹了口气，笑了笑，虽然气他胡闹，却也心头一暖，这小孩子，唉。她弯腰拣起落在的外袍，披在身上，一股暖气，立时蔓延至全身。她走到裴元庆身旁，伸脚踢踢他的后腰，“喂，还生气呢？”
　　她见裴三还没动静，便也学着他蹲了下来，蹭了蹭他肩膀，“这衣服可真暖和。”
　　裴元庆哼了一声，别过头。
　　阿驹一笑，打开外袍，把自个和他一起裹起来，“你也冷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元庆一把推开，他自己一下跳起来，“注意点，矜持点，我不冷。”
　　阿驹坐在地上靠着墙呵呵的笑着，“小孩子家，讲究还真多。”

　　一抹沉云划过夜空，遮了一半的月光。阴冷的地牢里，失了最后一抹光亮。阿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外袍，依旧止不住全身细细的颤抖。
　　“睡了没？”阿驹轻声问缩在一旁的裴元庆。
　　那厮头埋在膝间，半晌才哼了一声，“努力着。”
　　阿驹心知这小破孩平日里也是骄纵着的，也没吃过什么苦，这次也算是为了自己才进来受难。想到此处，阿驹嘴角一扬，沿着墙根慢慢挪到裴三的身边，将外袍打开把两人包住，裴三这次却没有把阿驹推开，平平静静的接手了现实。挨着裴三，阿驹才感到他真是冻的不行了，冰凉的身体也在细细的颤抖。
　　似乎感到彼此都在抖，而且抖着抖着，竟然合拍，两个人竟同时笑了出来，开始是憋着笑，而后竟一发不可收拾，酣畅的笑声，诡异的在地牢深处响起，淋漓畅快。过了半晌，估计地牢外的看守受不了了，大吼了一声，“笑啥笑啥，洗了睡。”

　　夜也似乎很深了，阿驹早已歪在裴三身上睡着，细细的鼻息声在他耳边弥漫，阿驹每呼一下，他的心便颤一下，象被猫抓一样，半晌功夫，裴元庆竟燥得出了一身白毛汗。他侧目看了看阿驹，却只看到她细长的睫毛和白的透明的脸颊。
　　裴三僵硬的靠墙坐着，动也不敢动一下，愤恨的想着身边这人怎么睡得如此香甜，这一夜过得如此漫长却又短暂。

　　次日清晨，瓦岗大校场。李密及其一干亲随高坐台上，见台下瓦岗军已然入齐，才起身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诸位瓦岗兄弟，想也知今日召集全部人等所谓何事。我瓦岗为翟让大哥所创，历经苦战，方有今日之局面，不想竟然在寨内暴毙而亡。李密我深受翟大哥恩惠，一直不忘查探死因，终于让我查出，原来幕后主谋，就是叛贼张荃驹。”

　　李密声音甫洛，台下数万瓦岗军士一片嘘声，本来的肃静被一下子打乱。罗成秦琼等人此时皆站在台下首列。罗成听闻，脸色一冷，手持银枪，上前一步，大喝一声，“李密，你有何证据。”
　　站在一旁的团子脸上横肉一颤，举着两把斧头大声嚷道，“李密，你奶奶个熊，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阿驹杀人了。我看人八成是你杀的。”

　　“咬金。”秦琼见团子越说越不堪，忙瞪了团子，厉声喝止，旋又拱手上前，“密公，张荃驹素来敬重翟公，怎会杀害于他。请不要妄听谗言。”

　　李密冷哼一声，斜眼示意了身后站着的朱翌，那厮会意，大喝一声，“带人证。”
　　秦琼顺势望去，见一人满头白发，形容憔悴，再仔细辨别，竟然是执事沈让。心下不由一怔，如果李密找来沈让陷害阿驹，一时半会，要想澄清，并不容易。沈让其人，从最初便是跟着翟让在瓦岗打拼，虽然并不碰军务，但瓦岗大大小小的杂事以及人员配置，开销用度，都是由他来打理。更难得的是，他对翟让的忠心，整个瓦岗无一不信服。
　　秦琼牙关不由一紧，李密果然不是易与之辈，论阴谋诡计，还是比不过他。

　　正在秦琼暗自思量时，那沈让已经开始痛斥阿驹的罪行了，“那贼子强迫翟大哥退位，委他重任，翟大哥为了瓦岗，答应于他。结果过了几日，翟大哥就被毒死。这贼子假意彻查凶手，其实只是为了消灭罪证。幸而我将翟大哥死前血书一直藏于身上，今日就给我瓦岗弟兄看看，为我瓦岗翟公伸冤。”

　　沈让说的痛苦流涕，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帛，展开看，六个血色大字赫然眼前，“杀我者，张荃驹”字迹与翟让如出一辙。

　　“诸位瓦岗将士，你们已知道真相了？”李密满意的冲沈让点了点头，待手下立即把他带下才接着说，“为报翟公之仇，张荃驹必杀。”

　　底下几个李密亲随立刻响应，大声叫嚷，“必杀张荃驹，必杀张荃驹。”不出片刻，整个瓦岗校场便被震天的杀伐声所取代。

　　秦琼几人相视对看，错就错在他们手上的主要兵力，全在寨外，此时李密随便安排什么借口，都无从辩驳。
　　几人此时也懒得再和李密抢白，只是默默的从人群中退去，身后，是群情激奋的瓦岗士兵。
　　他们正想走回院落，和张头裴将军重新商议对策，却见迎面奔来一身红衣似火，秦琼一怔，脱口而出，“李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