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应同（《法证先锋II》同人）》若凉

2、第二章

　　“原来你们是朋友啊！我还以为你们有仇，吓死我了！”阿琛的未婚妻林汀汀是个一如她名字一样可爱的女孩，天真单纯，也看得出很爱阿琛，虽然我们三人现在正坐在阿琛家的沙发上，但谈起早上我与阿琛那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她仍是一脸紧张。
　　“会有什么仇啊！”阿琛不以为意，但脸上笑容满面，显然对未婚妻的关心很是受用。
　　我并未对他们之间的恩爱有什么难过，毕竟阿琛并不曾属于我，我早已明白他对我来说是如此遥不可及，如果连这一点控制力都没有，这次又怎么敢回来见他，只是见他如此幸福，却不是我能给的，有些遗憾罢了，不过面上可不会显露个一星半点，依旧笑得开怀。
　　“快趁热把汤喝了，猪脚还要再多焖一会儿！”是madam梁与高sir端着热汤从厨房出来了。
　　“这花胶汤是小柔熬得，快趁热喝了！”高sir一脸得意的将汤分给了我们，我已知道这位高sir高彦博是阿琛的姐夫，如今与阿琛住在一起，只是他姐姐薄命，两年前由于癌症离开了这两个深爱她的男人，我知道阿琛对他姐姐的感情很深，想必当时定然是痛苦万分，可惜我未能陪在他身边。
　　至于这煮汤的大厨madam梁，梁小柔则是高sir现在的未婚妻，二人感情不错，看来阿琛与他的姐夫能从失去他姐姐的痛苦中脱离出来，与他们各自从未婚妻那所得到的安慰关系甚大。
　　这汤味道不错，与我姑姑熬得一样好喝，我正想多美言几句，一旁的汀汀小姐早已按耐不住好奇心，催促着阿琛为她讲我们当年的事。
　　“你们继续说啊！为什么刚才小柔会听到你们说什么不再混饭吃了？混什么饭啊？还有啊，为什么你们会有刀的约会啊？”一连串的问题让阿琛不得不将手中的汤放下来好好解惑。
　　“我有一天，收到网上留言，说有个人要约我出来较量，我看到以后心里头就怪怪的，后来呢又收到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放着这把钢刀，我看到这把钢刀已经猜到七八成是他，再加上你看，这把小木刀。”阿琛从一个小木盒子里拿出了一把与我身上挂着的相同模样的小木刀，“今天我见到他身上就是挂着这把小木刀，那就是我之前猜的肯定没错了！”
　　原先是担心阿琛早已忘记了我，才留了言又寄了包裹，还特意将小刀挂在了身上，原来他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虽知他重情义，但他今早认出我的那一刻我还是有些感动，毕竟十五年了，我们变化都很大，对我来说，他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能一眼认出，但我不能保证他也与我一样，所以亲耳听到他说记得，还是让我十分满足。
　　“一模一样的啊！你们在玩什么啊？又钢刀又木刀的。”对于那把小木刀，汀汀的好奇仍然在继续。
　　阿琛一脸调笑的看着我，“这个人以前那，什么都不怕。”
　　我回了他一个微笑，知道他也想起了我们的初次相遇。
　　那是香港随处可见的一条肮脏小巷，他与我狭路相逢，我们貌似轻松的走着自己的路，实际上心中都隐约对对方有些忌惮，我并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会对他伸出刀子喊了一声“抢劫！”毕竟一般我抢人的时候总不会挑这些危险系数高的人，现在想想大概那一刹那是不想放过与这个人相识的机会吧，所以即使后来被打倒在地，也不曾后悔。
　　不过那时的我虽然胆子大，但也并非不要命，大概动手的时候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所以才一时冲动，青春年少最常见的便是“不打不相识”，我与他，亦如此。
　　“小时候出来混，出了名的胆子大，这个人哪，年纪比我小，个头比我矮，竟然敢来抢劫我，你说他是不是胆大包天啊？”阿琛继续诉说着我们的过往，只是我可不愿意如此被他嘲讽。
　　“那个时候要不是你比我壮硕，你说你能打赢我吗？”我反驳他，虽然心中也明白，那时的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但如今怎能在口头上输他。
　　“再打我还是会打赢你。”阿琛一脸的笃定。
　　“少来！”我依旧不肯松口。
　　“不过说实话，那时是因为你爸你妈都死了，你是因为无依无靠才出来抢劫，不过还好你遇到我，我也是个孤儿，所以我们两个才会一拍即合，从此成为好兄弟。小刀这个名字，就是我帮他取的。”
　　那时的自己举目无亲，能遇到阿琛我一直深为荣幸，如果没有他我也许早已是哪条不知名的暗巷中的死尸了，又哪会有如今的杨逸升呢，他为我取的名字我也一直很喜欢，就好像是他给了我第二次人生一般，虽然那段成长的日子暗无天日，但他一直是我世界中最温暖的那一点烛光。
　　说起了过去，倒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件趣事。
　　“我们那时候还取了绰号呢！不知道多响亮呢！”我刷的一声拉开了衬衣，露出了右手臂上的一段刺青，颇为得意的炫耀着，“叫做‘慈云山双龙’！”
　　阿琛微微一笑也将手臂上的衣服挽起，一段一模一样的刺青赫然显露。
　　“为什么会一样啊？”汀汀很是惊讶。
　　“我们既然叫‘慈云山双龙’，当然一起纹的，这就是招牌！那个时候多少□□老大想找我们当手下，我们名声多响啊！”我甚是自豪，这个刺青总是让我觉得我与阿琛之间有着不同他人的亲密，我们有着一样的记号，在英国的许多日子，我都是看着手臂上的这个刺青，回想着我们的过去，思念着那让我爱到发疼的人。
　　“可惜呢，我姑姑突然说要接我去英国，我只好离开香港了，十五年前，慈云山双龙就这样……各奔前程。”我看着阿琛，发现他也回视着我，那柔软的，沉浸在回忆中的目光，充满了让我心动的闪亮。
　　每次回想着我们的分离，我都不住的猜测，如果那时没有分开，如今我们又会如何？是依旧混迹江湖还是各自归隐？其实想这么多又能如何，如果不是那时候分开，也总会有离别的一天，甚是可能是死别，那时的我们都太幼稚，以为世界不过如此，其实长大了才明白，生活原来并不是由自己做主，更何况，如果没有那次分离，我又怎会明白，原来对我来说，阿琛并不仅仅是兄弟那么简单。
　　还记得当时我与他说要去英国时，他别扭的说绝对不会送我上飞机，还将头扭向一旁，若不是我掏出的小木刀吸引了他的视线，恐怕他都不愿再看我了。
　　可是他一边说着“真老套，怕失散啊！”一边却将那一人一个的小木刀紧紧握在手上端详，我就明白对于这场分离，难过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
　　他很快就发现了我在小刀上刻下的2003，还以为是我弄错了。但在我告诉他“没有错，现在我是非走不可，但是十年之后，我就成年了，可以自己做主了，到时候就英雄再见了，一起闯荡江湖！”后，他也一脸豪迈的对我说“好！十年之后，一起闯荡江湖！”
　　于是我们有了十年之约。
　　“但是十年之后，你没有出现，我还以为你忘记我这个兄弟了，谁知道十五年后的今天，却让我遇见你，还这么厉害，成为英国爆炸品处理专家！”阿琛一脸感慨，虽然对于我的失约他并未埋怨，但是我也明白他是真的有些伤心。
　　“我怎么会忘记你这个兄弟呢？我经常上网搜寻你的，古泽琛！我知道你成了名法医，还成了有名的推理小说家古采尼，这么厉害，我不做出点成绩怎么敢回来见你呢？所以我就晚了五年咯！”
　　这话其实半真半假，想要成为与不输于他的人是没错，可是晚了五年回来的大部分原因却是对于自己见到他后能否平静的不敢确定。
　　十五年前，我便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兄弟之情，只是那时并未考虑过多，以为不过是一种依赖。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十年之约眼看就要到来，我却不敢置信的发现自己依旧无法仅仅将他视作兄弟，害怕这样的自己，害怕这样的感情，于是我落荒而逃。
　　直到如今，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克制的能力，才敢回到这个让我无限留恋却是长久未曾回归的土地，即便是见到他与未婚妻感情甚笃，我也能不露端倪的与他调笑，这五年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的。
　　“有件事情我还是不明白。”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我们故事的高sir开了口，“阿琛是因为他姐姐一直对他不离不弃，才把他感动得浪子回头，重新做人，那你呢？你怎么会下定决心当个好人呢？”
　　果然是一针见血的问题，如果说是阿琛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那么这个人却是教会了我如何爱人。
　　“阿琛运气好，有个好姐姐，我呢，就有我姑姑，她离了婚，既要照顾女儿又要找工作，已经很幸苦了，还是宁愿每天窝在厨房里帮大厨做事，常常被骂又生病还要栽培我读书，没有放弃我，我觉得很惭愧，所以我就重新做人，不再让她失望。”
　　如果说是阿琛救了我的命，那么姑姑则是救赎了我的灵魂。
　　那时因为姑姑执意要带我离开香港，离开阿琛，让我很是无奈，可是更无奈的却是，我发现，我竟然是个一无是处的累赘，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只会打架闹事，这样如同臭虫一样无可救药的我竟然还有人愿意不顾一切的帮助我，疼爱我，我的姑姑，是世上最善良的女人，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直到幡然醒悟后，我才真正明白，我与阿琛是再也回不去那种闯荡江湖的生活了，我不能让我所爱的人活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我要成为可以为他遮挡一切风雨的人，可是就在我朝着目标一步步迈进，甚至幻想着十年约满回到香港，成为阿琛真正的靠山时，我却在网上寻找到了他成为了名法医、名作家的消息，那一刻，我心情很复杂，也许是为他能过上安稳的生活而高兴，也许在为他背叛了我们的诺言而伤心，也许是为他不需要我的保护而失落，很多很多，可是那又如何，我们相隔千万里，又有谁能保证永远不变？
　　更何况，背叛诺言的人不止他一个，我又如何忍心苛责他？他的幸福才是我一生所求，即使不是我给的，我依然欣慰。
　　“为何你这么多行都不做，偏偏要做拆弹专家呢？”高sir的问题依旧尖锐，“这一行可是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他爸爸是个炮王！”阿琛抢在我之前回答道，“他从小到大都睡在炸弹旁边，怎么会害怕？”
　　“什么是炮王啊？”汀汀急切的问着。
　　“就是在片场里面负责爆炸品以及烟火爆破的专家。”回答她的竟然是一旁的高sir。
　　“高sir你不止是法证高明，知识还很渊博。”我诚心赞扬道，这个男人果然一如我初见时的判断，非同一般的厉害。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啊就是一部会走会跑会说的百科全书！”阿琛对于他这位姐夫显然极其佩服，“对了，还没有问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话题又被阿琛转回到了我的身上。
　　“其实姑姑常叫我回香港，刚好我念的课程告一段落，想换一下环境，就辞掉爆炸品处理组的工作，回来找他们，呆一段时间就回去了。”我将我的计划缓缓道出。
　　“但是在你回去之前，要做一件事！就是喝了我们的喜酒你才能走！”阿琛一脸幸福的握着汀汀的手对我要求道。
　　“讨厌，又没签字！谁说一定嫁给你？”汀汀一脸害羞却是笑容四溢的娇嗔道。
　　阿琛忙着与汀汀调笑，自然不会注意到我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
　　知道他有未婚妻后，我就告诉自己要放弃，所以这次回来只是想见他一面，参加他的婚礼并不在计划内，可是又有何妨呢，让自己死心不也更好吗？阿琛从小就是孤儿，一个温暖完整的家庭一定是他最希望拥有的，看着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应该就可以没有遗憾的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