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殇》菊兰儿

43、第四十三章

　　“喂？”徐子的声音，久违的声音，听起来因为成熟而有些许的陌生感，不过，足以使凌小漏兴奋，徐子成熟了，呵呵，他们终于长大了，可以毫无顾虑地结婚了么……
　　“喂？”凌小漏对着话筒，除了“喂”，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和以前的臭毛病一样，在久违的徐子面前，总是害怕一说话，就会泣不成声，总是要攥紧了拳头努力隐忍……
　　“喂！谁呀？”可是，徐子，竟开始不耐烦……
　　“……”
　　“喂！！说话呀！谁呀！”任徐子在电话那头如何急噪，不争气的凌小漏却只是哭泣，越急越说不出一个字……听着徐子时隔两年依然熟悉的声音，听着徐子急噪生气的时候依然优美悦耳的声音，已经是一种享受，已经是无上的幸福了……
　　可是，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可是，她疲软的身体和颤抖的嘴唇，还是只能发出一声细弱蚊嘤的“喂？”
　　“你是谁？”
　　“……我……我……”
　　“说话呀！你是谁呀？”
　　徐子，真的已经听不出凌小漏的声音来了，他听不出来了……他把她的声音忘记了……不再想从前，她只要轻轻地发出一个音节，他就能意识到她的存在……凌小漏狂乱的心跳渐渐平息，身体也停止了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给我！”于曼站在身边，向凌小漏索要手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说不出来，我来说！”
　　“不！他不知道我是谁了……你不要乱说话，千万不要乱说话，他要是实在想不起来我，就算了……”手足无措的凌小漏匆忙地挂上电话，生怕于曼和自己的对话传到徐子耳朵里。
　　“给我！”
　　于曼快速地按下了重拨键。
　　“喂？”
　　“徐子！”于曼说话毫不客气，凌小漏的思维神经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你是谁？”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你不知道是谁吗？”
　　“你再让她接一次电话，就说一句话，我一定猜得出来。”
　　“你对女生还挺熟知的嘛？”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
　　“胡扯！我跟你根本就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才是你认识的人，她辛辛苦苦找了很久，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你真的猜不出她是谁了？”
　　“你再让她跟我说句话，就一句。”
　　“可是，她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哭了，你知道吗？为你哭了，你知道吗？你感觉不到吗？你不知道这些年来谁一直在爱着你等着你吗？！！！！”
　　“……对不起……她到底是谁？”
　　“天！在你心中，爱你等你的女人有多少？”以至于让你连小漏都猜不到。
　　“对不起……让她再说一句话就好。”
　　“凌小漏！！！”
　　“……”
　　“想起来了吗？凌小漏！这个名字你熟悉吗？你还记得吗？你的心会痛吗？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你还活着干什么呢！”
　　“……”
　　“喂！喂！！为什么不说话了？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这个混蛋！！小漏……”凌小漏泣不成声，只好一把夺下手机，飞快地合上……她不想，再自找打击了，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您有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手机提示短信息来了。凌小漏抹了把眼泪，打开手机来看：“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这分明是一句充满关切的话语，一下子，就击溃了凌小漏在这场爱情里所奉献的懦弱不堪的心……
　　“我还在北京，很好。”
　　“你的手机号，我弄丢了……”
　　“没关系，只要现在联系上，就好了，我很高兴。”
　　“我也是。”
　　“你现在，在山东？”
　　“是啊，实习。”
　　“你在山东哪里？我去看你好吗？”
　　“不用了，我们这里整天都很忙，没有时间。”
　　“我等你休息的时候去。”
　　“我们没有休息日。不说了，我要去干活了。”
　　凌小漏的心里，又像是被挖开一个大大的洞。
　　“说这些没用的干吗？你们本来就是恋人，又不是陌生人！你这样他怎么知道你的感情？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你不能再让他溜走了，猾的像泥鳅似的男人！”
　　“可是，我们整整两年没有任何联系……”
　　“那是他的错，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自己来承担这种痛苦？”
　　“那我到底该怎么说？”
　　“直入主题，说你最想说的话，让他知道！问他到底想不想跟你结婚？”于曼出谋划策道。
　　凌小漏的理智在这混乱的一刻，早已经潜逃地无影无踪，只能很被动地任凭于曼支配她的思维。“你想不想跟我结婚？”这句话，的确，是她最想说的话，六年来，丝毫未变的，最想说给他听的一句话……只不过，现在，她把陈述句边成了疑问句……
　　可是这条致命的信息好象是被发到了海底……凌小漏攥着手机一直等到心慌意乱，等到明月高悬，都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睡吧，小漏……”于曼轻声劝道。
　　“哦，你先睡吧。不管怎么说，能够重新找到他，我已经很满足很兴奋了……所以现在睡不着，让我静一静……”
　　“那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恩……睡吧。”
　　凌小漏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孤寂地看着天上了月亮，很圆，很亮，只是它的周围，没有任何星星……月亮从头顶转移到西方，不知不觉地滑落到山的后边……天空一下子暗淡了下来……身后都是室友均匀的呼吸声，她却依然毫无睡意。
　　“四点半了，小漏，快睡吧，或许他会等到明天给你回信息了……”于曼来到凌小漏的身边，为她披上一件衣服，扶她到床前……凌小漏的泪水，就只好滴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