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殇》菊兰儿

21、第二十一章

　　“凌小漏！谁准你跑出来淋雨的！拜托别人的时候，谁准你这么大声说话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谁准你这么理直气壮了！”拜托……干吗突然这么大声说话？大雨天吃什么火药，看看凌小漏那副呆样，早就被你吓傻了哈！真是，发脾气也不先预热一下……那个可怜的落汤鸡才刚刚经历过大悲大喜、才刚刚晕倒过……看看她现在苍白着脸，簌簌发抖的那副鬼样吧，得意吗？满意吗？心痛吗？！！有病！
　　“王梓你这个大混蛋！”凌小漏气急败坏地指着王梓，嘴唇只打哆嗦。
　　“混蛋至少不会让你一个人出来淋雨！”王梓拽着凌小漏的胳膊，转身去了最近的百货商店。
　　“哎呦……怎么才来买伞呀，瞧瞧这钱湿的……”老板娘拎着王梓递过去的钱的一角，让上面的雨水尽情地往下滴，怎么只关心钱，不关心人呢？这两个人不是比钱更湿么……
　　“一把还是两把？”老板娘眯着狡猾的眼睛问。
　　“一把！”王梓说。
　　“两把！”小漏说……
　　“凌小漏，你付钱还是我付钱？”王梓低头，冲凌小漏邪魅地笑。
　　凌小漏摸着自己湿淋淋又空空如也的口袋，底气不足地退到了墙边，“我……你先借我钱好了，我明天还给你，买两把！”
　　“好啊！”王梓伸手把钱从老板娘手中拿回，放在了凌小漏手中，记得你欠我的哦！

　　“干吗啦，走开啦！”凌小漏使劲推着身边口香糖一样粘人的王梓，气呼呼地走在前头。这个死王梓，骗她把钱借过来，买了伞，结果自己又不买，到最后这不？还是一把伞，不但欠了这混混钱，还得和他同撑一把伞，同撑一把伞也就算了，还让她举伞，让她举伞也就算了，还像只死猪一样扒在她肩膀上，不堪负重啊！
　　不过，哼！你小子，别指望姑奶奶还你的钱了，哈哈哈哈！白眼一翻，倒在王梓的怀里……
　　今天，大概是凌小漏最衰的一天了……一天之内晕倒两次，晕倒在不同男生的怀抱……
　　把凌小漏放上自己的脊背，王梓背着她离开……徐子并没有跟上去，因为小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纯粹彻底的笑，他已经久违了三年……似乎是从和他在一起的那天起，这样快乐的笑容就随之从她脸上消失了……
　　难道真如郭老师所说，小漏和他在一起，只是受了爷爷奶奶之托……

　　营养美味的早餐依旧会每天准时地出现在凌小漏的课桌上，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每天吃得没心没肺，偷偷地把原本需要用来买早餐的钱放进了钱包的最深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难道那个混混会让她吐出来？
　　前一阵子弥漫地像漫天雪花一样的所谓爱情，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因为现在的两个人之间，看起来除了早餐的联系，明明就只剩下陌生的情绪。
　　两个人都好象是放开了，都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好象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旁观者的错觉……
　　如果很不幸狭路相逢，那么，就装做看不到彼此……至少，凌小漏做得很完美，几乎天衣无缝。
　　虽然她暗地里收到了一封又一封讨厌的情书－－卡卡和凌小漏都没想到，一个混混，居然会写情书……而且还是那种虽然笨拙吃力，却能够深刻撞击着凌小漏心的情书……和徐子的游刃有余化不开的浓情完全是两种风格，许多年后凌小漏才明白，原来那时王梓和徐子合二为一的好，才是她最想要的爱情城堡……
　　“卡卡，拜托你以后不要帮他传递这些无聊的东西了好不？流言好不容易压下去了，我难得静一静……难道你还想徐子误会我，还想让我退学？”凌小漏无可奈何地哀求着卡卡。再这样下去，她只怕自己招架不住……
　　“不是啊，小漏，王梓他威胁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难缠，惹到他就死定了……”
　　“那也不能拿我和徐子开玩笑啊，小祖宗！”
　　“小漏！你也看看嘛，王梓的情书写的其实还蛮有水平的哦，不比你那个徐子差啊，而且我反而觉得王梓的感情比徐子的感情更加浓烈呢！”
　　“卡卡！”
　　“哎呀，好了好了，人家以后尽量避免就是了啦，可是如果王梓又堵到我，那你就只好认命了，嘿嘿……”
　　“嘿你个头啊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歹毒心肠，生怕我会去勾引你那篮球队长是吧，所以巴不得让王梓把我吃掉！再这样下去，你可要小心我反击哦，而且反击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那青梅竹马……嘿嘿……我保证一定会在王梓吃掉我之前先吃掉他！”
　　“啊？凌小漏！！！”
　　“林卡卡！！！”

　　那天晚上，凌小漏骑车回到小屋后，撕碎了王梓写给她的所有情书……撕得粉碎，从阳台上撒下去，像飘飞的柳絮，柳絮如过去……飘飞的初始很美丽，飘着飘着就化为乌有……
　　她也曾经在这里放飞过对徐子的满腔思念－－把“徐子，我想你。”这五个字写在撕成小条的纸巾上，顺着微风撒下去，就像撒下了满地蒲公英的种子……把思念播种地到处都是……
　　楼下好象有人背靠着墙壁抽烟，指缝间的香烟明明灭灭，却映不亮他的脸……
　　隔壁房间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一直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像闹鬼了一样！（隔壁房间一直都没有住人的￣￣￣）
　　第二天凌小漏打开房门的瞬间，双脚就被柔柔软软的东西砸到。
　　一个大大的熊宝宝正躺在脚尖上冲她微笑……接下来，她就看到篮球队长无邪的笑脸从隔壁房间门口探出来……那天早晨的阳光似乎很明媚，以至于笑脸都变得耀眼……冬季少有的晴朗清晨，凌小漏仿佛看到了卡卡的幸福。
　　凌小漏在篮球队长那里收到了许多从来没收到多的礼物，比如鲜花，比如熊宝宝娃娃，比如很暖和很漂亮的最新款手套……
　　凌小漏从来不必为了收到的礼物说谢谢，因为只要她愿意收下，篮球队长就高兴地屁颠屁颠的。
　　“小朋友，这个送给你们玩，好不好？”凌小漏把那些礼物分发给楼下的孩子们玩的时候，正是篮球队长下楼的时候。一手托着篮球，一手拿着自行车钥匙，他弯腰把篮球放在地上，然后摊开两只手给凌小漏看，凌小漏才发现他手上的手套和送给她的那一双一模一样，原来是情侣手套。只是她的那双，已经戴在了小朋友的手上，尽管大小看起来不太合适，但她不打算再拿回来了……
　　篮球队长的脸色，在意识到她在丢弃他精心送给她的礼物的时候，变得很臭，连篮球也忘了捡就蹬着自行车消失了。
　　孩子们见状，也都丢下她的礼物，像受惊的小鸟一样跑开了，不知道是被篮球队长的脸色吓到，还是认为凌小漏是坏人。
　　被丢弃的篮球在地面上滚动了几下，就滚到凌小漏脚边，凌小漏左手拿着手套，右手拎着熊宝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故意选在篮球队长下楼的时候放弃那些礼物，只是想彻底打消他的念头，残酷只是故事的开头，她其实是想和他做朋友，为了卡卡，她要开始做他的朋友，她要让故事的结尾，圆满而美丽。
　　“一开始就不该收下那些东西的……”凌小漏心想，像她这样的处事方式确实蠢透了，肯定是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的脑袋锈逗了……因为从来都没有收到过表示爱情的礼物，所以才会在激动不已中变的这样蠢……
　　捡起脚边的篮球，凌小漏无精打采地转向自行车停放的方向，自从有王梓这个早餐快递员出现后，她每天早晨都可以多睡一会儿，即使在起床之后也可以慢悠悠的。
　　可是今天，今天……
　　凌小漏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她的自行车又不见了！！！
　　凌小漏麻木地站在原地，觉得这样的得得失失就像是一场玩笑一场梦，一切都像是假象……
　　和王梓的关系已经被冷冻起来了，为什么她的自行车还会不翼而飞？
　　凌小漏郁闷地把手中的篮球扔出去很远，拉起裤管坐在了楼下的台阶上……总是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不可能为了一次早读课就挥汗如雨地跑去学校，即使班主任已经开始对她严格起来了……但是她明显缺乏那种热爱学习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