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殇》菊兰儿

16、第十六章

　　“那个人是谁？”王梓又开始他咄咄逼人的追问，信不给他，告诉他是谁惹到她了总可以了吧……
　　可是凌小漏依然一声不吱……
　　王梓坐在凌小漏后桌的座位上开始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烟……而座位的主人却只能暂时挤坐在别人的座位上面等待回归……
　　“教室里不允许抽烟哎，王梓……”卡卡好意地提醒道。
　　班长已经无可奈何地朝着这个方向看了好几次，不敢管，也不敢不管……班级里出了对问题学生，使他总是处在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中，很棘手……据说他已经有辞职不干的打算了……王梓这个祸水……
　　置若罔闻的王梓把卡卡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继续吞云吐雾……凌小漏和卡卡的头顶逐渐有烟雾缭绕……地面上已经凌乱地堆积了好几个烟头……
　　紧张的气息在烟草味道的麻醉中逐渐得到缓解，王梓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凌小漏似乎睡醒了，精神状态恢复得很好，脸上还有浅浅的笑容浮现……转过身，掐掉王梓口中衔着的香烟扔在地上，无视王梓紧皱的眉头和愤怒的眼神，紧接着又一脚踩在了那跟香烟上……“下次你要再敢在我面前抽烟，这就是你嘴巴的下场。”凌小漏盯着被踩得不成样子的香烟碎片说道。“我没事，这不是信，只是一首徐志摹的诗，‘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你可以滚了，别老占着别人的座位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算是自习课时间也很宝贵，你不学习也不要耽误别人了。课堂上跑到别人的座位上抽烟没素质没形象，以后注意了……吸烟有害健康。明天之前你要是不还回我的自行车，我就跟你拼命！”
　　“呵呵呵……”王梓似乎松了口气，凌小漏还是第一次一口气对他讲出这么长长的一段话吧，看着她憋红了的脸，还管他不许抽烟，她在关心他的身体么？
　　“你傻了吧，笑什么呀！白痴！”
　　“呵呵呵……凌小漏我警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玩变脸游戏！你搞得人很紧张你知不知道！”
　　“谁跟你玩游戏呀！明天，明天是最后期限，你要是还不还我自行车，那就等着受死吧！”娘的！姑奶奶的忍耐达到极限了！惹了她还跑来她面前抽烟，还自称青梅竹马勒，难道不知道她这辈子最痛恨人家抽烟么！
　　“以后再有什么事必须第一个想到我！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来找我……”
　　“好啊，麻烦你马上从这里滚开，然后，把自行车还给我！”被王梓霸占着座位的那位后桌男生，已经在王梓的背后对她怒目而视了……可怜哪￣￣￣￣
　　“我要你快乐……”王梓仿佛精神恍惚，突然说了句文不对题的话。凌小漏顿时想到了徐子……他总是对她说：你快乐就是我快乐……
　　“……”
　　“只要快乐就好……”
　　“我看你是疯了，卡卡啊，往精神病医院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有没有走失病人。”凌小漏回过神来对卡卡说。
　　“啊……这……不会吧？”卡卡看看凌小漏又看看至高无上的王梓，夹在中间很为难的样子……虽然王梓暗中交代过她要帮忙好好照顾凌小漏，确保她开心，可是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呢……
　　“我看你的尾巴是要长上天去了，凌小漏！”王梓的深情款款转瞬即逝，站起身离开了凌小漏身后的座位……不知道是谁在玩变脸游戏。
　　“我没有尾巴……”自言自语过后，凌小漏的表情重新回到了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抽屉里悄悄把那封带给她耻辱的信撕成粉碎……
　　头昏脑涨的感觉，心力交瘁……
　　也可能是太饿的缘故，胃里面在打鼓，高唱着空城计……又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脆弱的身体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
　　“小漏啊，你不想吃水煎包的话，吃我的泡面吧……”卡卡在一边提议道。
　　可是凌小漏一听到泡面两个字，脑袋就轰地一声炸开了，再也不敢碰泡面了，这一辈子都不愿再吃泡面了……当众吃泡面的往事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成为风干的伤疤，因为心理障碍而对泡面形成的恐惧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被遗忘……宁愿挨饿。
　　凌小漏无精打采地向卡卡摇摇头继续昏睡，真的想就这样一直昏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了……头重脚轻的沉重感，乱七八糟的紊乱感，像是每一根神经都错位，脑子里只剩下一堆堆乱码，让人想要发狂的一堆乱码……如果只有在睡梦中才可以幸福，凌小漏宁愿长梦不醒……
　　这一次的睡眠没有人叫醒凌小漏，班长没有，任课老师没有，就连对凌小漏最严厉的数学老师也没有……从徐子不见的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结束以后的事情了……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后，却连一瞬间梦境里的事情也回忆不起来……
　　只知道，徐子不见了。
　　教学楼都已经熄灯了，人去楼空，黑漆漆的教室和寂静的四周，空荡荡的黑暗，有一瞬间凌小漏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就连卡卡也走了，想必一定是很晚很晚，一定放学很久了……被世界遗忘的无助感让凌小漏的身体簌簌发抖，这就是徐子离开后的黑暗世界吧，呵呵，眼泪水一点一滴开始在眼眶酝酿……
　　生活，爱情，青春，怎么都这么没意思……世界这么大，却偏偏留下她一个人……总是在需要徐子的时候要到处寻找他的存在……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不见身边有他身影……
　　凌小漏甚至没有走出教室回去睡觉的想法，一个人就一个人，黑暗就黑暗，教室门有没有被锁上，晚上会不会着凉，明天会不会醒，都不再重要了……
　　“现在发现我了吧……”幽幽的声音，低沉而渺茫，听起来仿佛疲惫不堪，凌小漏浑身上下一阵颤栗……眼泪开始汹涌，只是，她现在最不愿意理会的，就是他……
　　“我看你睡地津津有味，就不忍心叫醒你……”
　　“……”
　　“你晚上都去做贼了吗？每天那么晚来学校还睡不够……”
　　“你为什么没回去？人都走光了……”
　　“你还没走……你不是人吗？”
　　“抽根烟吧……”凌小漏闭上眼睛无力地说。
　　“……下午你不是才说，再抽烟就踩扁我的嘴巴……”
　　“……我讨厌抽烟的男生，因为烟雾总会让我喘不过气，但是其实你在抽烟时的样子……很烦恼很忧郁的样子，很像徐子……”
　　“这样……我是该抽，还是该不抽……”他不想，在她孤独的夜里，只有假扮那个人，才能给她安慰……
　　“对不起……”
　　“我送你回去。”王梓不由分说从身后拉起凌小漏的手……冰冷的手，没有一丁点温度的手，让王梓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带有王梓温度的温暖的外套披在了凌小漏一动不动的身上……王梓饶过课桌坐到凌小漏身边，把凌小漏的手放进自己衬衫里面的腹肌上……
　　春风化雨般的感觉，凌小漏冰冷的手逐渐摆脱了麻木，感受到王梓火热的温度与呼吸的频率，受伤的意识渐渐舒缓……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这样爱护……
　　“我送你回去好吗？”王梓又一次问凌小漏，“太晚了……”
　　“……”
　　“不想回去吗？”
　　“……”
　　“那我们就聊天……那个……徐子……不抽烟吧？”
　　“……困……”凌小漏疲惫的意识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吐字开始很不清晰了……
　　“睡吧……”王梓把凌小漏身上的外套又裹紧了些，把她拢进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凌小漏的情绪难得平静下来，所以睡得很安稳，平稳的呼吸，均匀的节奏感，王梓觉得自己拥抱着的就是幸福……周围降下的气温和无边无际的黑暗也演变成为幸福的氛围……
　　王梓的吻轻轻点点，落在熟睡中凌小漏的唇角……想要把她含在嘴里的冲动，想要把她吃掉的冲动，压抑着，却满足着……欢笑时的凌小漏，生气时的凌小漏，安静时的凌小漏，都是世界上最甜最美的可人儿……欢笑因她，发怒因她，安静也因她……有她，便可无所畏惧；有她，人生别无他求……
　　和她在一起，即使没有言语，也永远不会觉得孤独，和她在一起，时间好象变成了飞毛腿……
　　好想时间静止不走，和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永远下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王梓悄悄离开了凌小漏的身边，敞开教室门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睡觉，教室里开始陆陆续续有同学来上早读课，没有人发现有王梓和凌小漏彻夜未归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