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殇》菊兰儿

14、第十四章

　　“柯柯，我还没有结婚，你哪来的嫂子呢？”王梓把目光转向了凌小漏，因为这个女孩正在用全身力气努力掐着他胳膊上的一小片肌肉，看样子，那块肉有失去胳膊母亲的危险，像是一条鱼被信赖的鱼夫剥掉鱼鳞的感受……但是王梓面不改色，因为他是男人，而凌小漏是他只可以疼爱不可以伤害的梦想……看样子，她又不满意他了……也确实，小漏虽然是不爱讲道理，但是素质还是有的，柯柯的话可能让她受到伤害了……呵呵……
　　“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柯柯，你该回教室了。”
　　“哥……”
　　“和张樱一起回教室吧。我们的谈话已经占用这间厕所太久了。”王梓揪着凌小漏退出了女厕所，是时候转移凌小漏的注意力了，似乎是他不表现出疼痛的样子，这个笨女生就不打算松手，像铁钳一样掐着他的一小片肉，以为他是铜皮铁骨呢，以为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后，他承受起来还很轻松呢？
　　“你怎么都不会疼呢？”凌小漏边走边问，很好奇的样子，天真地像个傻瓜……发泄过之后，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仿佛忘记了自行车失踪事件。
　　“呵呵……”听了凌小漏的疑问，更加证实了心中的想法，王梓只好在无奈中自嘲。
　　“笑什么？”
　　“开心啊。”
　　“原来她的名字叫张樱啊……”
　　“是啊，现在明白别人的名字都比你的好了吧？凌小漏，这也能叫名字吗？怎么会想到取这么晦气的名字？”
　　“滚！”
　　“是不是你爸爸喝醉了随便给你取了个名字啊？”
　　“你有完没完了！讨厌！”
　　“呵呵……”
　　“你现在怎么还笑得出来呢？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张樱真的是很喜欢你呢，要不然刚才她也不会选择心平气和地跟我谈判，当时在厕所发现她的时候，我差点就有一种被迫就义的感觉了……谁知道，她竟然是求我……”
　　“你的心真是很软啊，所以谁都可以欺负你，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跑去接受别人的指责啊！白痴了你！！”
　　“那要问你自己啊，那些指责我避免得了吗？”神经病，除了用吼的，就不会说句人类该说的话吗？
　　“以后她们两个再找你，不理会就是了……我妹妹那个人，蛮不讲理又很凶的。”
　　“奇怪，你们兄妹两个到底谁怕谁啊？怎么看起来，她在怕你，你在怕她呢……”
　　“她总是会拿炒菜的铲子打我啊，弄脏了衣服，万一你不嫁给我，那不就糟了！”
　　“切！我发誓，这辈子，如果我凌小漏没有疯，没有傻，没有变成痴呆白痴，没有被徐子抛弃，没有死，跟你，就永远不可能！”
　　“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你凌小漏已经疯，已经傻，已经变成痴呆白痴啦！而且，我也发誓，你跟那个徐子，不可能会有结果，还有，你就是死了，也、是、我、王、梓、的！”王梓抓着凌小漏的衣领，一字一顿，把每一个字都砸进凌小漏的耳膜深处。没来由地，小漏面对其他男生的追求时，一向处变不惊、平稳的心跳，竟然漏掉了一拍……
　　“那就等我死了再说吧！人渣、甩货！！”心慌意乱的凌小漏红着脸，胡乱地措辞。
　　“什么！甩货？！”
　　“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无聊……”
　　“不要钱甩给你，怎么样？”
　　“倒找钱也不要！”
　　“凌小漏你不要跑！”
　　“奶奶不跑才怪！！”
　　身后不远处的厕所门口，张樱和王柯看着凌小漏和王梓追逐嬉闹的样子……张樱的泪水忍不住地一串串落下，为了王梓把一切都抛下，孤身来到这一个不熟悉的城市，苦心经营着一份不属于她的爱情，痴痴守侯着一个守护别人的男生……
　　总有第一主角突然变成第二主角的羞耻感，迟早，都会有被清理出局的危险……
　　要到什么时候才不用再遥望爱情呢……
　　与其毫无意义地守望，不如主动出击……
　　与此同时，王梓在追逐凌小漏的时候也叹下了同样苦恼的一口气……爱情会让人变得脆弱，会使王子变成凡人，会让潇洒无忧的人局促不安……追逐的脚步突然凌乱，像呼吸一样开始凌乱，慌张变为心痛，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想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小漏啊，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我的认真呢？我如果不帅，不叫王梓，你还会看我一眼吗？
　　我为你落下的泪，能否滴入你的心？

　　“小漏，让我看看你的心肠是用什么金属做的吧，王梓那么强的电力都穿不透。”卡卡趴在课桌上庸懒地说，窗外细碎的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营造出昏昏欲睡的气氛……
　　“心肠要被穿透了，那我不就死定了吗……”
　　“还是想见见徐子……王梓这样的诱惑都动摇不了你，真是纳闷了！”
　　“呵呵……徐子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他的，每一次走在他身边的时候，我都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注意到我们的存在，都希望有一种方式让我可以诏告天下所有人我和徐子在相爱的事情，都希望可以向全世界炫耀……呵呵，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男朋友是多么优秀，多么独一无二……”
　　“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不是的，徐子本来就很帅，真的是很帅，咱们学校里的男生谁都比不上他！”
　　“好好好，他最帅，他最帅，可以了吧？看把你急的，真是的……”
　　“呵呵……”得到卡卡的认可，凌小漏这才满足地展开微笑。
　　“想想王梓吧，小漏，他是个混混，身边都还有数不清的女生希望被他关注得到他的重视，徐子的身边……”卡卡问出了小漏心中一直不敢碰触的问题，就像突然向小漏心中丢进一颗炸弹……
　　“徐子不会变心的，就算我变心他也不会……我们的感情是撼动不了的……”
　　“这样真好……”
　　“我们的感情是细水长流型的，没有波澜起伏，但是会一直静静地流淌不息……就是要一切慢慢变老的那种……呵呵……”可是为什么说这些肯定的话语时，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心里虚虚的呢……
　　“美吧你！”
　　很多年后凌小漏也想不明白，当时的那种自信来自哪里，徐子似乎从来没有给过她一直到老的暗示，只是一味地爱护纵容她，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爱护和纵容，水到渠成了她偶尔的得意……她只是在长久的患得患失之后，希望把一个人的祈祷变成两个人的憧憬，想把未知的将来变成既定的事实深深植入她和徐子的脑袋里，引导也好，麻醉也好，她就是想趁隐患还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之前把两个人拴在一起……她从来都不敢想象没有徐子的日子她该怎么生活，也从来不愿意想象。反正一定要和他在一起，除了在一起还是在一起，没有任何余地可言……在对待这个问题上没来由的偏激和固执像是中了魔……
　　走火入魔……
　　可是凌小漏对王梓的排斥并没有因为对徐子的痴情而加剧……好怪异的现象……
　　徐子退学之后，就音信全无，等不到任何消息的日子，心绪仿佛被放在火苗上烘烤……
　　凌小漏是个天生喜欢多想的女生，甜蜜的心事，愁苦的心事，总是心事不断……
　　徐子可能是太迟钝，可能是太自卑，可能是太被动，总之他每一次说过的话兑现的都很晚……
　　等待中的煎熬，凌小漏承受的太多……从十四岁到十八岁，徐子主动过的次数稀少得可怜……
　　凌小漏只是独自等待，独自期盼，独自受煎熬……从来不敢跟徐子计较这些，从来不敢责怪他，从来不敢像其他谈恋爱的女生一样可以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故意和男朋友闹别扭……怕一生气，徐子就会退却，怕不理他一下子，他就会消失一辈子……
　　王梓不知道有什么神通，这些凌小漏憋在心底不敢诉说的苦闷他都知道……也许这就是他坚持对凌小漏说徐子只是一个幻象的原因……也是他一刻不停地心疼着她的原因……
　　凌小漏和王梓两颗像落汤鸡一样湿嗒嗒的心灵挤在一起取暖似乎是事态发展的必然，多少理智也阻止不了的事……就像，难逢的知己。
　　当被拒绝了太多次，直到习惯了每天都会被拒绝以后，凌小漏的拒绝对于王梓来说已经毫无杀伤力……硝烟弥漫之后，是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