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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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麓溪涧，绿意蔓延，鸟语花香。这是栖霞山下通往金陵的小道，平日也只有樵夫、猎户往来，少有人烟，但是今天在这路上走的却是两位中年男子，他们正是刚才在酒肆先行离开的马克西和弗兰。
两人默默走路，看神情却是不似悠闲赏景。
终于弗兰按捺不住，冷脸说道：“这种事也亏你做得出来。”
原来马克西失足跌落酒肆，弗兰着急便追随他一跃而下，却见他丝毫没有受伤模样，反而拿着佩剑施展轻功快速离去。弗兰万没有想到马克西竟然不顾颜面，故意跌落，却也只好跟随他一路来到栖霞山林深处。
马克西听到弗兰的嘲讽，只嘿嘿一笑，眼睛看宝剑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好剑啊。”见他如此，可气得弗兰翻了白眼。
马克西见弗兰真动怒了，这才小声辩解道：“反正他们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这点东西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你看他用剑的样子，分明是第一次使用，既然如此，还不如给了咱们。”
说罢，他用布细细擦拭软剑，小心包裹，递给弗兰道：“你把它围到腰间，外人看不到，也可用来防身。等到了金陵，我们再找个地方卖掉。”
弗兰愣了愣，仔细看着马克西，想从他眼中瞧出什么异样。不惜身价从小辈手中骗来的物品，怎么轻易给自己吗？
他见看不出马克西的真实涵义，鼻子哼了一声，睥睨道：“我才不要这东西，你若爱钱，便自己留着吧。”
马克西跺了跺脚，见弗兰如此，着急道：“就这一次，等够了钱，我们便可以……”到了关键地方，他却突然顿住。
弗兰不解问道：“便可以什么？”马克西却故作神秘状说道：“等到金陵见过马斯切拉诺，我再告诉你。”
弗兰正待询问，却别远方传来的马蹄声阻断。马克西见弗兰态度坚决，知他不会留下此剑，便快手藏于自己身上，再用道袍掩饰，果然丝毫看不出痕迹。
做好这些，他才转头凝视，两人皆好奇，这山野小径，会有怎样的来客？
随着如雷蹄声，远方逐渐显露出两匹骏马的身影，弗兰和马克西定睛一看，这才感叹天下之小。
两马一黑一红，马上两少年，一个俊朗一个沉稳，正是在酒肆相遇的阿奎罗和乌斯塔里。
马匹果然神骏异常，虽刚刚因为阿奎罗休息而耽误片刻，这下放马疾驰，立刻就赶了上来。
阿奎罗和乌斯塔里见是酒肆相助之人，急忙勒马停下，虽是在疾驰中，但两马反应敏捷，迅速停到马克西和弗兰的身前。
马克西见到两人，面上终有所动，他悄悄紧了紧道袍，藏住腰间，这才故作轻松状地和两人拉招呼。
阿奎罗见到二人也尤为高兴，和乌斯塔里下马抱拳作礼道：“真巧，能再见到两位前辈。”
马克西哈哈一笑，还礼道：“看来我们很是有缘。我看两位热血男儿，此次出行怕也是有急事办理，为那无耻之徒耽误时间，实在不妥。再者酒肆人多嘴杂，是非之地，也不宜久留，就用了金蝉脱壳之计，看到两位安然无恙，在下深感安慰。”
马克西寥寥几句，说得冠冕堂皇，将自己暗逃一事，变成光明正大的计谋，又将再次的相逢设定为故意为之，即使两人再问佩剑一事，也可大方推说情急之中无法换予。
弗兰心中如此想，却给足马克西面子，也打岔问道：“两位可也是去往金陵？”
乌斯塔里和阿奎罗心如明镜，却也不道破，阿奎罗笑道：“刚才多谢两位前辈相助，我们也正是去往金陵，如果前辈也是去往金陵，不知我们可否同行？”
乌斯塔里眉头挑眉，阿奎罗暗地却扯住他的袖口，乌斯塔里便不做声。
阿奎罗继续说道：“刚才看到两位前辈风采，晚辈由衷佩服。我等第一次来这陌生之地，如若和两位前辈同行，想必也可增加见闻。”
马克西见两人不问佩剑，转头看向弗兰，弗兰本来也对阿奎罗抱有好感，当下点头表示赞同。
弗兰道：“同行甚好，但是我和师弟要先行去拜会我们的徒弟，今日不知可否先去他家休息，明日再去金陵？”
阿奎罗欣喜道：“无妨无妨，我们也赶路累了，如若能同往休息，那更是欢喜的很。”
乌斯塔里见他喜兴溢于言表，知他向来顽性如此，只好摇头随他。
四人有寒暄几句，便继续向栖霞山深往。
交谈中阿奎罗和乌斯塔里得知，马克西和弗兰是崆峒派弟子，崆峒派内分拳脚二宗，也曾鼎盛一时，后因内部分帮结伙，最终衰败下来。到了马克西之父一代，他即位掌门，为了结合二宗殚精竭力，耗费钱财，最后竟中年早逝，人走茶凉，弟子们纷纷离开，最后竟只剩下马克西和弗兰两人。
弗兰是掌门领养的大弟子，而马克西是掌门之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而马克西生母去世的早，只剩下还是孩童的马克西和弗兰，守着一些空房秘籍，自谋生路。弗兰便今个卖了这个，明个典了那个，勉强维持着生活。
阿奎罗听到崆峒派，再见两人装束，好奇问道：“崆峒派是道教吗？为什么前辈一个穿着道袍，一个却是平常打扮？”
马克西和弗兰稍有尴尬，但是马克西很快就回复常态道：“祖上未曾说本派弟子不可信道，我穿道袍实是为了修身养性，更好的练习心法。”
原来两人虽会武功，但又非什么豪门名派，自然也没有有钱弟子供奉。两人生性淡泊，又不想用武功出人头地，也不想背地做些来钱的买卖。于是两人干脆合计伪装道士出去给人辟邪降魔，挣口饭吃。也正因此，两人‘作法’途中路遇贵人，机缘巧合，才将徒弟托雷斯‘嫁’了出去。
弗兰怕阿奎罗追问，换话题说道：“你们二人来金陵何事？”
阿奎罗叹息一声道：“我们是来找兄弟的。实不相瞒，我们也本是大户之家，家中三个兄弟，小乌是大哥，我最小，大家本来相亲相爱，甚是和睦。谁想二哥恋上某人，因家里反对，竟然愤而离家出走，于是父亲大怒，命我们两个出来找寻。”
弗兰奇道：“既然是富贵人家，怎么不派仆人出来找寻，而单单让你们两个出来？”
阿奎罗突然双手捂住脸，痛苦地说：“既然前辈您问到这里，我也不再隐瞒。”
不光弗兰和马克西仔细倾听，连乌斯塔里都不禁瞠目看他。
阿奎罗肩膀抖了抖，仿佛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最后他终于颤抖地说道：“因为……因为二哥不是和婢女，而是和……和……一个书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于是父亲命我和大哥偷偷出来寻他。”
马克西和弗兰互相望了一眼，面有异色，又急忙瞧看阿奎罗，用来躲避彼此的目光。
阿奎罗抬头，他眼中噙泪，分外难过的模样，马克西和弗兰便低语安慰他，只有乌斯塔里知道他的眼泪怕不是因为伤心所致……
远方的梅西突然打了几个喷嚏，身旁的艾马尔微笑递过绢布，温柔道：“怕是园中风冷，有些着凉。”
而后梅西房间每日便多了一碗雪梨枇杷露。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