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牵绊(GL)》腾藤

26、婚礼

　　四月十六日，洪星婚礼前一天。

　　白月从早上睁开眼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单手搭在额头上，最后一天，要如何在最后的时间去争取呢？脑子里空白一片，这张床，没了星星在边上，突然觉得好大好大，好空好空，已经明显进入夏季，却会极为明显地察觉到空气中的冷气。还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打个电话嘛？星星会接嘛？伸手碰了碰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收了回来；直接过去，星星在家嘛？起来的冲动一秒不到就熄灭；继续躺在床上，继续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傻，最终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何处去了——
　　许久后，白月出了门，她决定不去联系什么，相信，相信自己，相信星星，更相信她们之间的爱。于是独自一人在超市里采购，她要为明天的蛋糕准备足够的材料。

　　洪星在书桌边坐了很久了，摊在桌上的是那份报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看着完全可以倒背如流的宣言，手里转动着手机，只要打过去，月月就在电话的那头，打过去嘛？电话打过去嘛？转动的手时而快，时而慢，偶尔会停住滞在那里，摸着按键。真的能打过去嘛？还是就此，就此——紧紧地攥住手机，静默了几秒，将手机甩到抽屉里，站起，一把将报纸抓在手里，发泻般地揉拧成一团废纸，转身进了厨房，点燃煤气，纸团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上面，瞬时染上星火，迅速化成烟灰飞舞起来，有的似乎要留住什么般轻打到洪星面庞上，没有泪水，浮在洪星脸上的，只是让人看不透的笑，看不懂的笑。
　　在美容院做了婚前最后一次护肤保养，独自流连在街上，特意去些曾和白月一同出入过的店铺，欣赏把玩着一件件商品，就象是为所有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为最后再找寻些可以留印终身的回忆。

　　四月十七日，婚礼当天。

　　晴空万里，空气中透着清亮与明快，甚至也隐透着股喜庆。
　　可惜在洪家现在是乱成一团，因为伴娘联系不上了，非但没有提早来帮忙不说，新郎迎接的车都到了楼下，还是没有看到半点伴娘的影子，而手提不通，电话没人接，完全被伴娘摆了一道，无奈下不得不草草地换了个伴娘上阵，婚礼才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十点钟，婚庆司仪准时在预定的酒店里按时拉开婚礼的序幕，礼花飞扬，彩片轻舞，气派而豪华，隆重而热烈的婚礼在吵闹声，欢笑声，祝福声中进行着，证婚人的致词，夫妻双方戒指的互换，爱的宣言，这样的婚姻甚至还出来恋爱经过的甜蜜回忆，来宾人数不少，完全没有所谓的只是亲戚间聚聚的感觉，足足经过三个多小时热闹，才最终落下帷幕。而一对新人，在众人衷心的祝福下，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更是将于下午五时左右，登上飞往欧洲的飞机，去享受只属于他们的两人的甜蜜世界。

　　“婚礼结束了。”
　　“嗯，结束了。”程风轻拽了下领带：“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高翼揽住身侧的唐静迪：“要听她的。”
　　唐静迪脸上溢出小女人特有的甜蜜，自然地倚在高翼的怀里：“不是说我们的时候，白月和洪星她们？”
　　“她们自己选择的结果，白月也好，洪星也好，都做了自己不后悔的选择。不管是喜是悲，我们已经只能看着。”程风轻掐下额头：“刚才酒有点多，我先回了，有空再联系。”
　　“嗯，拜。”
　　“喜还是悲呢？！”唐静迪挽上高翼的胳膊：“去公园逛逛吧，难得这么好的天。”
　　“好。”除了宠溺，高翼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婚礼结束了？今天你真的——”握着电话的手在发颤，声音同样带着颤音，白月觉得身体在变空，一点点地变空。
　　“结束了。”电话那头给予的答复是那样的斩钉截铁，就算有着嘈杂地声音，仍旧可以无比清晰的传到白月的耳朵里。
　　“你给我最后的回复是这个嘛？”白月失力地坐在沙发上，好想哭，一早起来，就关掉了所有的通讯，只是相信，相信她们间的约定，因为没有伴娘，她不可以嫁人，算是最后一步的努力，最后一步的赌注。在结婚当天，放她这个准新娘的鸽子，只是希望她回来。
　　“你不是要当伴娘嘛？”电话那头的人所答非所问：“怎么没有来？”
　　从早上就开始在家里等，收拾干净房间，准备好所有做蛋糕需要的材料，就一直一直在那里等，确定婚礼结束的时间，才将手机打开，电话线连上，只希望听到好消息，幻想着所有两人再次在一起的场景，然而随着天色渐渐地转变，心也随之在慢慢变暗，直到从窗口映进晚霞之色，电话响动的声音带来的喜悦与不安，而最希望听到的声音传出的话却是最不愿意听到的‘今天的婚礼结束了。’：“没有我的伴娘，婚礼不是一样结束了嘛？”想哭却笑了出来，应该哭时却笑了出来。
　　“你笑？”那头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明明是疑问句，却如同陈述般在讲着个事实。
　　“嗯。”白月在笑：“星星，我，我有自信，也相信，你会和我一起做蛋糕！”
　　“月月，”那头沉默了几秒：“选择爱我，你真的不后悔嘛？”
　　“不后悔！”白月毫不犹豫。
　　没料到，对方挂掉电话的速度也是毫不犹豫。

　　结束了，一切全都结束了。在这个炙热而且蕴含着喜庆的日子里，在洪星生日的这一天，一切都将结束了。是喜是悲的结果，在这一天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