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戒指套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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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失踪了五天，金府就封闭了五天。
商贾们个个怨声载道，谁都不想被当成嫌疑犯，出入不自由。众人看着鬼宫主的眼神越来越不爽，似乎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后山，本名千窍山，就连接着金府的后院，是金府的地盘。可是这座山占地不大，却崎岖难行，特别是山里的洞穴特别多，一不小心就会迷了路。这座山也没什么矿产，金府就渐渐将它遗弃了，倒是上山砍柴采药的平民居多，久而久之人们也忘了千窍山是金府的后山。
另一个双生子留言“后山”，而不是“千窍山”，凶手是金府中人的身份更是深入人心。
本来金灿去了后山，就算路再难找，放条狗还是找得到人的。偏偏天公不作美，猎狗还没牵出门就下了连绵暴雨，金灿留下的气味儿也被雨水冲散了。众人只能一个一个洞穴地翻。
“你说这金府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鬼宫主还是坚持住在西厢偏房。他一大早带着儿子坐在院子里，喝早茶，看司徒练功，边跟他聊天。父子都认为司徒的武功太弱，需要勤加锻炼，让自诩毒术行遍天下的毒阎王苦着脸打拳。
“走人算了。”司徒打了一套拳，漂亮地收功，又拿起剑挥舞。
“吃人嘴软。”他瞟了一眼无忧，人家正边塞早点边看美人起舞助兴。
这时代的人都认为双生子是邪恶的产物，大户人家更是如此，生了双胞胎的一定要丢弃其中一个，免得将来为家产相残。现在另一个双生子来报仇了，手段及其残暴，杀人于无形，连老天都帮着他掩盖犯罪痕迹。偏偏无忧吃了人家的银船，还有个赵虎盯着他们，想走都难啊。
隔壁的房门打开，黄兄走出来，见到他们，顿了一下脚步，还是走上前招呼。
“鬼兄，早啊。”直接将“魏兄”改为“鬼兄”，黄兄的态度不吭不卑。
“早啊，吃早茶。”鬼宫主招呼他过来坐，让司徒也停下来歇会儿。
黄兄倒了声谢，还是忍不住看了司徒一眼，暗叹居然有如此佳人，只是脾气不太好。
“令郎身体可好？”他问候了下无忧，鬼宫主看看吃得不亦乐乎的儿子，惭愧惭愧。“不知鬼兄何时才能找到凶手？我等确有些事不能再耽搁了。”
对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现在却被困在这里，不知损失了多少商机。
“金家少爷还没找到人，恐怕还得等。官府已经加派人手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黄兄不如就当度假，这里风光也不错。”
“实不相瞒，黄某的布料得到皇上赏识，被选为御品了。这次公主的婚事还要更多的绸缎，需黄某亲自回去打理。”黄兄喜气洋洋，语带骄傲。
司徒哼了一声，黄兄连忙闭上嘴，以为他对公主这么快就嫁给别人不高兴了。其实司徒只是不齿太后的行径，明明就只想女儿嫁给宰相的儿子，偏偏兜个弯骗了鬼宫主个人情。
“呵呵，鬼兄可有见到小女，一大早不知又跑到哪里野去了。”黄兄转移话题，说到他这个女儿实在无可奈何。“我叫了岚岚去找，不要惹事就好。”
黄兄的女儿韵儿的刁蛮任性鬼宫主等人也是深有体会，虽然见面才几次，一个小小娃儿见人也不打招呼，一双眼睛翻向天顶，嘴巴不饶人，可怜她的丫鬟岚岚，整天被她欺负。
这时赵虎匆匆赶来，见有外人在，俯身悄声跟鬼宫主说了句：“人找到了。”
“走。”他站起身，跟黄兄告别，领着“妻儿”一起过去。
金灿的尸体是赵虎的手下找到的，或者说是半截尸体。他的下身已经被不知什么野兽咬得只剩下森森白骨，内脏拖得满地都是，还有啃到一半的肠子。
“属下今早见这边有野狼聚集，带人赶走了狼群，才发现金公子的……呕！”赵虎的手下还没汇报完，看了眼尸体，又忍不住跑到一边干呕。绕是见惯了死人的捕快，也把昨天的晚饭贡献给了大地。
金灿的死状甚惨，别说他被野狼咬得支离破碎的下身了，就连他的上身也会让人发噩梦。尸体的右手被利刃砍伤，但流的血不多，只是因为强烈的挣扎导致脱臼，死后还保持举着的姿势。尸体的脸孔扭曲，舌头吐出，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就是在这个山洞发现的。”赵虎指指尸体附近的山洞，洞口还有一些被狼啃出来的残渣血迹。
鬼宫主留意到这是一个双龙洞，左边是金灿死亡的洞穴，右边的洞穴口堆了一堆石头，要跨过去才能入洞。他们走进左边的洞穴，奇怪的是这个洞越走越小，不一会就只够一个成人爬着进去。
“金少爷的体型太大，是给卡在洞里的。死因是窒息而死。”
想想看，一只肥猪爬进洞，可是被卡住肥腰的样子……金灿应该是被人追赶，砍伤了手，逃进这个洞，或者说是给赶进洞的……在卡住金灿的洞腰处有几十道刀痕，可以想象金灿当时卡在这里，拼命挣扎，凶手还在屁股后面用刀敲击恐吓的样子……
“死因是窒息？”鬼宫主摸摸下巴，拎住准备偷溜的儿子：“去，钻进去瞧瞧。”
无忧瞪着血迹斑斑的洞穴，两条短腿在老爹的铁爪下折腾，挣脱不开就大叫：“虐待童工！虐待童工！”
手一松，丢进去！
“要不我进去吧？”司徒担忧地看着黑幽幽的洞里。
“不怕，要相信他。”他对儿子很有信心。
话一说完无忧就钻出来，拍拍尘土报道：“里头是死胡同，好窄。”
连无忧这个小孩都说窄了，肯定很窄。金灿堵住了洞穴，也堵住了空气，就凭洞底微薄的空气生存，结果是缺氧致死。那，是谁故意将他赶到这里的？
“里面有个‘好’字。”无忧指着洞壁里头说。
鬼宫主自己钻进去，果然，金灿用血在洞壁上留了字。
赵虎等人也进去看了，抓头苦思：“好？什么意思？好毒？好残忍？好人？”
“我们到隔壁的洞穴看看。”鬼宫主对右边的洞还是念念不忘。
众人跨过那道石头堆，走进去一看，洞里很宽敞，是个通往其他地方的活洞。如果金灿走的是这个洞穴，可能他还能逃过一劫，可是他为什么没有选择这个洞呢？
“把这堆石头搬开。”他指着洞口的石堆，赵虎立刻让属下搬开了，果然发现一个线索。
“这瓶子……空的？”赵虎捡起地上的小瓶子，打开不怕死地嗅了一下。“这瓶子很普通，街上随便买都有，不过有点怪味。”
鬼宫主也拿过来闻了闻，皱眉，这不是白花油的味道吗？黄兄，他的身材倒是有一米八……
他招呼赵虎等人咬耳朵，说：“先把这里封锁了，一点消息都不能透露！我们就这样……”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赵虎司徒连连点头。
鬼宫主晃悠悠地回到西厢，黄兄正逮着他女儿教训，韵儿装着可怜相，岚岚也在旁边求情。
“黄兄。”他乐呵呵上前打招呼。
“啊，是鬼兄啊。”黄兄不好在外人面前教训小孩，迎上去问：“鬼兄心情似乎不错，可是案情有些进展？”
“呵呵，皇恩浩荡！我们在山里的洞穴发现了金少爷，真是九死一生啊。我已经叫司徒他们过去医治，他的医术了得，肯定可以救回来的！等明天我们就知道凶手是谁了！”撒下网。
“果真？那太好了，我等也可以回家了。小女整天顽皮，真是担心哪天惹出事来。”黄兄也乐呵呵道。
又唠叨了几句，各自回房。一进房无忧就爆发了：
“老爹，你为什么说谎？”那金猪早死了，难道毒美人还能起死回生？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哈哈！”鬼宫主高兴地压住儿子的脑袋，低声说：“这就叫引蛇出洞。你说如果凶手知道金少爷没死，今晚肯定要动手是不？”
“那我们就可以抓住他了？”
“这招如果不成，再想另一招，其实老爹对凶手是谁已经有点把握了。”
“哇，老爹你好厉害喔！”无忧睁着星星眼。
“那是，那是！”某人飘飘然。
“那聪明的老爹为什么要挑那个坏坏的美人哥哥呢？”
给儿子一句突然的转折呛到，鬼宫主拍拍胸口，心虚地看着儿子不肯罢休的小脸。
“他明明就很坏，对老爹很坏！”无忧说着就哭了，眼泪哗啦啦流，抽泣着抱住老爹的脖子不放手。
自从有记忆开始，无忧见老爹整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可是宫里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一个个都跟他耳提面命：
“小宫主啊，长大后要孝顺你父亲大人啊，宫主不容易啊！”宫里人围着刚刚牙牙学语的他，一把眼泪一声叹地说：“你没出生前，宫主就知道整体练功干活赚钱，担子压了一身，跟谁都不来往，我们看着心疼啊……你出生后，宫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是多亏了你，宫主的笑声多了，还主动跟我们说话，我们看着多高兴啊……可是出了一趟宫，还不到一年就回来，又变了个人似的，除了你在的时候笑笑，其他时间都闷在房里。我们都没人怪他啊，都是遇人不淑啊……现在他天不亮就起床，练功练到半夜，命都不要了！不到一个月就瘦了十几斤，我们看着真是……小宫主可记住了，以后一定要孝顺宫主大人！不要让那个司徒恶人近宫主大人三尺之内！”
所以在无真岛的时候他才骗老爹说不认识司徒恶人，谁知道老爹乘着他睡觉的时候就给他娶回个后妈……
鬼宫主赶紧擦掉儿子的眼泪，开玩笑，这小鬼除了看到美人会流口水之外，其他水之类的还没流过呢。他也知道儿子是心疼他，可是……
“无忧，你听我说，”他严肃地看着儿子，问：“如果司徒哥哥不分青红皂白骂了你一顿，你会怎么样？”
无忧撇撇嘴，无所谓地说：“我才不理他呢，当他放屁！”
他擦了下汗，儿子对司徒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哪，连粗口都出来了。
“如果是老爹不分青红皂白骂了你一顿呢？”
无忧想了想，皱起脸，扑到老爹怀里擦鼻涕：“不要，无忧没做错事，老爹不能骂我的！”
“你会觉得委屈是不是？因为老爹是你在乎的人。”他摸着无忧的头发，小鬼扁着嘴点头。他无奈地说：“同样的道理，如果是老爹不在乎的人，再伤害我我也不在乎。虽然司徒那一次伤了老爹，虽然他也是被人骗了，可是他不仅害了老爹，还害了其他人，老爹一直不能原谅他。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呃……虽然老爹不是烈女，也给他缠怕了……”笑一个。“就像你会心疼老爹一样，老爹也心疼他。如果这辈子诅咒没解除，我们就只能活到四十岁了，我怕他一个人孤伶伶的没人管，要不是他突然要结婚我也不会正视自己的心意。儿子，就允许老爹任性一次吧，我也想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他又是那么孤僻的人，老爹不要他他就可怜咯！他瞧他这几天不是很乖吗？任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就怕老爹不要他。这样好不？这个后妈你想怎么虐待都行，老爹不管。”
无忧一甩鼻涕，嘟哝一声：“我才不做坏人呢，欺负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将无忧甩在手上的鼻涕擦掉，捏住小肥脸说：“那以后见到他要叫爸比，或者叫爹爹，我家的小孩可是很有教养的！去，叫外头那人进来。”
……鼻涕眼泪都抹到老爹身上。无忧挣脱老爹的熊抱，走几步，打开房门，瞪着站在门外从头听到尾的司徒，终于是开尊口说：
“美人爹爹，老爹叫你进去。”
垂着头的司徒一听睁大眼，立马说：“是，好的。”
摸摸无忧的头顶，见无忧没反抗，再爱不释手地摩挲头发，无忧一动不动地站着给他摸。
“小鬼，别享受了，自个去玩，别来打搅我们！”屋里吼声。
小气老爹，美人的手很舒服呢……无忧吐吐舌头，不舍地将司徒推进门，关上。
相对两无言。
“我们相识到今将近五年了吧？”他握住司徒的手。
“四年零十个月。”十指紧扣。
“可是我们并不是很了解彼此，不是吗？”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这句话很耳熟。接着对视：“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已经死了的，是借着鬼宫主的身份活着，也就是借尸还魂。你怕不怕？”
“怕！”司徒果然吓一跳，说：“怪不得在无真岛的地道里被那只老鼠迷住的时候，我梦见你不是你，头也不回地走了，叫也叫不住……你不会走吧？”
……那只后患无穷的老鼠！
“如果我不能解除鬼宫的诅咒，我就活不过四十岁……你又跟家里脱离关系了……你后不后悔？”
“从未后悔，绝不后悔。”司徒坚定地摇头。回想两人走过的风风雨雨，只有这一个信念。
“那好！”鬼宫主一听，喜滋滋地从兜里拿出两个金圈，一只套进自己的无名指，一只套司徒。“这是我家那边的习俗，相爱的人交换戒指，永生永世套在一起。你可给我套住了，不能再找别人了。”
司徒仔细地端详手指上的金圈，上头的花纹繁杂细致，看来鬼宫主背地里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好。”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对爱人感激在心。虽然两人又重新在一起了，可是他还是很不安，又被幸福的喜悦冲晕头。他时常在想：如果太幸福了，老天会不会收回去？可是现在爱人又给他这么一个惊喜，这个金圈套住的是谁？鬼宫主是在告诉自己：我也被你套住了，安心吧！叫他如何不对爱人的温柔体贴再一次倾心。
“啊，差点忘了！”鬼宫主一拍大腿，将司徒从风花雪月中叫醒。
“你答应我一天要笑十次的，今天才笑了一次，还有九次没笑呢。现在一次笑个够吧！”期待的眼神。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戒指套美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