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遗珠》甘十九妹

17、第十七回 太子灰心出宫去 崔正有心进宫来

　　太子回宫后，十分难过。他留下一封信（信的内容笔者以后在交代），准备连小郭子也不带独自出宫去。可小郭子早就看穿了太子的心思，死缠烂打地非要跟着主子不可。
　　“小郭子，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你不要再跟着我。”
　　“太子，不管别人怎么说，在奴才心中，你永远都是太子，都是奴才的主子。”小郭子衷心地说。
　　“小郭子，我知道你对我忠心耿耿，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怎样，甚至父皇一生气砍了我的头也说不定，你如果继续跟着我会受牵连的。”
　　“我不怕，要不是主子，奴才早就见阎王去了。所以，不管太子将来怎样，流浪也好，通缉也好，掉脑袋也罢，奴才都跟定你了。”
　　“小郭子。”太子感动得直握着小郭子的手。
　　“事不宜迟，太子，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好。”
　　太子走后不久，皇上就来了，他一下就看到了那封信，只见上面写道：
　　父皇在上，请恕孩儿不孝，不辞而别。我知道我已经没资格再叫您父皇了，可叫了二十年，就让我再叫您这最后一次吧。父皇，我准备去找我的亲生父母，不会再回宫了。四阿哥是难得的人才，希望您可以立他为太子，至于皇后，我想她只是一时冲动，您就看在这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上，饶了她吧。
　　䶮龙留
　　皇上看了这封信，虽然很生气，但这二十年的相处，使他对太子的爱远远超过了不是亲生骨肉的恨，况且他明白错不在太子。“走了也好。”皇上自言道。
　　自从皇后被关进大牢后，皇上就集三千宠爱于玉贵妃身上，甚至打算立她为后。
　　这天，皇上正在佳玉宫和玉贵妃闲聊。
　　“皇上，不是我多事。皇后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欺骗皇上的感情！皇上，您可不能轻扰了她呀。”玉贵妃娇身往皇上身上一坐，说道。
　　“朕知道，朕不是已经把她关进大牢了吗？”
　　“就这样？欺君可是死罪，应该把她处死。要不然皇上的威严何在？”
　　“这件事朕自会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还有，太子也不能放过。他玷污了皇室血统。”
　　“太子是无辜的，他并不知情。”
　　“就算是这样，那也要费了他的太子之位，让他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太子已经走了。”
　　“算他实相，那皇上准备立谁为太子呢？哎，只可惜我肚子不争气，生不出龙子，连公主也没一个。皇上我觉得六阿哥䶮杰不错，聪明伶俐，又爱学习，十分讨人喜欢，您说呢？皇上。”
　　䶮杰是庄妃之子，而庄妃在一次陪皇上出游的途中，遇到了刺客，庄妃为了救皇上，身中数刀而死。皇上知道庄妃和玉贵妃是好姐妹，就把䶮杰交给玉贵妃照顾。玉贵妃想让皇上立䶮杰为太子，换个角度就是立她为皇后了，她这个如意算盘皇上当然知道。
　　“可是䶮杰还小，今年才十岁，依祖宗的长尊幼卑的规矩，应该立四阿哥䶮天才是。再说䶮天的能力与品行都不错。”皇上说。
　　“可是．．．．．．”玉贵妃哪里肯依，䶮天从小就跟太子一起，跟她虽非直接敌对，也算间接敌对。立四阿哥为太子，她还有什么戏可唱，但一时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皇上。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爱妃，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皇上突然问道。
　　“后天？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其实玉贵妃是知道的，她只是想让皇上先提起。
　　“后天是你的三十岁大寿，你也跟朕十几年了吧。怎么连自己的生日也忘了呢？”
　　“臣妾可是真的忘了，臣妾每天只记得皇上，只担心皇上，哪里还有自我？不过皇上还记得臣妾的生日，我真的还感动。”
　　“行了，你的嘴永远都是那么甜，说吧，你想让朕怎么帮你庆祝？”
　　“臣妾任凭皇上做主。”
　　“那朕就在宫里为你大摆宴席，再请些唱戏的，耍杂耍的，你说好不好？”
　　“臣妾谢皇上恩典。”
　　崔府
　　宴请宾客，当然少不了玉贵妃的亲爹了。崔正和崔兰就被提前请进了宫。
　　而这时王原平正在崔府里，他这么久以来一直乖乖地呆在府里，整天看书写字，足不出户，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悬崖勒马，改过自新了，而是他在等待机会，时机一到就准备造反。
　　“岳父大人，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一辈子为人臣子，任人驱使吗？”王原平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崔正假装不明白。
　　“你这劳苦功高地伺候那皇帝老儿最终只得个告老还乡的地步，我真为你不值。”
　　“你到底想说什么？”
　　“岳父大人，我就明说了吧，那皇帝几十年了，也该让我们当当了吧，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吗？当然，夺了江山之后，皇帝的宝座，小婿双手奉献给岳父大人，你看如何?”
　　“大胆！你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崔正假正经地说。
　　“岳父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爹，原平说的对，江山本来就是你帮他们打下的，早就你掌管了。”崔兰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崔正本来就不算个忠臣，经女儿女婿这么一说，造反的念头油然而生，便问王原平：“你准备如何做？”
　　“皇上后天不是要为玉贵妃做寿吗？我们就趁那个时候动手。”王原平道。
　　“你想让玉儿动手？”
　　“对，让玉贵妃在皇上的酒里下毒，然后就对外宣称皇上暴病死了。我们再造一个假圣旨传位给六阿哥，玉贵妃为皇太后，岳父大人您就以皇太后父亲的身份担任辅政大臣，到时大权还不是在您老手里吗？”
　　“话是不错，可是玉儿会听我们的吗？皇上一直都很宠她的。”崔正说。
　　“这个不必担心，您是她爹，就算她不帮我们，也不会出卖我们的，到时您让阿兰去劝劝她，她如果不答应，我们就自己动手。”
　　“放心吧，我一定会劝服玉妹的。”崔兰道。
　　“那好吧，我们再详细策划一下。”崔正说。
　　佳玉宫
　　两天过去，玉贵妃的生日已经到了，崔正和崔兰牵着一大箱礼物进宫去了，而王原平则化妆成一个随从，也跟着进了宫。
　　“恭喜啊，崔大人，你女儿得宠，你也如日中天了。”户部张大人道。
　　“同喜同喜，张大人客气了。”崔正笑道。
　　“爹，我们还是先去拜见玉贵妃吧。”崔兰给她爹使了一个眼色。
　　“对，张大人，我们改天再聊。”
　　“应该的，您忙吧。”

　　“下官崔正拜见贵妃娘娘。”
　　“崔兰见过娘娘。”
　　“爹爹，姐姐快请起。自家人不必讲那么多规矩。”玉贵妃扶起崔正和崔兰道。
　　“玉儿，你可真为我们崔家争光啊！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自豪。当然了，兰儿也是我的好女儿，只是我当时瞎了眼，把她嫁给那么一个不中用的东西，如今还成了通缉犯。”
　　“爹，今天是妹妹的生日，你提这个干嘛？玉妹，这是我和爹给你准备的礼物，外面还有一大箱呢，你一定要收下。”崔兰说。
　　“自己人过生日还送什么礼物呢？宫里什么都有，爹，姐，我看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这怎么行呢？拿来了再拿回去，岂不被别人当笑话？”崔正说。
　　“那好吧，娟儿，收下。”
　　“是，娘娘。”一个丫鬟走来就把东西抱进内屋去了。
　　“玉儿，我先去给皇上请个安。兰儿，你就留下来陪你妹妹聊聊。”
　　“我知道了，爹，你去吧。”崔兰答道。
　　“姐姐，这么久了，你也不进宫来陪陪我，我可想死你了。”玉贵妃说道。
　　“真的吗？妹妹在宫里有皇上陪着，还会想我？”
　　“当然了，我还经常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那时候我们多开心啊！”
　　“别扯远了，我和爹爹这次来，一是为了给你祝寿，二来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呀？”
　　“你也知道你姐夫的事了吧，他现在是通缉犯，就躲在我们家里。”
　　“姐夫在崔家？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
　　“皇上和我们崔家，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姐姐怎么这么问？皇上和崔家并不矛盾呀？”
　　“你姐夫想造反，他希望你帮他点小忙。”
　　“他想让我帮他造反害皇上？不行，绝对不行。”
　　“你别激动，我只是随便说说。”
　　“爹知道他要造反吗？他也赞成是不是？”
　　“他当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赞成的5”
　　“我就知道爹忠肝义胆，绝不会做逆臣贼子。”
　　“你始终是站在皇上那边的。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聊点开心的吧。”
　　“姐姐，你知道吗？皇上有意立我为后。”
　　“真的吗？那姐姐可要恭喜你了。来，我敬你一杯。”说着崔兰就从怀里摸出了一小壶酒，倒上。
　　“姐姐，你还带着酒呢？”
　　“你不知道，这爹珍藏了几十年的老窖，我可是瞒着爹偷偷拿来的，难得你过大寿嘛！”
　　“那好，我们姐妹今天就大醉一场。”说着就喝了一杯。
　　“来，再干一杯。”崔兰自己没喝，又给玉贵妃倒满了一杯。
　　就这样，玉贵妃连喝了三杯，“不行了，姐，我不能再喝了，待会儿我还要去招呼文武百官呢？”
　　“那好吧，姐姐也不为难你了，我们下次再喝。”

　　“贵妃娘娘，皇上让您出去，大臣们都到齐了。”一个太监进来说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啊！”
　　“我的头怎么好晕呀？”玉贵妃已经站不稳了，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这药效果这么快？”
　　“姐姐，你在酒里下了药？”
　　“放心吧，这只是迷药，不会毒死你的，你只要乖乖地呆在这儿几个时辰就行了。”
　　“为什么？姐，你为什么要害我？”
　　“还用问吗？我刚才不是都给你说了吗？”
　　“你们真的要造反？”
　　“是的，只可惜你不帮我们。不过没有你，我们也能做好。”
　　“姐姐，看着我们姐妹的情分上，我想求你一件事。”玉贵妃摇摇晃晃地快倒下了。
　　“你想让我放过皇上？”
　　“自从我进宫，十几年来，皇上待我一直不错，你们可以把他关起来，只求你们不要杀了他。”
　　“这我可做不了主，得看看爹怎么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出去看看，我先扶你到床上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