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Fly Wings

19、战场

　　　天蒙蒙亮，接到报告的皇洛希便闯入中军营帐。
　　“四哥……唔……”还来不及起头便被皇洛轩一把捂住。
　　皇洛轩摇摇头，示意他住口，侧耳向内室听了许久，似是确定了什么才低声问道：“怎么了？”
　　皇洛希虽然很是疑惑，却仍是以军情为重：“黎国下了战书！”将手中的文书递上。
　　我似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声，睁开眼，内帐没有人，想是在外帐，忍着头疼起身，揉着眼睛走出外帐，便看见皇洛轩深思着看着文书，忍不住问：“四哥，怎么了？”
　　皇洛希见了我有些疑惑，却仍是干脆地说出了实情。
　　“要开战了吗？”我脑袋仍是有些迷糊地问。
　　“想必是听说了你的来意准备来个下马威吧，小雪，你是好好呆在中军帐，我会派人好好护着，战后安全了再送你回驿馆，还是现在我马上派人送你会驿馆？”皇洛轩严肃地吩咐。
　　“嗯，四哥你不必担心我！你昨夜……”看着他眼底的暗影，我担心地问。
　　“行军打仗，有时候军情紧急，几日都不合眼，无妨的，况且昨夜我眯了许久！”摸摸我的头安抚着。
　　“召集众将和士兵，准备出战！”皇洛轩对皇洛希下令。
　　“四哥，能不能生擒敌方主帅？”他转身离去前，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中，我忙拉住他询问。
　　“我尽量！”他深邃的眼眸看了我许久，终是什么都没问。
　　远远看着已换上盔甲的皇洛轩和皇洛希在指挥着准备出征，才惊觉见面后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他们。多年的军旅生活已将皇洛轩磨练得更加坚毅沉稳了，那般一如既往的冷淡，在我军士兵眼中是让人安心信任的稳重，在敌军眼中却是如出鞘的宝剑般森冷锋利让人胆寒，两种截然不同的观感奇妙地融合在了他身上。几年的历练，皇洛希的眉目间也多了几分不羁与果决。不得不感慨战场真是一个磨练人的地方！
　　午时三刻，两军在临州城外排开阵势，双方开始叫阵。我则站在高高的城楼屋顶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互相叫阵了一阵，皇洛轩策马上前，白马银枪，衬着银色的甲胄，很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不久之后，敌方的主帅斛律忘归也从阵营中策马而出，与他站在一起，双方战鼓雄起，将士们为自家主帅呐喊助威。互不相让。双方似是旗鼓相当，战得难分难舍，很是吃力！
　　两刻钟后，双方都已略现疲态，我暗道这样僵持下去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为场中的皇洛轩很是担心，思索着有什么办法打破这样的僵局。我的一个恍惚，异变突生，皇洛轩受伤，而斛律忘归已被挑落马下。见到己方主帅落马，黎国将士忙上前营救，皇洛希最快反应过来，不知喊了什么，我军将士登时士气高涨，冲杀上前。
　　相遇，厮杀，战得激烈，双方的将士混在了一起，掩盖了皇洛轩与斛律忘归的身影。顾不得斛律忘归是否真的被擒获，我有些担心，不知皇洛轩的伤势如何，不过看到帅旗安然地飘扬在战场上，想必没有什么大碍，此时我也只能这样劝着自己。
　　战斗终是在申时来临时以我方大胜结束了，吩咐了清去叫寒思远准备犒赏三军的事宜，今晚让将士们好好庆贺一番。我坐在高高城楼的屋顶上，有些感伤地看着那厮杀后鲜血淋漓的战场，微风带来淡淡的血腥，将握着的玉笛凑近唇边，吹起安魂曲，抚慰那些在这片土地上奋战牺牲的英灵。
　　“下来！”天色变暗时，不知已是第几次曲终，皇洛轩清朗的声音在屋檐下响起。
　　“四哥！你怎么来了？不是受伤了么？”站起身，与屋檐下的他对视，我很是惊讶地询问。
　　“下来！或者你想继续为难我的脖子？”见我没有下去的意思，他又问道。
　　“好！”方才察觉出有些不妥，而且我看到了皇洛轩眼底已经有些疲惫，忙答应着往下一跃。
　　“嗯……胡闹！”皇洛轩有些慌忙地忙把我接住。
　　“伤在肩上还是手臂上？”察觉到皇洛轩接住我时手臂一僵，我忙挣开他的怀抱下了地询问。
　　“小伤，上过要了，不过不碍事的！”他淡淡地回答，
　　“小伤？”很明显地不相信。
　　“伤口有些狰狞，怕你被吓到。”制止了我察看的动作，他平静地解释。
　　“小伤也是伤，怎不休息一下？”想到或许这些年他都是这样勉强自己，我不由皱眉。
　　“想起了你一直在观战，定是看见我受伤了，便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斛律忘归已被生擒了！”虽然从黎军的败退我已经隐隐猜到这个结果，真听到是还是很高兴。
　　“嗯，四哥果然厉害！”这样一来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
　　“你要我生擒他，可是有什么理由？”
　　“先出城吧，再晚些就要关城门了。我跟四哥一道回营，路上跟你说！”看了看天色我提议。
　　“也好！”
　　交代了一番，策马驰出了城门，天色已经很暗了，远处村庄的灯火陆续燃起，让我想起了前不久那个落脚的村庄和那些淳朴的村民，忍不住开口询问：“四哥，那些流兵可会去侵扰附近的村民？”
　　“我已命探子留意了，若有情况发生，会派兵前去救援。怎么？”皇洛轩似是有些奇怪我突然问起这样的事。
　　“那我就放心了，到临州后，我便在这的村子落脚，突然想到就问了。”
　　“之前发生过村民被流兵所伤的事情，之后我便命人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了。”提到这件事时皇洛轩的声音有些低沉。
　　“四哥，我想绕去看看那个村子的村民！”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这几日没了我的行踪，张大叔想必会着急，虽说他们离军营很近，还是不怎么放心。
　　“想去就去吧！”如我所料，皇洛轩没有阻止。
　　“那个村的村民待我很好……”跟皇洛轩说着我在村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口，皇洛轩挥手让随同的人在此等候，便同我一起进了村子。村子里的人都已警觉地被马蹄声惊动，出来察看，众人看见是我，便放心的迎了上来关切地问这问那，我便趁机仔细地询问他们是否有被流兵侵扰或是被战斗波及，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我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看见我时张大叔很是激动，眼眶都红了那日他发现我不见后，很是着急，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寻，很是着急，便躲在营门外等了两日，今日看见开战了才作罢。我有些愧疚地向他向他介绍皇洛轩，说是那日我不甘心，便溜到军营中，好巧不巧地找到了我哥哥，让他安心。听了我的说辞，善良的村民不疑有他，很是热情地招呼皇洛轩，看他被村民包围着的他很是不习惯不自在的样子，让我笑得更欢。一番寒暄后，又很是一番唇舌，才让村民们打消留我们住一晚的念头愿意放我们离开，最后婆婆还很是不舍地拉住我的手让我有空来玩。
　　似是生气了，皇洛轩一路上没在说话，我也不敢聒噪，思索着我自己我念想。
　　回到营帐，皇洛轩终于开口，询问我是否现在就提见斛律忘归，营帐内充足的光线，让我发现皇洛轩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趁他不备，探了他的额头证实了我的猜测——他的果然不是小伤，一番往来折腾，发烧是在所难免的。想是方才在村里他便已经很难受，一直忍着不说。
　　我有些窝火地以一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挥退众人，吩咐人去打水熬药，盯着他喝了药，瞪着皇洛轩不容拒绝地让他在床榻上躺下，我在床边坐下，帮他清理了伤口换了药，拧了条湿毛巾覆在他额上，便支着头闭上眼一言不发。
　　许久后，仍是能感觉到皇洛轩灼灼的目光，我睁开眼，将手覆在他眼睛上很是刁蛮地命令：“闭眼！”
　　感觉他将眼闭上后，我移开手，重新拧了块毛巾将他额上的换掉，轻轻地说；“闭着眼听我说，把它当做睡前故事吧，听完你就好好睡一觉，今后说不定有得你忙的。”顿了顿，我接着说：“议和，要你生擒斛律忘归的一个目的就是议和……”我倚着床柱支着头，闭上眼，轻轻将我的想法告诉皇洛轩，外人看来我们两个似都已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