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Fly Wings

17、边境

　　虽说是被摆了一道，不过也是顺遂我的心意的，便不再计较什么了，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寒先生竟然自动请命跟我同行，我对他的企图很是在意。
　　几日后队伍就出发了，我作为使臣的事情早已经召告天下，可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出发的日子也被宣扬得人尽皆知，出发那日，一大早路旁便已挤满了人，很是热情地为我送行，坐在纱帘后的我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脸色阴沉的瞪着一旁的寒思远，僵硬地向他们挥手示意。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人群，出得城来，我累极地倚在榻上，抚着有些抽疼的额际。
　　“不愧是公主殿下，果真受到万民拥戴！让臣甚是感动……”骑马跟在轿旁的寒思远凑上前笑着道。
　　“这不也多亏了寒大人孜孜不倦的歌功颂德，本殿下还是真该好好谢谢寒先生！”我闭着眼凉凉地打断了他的话。
　　“殿下说笑了，殿下本就是我望国百姓心目中高贵圣洁的存在，受到景仰自是理所当然的，又岂是臣微不足道的力量所能企及的。”寒思远很是摆着谦卑的姿态。
　　“寒大人，本殿下听说过一句话叫‘谦虚是一种美德，可是谦虚过头便是虚伪’！这一点我想寒先生可以堪称典范了！”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嘲讽，反正路途还很长，而且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得也不快，时间还很多，我便很有耐心地跟他耗下去。
　　“殿下言重了，在殿下面前，臣岂敢妄自尊大……恕臣直言，殿下是使臣的不二人选人选，且不论殿下的护国公主的身份，殿下是瑾妃的养子，不管事实与否。便是代表了作为我望国的支柱连家，前往阵前犒赏三军便更具号召力！”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寒思远对我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见我沉默，他很是坦率地说出实情，只是他似是误解了我气恼的理由。
　　“将连家也扯进这些利害之中，真是算计得很是到位啊！”我话语中带了丝冷意。是我太疏忽了，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与连家有着这么深的纠葛，想必这些年过得如此平静安逸，连家定然出了不少的力。许是受到原本的影响，我一直被自身束缚着，将自己关在自我的一方小天地中，不多在意其他，忽略了周围许多关心爱护，细想一下，我何其幸运，让瑾妃与大家为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微臣不敢！”
　　“我想寒先生是误会了，对于使臣之事我并不像计较什么，去临州本就是我的意愿，之事身份不同罢了。我想用我的双眼去看百姓最真实的一面，没有宣扬离开的时间，不想还是宣扬出去了，所以我有些气恼计划被打乱而已。”缓和了语气，没必要再给寒思远施压了，跟他解释清楚免得他继续误解，我可不想再闹出点什么。
　　“微臣知错，臣等只是觉得殿下太过于低调了，很是不利……却不想误了殿下的大事，臣甘愿受罚！”寒思远马上请罪。
　　“乱了就是乱了，只是变更很是麻烦。但是，寒思远！有件事我希望你记住，既然做了护国公主，该做的事，该担负的责任我便不会逃避！我很清楚，有时候一些场面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你们不必自作主张替我安排，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任人摆布的人，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以绝后患，一些狠话自是不可少的，只是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了，说完这番话我便觉得很是疲惫。
　　“微臣明白了！”寒思远恭敬地回答。见我不再说话，便退开了。
　　队伍浩浩荡荡地走了许久，每到一地当地的大小官员便做足了准备迎接，百姓夹道欢迎很是热情，我瞒下行程便是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有些不耐的看着这般刻意的景象，很是厌烦这些遮盖了真实的虚伪。所以接近临州时我私下找来寒思远，吩咐替我隐瞒，然后放慢一些速度继续前进，便带着清离开了队伍，率先进了临州境内。
　　换了身布衣，将“醉雪”藏在衣内，我走访着临州境内的城镇。走访了几个城镇，总体来说，景象还是很乐观，并没有遭到路有饿殍的地步，从百姓口中，我得知了驻守的军队对他们并不是很苛刻，并没有强制征粮的事情发生，冬季反而会分发一些口粮给余粮不足的村镇，平日里士兵会分批前来帮忙些耕作或是修理房屋等事项，让我不得不佩服领军的将领，百姓的日子虽过得清苦，他这样的安排却是令民怨降至最低。不过我不会因此就单纯地放下心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免不了总会有些疏漏的，父皇所说的民怨不可能事出无因。
　　我比寒思远早一日进了临州城，城内的景象还很是繁华，打听到大军驻扎在城外，我便在城郊一个离军营最近的小村落了脚。借宿在一位老婆婆家，老婆婆唯一的儿子早些年去参了军，家里便只有她一人，虽然儿子没什么音信，老婆婆却是坚信他仍活着。村子很小，来了个陌生人的事情不久就传开了，大家都好奇地前来看热闹，起初还有些戒备，害怕我是敌军的探子。在我说出我是来寻找参军的哥哥后，大家都很是心疼地看着我，婆婆更是眼泪汪汪地摸着我的头，直说我受苦了。大家纷纷给我出主意，允诺会尽力帮忙，要我有什么需要就直说，真是很淳朴的人。最后大家都拿出自家的好东西很是热情的招待了我，村里的小孩子也很快放开了羞怯，拉着我跟他们一同玩耍。
　　第二天一早，村头的张大叔便来找我，神神秘秘地将我拉到一边，叫我扮成个男孩子跟他去军营送菜，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哥哥，我便顺水推舟地欣然同意了。
　　到了营门前，张大叔很是熟络地跟守门的士兵拉家常，看见我，那士兵很是暧昧地打趣张大叔好福气，生了我那么漂亮的孩子，叫张大叔一阵赧然。进了军营，趁着大家卸菜的功夫，我溜了出来，小心地躲过巡逻的卫兵，四处乱逛。
　　“站住！军营重地，你是怎么进来的？”不知逛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大喝，虽然清已经示警，只是我突然有些犯懒，不想避开了，刚刚远远地看见依仗已经到了，想必寒思远已经进了军营了，我再不露面问题就大了。
　　“我是跟着来跟各位兵大哥送自家种的菜来的，一下走散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听到那很是熟悉的声音，我吸吸鼻子，很是委屈的说。
　　“这里不是孩子玩耍的地方，快些离开吧……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听了我的话，他放缓了口气劝道，走进后突然发难一把抓住我厉声询问。
　　“好痛！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嘛。”我很是委屈地回答。
　　“骗得了别人你岂会骗得了我，一下走散竟然会走了大半个军营没有人发现，这是一个普通孩子能办到的事？”他毫不留情地一语道破。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便不再瞒了！”我一把扑入他怀中将他一把抱住。
　　“小雪！怎么会是你？好啊，感情刚刚你一直在耍我啊！看我不教训教训你！”皇洛希说得很是凶狠，却是小心的抱住了我。
　　“谁叫你那么就都没有回去看我，也没有给我写信或是传个消息报平安，我当然要报复一下！再说了我在这里很正常啊，不在这才不正常呢！”我皱着鼻子调皮地对他说。
　　“难道你是跟着这次的钦差大臣一起来的？”他猜测道。
　　“对了一半！”
　　“啊？”
　　“我不是跟钦差大臣一起来的，因为……我就是这次的钦差大臣！由于一些原因我并没有跟着仪仗，而是先一步到了临州，估摸着寒先生今日会到，我便混进来了，不过我找不到中军大帐！”说到最后我真的是很委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路痴的毛病啊！
　　“寒思远寒先生？”见我点点头，他继续说：“寒先生现在就在中军大帐，快点过去，要不真的要出事了！”
　　中军大帐……
　　“……所以公主殿下并没有跟臣一起，按照殿下当初安排的行程，应该早已到达，可是迟迟不见殿下前来与臣汇合，以防万一，臣特来请示王爷！”寒思远战战兢兢地禀告，一向冷漠的轩王，此时更是骇人。
　　“胡闹！公主年幼，你们怎么也不劝阻！”皇洛轩拍案而起，吓得寒思远身后一干人忙跪下。
　　“人家才不是胡闹！”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表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