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金玉满堂》瑶瑶小桃

15、偷香窃玉（中）

　　　偷香窃玉（中）

　　金抱春抱着玉玲珑出了万寿园，曲廊下水声潺潺，盛夏时节，连带着水汽都带了股粘人的暖意，吹在脸上让人懒懒的不想动。

　　玉玲珑的脸色渐渐好转，她微微歪头，透过眼前的臂膀望向远处。

　　漆黑的夜空似被泼了墨，无云无星，只挂了一轮晶莹的圆玉盘，清光流泻处，似有寒意。

　　月亮的光，从来都是冷的，无论在哪里都一样。

　　她曾极度习惯在月下独行，那些围绕周身的寒光让她戚戚然的疼，然而最终还是麻木，麻木得忘记了寂寞是道越忽略越溃烂的伤口，任凭时光流逝，它却永不愈合。

　　金抱春走得有些急，察觉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胃里难受，左手自然地抚着她的背部轻轻地拍了拍。

　　玉玲珑身子一僵，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动作，太亲密了些，温柔得让她几乎产生了错觉……

　　“你好些了么？”

　　头枕的胸膛在振动，她悄悄的将脸埋进他怀里，默不作声。

　　那可真是个可怕的错觉……

　　“喂，玉玲珑？”

　　仿佛自己那漂泊的灵魂跨越了千山万水，惶惶然的降落在这温暖的胸怀中，终于寻得了归处般不愿稍离……

　　玉玲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里温暖得几欲战栗。她用力噤鼻，将这男子怀中混合着安定因子的味道深深的吸纳入肺腑，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一手抵住金抱春的胸膛，她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微笑：“我好了呢。”

　　金抱春低头看了她一眼，痛快地放她落地。

　　“夫人，我承认温香暖玉在怀的滋味还不错，不过你真的好重啊……我的腰……”金抱春恢复无良色坯形象，病弱的身体装起腰酸腿痛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可惜，玉玲珑看惯了他的变脸绝技，一点同情心也没施舍给他。据她所知，这男人食毒后的乏力症状只在前半夜发作，后半夜他可是精神的很。

　　“公子，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得过了头，知道我想问你什么所以故意转移话题？”

　　金抱春捶腰的手一顿，另一只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呵呵，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费脑。”

　　玉玲珑逼近两步，语气有些急切：“那玉，还能找到吗？”

　　“当然能，不过，”他话锋一转，夜色遮掩了他唇畔冷冽的笑花，“短时间内，它不可能再出现在金府了。‘桃之夭’的本领，但凡富家大户都领教过的，她吞下肚的东西，想让再吐出来那是难如登天……现在，就看老太君的手段如何了。”

　　玉玲珑听他说完，明眸渐渐灰败下去。

　　她没有希望了吗？她，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吗？

　　好不甘心啊，明明马上就可以接近自己的目标物了……

　　那该死的偷儿……

　　指甲狠狠地嵌进掌心，她握紧粉拳，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于是不禁握得更加用力。

　　金抱春斜睨着她自虐的行为，微微拧起了眉头。

　　玉玲珑对于无名玉，表现得太过急切了。这份在意与急切，又是什么引起的呢？他不认为玉寿平会将无名玉的真正用处告知她，据唐觉乖的打探来看，那老贼是匹六亲不认的豺狼，玉玲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枚棋子而已，棋子是什么也不需要知道的。既然她不晓得这玉的宝贵，那么这份急切就不合理。

　　金抱春禁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人影，玉玲珑的白色长裙在夜色里最易分辨，那背影，娇小、柔弱，但却比任何人站得都直……

　　相处月余，他渐渐了解玉玲珑的秉性，这女人从不将富贵繁华放在眼里，那她嫁进金府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踏进金家的大门槛，她曾经可是不择手段呢……

　　“公子？抱春公子？”

　　玉玲珑的声音突然钻进耳朵，他猛然会神，这才发现自己立在原处已不知发呆多久了。他缓缓放松咬得死紧的牙关，应她的催促迈开脚步。

　　玉玲珑暗自讶异金抱春那颗堪比升级版CPU 的脑袋竟也有愣神的时候，但看他一张俊颜面罩寒霜，她识趣地闭嘴，不问原由。

　　她的烦心事多着呢，没有空闲去关心别人，特别是今夜，她已沮丧到无力了。

　　金抱春与她并肩而行，冰冷的目光锁在她的小腹上，启口，似是无意的闲聊：“你说，世间的女人为了跻身豪门所耍的手段中最有效的是哪种？”

　　玉玲珑脚步一顿，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你有必要随时竖起浑身的尖刺么？我没有试探你的意思，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玉玲珑低下头，轻声道：“最有效的？”她自嘲的一撇嘴角，“以身相许，珠胎暗结，嫁入朱门，名正言……”话还没讲完，就被金抱春挡住了路，他的脸背对着月光，一片阴暗，不知为何，她开始骇怕起来。

　　“好，你也是这样的想法。那你能否告诉我，一个女人既然能以自己的贞洁作为武器嫁进豪门，而她还弃金钱权势如粪土，你告诉我，她嫁进豪门是图什么？”金抱春的一双厉眼紧紧盯着女人的表情变化，手指上的力道渐渐加强，故意要弄疼她。

　　玉玲珑为他的怒气感到莫名奇妙，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挣扎开他的钳制，不由得上了火气：“你这是干什么，金抱春？你会不明白那么简单的道理吗？如果有女人会做那种蠢事的话，只有一个原因，她喜欢那个男人，她爱那个男人！

　　只是这样的女人是不多的，依我看，身为女人，最好还是少做这样的蠢事，因为即使她真爱，也不会有人相信，徒惹情伤罢了。要么，就贪财个彻底；要么，就轰轰烈烈爱到人尽皆知。最怕她是个不上不下的半吊子，招人贻笑，唾弃到死！”

　　“她……爱？！”金抱春的声调怪异，差点被她的言辞噎到，迷惘了一瞬，突地睁大了眼瞪住她，“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你才莫名其妙！放开我！”玉玲珑又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成功。她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一个病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金抱春发现她已经气红了双颊，缓缓放松了指上的力道，放开了她。

　　玉玲珑揉着自己的肩膀，不解的瞅着他。金抱春鲜有怒气外露的时候，他就算生气也会在暗地里弄得你死去活来，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焦躁。他，这是怎么了？

　　金抱春慢慢的镇定下来，他承认，他刚刚被她吓到了。

　　他不会为一个简简单单的爱字而心动，他只是，为眼前这女子会对他产生爱情的可能性而心跳失速。

　　玉玲珑发现金抱春的目光变得像刀刃，而她就像横在面板上的猪肉，他似乎正在考虑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气氛有点怪异。

　　玉玲珑转过头继续走，不知为何脸上生起了红霞，于是更加郁闷地加紧了步伐。

　　转过一道路弯，又穿过门洞，她把那个惹得人心烦意乱的家伙甩在身后老远。一股清淡的酒香突然袭入鼻翼，她心中一动，掉转方向走进了小路西侧的庖房。

　　她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酒坛子，醉人的香气正从坛口浓郁的散发。

　　金抱春以身靠着门洞的石壁，看上去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他的眉目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慵懒，连口气也变得油腔滑调：“我不知道，夫人你除了兼具‘美人’与‘神医’的职能外，居然还是‘酒仙’！”

　　玉玲珑看他似乎已将刚才的争执摒至脑后，心下暗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泛起了淡淡的怅惘……她抱住酒坛，低低地笑起来：“如果我没拿错的话，这一坛就是‘眼儿媚’吧？”

　　尚京的美酒，驰名全国。

　　俗谚云：尚京花与酒，书香一世家。

　　这谚语中提及的三样事物，重要性的顺序是倒着来数的。

　　尚京，除却那个权势超群的“书香世家”孟氏一族，第二出名的就是“清莲酒池”出产的美酒。美酒的珍贵，除了它醇厚的口感，还在于它的珍稀。“眼儿媚”就是美酒，尚京酒池里一年仅产三十几坛，达官显贵们为了买它简直抢破头。

　　玉玲珑掂了掂分量十足的坛子，忍不住轻叹：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金抱春走了过来，伸出手捅破了坛口的红纸，吮了下沾染了酒液的手指，点了点头。

　　“不错，是眼儿媚。夫人一个人喝得完？”

　　“喝不完。所以，我要请别人来一起喝。”

　　金抱春挑起了优美的右眉，问道：“你的客人是——？”

　　玉玲珑低下螓首，小心的藏好眼底的挑衅，她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的很是清晰。

　　“金、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