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婚礼[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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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阳偏西，花轿才到。莫茜在昏昏欲睡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被塞进去一路吹吹打打抬走了。摇摇晃晃之下，总算清醒过来。她，居然就顶着这样一张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写意画出嫁？开什么玩笑！
莫茜很不甘愿，古时成亲拜堂皆在入夜之后，她很怀疑自己是去上演鬼新娘。明明有那么多时间，为什么都不准她重新再化个妆？难道是谁的诡计，指望靠这样剽悍的妆吓倒新郎，让她从此失宠新婚就变弃妇？嗯嗯，很有可能。
连终身大事都被算计，难怪她会疑神疑鬼。可这法子太不入流，谁会那么傻？显然胤祹那群聪明的兄弟绝对不屑那么做。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当恶作剧吧，她也乐得配合。想到胤祹被吓到的样子，心情顿时好起来，忍不住哼起小曲儿。
跟在轿子旁的桃红脸都黑了：“主子，您就消停会儿吧。”
莫茜黑线：“不能唱歌么？”
难道她唱得太小声，所以桃红以为她在哭？太伤自尊了。
桃红异常严肃：“当然不能。奴才的家乡有新娘哭轿的习俗，京城里虽不兴这个，可新娘也不能表现得太高兴。”
蒙古的习俗和咱们这儿差得可真大，可是主子的母亲不是汉人么？汉人的婚礼也没说新娘能乐成那样儿啊。
莫茜无语了。得，敢情新娘还得哭才吉利。中国的习俗就这三百年，怎么变那么多？
天色黑尽，花轿总算兜了个圈子回了府上，停在大厅门口。厅里等的人不多，除了主人胤祹和玉兰等人，就是胤禩、胤禟和胤禎这些关系较亲密的兄弟，其他几乎都是前来巴结讨好地位不算低的大臣。桃红和青丫头架着已经被颠得站都快站不稳的莫茜上刀山跨火海（踩瓦片，跨马鞍、火盆），她晕忽忽连方向都搞不清楚。
尽管她是皇上赐的婚，也只是侧福晋，连花轿进府都只能走侧门。三跪九叩拜天地自然只能单独拜，夫妻同拜那是嫡福晋的待遇。拜完天地，她还得向先她过门儿的大小福晋奉茶见礼。
玉兰笑盈盈接过莫茜双手奉的茶轻抿一口，说了些吉祥如意的话，其乐融融过完礼。李佳氏一直很不满莫茜，早就知道她迟早有天得被娶过门儿，没想到如今身份比自己还高，更没什么好脸色。不过毕竟是官宦家出身的小姐，再不知分寸也断不敢当了那么多人的面找麻烦丢脸，只挂了张假到不行的笑起身接茶。可惜莫茜看不到，反正她只求自己不出状况就好，关你什么表情。
“福晋！”
“玉兰！”
惊呼声咋起，莫茜吓了一跳，掀起盖头看过去，玉兰被胤祹抱在怀里，苍白的脸上浸出一层薄汗，无血色的唇微微颤抖，闭着双眼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不舒服？回去休息。”胤祹低头看向怀中的人皱眉，温柔的话里满是关切。
“别担心，我没事儿。礼没成我哪能离席？”玉兰摇摇头，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脸色那么难看，逞什么能？礼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胤祹说完，打横抱起玉兰扬长而去。
莫茜怔在原地，他就这么走了？！
李佳氏收回目光，带着怜悯又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莫茜，脸上泛起一丝冷笑：“侧福晋，奉茶要继续么？”
“为什么不？”莫茜木然拉下喜帕，接过丫鬟端来的茶送过去。反正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独角戏，现在少的，不过是两个观众罢了。
胤禩与胤禟对视一眼，若有所思，胤禎暗地里握紧拳头……
洞房内，一对火红的龙凤烛已燃去一半，暖黄的烛光照在同样火红的室内更显凄凉。
三更已过，他不会来了吧？
莫茜再也无法忍受脖子上的重量和脸上厚厚的妆了，吩咐守在房里的青丫头帮她卸妆，顺便再把守在外面喝西北风的桃红叫去休息。青丫头哭哭啼啼边帮她取下凤冠边愤恨不平：“十二阿哥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儿？”
莫茜无语望天，姐姐，想哭的人是我才对吧？你哭个什么劲儿？
“福晋有孕在身，如今累着不舒服，十二阿哥去陪她也是应该的。”她安慰青丫头，也安慰自己。
“可今儿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啊，主子您太委屈自己了。”青丫头趴在她膝盖上哭得更厉害，害莫茜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凄惨了点，新婚夜啊，新郎居然丢下自己去别的女人那里的，虽然那女人才是正牌夫人。
“你别哭了好不好？”莫茜几乎在哀求，她不想把自己想象得那么凄啦。说实在话，胤祹不来她还松了口气，洞房该干的事，她有点怕，听说很痛……能躲多久是躲久吧……
“十二阿哥来了。”桃红兴奋的推门进来，见到这场景嘴角抽搐，指着青丫头半天说不出话。
胤祹跨进房门，看到卸完妆披着头发坐在床边的莫茜，怀里抱着还在流泪的青丫头，一起无辜的望着旁边气得发抖的桃红，“噗呲”一声笑出来：“你们在玩儿什么？”
莫茜翻个白眼，老兄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我们像在玩儿么？明明在等着被酝酿情绪的桃红训斥。不过：“你怎么来了？”
这口气好象他根本不该来，胤祹好气又无奈：“玉兰没事儿，我当然就过来了。你生气了？”
“生气是没有，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胤祹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桃红带着青丫头知趣的退出去，还很体贴的拉上房门。
“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先不卸妆了。脸上那妆多震撼多剽悍啊。”莫茜小心的退开一段距离，还是很怕啊，两个没良心的丫头，居然就这么走了？
“我看到了。”胤祹靠过去，忍不住又笑起来，“很福相。”
福相？！又是福相？！她很想吐两口血以示现在的倍受打击：“我以后再也不要涂那么恐怖的妆了。”
吓到自己就算了，还吓到别人。咳，再退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吓人？”胤祹很想大笑，这丫头再退就该摔下去了，躲得这么明显干嘛？干脆伸手把她抓回来抱到自己腿上：“新娘妆都这样。你想化这辈子也没机会了，等下辈子吧。”
新娘妆？！
莫茜震撼了，中华文明果然博大精深，发明如此奇特的新娘妆；炎黄子孙果然强人倍出，看着那样具有后现代艺术特色的脸居然也能喜结良缘，繁衍后代……
胤祹点点头，很满意现在莫茜张着嘴的模样，很方便吃，连先下口的地方都先帮他想好了，不错不错……于是索性就从她建议的地方开始吃吧……
于是……夜色无边，红鸾帐暖，春色弥漫……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婚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