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莫茜，你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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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并不麻烦。之前还有玉兰挡着拦着，胤祹回来之后就没有人再干涉莫茜的自由。她不出去瞎逛，纯粹只是因为她太宅，能蹲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就巴不得一辈子不出门。
桃红很不放心，莫茜小姐一个女孩子，单独出门去见一名男子，传出去像什么话？还没过门儿呢，可是会招人闲话的。
“那你就跟来看着呗。”莫茜甩她记卫生眼，懒得继续跟这个爱操心的丫头磨蹭，径自跟来人上了马车。
十四阿哥府离十二阿哥府不远，半盏茶功夫就到了。下了车丫鬟领着莫茜朝花园去，说十四阿哥他们在花园里的凉亭等她。
他们？除了十四还有谁？莫茜琢磨着，该不会老八老九也在？这么说的话，还真有点鸿门宴的感觉了。
跟着领路的丫鬟东弯西拐，心里想着事，她也就没功夫去细看这十四阿哥府到底修得怎么样，事后回想起，捶胸顿足懊悔了很久。
穿过一道半月拱门，已到花园。花园东南面有个大湖，时至五月已是初夏，湖里的荷花虽未开，但那连成一片的荷叶早绿得亮眼，生生抢了花园里其他花卉的风头，非常醒目。一座六角凉亭建在湖中，五面临水，一面由曲曲折折的小径与陆地相连。小径掩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中，远远望去，那凉亭仿佛湖中孤岛。
不知盛夏荷花绽放，由凉亭中望去，是怎样一番美景？
莫茜带着桃红过去，上亭前桃红被守在那儿的丫鬟拦住，说是主子吩咐让小姐单独去。桃红不满想争辩，莫茜劝她：“咱们来者是客，自然得客随主便。你还怕他们虐待我不成？”
进了凉亭，果不其然看到胤禩和胤禟也在，莫茜一阵头皮发麻。看这架势，不仅是鸿门宴，还是三堂会审呐，就是不知道会审她些什么了。
莫茜依着李麽麽教她的，行了礼。胤禩点点头，手中折扇指着他对面的凳子，笑着招呼：“莫茜姑娘，坐。”
她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顺手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态度自然得跟在自己家似的。胤禟朝她瞟过一眼，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琥珀色的茶水，盛在白瓷杯里，晶莹剔透；茶香轻洌绵长，连她这种不懂茶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这茶绝对是极品。轻抿一口，先苦而后甘甜，意味深远啊。
莫茜放下茶杯，笑得无限惋惜：“三位阿哥真是抬爱我了。得了如此好茶，专门差人来请。只可惜我不懂品茶，糟蹋了。”
“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不过一般的茶罢了。”胤禟漫不经心的接口，语气带点轻蔑。
KAO！果然是剥削阶级的！莫茜心里愤恨不平，这都只是一般品？那老百姓平时泡的是什么？树根么？
“三位阿哥请了我来，不为品茗聊天，那是为了什么？”她装得一脸迷茫不解。
“呵，姑娘这性子，倒真有几分似草原上的姑娘。”胤禩依旧带着温和有礼的笑，那笑却让莫茜觉得很冷。
“谢八阿哥谬赞了。”她装傻，忽略他话中的意思。心里很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挨这儿跟我打官腔，你们有这兴致可我累得慌。
“莫茜，你到底是谁？”胤禩悠闲的把玩手中折扇，抬起眼睛直视莫茜。
已经怀疑我的身份来历了么？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莫茜带着笑，毫不胆怯与他对视。心里却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胤禩今日一身白袍，外面罩了件墨绿绸缎的对襟褂，衬着那抹温和有礼的浅笑，真当得起“温文尔雅”四个字。只是那看向莫茜的眼神，带着探究与玩味，像盯着猎物。
在莫茜见到的几位阿哥里，她一直觉得老八和胤祹的眼睛最像，一样的温柔深邃，让人忍不住就沉溺其中。如今看来她真的大错特错了，如果说胤祹的眼睛深得平静寂寞，那么老八就是深不见底。这样的人，往往有极深的城府。
夺嫡的主力军，果然不容小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装到最后……莫茜很没自信，她什么时候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不求能赢，只求不输就好了。
“姑娘是聪明人，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的。”
“为什么？”她继续装傻。
“姑娘作风豪迈，不拘小节。之前我也一直以为只有来自草原的姑娘，才能有这样的性子。现在看来……”胤禩端起茶抿了一口，继续说：“我似乎错了。”
“哦？我来自哪里那么重要么？”
“本来是不重要的。”胤禩依旧玩味的看着莫茜，“不过看十二弟对你那么上心，我本打算做个顺水人情，跟皇阿玛说说，替你们指婚。就算你做不了侧福晋，十二弟专宠你，也不会有人敢多说什么。”
“那我真要谢谢八阿哥了。”多谢你的鸡婆。莫茜在心中暗暗加上一句。
“这本也是好事儿。”胤禩一副谦虚的样子，让莫茜再次深刻的感觉到，皇家出品，必然是装模作样的宗师。他话一转，原本的闲谈语气顿时变得有些犀利：“可偏偏现在有谣言，说你来历不明，根本不是苏麻喇姑的侄曾孙女，甚至不是来自蒙古草原。要真闹到皇阿玛跟前，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你说，你的来历重要么？”
威胁我？还是拿我做文章威胁胤祹？就不怕我来个鱼死网破让你得不偿失？还是你打算拿这事卖个人情给胤祹，让他疏离不得？
莫茜迅速运用弱得可怜的信息处理能力分析胤禩话中的意思，表面上尽量装得不动声色：“谣言止于智者，八阿哥都说是谣言了，怎么能信？”
“我们这会儿不就是请莫茜姑娘过来，问明真相么？”胤禟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斜睨莫茜。
这眼神无疑给了她更大的压力。史书上说胤禟善理财。可在她看来，胤禟更像个常年在商场打滚的精明商人，精于算计又懂得如何谈判，既给对方压力又让人看不出来，也是个厉害角色啊。
装不下去了，莫茜叹气，无奈的摊手：“那你们希望我是什么身份来历？直说了吧……”
“其实，你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胤禩似乎满意了，不再用那种盯猎物般的眼神注视莫茜，说出的话却让莫茜压力更大：“重要的，是你接近十二弟的目的。”
“我的身份十二阿哥知道。至于我的目的……”她的视线依次看向胤禩和胤禟，嘴角勾起冷笑，“这个也该十二阿哥操心。”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多管闲事。
他们怎么会听不出来？就连一直没开口，甚至在莫茜进来之后就没看过她的胤禎都听明白了。
“莫茜……”胤禎用带着微得几乎不易察觉的，担心和乞求的语气，轻轻唤她。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被坐在他对面的胤禟用眼神制止了。
莫茜看到胤禎一副被丢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又委屈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他自小就深受康熙和德妃的宠爱，所以注定要被卷入夺嫡之战，脱不了身。才十多岁就得学着勾心斗角，这样活着不累么？
她突然觉得好累，他们的斗争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和他们扯这些有的没有的？她不过一介旁观者……这就是执着要拉胤祹出来的代价么？若是，这次的谈话就只是个开头，今后是不是还有更多？是不是更累？
光想就觉得疲惫不堪，莫茜彻底投降了：“我没什么目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们的事与我何干？要知道我的身份来历，问十二阿哥去吧。若诸位阿哥没有其他的事，请允许我先离开了。”
说完转身就走，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她觉得她再继续呆下去，一定会崩溃……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莫茜，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