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就爱了》鹭

4、回家

　　　永玄回到武英殿，刚进院门就一改他装了一日的脸，往来人的怀里一扑，用脸在那人的衣服上蹭了蹭，撒娇的说道：“姑姑，我饿了。”
　　　那位姑姑蹲身抱起了永玄，边走边说：“今天见到娘娘了吗？”
　　　“见到了，就是有一点不一样。”说完永玄又歪着头想了想说：“穿的不一样，样子是一样的。”
　　　宋佩佩把永玄放在饭桌前的圆凳上，帮着宫女们布着菜，永玄坐在那儿自顾自的说道：“今天我很乖，都有照着姑姑说的做，而且啊，在太学那儿，也有给小路子找机会，把礼送给了那个太监，还有哦，给刘太傅行了拜师礼，也见着了那个秦太傅，还……”不等他说完就让宋佩佩温柔的打断了，“先用膳吧！”
　　　这个孩子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宋佩佩看着永玄用膳心思不由得转到别处。

　　　宋佩佩和宁秀都是十岁入的宫，先是总角三年，在元清殿里学规矩。后来皇上登基时，后宫很是乱了一场，她们两个没来头的小丫头被分进了皇后的栖凤殿，那时皇后很喜欢她，无事时还手把手的教过她写字。后来有一天，宁秀打破了皇后最喜欢的碧玉盏，皇后大发雷霆，可是最后却不了了之。那之后皇后越来越古怪，不久宁秀就被送去了侍候淑妃，而她也被调到了这前朝的冷宫武英殿。
　　之后一天，宁秀突然带着才刚满月的永玄来到武英殿，把她给吓了一跳。虽说多少对皇上与宁秀的事有点感觉，但真的发生了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疯了吗？真的跟了皇上，你不怕啊？”宋佩佩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唉……有什么办法，我能说不吗？你知道的。”宁秀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哀怨，“其实他对我很好，也己经这么久了还……”
　　“哪那一样啊？你看到了先帝那时的几位妃子，哪个不是万行宠爱集一身啊！可最后呢？有几个好下场的。”宋佩佩越说越激动。
　　“不用看她们，就是我也己经……。不说这些了，今天我来是有事要你帮忙。”宁秀说道。
　　“咱们俩什么关系，有事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了。”宋佩佩说的豪气十足的。
　　“我知道因为我你才被安排到了这么个鬼地方，你就……”宁秀越说越犹豫。
　　“说的什么呀？在那种地方怎么呆得长久呢！那位越来越不对劲，谁知道那天一不高兴就把咱给咔嚓了。”宋佩佩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缩了缩脑袋，“从你那天打破了那玩意，她看见你就跟见了鬼似的，我担心她早晚会疯了。”
　　“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他……”宁秀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跟我说啊！纪嬷嬷教的宫女最高守则，不该知道的永远不知道。上面那位的事，咱绝不掺和。”宋佩佩摇头晃脑的说，“不过你别怕，有什么事要我做就直说吧，我在这儿若是还能帮得上你的话……”宋佩佩看着这个破败的院子说道。
　　“其实我看上的就是这个破院子。这儿冷清自然也安全，你不觉得吗？”宁秀看着院子眼中精光一闪。
　　“你不会是想把他放在这儿吧！”宋佩佩指着宁秀怀里的孩子若有所觉的说。
　　“对，就是把永玄放在这儿，皇上答应的，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再想办法。你觉得呢？”宁秀紧紧盯着宋佩佩的脸说道。
　　宋佩佩低着头半晌，突然抬头，“皇上既然答应了。你放心吧，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日后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会陪着的。”宋佩佩收起笑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宁秀亲了亲怀里的孩子，满面的泪水说：“如果不是她们逼得狠了，我也舍不得，可是再怎么也是孩子的命要紧，我不敢冒这个险。这偌大的宫里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你放心，今日你受的苦，来日总会有所回报的。”说完把手中的孩子交给了宋佩佩。
　　当晚随着宁秀来的十几个人就留在了武英殿，而武英殿的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直到今年中秋过后的某天，宁秀才又踏入了这里，这次是为了五岁的永玄入太学的事而来的。当年令永玄避祸的原因如今都消散了，虽然还不能大张棋鼓的封赏，但是上个学还是没问题的。

　　宋佩佩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永玄，在两个月背完三字经和百家姓的孩子算不算神童呢？自己会的就这两样，早先曾试着教永玄，谁知道他从学生字到认全、背会，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当年的自己可是用了两年啊！到底是自己笨还是怎么的。
　　永玄吃完了饭，洗手漱口喝茶，做完一套皇子用膳的礼仪，这才张着清亮清亮的眼看着宋佩佩。
　　宋佩佩笑着问道：“今天在太学见过的秦太傅知道是什么人了吗？”
　　“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太子太傅，那个纪大人不理他，而他和刘太傅是好朋友，他们一起下棋。”永玄老实的回答。
　　“那位秦太傅是皇上还是太子时的太傅，皇上没有立太子所以还是称他做太子太傅。你记得若有机会最好能让秦太傅来教你，另外的那位纪大人是二皇子的堂舅舅，淑妃娘娘的堂兄弟，他是管太学的，小心别给他抓了你的小辫子，知道了吗？”这些是宁秀一再交代的，一次都讲给他听，也不知这么个半大的孩子能记得多少。
　　“知道了。今天我只喝了茶，那些点心都没动哦！我聪不聪明！”永玄献宝似的说道。
　　“聪明，以后还是一样的规矩，小路子验过的东西才可以吃。”宋佩佩笑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路子突然插口道：“今天己经把皇上的那玉佩给了福寿了，想来他该知道的，不会乱来了吧？”
　　“那可说不定，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谁的人，咱们宁可小心着，别拿小主子的命开玩笑啊！”宋佩佩若有所思的说。
　　“不怕，不怕，吃的喝的交给小路子，小路子可是高手，对不对小路子。”永玄跳到了椅子上叉着腰大声的叫道。
　　“主子，奴才哪是什么高手啊！”小路子一脸的苦相。
　　“快跟姑姑说你没问题的，快说。”奶声奶气的霸道着。
　　“是，是，是，没问题，没问题。”小路子越说越想笑。
　　“姑姑你看，没问题的是吧！姑姑我困了。”热腾腾的小霸王变成了小无赖，站在椅子上搂着宋佩佩的脖子，在肩头上直蹭着，扭得跟个麻花似的。
　　宋佩佩又好气又好笑的，抱着这小祖宗进了里间。

　　这边小永玄还没睡醒，那边关于他今天发生的一切己经传进了皇上的耳朵。
　　“即如此，你今后该怎么做可知道了？”启炎对着下面跪着的福寿说。
　　“知道了，奴才日后一定小心，面上绝不会有人看出来的。”福寿小心的回答。
　　“那你去吧！”启炎挥了挥手，坐在龙案后想得出了神。
　　宁秀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笑着对启炎说：“佩佩她们真是教得挺好的，我还担心他今儿个会不会怯场呢！”
　　“今时不同往日，你却偏偏小心了再小心，老担心着别人会害他，按我说的，就是让他住在朝阳殿，那也只是我一句话的事，谁还敢再说什么，偏你就不信我。”启炎的话中带着浓浓的酸味。
　　“小心驶得万年船，当年那样的事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宁秀说得委屈。
　　“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再不会了，再没人能动得了你了。”启炎把宁秀搂进怀里轻拍着安慰道，“十年了，该做的都做了，再没人能把咱们分开了，让那小子呆在那儿也好，省得他来和我抢你。”
　　“越说越没正经，你以为我好过吗？我都不敢想他，一想起来心里就痛。可想着他在那安全的地方，又觉得心里很踏实。”宁秀的声音越来越柔和。
　　“你后悔吗？”启炎在宁秀的耳边小声的问。
　　“不后悔，不后悔，说了多少遍了，再说你让我后悔吗？”宁秀不禁越说越好笑。
　　“不让。”启炎霸道的唇压上那两片总是让自己情不自禁的艳红，辗转碾压，直到气息用尽，才喘着气，额顶着额，眼对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