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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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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烛火下,一只枯槁嶙峋的手在半空指点,沧桑阴冷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地府:
“逆风、截雳、断雷,前来听命。”
三个黑衣人躬在暗处,低头奉命。
恐怖如枯枝的手抛出三只锦囊:“‘护法咒’已破。依锦囊所指地点行事。”随即声音愈加阴险:“斩草除根,不容有失。”
“是。主公。”三人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速战速决。”
三个黑衣人如鬼魅一般融化在漆黑的夜里。
烛火下,一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从暗处浮现出来,嘴角慢慢抽搐,竟然开始笑了起来:
“十五年不见……三位星君可好?”
乌鸦,一只。
轻蔑的眼神,乌鸦,一只。
冷笑,轻蔑的眼神,乌鸦,一只。
不对!这是什么东西?若阳一下子从床上猛然坐起,那只蹲在她被子上的乌鸦仍然用那种蔑视的眼神,冷笑地看着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乌鸦怎么可能会蔑视?乌鸦怎么会冷笑?看花眼了吧!
她忙用手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再定睛往被子上看去。
一只乌鸦用轻蔑的眼神冷笑地看着她。
“哇——”是它是它!是她打伤的那只乌鸦,它来寻仇了!
“嘎——”那乌鸦懒洋洋地学着她的声音叫了一声。
这里是西岭山寨,这里聚集变态,所以什么稀奇事在这里发生都很正常。
包括此时面对着她丝毫没有畏惧、一脸挑衅、满是嘲弄之情的该死的臭乌鸦。
自从进了山寨,她发觉自己本来冷静的性格似乎不复存在了,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激动。
所以,现在她需要镇定。
深吸一口气,和乌鸦斗到底。
被子上的乌鸦还在冷笑。
她对乌鸦冷笑,瞪回去。
一人一鸟对视了半柱香的时间。
这只鸟,绝对不是一般的鸟……
绝对不可以轻敌……
要密切注意它的一举一动……
贴身匕首藏在手里,伺机行动……
那只鸟动了……
小心!可能有暗器……
它又动了……
匕首握紧,准备出鞘……
“噗——”
一坨乌鸦屎出现在金若阳干净整洁的被子上。
一坨热乎乎、黑黢黢、臭哄哄的乌鸦屎。
“混蛋——”若阳咆哮了一声,匕首赫然出鞘。
“嘎嘎嘎嘎嘎嘎嘎——”乌鸦轻松躲过,振翅飞上案几,又从敞开的窗子飞了出去。
金若阳紧跟其后,也从窗户跳出去,她身形不及乌鸦小巧,所以纸糊的窗棂被撞开个大洞。她从窗棂滚到外面地上,起身拍拍尘土,继续追逐着那只乌鸦。
似乎是因为前天翅膀受伤的缘故,那乌鸦并不飞翔,只是在前面蹦蹦跳跳地逃跑,一边跑还在嘶哑地唱着难听的噪音: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金若阳自己把这段难听的鸟语翻译成人话,好像是:“抓我,抓不着,气你,气死你……”
若阳运起真气,施轻功追赶,就在马上要追上的时候,那乌鸦突然拐进了一个院子,扎进其中一间房子。
哪里跑!若阳跟了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
温热的气息传过来,一种醉人的香气混合着窒息的热感,若阳一阵晕眩,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莫非中了什么歹毒的机关?糟糕!
地上有点湿滑,而且空气稍凉,她微微地回复了神志:里面到底是什么?
爬起来,轻轻向通道走去,又走了几步,是一扇虚掩着的石门,推开一个缝隙,向里面望去,里面还是一个内室,内室里有一挂珠帘,里面似乎有什么声响。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进去,拨开珠帘——
一时看不清前面,朦胧的氤氲充满了空间,花香弥漫四处,前面似乎有水声。
脚下试探地前行,走了几步,感觉前面似乎就是声音的来源。
她的视野渐渐清晰,看到前面似乎是个水池,里面似乎有什么……
不好!
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狠狠地把她拉进水中。
太快了!她一身的功夫此时都使不出来,对方力气太大,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若阳心里一沉,身体也随着坠入水中,她唯一做的准备就是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以便在水中能支撑更长的时间。
可是她虽然坠进了水池,却出乎意料地,螓首不但没有浸入水中,她的身体被一个人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这个人离她如此之近,她看得清清楚楚:
东——方——赐!
东方赐一手扶着她的纤腰,一手抚上她额头,轻轻地拨开她沾湿在脸上的几缕发丝,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池里的水及他胸口,他漆黑的长发顺滑地搭在肩膀,一缕湿发缓缓滑下来,轻轻地搔弄着她的耳朵,她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仿佛可以聆听到里面有力的心跳。
如此冷酷的人,在这炽热的胸膛里面,有谁?
他的心里面,有谁?
让他牵肠挂肚的,有谁?
她一时回不过神,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
他的笑意更浓,一只手猛地拔下她头顶紧紧盘踞的发簪。
一头青丝,在水中飘散开来。
奶白色的汉白玉池,翠绿色的翡翠玉壁,澄黄色的黄金喷水龙头,红色、粉色、橘色、紫色的花瓣……
一头长长的黑发在池中飘摇,如一条灵动的水草。
“你的头发为何这么长?”他在她耳畔低语,轻轻的语气仿佛一股春风拂过。
“我……”她一窒,忙推开他,立在水池边上,一头长发直到池底。
“寨主请自重!”她满脸通红,身体紧靠着池壁说。
东方赐深沉的眸中带笑:“我哪里不自重了?我正在沐浴,竟然有人冒失地闯进来打扰,还把我这身子看了去,不自重的,是谁?”
“我在追一只乌鸦……”
“乌鸦?”
“那只乌鸦是我的仇家……”
“仇家?”
“它曾经给我带过路,但是我打了它,它报复我,我追它……于是就到了这里……”
东方赐眼中的笑意愈浓,终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只乌鸦倒是聪明得紧啊……”
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信?”
“呵呵,我信。”
“你在笑。”
“笑也是信的。哈哈……”
“你明明不信。”
“我信。千真万确。”
“可是你在笑我。”
“我信你。”
东方赐又慢慢向她靠近,浓黑的眸子看不清光芒:
“只要你说,我便相信。”
他漆黑的眼中,装满了执着和坚信,那样带着一丝轻佻的黑暗男人,却这样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清晰地说他信她。
他说他信她。
他信她。
这世上,一个人穷尽一生,能有几个真心信任的人?
他说他信。
对她。
心中似乎受到这一池热流的干扰,轻轻地泛起一圈温热的涟漪。她看着他,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周围热气氤氲的关系,眼睛竟然有了一点湿润。
这股热流,慢慢地融化了她外壳的一层坚冰,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百毒不侵的铮铮铁骨,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绝七情、断六欲,心中不会泛起任何波澜,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是,她知道,在心中的某处角落,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在暗处哭泣。
在心中的某处角落,她埋着一段无人知晓的记忆。
在心中的某处角落,她藏着一块不曾触碰的脆弱和柔软。
在心中的某处角落,她守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在心中的某处角落,她候着一片永远不能拥有的奢侈情缘。
不!我不要!我不要当男人!
为何要逼我?为何我一定要变强?为何要我一人全力承担所有重负?
逃。
年幼的她,那年只有7岁。
没有方向,没有光。
漆黑的夜里,下着大雨,她一个人光着脚,在泥泞中奔跑。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她发现眼前出现一座破旧寺庙,浑浑噩噩,饥寒交迫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爬进去。
她好冷,她好饿,但她不想回那个家,不想再被严厉地苛求她无法做到的事情。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无力地抽泣。
一只冰冷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
肉饼。一大张虽然冷掉了,但是仍然四处挥霍香气的肉饼。
她接过就咬,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好吃。简直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至尊珍味。整个一大块饼吃掉之后,她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满足感。
向黑暗瞥去,依稀看见一个干瘦的身影。
“你是谁?”
“暗。”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人气的温度。
“你叫做暗?”
“我就是暗。”
“我刚刚吃了所有的饼,对不起……”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饿了。”
“你冷吗?这庙里有些柴火,我来生火……”
“不要!”对方的声音大起来,夹杂一丝嘶哑。
她不在意对方的反对,起身收集起庙里的柴火,庙虽然已经废弃,却有不少枯木枝,甚至还有火折子,仿佛就是为了有人在这里过夜准备的一样。
她靠近暗坐下,开始整理树枝。
“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
她不理睬,一下一下地打着火折子。
“不要!不要亮!”
“嗤……”一股火苗窜起,火焰燃烧起来了。
“啊——”暗的尖叫划破雨夜。
“不要怕!”她安抚着暗,但是对方一直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把火熄掉!把火熄掉!”
“这样才暖和!”她倔强地抱着暗,发现暗不但通身冰冷,而且到处都是累累伤痕,惨不忍睹。
“别碰我!你别碰我!”暗在她怀里挣扎。
“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你看,我才七岁,只是一个小孩子。”她轻轻地抚摸暗的长发,暗的头发很黑很亮很柔软,好像皇家御用的绸缎。
“我本来是皇宫里的人,但是他们说我们是不详的,他们说我们是一切灾难的根源。哥哥们向我们扔石头,姐姐们向我们吐口水,就连最卑贱的奴才也辱骂我们是灾星,我们从来就没见过父王……”
怀中的暗慢慢安静下来,缩在她胸口,好像在聆听。
“父亲从没来看过我们,从来就没有。我虽然年幼,但我记得,从刚出生,从我是个婴儿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些。有人想杀我们,这我也知道。”
“为……什么要杀你?”怀中的声音颤抖地问。
“因为我们是灾星啊!”她哈哈地笑起来,眼里却流出两行热泪:“我们是灾星,只能为人间带来痛苦灾难,有人要替天行道,除掉我们!”
怀中人一抖,良久,一只冰冷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来,拭去她唇边的泪水。
“我……我和你,是一样的……”暗冰冷的身体紧紧地靠近她,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清晰起来。
好美的一张脸!
她看得痴了。
暗把泪水全都蹭在她的胸口,见她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羞赧一笑:“你看什么?”
“你……好美……”
听到这种赞美言语,暗脸上却是一惊:“不!我不美!我是男人!不要说我美!”
她一愣:“咦?你是男人?”
暗从她的怀抱挣脱出来,气呼呼地背对着她坐直,她这才发现,暗比她稍微年长,而且骨骼也比她高大一些。
“对不起……你一直哭哭啼啼的,我以为……”
“你讨厌!”背后人一声哼。
“嗯……哥哥……好哥哥……我错了……”她不自禁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背上,自己也在惊讶自己为什么这么会撒娇。但是说实话,他虽然最多十岁出头,但是背膀已经有些宽厚了,靠在上面,很踏实,很舒服,而且她从来没有发觉,原来撒娇竟然也是这么享受的一件事。
对方竟然开始轻轻地颤抖,她见他一言不发,以为他还在生气,于是不停地用脸摩挲着他的后背:“好哥哥……不要气啦……”
暗迅速转过身,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们是一起的!”
他的拥抱,好踏实。
她任他抱着她。
“我们?”
“因为我也是灾星。每个人都憎恨我。每个人都伤害我。每个人都盼望我死。”
若阳感觉到一股恨意从心底涌出来。
“我要让他们死!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伤害过我们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怀抱一颤:“你这么恨他们?恨得要他们死?”
她咬着牙:“想想他们怎么对你,难道你不想他们死?”
短暂的沉默之后,暗放开她,自己痛苦地蜷做一团:“不要……求求你们,住手啊……不要啊……”
她过去抱住他:“你是不是男人?”
“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
她用力地摇他:“告诉我,你是不是,是不是男人?”
“我……是……”
“是男人就别这一副窝囊样!”她站起来,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要让他们承受甚于我们千百倍痛苦!”
她一拳打在墙壁上,墙上的砖块振碎了几小块,但是她的拳头却已经鲜血如注。
“你……你流血了……痛吗……”他惊慌地抓过她的手,用舌头舔舐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这点痛,比不上我心里的憎恨。”她冷冷地说。
“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你有恨,有为之努力的目标。”
“你呢?难道你没有吗?”
“我……我只有怕……我害怕……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懦弱!你死了,只会让厌恶你的人开心。”
“我可以恨吗?”
“只有仇恨才能让你强大起来。”
“我?和你一样?”
“我们是一起的!不是吗?”
暗看着她,眼睛里映着火光,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轻轻地说:
“现在,我已经有目标了。”
那微笑,仿佛已经拥有全世界一样满足。
暗清丽美艳的笑容渐渐模糊下去,而眼前这个面带邪佞微笑的男人渐渐清晰。
“东方赐!”若阳一惊,一个回神,却发现东方赐已经用自己坚实的胸膛把她压在翡翠池壁上了。
“和我在一起,却在想别人?”他不悦地挑眉,浓黑的眸子颜色更深。
“什么叫‘跟你在一起?’”
“就像这样。”他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的纤腰,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温热柔软的唇紧紧地盖上了她的,她想逃避,但他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螓首,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
“别乱动。”他厮磨着她的唇瓣,嗓音低沉。
“唔……”他的嘴唇好热!好像点燃了她的身体,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火焰一般,开始燃烧……
要化了,她就要融化在这样热烈的吻中了。
她的神志在一点一点地被抽离了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品尝他带给她的吻,接受他的狂暴,享受他的霸道。意乱情迷中,她甚至啃啮着他柔软的红唇,这唇果然和想象中的一般诱人,好像盛夏的鲜嫩樱桃,甜美多汁。
“嗯?”他停下进攻,睁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她主动亲吻自己。
若阳被他的这一声惊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醉眼朦胧、粉颊含春地痴望着他,双手紧紧地缠绕在他后颈上,而自己的嘴角还挂着一条银丝,银丝的另一端则连接在他嘴边,风情旖旎。
这都不是最难堪的,更难以启齿的是她竟然还意犹未尽,必须时刻控制自己不要扑过去继续强吻他。
疯了吗?我这是怎么了?
“为何停下?”东方赐有些呼吸不稳,但仍然微笑地望着她。
好像有什么异样……
情况似乎变化了……
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水下好像有动静!
她一惊,感觉似乎有什么火热的东西蠢蠢欲动……
“这是……”
东方赐修长的手指抬高她向水下看的视线,让她与自己对视,她看见他漆黑的眸子里隐藏不住的火光,以及浓浓的,怜惜……
“你是男人,难道还不懂男人的欲望?”
难道这个是……霎时,一股火热涌上头脸,她仿佛变成了煮熟的螃蟹一般。
一滴汗从额头滚下。
危险。
“怕了?”东方赐看着她,笑意更浓。
“……”她聪明地认识到,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她此时身处困境,一个闪失,随时可能晚节不保。
他不惊讶她的沉默,仿佛猜透她的心事一般,他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
“我想要你,不过,不是现在。”
“……”微微松一口气。
“不必害怕,我不会强要了你。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要我。”
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前提是他不这么主动勾引她的话……
在想什么想什么?勾引也没有用!谁会对这种男人……
这样想着,她抬头瞄他一眼,正好对上那对火热深邃的眸子,顿时浑身一阵无力,头脑一阵晕眩……
心,砰砰地跳得厉害。
“我……是男人。”她竭力保持镇定。
“无所谓。”
“什么?”莫非这位变态的寨主还有断袖之癖……
“我想要你,无论你是男是女。”他的深深的眼睛中,始终燃烧着一小簇光芒。
打量东方赐,他白皙细腻的肌肤,漆黑如瀑的长发,灿若银汉的星眸,还有刚刚领略过的温润柔软的唇……
极品!外形绝对是万中挑一极品。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个男人,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把他抢到手做自己的禁脔。
“我绝对不做下面那个。”想象到他的强势,她皱了皱眉头:纵然自己是男人,结果会有什么改变吗?
“你没得选择。”
果不其然!
但是连金若阳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甜蜜地跳漏了一拍。
“……打扰寨主沐浴,在下这就告辞……”趁现在稍有放松,赶紧先溜了再说。
“慢着。你就这么走了?”黑眸中蒙上一层阴霾。
“原谅若阳无意冒犯……我……”
“先不许走。”东方赐递她一块方巾:“替我擦背。”
从浴室中走出来,回到自己卧室中换上干衣服的金若阳还在想,一个男人怎么会拥有那么滑腻的肌肤?那背膀虽然宽厚,但是如此吹弹可破的触感,实在是让人很难专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为自己刚刚擦背时少揩了几两油而后悔不迭。
触及肌肤的柔滑感觉一直缠绕指尖,几日不绝。早知道就多摸几把了,他应该不介意的吧……
每每想到他,她心里就莫名地泛起一丝甜蜜的涟漪。
但这丝涟漪让她有点恐慌,她不可以对任何人动情,感情是自己计划最大的牵绊,她时刻提醒自己:她只是有点动心,对他无懈可击的美貌动心,对他频频的诱惑动心。她,会一直保持清醒,不会爱上他。
她不会爱他。
她不会爱他。
她不会爱他。
十三年前如此,十三年后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