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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啊,有妖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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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大开,油布遮体的大男孩再度亮相,不似先前那般紧张,却似没了筋骨般软绵绵的倚在门框上,边看她出糗边笑。“需要帮忙么?”
她眼泪汪汪地瞪着这个罪魁祸首,不可否认长得实在水灵,尤其一对狭长的眼睛,勾魂得很……若不是腿毛和飞机场,扮女人恐怕没人会怀疑吧。可一个男人长得如此水灵,却笑得如此不怀好意,委实不应该啊。更不应该的是他扯来遮羞的这块油布,上头画了只卡通造型的猛犸象,象鼻子恰好位于他身体中轴部位——可能他自己没在意吧,效果未免惊悚。
妖孽!她暗骂道。
“吃到脸上了。”妖孽点了点自己左脸颊。
她拿手背抹了一把,妖孽却抽了抽嘴角:“还在呢。”
于是看向溜光水滑的大理石墙壁,试图找出确切位置,不想妖孽突然伸出手,指尖自她脸上揩过,随后放舌尖上舔了舔,怨道:“我就奇怪这慕斯怎么迟迟不送来,原来被你偷吃了。”
反感他用了“偷”这字眼,更反感他本人,跟她又不熟,竟来摸她的脸!而且尝慕斯的动作像个毒贩子……也像那种喜欢用肢体语言勾引女人的人。
总之,不像好人。
她若是警察,定要铐走他、拘押二十四小时仔细审审……唉,既然不是,避而远之吧。“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为你准备的。再见!”说完转身。
“别急着走啊,妖精,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嗓音悦耳,却充满不怀好意。
“你都管我叫妖精了,还问什么问?”袁潜扭头斜睨这家伙。平日里只听人夸自己气质纯澈干净,到他嘴里怎就成妖精了?
妖孽直勾勾的看着她:“我朋友圈的人都管颜值爆表、气质出众的女人叫妖精,我在夸你呢,妖精。高姓大名啊?”
这种夸法可受不起,她漠然回道:“袁潜。”
“……缘浅?这名字起的,真伤感情。”妖孽换了个姿势,一手叉腰,一手撑门框上,目光灼热,越发像在勾引人。“究竟是哪个qian呐?”
“潜伏的潜。”她不愿多解释。名字是她奶奶给起的,说“潜”里有两个“夫”,有助于压住她命里带的桃花劫。她可不信什么桃花劫,只知道迷信思想坑人。
她移开视线,避免接触他的目光,可不知怎的,脑海里又蹦出他亮相的一刻……啊哟喂红内裤!
“原来是潜规则的潜呐,我还以为深入浅出的浅呐。唉,没法深入,哪来的浅出嘛。”妖孽唉声叹气。
这番话让袁潜不觉想起刚刚离开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中看不中用”是极丢脸的事儿,遮掩都来不及,他竟堂而皇之的当着一个陌生女人的面感慨上了,要么脸皮太厚,要么不止一次这么玩……
猜着想着,脸上不觉红了一片。
“你这女人真不懂礼貌,见到我招呼都不打一个。”妖孽凑到她脸前,眼神玩味儿。“怎么,没认出我是谁?”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抱歉,您——哪位?”
被一个赤身露体的年轻男人困在相互认识的话题里别提多尴尬了,但她又不能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捂着脸、尖叫着跑开。唯有故作镇定。
妖孽努力挺直身子。“楚乃赫,楚留香的楚,有容乃大的乃,赫赫有名的赫。当然,我还有个更带劲的名字:月,巴,赫。”
一字一顿,好像宣告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音乐巨匠巴赫一般,要多拽有多拽。
袁潜迟钝的哦了一声,目光在那张俊脸上扫了几扫……没听过,不认识。
对方显然不满她这副反应,眸光暗了暗,忽而一亮,拔高嗓音道:“你连我都不认识,怎么好意思活在这片土地上?”
“我必须认识你吗?”她按耐住爆粗口的冲动。
这话也就她说说了,叫旁人听见一准笑她孤陋寡闻。
眼前这位可是近两年红遍大江南北、号称魔音王子的月巴赫男神诶!
据传喜欢他的女人数不胜数,仅听他说说话都会怀孕;又传喜欢他的男人也是数不胜数,虽不会怀孕,但会因了他不娶……
偏偏袁潜是个不关注媒体时尚的异数,成天不是练擒拿散打,就是忙着死记硬背各种考试材料,唯一积极关注的《新闻联播》,却还是为了应付考试。
叫她这号时尚愚人认识楚乃赫,好比要求城里人认识打猪草一样,困难!
楚乃赫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好吧,看在你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对了,如果你见到一个风韵无存、魅声犹在的胖女人,正是我母上大人。既然方圆十米之内看不见她,不如麻烦你帮我个忙咯。右转上楼梯,到二楼左转,进右手第三间房帮我拿几件衣服,里外都要,特别是内裤,一定要红色的,听说本命年穿红色辟邪,其实我只喜欢浅色、印着动物图案的内裤。好在今年就快熬到头了。”
袁潜没想到他跟自己同年,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必须同情他或者听他使唤。淡淡的道:“我帮你叫女佣好了。”
“女佣?切!叫她们还不如我自己去呢,这些女人只想占我便宜,嘤嘤嘤。”他表情夸张的皱着眉头,颇像戏台上哭诉冤情的窦娥。
袁潜很想挖苦他一通,这么大一人了还衣来伸手的,可耻不?忽而想到自己今早就可耻了一把,脸上不禁又热了下。“那你自己上楼拿好了。我这人记性差,你刚才说的往哪儿转,第几间房,分分钟就忘了。”
“健忘症啊,难怪见到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同情对方脑袋瓜子不灵光呢,还是看出对方有意推托。“手伸出来。”
“干嘛?”袁潜有些不耐烦。见到这货必须有怎样的反应?两眼红心闪耀还是花痴般狂呼乱叫?
“给你画个路线图呗。”楚乃赫有些踉跄的退进室内,踩到一只唇膏,随手捡起,旋开盖儿。
袁潜压根儿没打算帮他这个忙,嫌恶的看了唇膏一眼,转身就走,不想他做了个极不理智的动作——扑过来抱她。
训练有素的人向来对陌生人的突然靠近十分警惕,尤其袁潜,是个遭遇过色狼的女人,反应过度亦属正常。
一个过肩摔,楚乃赫像只大麻袋,啪叽一下躺地板上了。
“嗷~~~摔得我都不能生育了诶!”他狼嚎道,哀怨地瞪着她,修长的四肢夸张地抽搐着,猛犸象的鼻子也跟着抖啊抖……
算你倒霉,送上门给我撒气。袁潜冷冷的站在一旁。
第一次登门就将女主人的宝贝儿子摔地上,袁潜觉得自己狠了点,让他扑个空也就是了,但这么做未免……不爽!再摔他一次才过瘾呢,连着摔更过瘾……纵然想法放肆,嘴上却不得不谦恭一下:“对不起,忘了告诉你,我这人除了记性差,还有更糟糕的毛病。”
“绝经么?”地上那只虽然形容惨烈,嘴上照贱不误。
袁潜指着自己,一板一眼地解释:“有洁癖,性凶猛,生人勿近。”
“嗷~~~早说啊,小爷我肯定离你八丈远。”楚乃赫懊恼的叫道,凝视上方冷艳不可方物的女人,突然眉梢一挑,恶声恶气地问:“洁癖是个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睡?”
无赖!袁潜本想掉头就走,但这么一来钱途堪忧啊,嗯,小不忍则乱大谋。
“起来吧,地上凉。”她主动伸出手,打算拉他一把以示和解。
“有地暖凉个P!”这货却不领情,依旧赖地不起,不知是真没缓过劲儿来,还是装的,袁潜倾向于后者。且不说这货身型极好,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先前触及他肌肤也是瓷实紧绷,绝非弱不禁风的一类。
多想无益,她温婉了语气,拿出哄小孩的耐心对他。“我去帮你拿衣服,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想他颇有志气的回道:“不劳大驾,我自己去!”朝她手一伸。“拉我起来!”
他的手指修长洁白,看着有力,让袁潜不禁想起另一个人的手,骨节分明,打篮球时格外好看。
她决定拉他一把。岂料这货又兴风作浪,借力爬起后迅疾闪到她身侧,反手扣住她手腕往下拖拽,同时抬起膝盖撞向她腿弯,令她失去重心……幸而扑地之前一个俯卧撑,将将儿的hold住,可一秒钟后,人还是趴下了。
这家伙骑在她身上,将她双肩死死扣在地板上,不容她有任何反扑的机会。
“姓楚的,别太过分啊!”栽了跟头的袁潜后悔莫及。这家伙瘦归瘦,筋骨肉,何况耍起手腕来毫不含糊!
“别太过分?当年我也是这样奉劝那个女魔头的,不照样被她给毁了?那个摧残男人□□和心灵的女魔头,现在想想还气得我浑身发抖!”
袁潜不知他遭遇过什么,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眼下她只想息事宁人。“对于你的不幸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拜托你别对号入座,我这人就算摧残自己也不会摧残别人的。”
他却恶狠狠的说:“毁了别人的人自己也要尝尝被毁的滋味才能重新做人!你叫袁潜是吧,下手够狠的哈,我这辈子都记住你了!”
“我承认下手重了些,可你不是——”
“闭嘴!”后半截话“好好儿的嘛” 被他粗鲁的打断。“道歉的话就免了,给我当人体模特儿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
“不穿衣服的没门儿!”袁潜怒哼一声,不假思索地回道。
“逗我呐?穿衣服的也叫人体模特儿?”
意识到遇上富二代神经病了,礼貌客套什么的根本不管用,袁潜又羞又恼,厉声道:“你要是个男人就松开我,咱俩好好比划比划,如果你赢了,我二话不说给你当人体模特儿,如果你输了就别再跟我计较这事儿,OK?”
怎知楚乃赫凑近了,温热的唇贴着她耳际,吊儿郎当的说:“我要不是个男人呢,你不用跟我比划就能答应?”
怎么会有这种人?!袁潜的世界观顿有崩塌之感。“你……真这么想的?”
再不是个男人起码顶着男人的躯壳呢吧。
况且这货距离她极近,清朗的柠檬气息充盈了她全部的感官,偏偏是她喜欢的味道。
耳边这货几乎在吼:“我TMD要是个男人能这岁数了还搞不定一个女人?”
经过快速脑补,袁潜彻底服了他。“这问题你最好跟专业医生沟通,你这样压着我,就算把我压成一张皮也解决不了你的实际问题吧。”
“正是专业医生叫我跟人多些艺术性的沟通,你不是人么,跟我沟通沟通?”
“想都别想!” 袁潜不觉浑身崩紧,她可不是供他测试性功能的道具!
“袁潜,今儿你摊上大事了!” 被拒绝的那只嘴角下扯,快速抬起身子,再狠狠的坐下去。
被他这么一压,腰椎吃痛,袁潜不由闷哼一声,却听身上那只悠哉地说道:“柔韧性不错嘛,竟然没惨叫。”
两个仆人听见动静,一前一后跑出来看个究竟,都被吓了回去。
袁潜被压得怒火乱窜,正要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忽然前方传来一个极威严的男声:“宋宋,别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