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美，说什么都对》绿如蓝

15、做人要有觉悟

　　咚咚咚，有人敲门。

　　他藏好照片，压下翻涌的思绪，沉声道：“进来。”

　　袁潜绕过美人鱼的脸，走到办公桌前。“我想问一下是否还有其他任务，没有的话，我先下班了。”

　　“陪我吃饭，然后送我去月巴港。”

　　“呃，我已经吃过了。”

　　“老板还没吃呢，自己倒先吃了？”转椅里的人朝她瞪起眼睛。

　　对于他的大惊小怪，袁潜早已见怪不怪。“你不是说管饭么，又没说必须跟你一道吃，我就去了员工食堂，伙食挺好的。”

　　“我不管！你必须陪我吃！”转椅里的人蛮横得像个不懂事的小孩。

　　袁潜又好气又好笑，嗯啊的敷衍着，陡然捂住腹部作痛苦状。“我肚子突然疼起来，失陪。”

　　转身就走，身后那人猛一拍桌子：“合同规定，身为司机必须保持手机24小时畅通，无条件接受老板工作安排，不得质疑，更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拒绝，否则根据实际造成的损失扣除工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百的惩罚。多次推诿、拒绝安排者，以辞退处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是忘了呢，还是忘了呢？”

　　已经走到走廊里的某只头皮阵阵发麻，悻悻地回到门口。

　　*****

　　偌大的食堂，用餐的人不少，都是年底加班的苦命打工者。

　　依照楚乃赫的要求，袁潜点了西芹炒百合，西红柿炖牛腩，椒盐小黄鱼，两块豆腐乳，四只花卷儿，两碗皮蛋瘦肉小米粥，托盘装好，端到他面前。

　　“喂我吃。”楚乃赫忙着处理手机信息，头也不抬。

　　袁潜皱了皱眉，腹诽一通后，左手拿勺，右手拿筷，一口菜，一口粥交替喂食，虽然四周没人关注他们这桌，她却大有如芒在背之感。

　　“你很热？”楚乃赫突然问道，视线落在她鼻头。袁潜摇头，他伸出食指在她鼻尖上抹了下给她看。 “都出汗了，如果不是热的，那就是急的咯？吃顿饭而已，至于煎熬成这样么？”

　　一时语塞，却见这家伙悠然一笑，凑近了脸道：“是担心别人误会你我的关系吧。”

　　不误会才怪！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填简历时没写已婚么？这么写自然没人瞎猜，只能证明我这人女人缘确实好。你看我，一脸坦荡，再看你自己，贼眉鼠眼，特别像搞婚外情的女人。”

　　袁潜咬了咬唇，这家伙真毒！任何女人被他摆这一道，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再想嫁人恐怕也难了。这不算公报私仇么？

　　虽说她没打算再嫁人，但并不代表她不在乎个人形象。再说了，这事万一传了出去，奶奶的阳寿岂不又要折她手里了？

　　越想越窝火，恨不得把粥扣他脸上，再豪爽地丢下一句“老娘不干了！”

　　老天不长眼啊，她一穷二白的，敢玩任性么？

　　楚乃赫陡然似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嗨，你从早忙到晚还没空填简历吧，也好，仔细考虑下怎样填对自己有利吧。你放心，无论你填已婚，未婚，或是离异，我都不会揭穿你，谁让我助人为乐惯了呢。”

　　袁潜收紧手指，差点捏断无辜的小瓷勺。

　　“其实收下我这男朋友好处多了去，起码你家里不会再逼你去相亲，也算你发扬风格，成全了我大哥和韵欣姐这对。”

　　提到章煊诚，袁潜浑身都不自在，恨不能将楚乃赫嘴巴堵上。

　　楚乃赫可不管她自在与否，照说不误：“韵欣姐虽说是陶家的独生女，又是郎陶沙集团的副总裁，却没一点儿架子，绝对是个善良谦和，美丽大方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对章煊诚的那份爱可谓死心塌地，感天动地。你做了我女朋友，章煊诚就不得不悬崖勒马了。做人嘛，要有助人为乐的觉悟。我有，相信你也有。”

　　袁潜啼笑皆非。这家伙拿觉悟当幌子，半诱导半强制性的要跟她交往。可惜她这人觉悟有限，而且基本花在吃饱穿暖和考刑警这种事上了，一时半会儿腾不出进步空间。

　　“老板，吃饭的时候说话容易噎着，也影响健康，请你闭嘴。”

　　“闭嘴我还怎么吃？”

　　“张嘴！”她按捺住烦躁，勺子递到他唇边。楚乃赫笑嘻嘻地看着她，啊呜一口吃下去……

　　不知不觉，盘子，碗都空了，只剩下鱼骨头和少许西红柿皮。

　　“今晚的活动会很迟，你不必陪我，送我到月巴港就可以了，BB也需要早点儿休息。”楚乃赫瞄了一眼袁潜的腹部，起身，将手机揣进裤兜里。

　　袁潜心虚，鼻尖又冒汗了。这时，食堂门口有人大声道：“楚总，今儿怎么屈尊来这里用餐？”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林副总。

　　楚乃赫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大声回他：“我陪潜潜体验一下员工伙食。”

　　MD，怎么不叫潜潜姐了？袁潜真想将他踹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

　　“走吧，潜潜姐，这里温度太高，我都冒汗了。”楚乃赫将外套往肩头一甩，潇洒地迈开大长腿。袁潜走在后面，脸蛋红红的，活像个做错事的小跟班。

　　候在门边的林至烨将他拖到一旁低语：“你那位青梅发飙了，扬言要派人砸你场子，还说人员都已经安排到位，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她吃错药了吧。”楚乃赫拧眉怒道，见林至烨朝自己身后努努嘴，明白他所指，于是降低了声音，“要不，你送我过去？”

　　林至烨心领神会，偏过脑袋朝袁潜道：“我跟楚总顺路，正好送他去月巴港，你可以下班了。”待袁潜走远，立马朝楚乃赫露出关怀傻子的眼神。“一个功成名就的大男人非吊死在一棵树上，好么？”

　　“你才是树呢，铁树！”楚乃赫笑着回敬他。“我家潜潜再不济也是沙漠里的绿洲！”

　　“不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就好。”林至烨赔笑。

　　*****

　　坐上地铁，袁潜给袁茵打了个电话，想征得她的同意解决养狗的事儿，岂料刚提及大壮，袁茵就冲她吼上了：“死丫头，不知道我对狗毛过敏么，别指望我收留那畜生！”

　　“戴口罩克服一下都不行么？”

　　“克服个鬼！”生理期的女人脾气不是一般的毛躁。

　　“就一个月！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好给它找个安身之处嘛。”倘若袁茵这关通得过，她这就折去方家接走大壮。

　　“一天都不行！还有啊，别忘了奶奶喜欢的沙发套和台灯怎么坏的？她恨不得烹了大壮呢。你最好送人，咱家照顾人还照顾不过来，哪有闲心伺候狗？”

　　“……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袁潜沮丧地挂电话。昨天相亲失败，奶奶正在气头上，这会儿跟她提狗的事岂不是自讨没趣？

　　摩挲手机半晌，终究没去拨方家的电话。

　　****

　　地铁出口处有家饭店，门口拥了一大帮人，其间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人引起她的注意。

　　“我会想念大家的，有空一定回来看望大家。祝大家都平安幸福！”那女人站在台阶上动容地跟其他人挥手告别。

　　“我们也会想你的。”

　　“一路顺风啊，苗姐！”

　　“再会，苗菲！”

　　苗菲？袁潜脑海里闪现这女人被烂橘子砸中的狼狈样儿……没错，正是她，方兰盾的前女友！

　　袁潜开始愤怒，开始替方兰盾感到不值。

　　“是你？”苗菲被她怒视的目光吸引过去，笑容消失了。

　　“你认得我？”袁潜不记得自己与这女人正式会过面，也不相信那晚她能隔着窗看清自己，多半是在方家见过方箐瑶与自己的合影。

　　“对不起，认错人了。”苗菲转身欲走。

　　“等等！”袁潜大步追上去。“我叫袁潜，已故刑警方兰盾的妻子。”

　　苗菲慢慢地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紧张还是窘迫。“你好。”

　　“一场告别会办的如此兴师动众，苗警官这是要去哪里升官发财啊？对于前男友的死，不知苗警官有何感想呢，伤心么？哀痛么？”袁潜用审犯人的眼神盯着对方，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这女人并不善于伪装，神色愈加窘迫。不过对于袁潜充满敌意的追问，她似乎并不生气，只是默默的看着地上，直到神色恢复了常态，才开口。“我伤不伤心，哀不哀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后怎么打算。你还年轻，别跟刺猬似的看谁不顺眼就扎一下。”

　　“一下哪够？我想扎你浑身窟窿呢。不如你招呼旧同事过来帮忙，相信他们还没走远。”此刻的袁潜就是只刺猬，扎痛对方才能舒缓自己的痛。

　　苗菲倒是好脾气：“你跟箐瑶很像，看着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骨子里却有股狠性儿。不过，我笃定你不会伤害我。”

　　袁潜怒哼一声：“我在问你话呢，你却跟我扯箐瑶，转移目标真有一套。”

　　“附近有家咖啡店，我请客。”苗菲上前挽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