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美，说什么都对》绿如蓝

10、任务繁重

　　有三件事袁潜没料到：第一，旗袍，鞋子楚乃赫愣是不让她还，成了她的新员工福利了；第二，楚乃赫的公司还挂着另一块牌子“绰约影视传媒”，占着第五十六、五十七层；第三，楚乃赫亲自领她到各部门打招呼。

　　她不过是个司机，有必要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引荐给众人么？况且头一天上班就不得不接受几百只眼睛的检阅，说不窘迫那是瞎话，她的后背早已汗津津的了。

　　尤其见过三位年轻帅气的副总，也是楚总的好友兼合伙人，跟她一一握手，做自我介绍，仿佛她是个背景牛掰的大人物。其中一个叫林至烨的副总还笑着对其他人说：“袁潜一来，我们都能松口气了。”

　　“林副总的意思是他们几个从此不必轮流给我当司机了。”楚乃赫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还别说，穿西装打领带的他精英范儿十足，传说中的两米大长腿格外抢眼。与先前那个吊儿郎当、胡搅蛮缠的楚乃赫判若两人，竟找不出半点坏人样。

　　趁着楚乃赫接电话，她向三位副总打探：“恕我冒昧，请问新员工是不是都这待遇？”

　　“怎么可能嘛，这是——”

　　“是这样是这样！”林副总抢过黎副总的话，“我们公司从不搞三六九等那套，既然签了约，大家就是同舟共济的兄弟姐妹。作为大家庭的一份子，每个人都理应受到重视！”

　　黎副总似乎醒悟过来，连连点头。“楚总接手公司那天起就教导大家务必团结一心，携手共进。”

　　姜副总附和道：“正因为有了楚总的非凡凝聚力和英明决断，公司才能发展得这么快，短短三年利润就实现了翻番。”

　　袁潜将信将疑的听着，心底很不踏实。

　　昨晚回到住处已过十点，袁茵却不让她睡觉，逼着她弄清楚乃赫何许人也，即便她再三表示对这位大明星没兴趣，甚至讨厌他也无济于事。

　　一晚上，她不知道被袁茵一惊一乍的重点提醒吓到多少次。

　　“注意，这位魔音王子可是集形象，唱功，吉他，舞蹈，武术，马术，词曲创作于一身的优质男生，堪称音乐界全能儿！”

　　“喂喂喂，看这里！这小子比你小五天！注意重点，他比你小！”

　　“圣母啊，这货曾重达160公斤，难怪我们办公室的小妞都称他励志男神！”

　　“我去，没加V的ID也这么热门！”

　　幸亏她神经管还算结实，不然非被堂姐惊出毛病不可。信息量虽广，但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临睡前给她的那番警告：“这年头灰姑娘多如牛毛，王子却寥寥无几，青蛙王子更是绝种了，任你吻破嘴皮也引不来一段传奇。你给我长点心，别被人当枪使了。”

　　夜里她便做了个诡异的梦。梦里楚乃赫举着皮鞭狠狠抽打一个长发遮脸的女人。那女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居然哼都不哼一声，仿佛已是一具死尸。忽然章煊诚闪出来挡在那女人面前，大叫道：“要打尽管冲我来！放了她！”

　　楚乃赫变得歇斯底里：“你要救这个死女人，为什么？”

　　“我爱她！”

　　楚乃赫显然不能接受，摇着头，捶胸顿足。“咱俩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难道都是假的？我不信！你是怕我弄死她！”

　　“没错！她死了你会被警察带走，我会失去你！”

　　楚乃赫一听这话，丢掉皮鞭抱住章煊诚就亲。

　　“够了，狗男！”那女人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俩。

　　看清女人的脸，她立即惊醒了——竟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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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袁潜再问其他问题，楚乃赫过来，打发三个副总去会议室，让她去他办公室谈话。

　　“付你这么多薪水总不好太清闲吧。”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楚乃赫如是说。

　　“请老板尽管吩咐。”袁潜看了眼脚下，是美人鱼海底世界3D水晶地板。美人鱼体态婀娜，性感撩人，莫非这也是治疗那方面问题的需要？这么想着，竟有些“怜香惜玉”。

　　楚乃赫踩过美人鱼的脸，走到办公桌后，好整以暇地下达任务：“公司的年会往年都放在英伦会所举办，今年邀请了家属，人数增加不少，所以改在云泉山庄了。英伦会所的齐总有些想法，赶了个大早过来见我，人到了你代为接待，怎么接待自行做主，别打扰我开会就行。”

　　“我？”袁潜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虽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交给她办，合适么？

　　楚乃赫坐进豪华转椅里，漆黑深邃的瞳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的助理出国探亲还没回来，秘书家里又出了点事。其他人忙得气都喘不过来，你不接待谁接待？”

　　虽然语气柔和，虽然坐着的他比站着的她矮了许多，她还是有种被人钳制住的窘迫感。楚乃赫的目光里有许多她看不懂的内容，揶揄？嗔怪？亲昵？信赖？似，又不似，凭她那点儿阅历根本解读不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种目光跟猥琐不沾边。

　　起初她还能顽强地跟他对视，可惜脸皮不够厚，加上意识到这种对视无聊且幼稚，遂错开目光，却瞥见他身后的一张全家福。照片里他跟章煊诚勾肩搭背、亲密无缝地站在一起，笑容如沐春风……不可思议的腐女想法又冒了出来，她倏地收回视线，警告自己不许再想那个荒诞不经的梦。

　　“……可是老板，我毕竟刚来——”

　　“没什么可是。”楚乃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顺着桌面推到她跟前。“这是今天要办理的任务清单。下班点儿之前完成有奖励，完不成扣工资。你可以出去了。”

　　视线落在文件袋上，袁潜一愣，密密麻麻，写满了整张纸……什么？买男士内裤？务必浅色的，还要带各种动物图案……什么？找他爷爷宋驭义要一把木吉他，送去一个叫月巴港的地方，交给一个叫罗子翔的人？

　　越看越晕！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务啊，一天办得完么？

　　楚乃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身旁，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说：“怎么，非得吻一下才有动力？”

　　想不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不正经的话，袁潜背脊一僵，一把抓起文件袋，逃离办公室。

　　“太不淡定了……”楚乃赫笑着摇摇头，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桌面。“还得回来一趟，1，2，3，4……”

　　不等他数到十，袁潜一阵风般跑进来，说声“对不起，打扰了”直奔文件柜，慌里慌张找出鹅黄色的文件夹，又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楚乃赫抬腕看表，唇角勾起：“祝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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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候齐总的空档，袁潜研究了下任务，弄清各项任务的地点方位，再根据地点远近决定哪项先办，哪项后办，逐一标上序号。

　　“甭跟我来这套！楚乃赫呢，让他出来见我！”一个清脆的女声自前台接待处传来。
　　袁潜从座位上倏地弹起，恭迎齐总大驾。

　　齐沃沃体态婀娜，面容姣好，十分衬得起漂亮优雅时尚这些词汇，她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也都年轻漂亮得很。

　　“您好，齐总。”袁潜老远的迎上去。前台小接待见她来了，如释重负地站到一旁，想必不是第一次接待这位盛气凌人的齐总。公司一帮保安也形同摆设，默不作声的站在门里，好像一心只等袁潜出面应付。

　　齐沃沃昂着下巴打量了袁潜几眼，不屑地绕开她，轻车熟路地直奔楚乃赫办公室。小接待紧张地朝袁潜使了个眼色，紧跟其后。

　　到了门前，齐沃沃转动把手，门锁着。透过百叶窗帘看去，里头空无一人。

　　“楚总确实开会去了，您请回吧。有什么事不妨跟他约好了再来。”袁潜嘴上客气，心里却一个劲催她走。一大堆事待办呢，耽搁不起。

　　“他一个人去的？”齐沃沃傲气地问，再次打量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

　　“跟几位副总一道去的。”

　　“嗯。你是谁，我好像从没见过。”

　　“我是新来的，齐总。”

　　“负责什么工作？”

　　袁潜心想回她司机总不太好，会让对方面子挂不住。脑子一转，胡诌道：“临时代理秘书。”

　　“临时代理秘书？这词儿新鲜。小钟不在？”

　　袁潜含糊地应了一声，搞不清小钟是哪位。

　　“不对。今天周一，理应开例行高层会议。你带头，领我去会议室。”齐沃沃说着扭头看向小接待，“你也不许离开。要是有人敢骗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怕她俩给楚乃赫通风报信怎的？袁潜肩膀一塌，露出为难之色。“齐总让带路，本不该拒绝，但我是新人，对公司的布局不熟，会议室有几间，在哪一层我都没能弄清楚。再说了，楚总安排了我一大堆事，完不成要扣工资的。扣工资这也罢了，就怕给他留下办事不力的坏印象，极有可能试用期没结束就打发我回家。我待业很久了，普通房租都付不起，不想也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您看我眼底，青黑青黑的，境遇多么不堪都在这儿写着呢。还有这位前台接待，按理她是不可以离开岗位的，所以请您高抬贵手……”她越说越急，好像马上就会失业一般。

　　“行了行了，别说的这么可怜。”齐沃沃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扭身往回走，快到门口时停下，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晚你们楚总不来会所见我，一切后果自负！荣禹，小敏，我们走！”

　　同来的一男一女随她离去。

　　“齐总慢走。”前台小接待偷偷朝袁潜竖起大拇指。

　　袁潜将三人送到电梯间，帮忙摁了下行键。电梯门打开，两个年轻女人先进去，年轻男人走在后头，跨进电梯前忽然扭过头，对她说了句悄悄话：“演技不错。”还朝她挤了下眼睛。

　　袁潜不动声色地退后，电梯门合上之前，吐出四个字：“恕不远送。”

　　她猜这年轻男人要么是楚乃赫安排在齐总身边的卧底，要么是有心帮楚乃赫解围。因为齐总一到就被前台小接待拦下，由此不难推断她是突袭来访，不曾预约。楚乃赫既已知道她会来，自然事先就得到了消息。从楚乃赫的态度看似乎并不担心齐总闯进他的会议室，只管把难题甩给袁潜，但袁潜是万万不能让齐总闯进去的，那会殃及她的工资。

　　打发走齐总，袁潜拿出紧急集合的速度穿戴整齐，脚底装了风火轮般踏上任务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