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少》阿九少

2、第 2 章

　　却说凤苍澜回府后，左思右想，觉得欲除晏拭青那妖道，好歹要先弄清楚他的来历。于是命下人前去打听，不多时已有回报，谁知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凤苍澜险些给气炸。
　　他还以为这妖道生得一副仙风道骨，道貌岸然的模样，至少也是出自哪座名观，有些来历，才能进得宫来。谁知在入宫前，这晏拭青不过是个街头摆算命摊子的神棍！
　　这也就罢了，皇兄一时看走眼，所谓大隐隐于市，还以为这妖道是个流落于市井街巷的不世高人也情有可原。谁知再听下去，越发不堪了，这晏拭青摆摊算命也就罢了，还时常在入不敷出时，卖些所谓的“大补丸”、“夜夜春”之类的淫丹给妓院的老鸨，一时间名声大了，就连京城里的许多达官贵人也争相求购。这晏拭青偏偏还拿乔，不肯卖了，说什么卖给妓院的姑娘，那是人家要用以求生计的，没奈何。卖给这些色欲熏心的老爷公子，简直有辱道门名声，宁可带着徒弟在街头变戏法赚些谋生的银两。据说就是有一日，这晏拭青在街头变了个十分精彩的戏法，给微服出宫的皇兄瞧见了，大为赞叹，于是带回了宫。
　　妖道，果然是个妖道！还是个空有副骗人的好皮囊，不学无术，只会这些淫思奇巧，旁门左道的妖道！

　　越听越怒，凤苍澜挥手遣退了下人，来回踱了几步，暗忖这妖道既然能将皇兄蛊惑至此，一定有些手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要是他能掌握了这妖道的死穴，抓住了他的把柄，到时候要除去他，也就不难了。
　　不知道这妖道是贪财还是好色？混进宫来总有一定的目的，不是为财就是为色了……总不可能妄想掌权吧？笑话，就算是向天借胆，他也不信晏拭青敢有那个野心。
　　当下思索了一阵，唤了名下人过来，吩咐了一番，那下人便领命而去了。
　　凤苍澜冷笑了一声，晏拭青，今晚本王就来好好会会你。

　　晏拭青正窝在椅子上打盹，微风轻拂，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心满意足的边伸懒腰边打呵欠，呵欠打到一半，伸在脑袋顶上的手里忽然被塞进了一张硬硬的纸片，扭头一看，他的徒弟墨心面无表情的立在身后。
　　“什么东西？”晏拭青揉着眼睛一看，原来是张拜帖。
　　“三王爷要请我去赴宴？”他嘀咕了一句，然后扭头问墨心，“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帖子，我怎么不知道？”
　　墨心冷冷的道：“是三王爷府里的下人送来的，我给拦在了门外，说你正在专心替皇上炼丹，不便打扰。”
　　晏拭青笑了起来，摸了摸墨心的头：“乖徒儿，知道为师最恨被人扰了清梦。”
　　墨心一偏头躲开了他的手，晏拭青也不恼，起身在衣橱里翻拣了一阵，终于摸出件雪白的新道袍，抖擞的穿在了身上。
　　墨心冷眼瞧了他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也知道要打扮？”
　　晏拭青是个完全分不出美丑的人，成日里穿着那件青色布袍，脏了就洗好了晚上晾干，白天再继续穿着。补丁辍补丁的，以为缝在不起眼的地方就没人发现了。

　　晏拭青笑道：“这不是要去混吃混喝吗？咱们去吃白食，总得打扮得像样点。”
　　墨心受不了的道：“我以为你至少会带上几颗丹药去做见面礼呢。”
　　这般坦然的承认要去吃白食，倒真是好厚的脸皮。
　　晏拭青摇着头：“那个三王爷，哪里看得上为师这几粒丹药。不过你说的也是，头一次被人请吃饭，空手而去总不太好。”
　　他眯着眼在房里看了一圈，随手在桌子上抓了个茶壶丢给了墨心：“洗干净找块好点的布包起来，咱们就拿这个当见面礼。”
　　墨心无语的看了他半晌，拿着那个茶壶走出去清洗去了。

　　凤苍澜设下了宴席，等到傍晚时分，晏拭青果然带着徒弟上门了。凤苍澜瞧了瞧那道童打扮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眉清目秀，只是冷着一张脸，毫无表情。
　　晏拭青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个稽首，笑道：“承蒙王爷盛情相请，贫道叨扰了。”他身后的道童随即递上个丝绸裹着的事物，凤苍澜伸手接了，只听晏拭青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王爷笑纳。”
　　凤苍澜在心底哼了一声，心想，这妖道倒是滑头，知道要巴结自己。不动声色的谢过，打开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那丝绸内包着的，竟是个流光溢彩的翡翠壶，难得的是整个翡翠壶呈天然祖母绿色，不见半点瑕疵，是极为难得的珍品。心下一阵讶异，区区一个妖道，从哪儿弄来的这等奇珍异宝？转念一想，必定是皇兄赏的吧，肯拿出来献给自己，奉承谄媚之意，不言而喻了。
　　这么一想，那眼神中便不由得带上了三分不屑。墨心察觉到后，脸色愈发的冷起来，倒是晏拭青毫不在意，见凤苍澜转身，便跟了上去，一面还不忘回头示意墨心也跟上来。
　　墨心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