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历险记》百鸟归倦兮

2、第二章

　　“我是杰茜娅，刚刚那个姐姐是依卡露那，她是我的姐姐。我们是康比托大叔的表演杂技队成员。杰茜娅微笑着解说道：“你呢，小弟弟，你是谁？父母呢？”

　　“我叫约瑟夫，与哥哥走散了。”约瑟夫实事求是的说道，并露出了苦涩的表情。“他会来找我的。”我现在最好哪里都不要乱去。

　　“发生了什么事吗？”杰茜娅关切地问道。
　　“是有点事情，不过问题不大。不需要担心。”约瑟夫说道。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杰茜娅很惊异五岁模样的约瑟夫嘴里能说出这种话。“对了，要不要先跟着我们，或者直接把你托付给官府，由他们负责寻找你的哥哥可能会好点哦。”

　　“暂时不需要，谢谢你杰茜娅。”约瑟夫并不想惊动官府，这会把事情闹大。最直接的影响会是撒彻尔受到处罚。不管怎样先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还有追捕自己的会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追踪自己？这些疑问萦绕在约瑟夫的脑海里。必须把事情搞清楚。

　　“喂，小鬼，你不要妨碍我，听到了吗？”依卡露那呲牙对约瑟夫发出了警告。约瑟夫理也不理会的环视着杂技队的成员与训练，对依卡露那的直言毫不在意。“真不可爱。”气死了，绑扎上结实的发辨，依卡露那做着空翻的动作。晚上有城镇的老爷预定了杂技表演，今天得早一点做好彩排，所以队中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的认真与卖力。

　　约瑟夫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天了，撒彻尔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估计是不知道自己所在，但对于自己的失踪，王宫中不知会有怎样的的反映与响动。父王母后不知怎样？约瑟夫对此也是没有办法。但他对于离开王宫，遇到杂技队，以及对杂技队的种种，充满了兴趣。这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世界外的新事物。所以对此是饶有兴致。他认识的两姐妹，依卡露那与杰茜娅，一个是火一般的女子；一个是水一般的美人。尽管依卡露那整天对自己吼吼，却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更何况自己喜欢的妹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小孩。知道了约瑟夫的来历，依卡露那也就没有在说过什么，算是默同了约瑟夫的存在。

　　王牌的姑娘既然认同，队里的大人们也就不好说些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不把约瑟夫的存在当一回事。“约瑟夫，来，喝一口吧。”看到被水酒呛红了眼睛，吭吭不停咳嗽的约瑟夫，队里负责开场锣鼓的马夏大叔高兴地哈哈大笑。“小孩子、小孩子就是这样。哈哈！”

　　“马夏，不要这样对约瑟夫。”杰茜卡不赞同地说道。
　　“没关系。杰茜卡。”不要紧的，约瑟夫对于马夏的恶作剧并没有生气。守在火炉边拨动着火棍，眼睛看着篝火，嘶嘶地燃烧升起火苗。
　　“待着真无聊，让我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吧。”喝一口水酒，马夏咕噜口咽下，浊声说道。

　　大家都充满了期待，听着见多识广的马夏开口说话。“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个孩子时，也就是像杰茜卡这般大时，我曾经跟随着船长去航游世界。”

　　“我们来到过许多的地方与港口城市，在那里见识到很多不同与我们国家的民俗与风貌。那些日子真是快乐极了。你们是不会了解，真是太惬意。自由自在的日子真好。有一天我们来到了一个不知明的小岛，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岛叫什么名字。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岛。满地的鲜花与树木，漂亮的海鸥与鸟雀，围绕在岛屿的四周。

　　环海的小岛孤零零一个人似的，矗立在夕阳下。岛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们找到吃的东西后，就开始烧火架锅做饭。大家当时都累了，又累又饿。我们捡拾了些野果就着自己带来的干粮与米酒、松肉，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就在大家高兴地手舞足蹈时，夜晚来临。我们吃饱喝足后，一个个东倒西歪睡靠在炉火边。
　　等到早上起来后，每个人揉着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眼，看这对方不由地哈哈大笑。”咕噜又灌下口酒的马夏，哈哈地笑道。“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约瑟夫好奇地问道。马夏迷缝着双眼，看了看大家继续说道。“早上醒来后，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不翼而飞。每个人都赤身裸体，哈哈连内衣裤也没有了。”

　　“真讨厌。”杰茜娅似乎不愿在听醉鬼地胡言乱语，站起身径直离开，回到了帐蓬里。

　　“这是真的吗？”约瑟夫发问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人发现端倪吗？”
　　“谁知道呢。”马夏摇晃着肥胖的身躯有些发醉似地说道。“每个人的衣物都不见了，连布匹包袱之类都不见了，好在里面的钱财什物并没有丢失。在找不出结果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大家商量下，赶紧扬帆开船起锚而去。

　　到了下一个港口，我们用钱物，像船家换取了一些蔽体的衣物，才从新开始了另一个冒险的生活。”马夏说着说着舌头已经混淆不清，倒头呼呼大睡。

　　“你信吗？小鬼头赶紧去睡觉。”依卡露那戳了戳约瑟夫的脑门，提醒他回帐蓬睡觉。

　　“依卡露那，你去哪？”约瑟夫叫住转身准备外出的依卡露那。“不关你的事。”没有理会约瑟夫的提问，依卡露那走出休憩地。不管怎样姑娘在夜晚独自外出是件非常不安全的事。约瑟夫洗澡时，曾听杰茜娅诉道，姐姐这几天一直是夜不归宿。出于担忧也好，好奇也罢，约瑟夫跟在依卡露那的身后。尽管是个五岁模样的小孩，但约瑟夫毕竟十三岁。他的心志是青少年时期，叛逆与悸动。这个年龄的孩子是不会怕天怕地的。有的只有一颗充满好奇的心。

　　呼呼，喘着粗气，约瑟夫吃力但又不敢减慢脚步的跟踪在依卡露那的身后，尾随着她。看到她来到一幢圆形建筑物前停下脚步。偷偷纵身跳跃上窗边，潜身进入房间。过了一会，就看见依卡露那又从进来的窗口蹿了出来。似乎是房间的主人发现了什么，大声的喊叫着“来人呀，进贼了。”约瑟夫吃惊地注意着发生的一切。偷窃，想都没想到。依卡露那竟然是个女飞贼。不动声色的回到帐蓬里，杰茜娅早以鼾然入睡。约瑟夫辗转反侧思考着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幕，不知不觉也就进入了梦中。

　　竖日。同样的情景再一次发生，依卡露那不着痕迹的吃过晚饭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约瑟夫知道她又去做与昨天同样的事。但对于依卡露那为何如此，感到好奇？是纯粹为了金钱珠宝还是别的其它不可告知的隐密？但她回来的装束并没有发现窃取得来的东西，或许是还没有得手，也说不定。总之，依卡露那是个女飞贼。直到今晚，辗转反侧睡不着后，约瑟夫走出了帐篷。在夜晚依稀的月光下，看到了一个人影冲了过来。“谁？”

　　“别叫，是我依卡露那。”对方小声地说道“是约瑟夫吗？这么晚了赶紧去睡觉。”

　　“你还不是一样。”约瑟夫回嘴，衬着微弱的月光，努力争大双眼要看清对方的一切。“你受伤了？”
　　“别那么大声，会吵醒别人。”依卡露那喘着气，恶声恶气低斥道。血一直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滴淌，一滴二滴三滴——用手捂着受伤的胳膊，依卡露那步履有此不稳的向前走去。来到小河边清洗伤口。约瑟夫找来了药箱，从里面拿出药水与纱布替依卡露那包扎伤口。是刀伤，一条长至七厘米左右的割口，血肉外翻，血就从这里不断的涌出。

　　“小鬼头的胆子不小吗？”竟然没有晕倒。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那么柔弱吗？”约瑟夫反唇相讥。停止了手上的作业后，两人都露出了释怀的表情。
　　“依卡露那，你究竟干什么去了？”伤成这样。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伤，与人撕打后的刀裂伤，撒彻尔身上也曾多次出现。对此约瑟夫并不感到陌生与恐惧。
　　“啧，不可爱的小鬼。”依卡露那不屑的哼道。
　　“回答我，依卡露那，你这几天在做什么？杰茜娅很担心你。你一直夜不归宿。发生了什么事情？”约瑟夫神情严肃的对着自己打哈哈的依卡露那逼问道：“你是女飞贼吗？

　　“你发现了？”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跟踪，而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
　　“究竟为了什么依卡露那？”约瑟夫打算追根究底，紧盯着眼前的伤者，不依不挠。

　　“小孩子懂什么。”不要瞎问。对于自己竟然会有种屈服在五岁孩子手下的窘况，依卡露那有点招架不住。

　　“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如果是王子的身份或许真能够帮助她。这两个姐妹，依卡露那与杰茜娅并非坏人。朝夕相处下来，约瑟夫隐隐感到这点。

　　“你知道什么，约瑟夫，你以为你是谁？”对于约瑟夫的提议，显然令依卡露那极为生气。但最主要的是帮助，这个词。帮助，哼，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何曾有过。在自己最无助时乞求神明出现时何曾出现。帮助，讨厌的，该死的。如果不是这样巴甫洛夫也不会死掉。讨厌，讨厌。
　　“我曾经有个弟弟，他是个非常温柔的孩子。”依卡露那首次开口，讲起自己的过去：“他很善良。邻居们都说这是个好孩子。我也是以他为我的骄傲。”可是他死了。
　　“有天，村里来了几个外宿的陌生人，要求投宿。我的弟弟非常热情接待了他们。可是他们竟然在弟弟睡着时，联合起来杀害了他。”从外婆家回来后，打开家门看到弟弟的尸首，依卡露那晕厥过去。再次醒来，面对着已经浑身冰冷的弟弟，依卡露那号啕大哭，不管再怎么乞求神明，巴甫洛夫都没有睁开双眼。

　　“巴甫洛夫，巴甫洛夫，我的弟弟。”就是被那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给残忍杀害的。“我一定给你报仇。”依卡露那的双眼放出光芒。

　　“我带着杰茜娅，辗转反侧一直在寻找着杀害我弟弟的凶手。随着杂技队演出走访了无数的城镇与市集。终于让我找到了凶手的踪迹。我要手刃仇敌为我可怜的弟弟报仇。”依卡露那奋恨地诉道。
　　这份仇恨之心谁能理解？自己美好的家庭与最爱的亲人一转眼间就活生生的被人毁掉。可怜的巴甫洛夫死前求饶着的叫声。‘姐姐救救我，姐姐救救我，救救我姐姐——’一直充斥着依卡露那的脑海深处，夜夜侵蚀着她的灵魂。弟弟，弟弟，巴甫洛夫，巴甫洛夫，你在哪？你在哪？回来。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泪顺着依卡露那的脸颊，滑淌流落下来。冰冷的脸颊被一双温暖的手抚慰着。“我能理解，依卡露那。”红着眼睛的约瑟夫，轻抚着依卡露那浸湿的面颊，那双婴孩般的手有如春天般的和煦温暖，一点一滴地抚慰着少女伤痛悔恨的心。“我能理解，依卡露那。我能理解——”喃喃的细语声，回荡着，回荡着……

　　在树林里，在小河边，在花草间，回荡着，回荡着……

　　“所以今晚你要去。”
　　“嗯，我已经查到了杀害巴甫洛夫的凶手。”依卡露那装束好自己后，把刀剑插在了背后．“小鬼好好看家。我走了。”
　　“依卡露那，我跟你一块去。”约瑟夫事到临头，有丝犹豫，拽着依卡露那的衣角。
　　“别开玩笑了。到时，我是报仇还是要照顾你。”自己可没有心情在办大事时，还同时照管个小鬼头。

　　“别替我担心。”

　　“你们在做什么，依卡露那。噫，你这是什么打扮？要干什么去？”杰茜娅的出现撞破了依卡露那的原定计划。“回答我，依卡露那？”
　　傻了眼的依卡露那，没有料到妹妹杰茜娅会出现，有点不知所措。“我们正说要表演个新的节目，正准备去彩排呢。看，是有关话剧性质的一个表演。为此依卡露那还穿上了这身行头。怎么样，杰茜娅，好看吗？”约瑟夫替不知所措的依卡露那圆了谎，拽拽她的衣角示意跟他出去。
　　“真有你的！”远离了杰茜娅的视线，依卡露那又生龙活虎起来。捏着约瑟夫的脸颊，手舞足蹈。
　　痛，痛死了。扯着变形的脸颊，约瑟夫喊着痛，“依卡露那，我是有条件的。你必须带我去。”

　　什么？停止了手部的动作，依卡露那有丝不高兴。实在也高兴不起来，威胁自己的竟然是个小鬼头。
　　“你必须带我去。不然杰茜娅就会知道哦！”约瑟夫幸灾乐祸的看着依卡露那变色的脸，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我会把你去哪里告诉杰茜娅，她可是会担心的哦！要不要来个交换。”

　　商量来商量去的结果就是现在这种状况，跟在自己身边的约瑟夫太碍手碍脚，不得以依卡露那只得带着这个麻烦的小孩。啧啧，“喂，你怎么这么重。”背着身后的小东西，依卡露那箭步如飞，快速穿越着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夜色忽明忽暗，月亮被隐匿起来。穿行在巷道之中，他们来到了目的地。“就是这。”依卡露那低声说道。

　　约瑟夫手环着依卡露那的脖颈，抬眼看着面前的屋室。华丽的大理石建筑，似乎是欧洲中世纪的风格，在夜雾的笼罩下屹立。四周静悄悄，黑暗暗地，只有楼宇间的一扇窗透出桔色的光影。台阶上苔藓斑斑，每踏入一步，身体的汗毛就不由得倒竖，静的连针掉到地下似乎都能听到。

　　“就是这。要小心哦。”对方似乎不是容易招惹的人。但为弟弟巴甫洛夫复仇的心远远胜过了恐惧与害怕。依卡露那身手敏捷的纵身跃升到窗台的一角。约瑟夫紧紧攀附着依卡露那的脖颈。俩个人偷偷的摸进了室内。

　　“要找什么？”低沉的男中音从空中漂了过来。
　　依卡露那与约瑟夫大吃一惊，这声音温和的令人感到害怕，俩个人都能听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咚咚，咚咚心跳。被发现了。冷静，冷静。现在可不是慌乱的时刻。

　　“欢迎，我的公主与王子。”隐藏在黑影中男人微笑着向俩人走来。瞬时室内的灯光亮了起来。“来到我的王国，有什么事吗？公主与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