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永恒》蘅艾

104、女人的理智

　　今天是父亲为他引荐东方集团股东们的日子。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安知远正和股东们畅谈时，凌天却突然出现了。
　　他的身上有些粗鲁的抓伤，身后还跟着一连串被打伤的保安，看起来，是自己闯进来的。
　　安知远心疼着，却不能明说，只是迎着股东们疑问的目光，欠身拉着凌天找了隐蔽的暗处才停下来。
　　“他们抓伤你了？疼吗？”安知远看着凌天，心疼地问。
　　安知远知道，自己的做法不会隐瞒太久，过不了多时，在各大报纸上，今日的聚会就会成为头版头条。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时间会来的那么快，以至于令他措手不及。
　　凌天看着安知远，他的目光有点忐忑不安，凌天的心下沉了几分：“没事儿，我不疼。但是，可以解释一下，你在做什么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知远一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能怎么解释呢。难道可以告诉他，因为，他想要报复。想要令东方昊知道，夺走他的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东方昊在哪里？”看着安知远由于的样子，凌天终于问出了口。
　　安知远听到东方昊三个字，顿时脸色沉了下去，语气变得冰冷：“我怎么知道他会在哪里。凌天，你来找我，难道就是来问我他在哪里？”
　　凌天继续说：“东方昊他，失踪了。我不相信你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今天我看到的一切却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你说，我能相信你吗？”
　　安知远听到这话，仅有的一点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了：“这个时候，我说什么还有用吗。凌天，你来找我，是不是已经认为他的失踪和我有关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凌天没有说话，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我没有做过。凌天，我知道我今天站在这里，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一定会相信。但是，我没有做过。我要光明正大的击败他，而不是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去绑架他。”安知远妥协了，他不想再有任何无谓地争吵，更何况是自己从没有做过的事情。
　　看着安知远认真的表情，凌天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又多了另外一层担忧，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会是谁。
　　东方昊到底出了什么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变得越来越害怕，这样的害怕，他一次次地对自己说，是因为上一次的亏欠，或者是之前他帮自己那么多次的感激。
　　可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却在内心深处开始越来越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开始刻意告诉自己，东方昊只是他的朋友，安知远的兄弟，自己不会对他有任何朋友以外的想法，可是……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他不知道。
　　所以不去想，不去思考。
　　所以放任安知远用一些他不认同的手法去将自己的这份矛盾的心里彻底斩断。然而，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来越变得不安，彷徨。
　　开始担心他，开始在孤单的时候会想念他……
　　安知远眉头一皱：“你在担心他？”
　　凌天回过神来：“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兄弟。”
　　安知远不悦地说：“他是我的兄弟，又不是你的兄弟。”
　　凌天知道安知远的臭脾气又来劲了，看着远处几个颇有身份的董事们望向这边，他也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正在这时，主席台上东方杰站了起来：“各位先生女士们，今天很高兴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想很多人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安知远。”
　　说完，不顾台下各种方面传来的窃窃私语，他的手指向了安知远所在的位置。
　　目光聚集处，安知远勉强地扯出一丝微笑，被祝贺的人群冲散，安知远眼睁睁地看着凌天扭头而去，他企图冲开阻挡着他的人群，不顾一切地追赶到他身边，可是，根本没有用。一层层的嘉宾从各个方向涌了过来，包围着他。
　　凌天伤心地转身离去，虽然知道安知远这样做，多少存在些赌气的成分，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做，他受不了。
　　刚走到门口，凌天便被来人撞了一下，摔到在地上。
　　抬起头时只看到一个红色的背影向着里面仓皇地跑去，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隐约还有些熟悉。
　　凌天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脚步刚要往外挪，却突然想起来，那个背影，不就是崔言吗。
　　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他扭头又冲向了人群。
　　远处的安知远被人群涌向了主席台，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沮丧。脚步声显得很是沉重。
　　凌天伸长了脖子，寻找着崔言，却看到那一抹红正在主席台阶梯处的角落里盯着安知远，那眼神里所散发出的气息是那么的充满了憎恨。
　　一抹寒光闪过，凌天清楚地看到了握在她手中的那把匕首。
　　凌天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拼了命地大声呼喊着安知远的名字。
　　可是，由于整个大厅正放着音乐，他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渺小。
　　不过，安知远却回过了头。他看到了凌天。
　　“不！安知远，小心后面！”凌天绝望地大声喊着。
　　他看到了那抹红色从后面快速地冲了过来。
　　然后，安知远倒下了。
　　人群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人们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四处逃散。
　　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清楚，凌天被攒动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的，却仍然逆着人群朝着安知远倒下去的方向而去。
　　人群散开了。
　　凌天却呆立在一旁，倒下去的那个人不是他。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他一步步地靠近，走上前去，低下头，看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东方昊。你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吗。”
　　崔言在一旁痛苦地嚎叫着，她的手拼命地按住被匕首捅进去的伤口，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暗红色的血液仍然不住地从胸口处涌了出来。
　　东方杰拉开了崔言，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这个被自己忽略的儿子，仿佛一瞬间，记忆又回到了很久之前，这个孩子，曾经很委屈地跟在自己的身后，明明很想靠近，却被自己刻意地排斥在心门之外。
　　他不喜欢崔言，连带着不喜欢这个孩子。
　　可是今天，他却看到了，崔言冲向安知远的那一刹那，东方昊冲了出来，挡住了那把匕首。
　　也许，长久以来，他都不了解这个儿子，看似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一颗心。
　　崔言发疯似地爬向倒在血泊中的东方昊，死命拽住他的衣角，恶狠狠地看向东方杰，似乎匕首没有插在东方昊的胸口，她一定会用匕首在东方杰身上补上一刀。
　　“你想害死他吗？快放手！”东方杰大声吼着。随即立刻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崔言顿时泄了气般地松开了手。
　　东方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凌天,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伸出了手。
　　凌天慢慢地靠近，看着那么红的血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消失，他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东方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凌天却靠了上去。
　　耳朵贴在了他的唇边，细小地微不可闻的声音从东方昊的口中缓缓溢出：“我不想放弃你。可是……我想我做不到了。”
　　凌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这个人啊！自己千方百计不想要承认地事实，终于还是……
　　他抱着东方昊的头，贴在他的耳边，近乎温柔地呢喃着：“你不能放弃，东方昊~你不要放弃，我在乎你。真的，我在乎你。”
　　忙碌的人群掩盖了他的耳语，可是，却落入了安知远的眼里。
　　他一点点向后退去。
　　他所做的一切，尽管自己都知道，那么的不合乎常理，凌天却丝毫没有过问，这样的一切，都证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凌天的心中，东方昊不是完全不存在的。
　　否则，那么充满了正义感的凌天，怎么会对自己做的事情，一副默认的样子。
　　当他回过头看到凌天的那一刹那，他是多么的喜悦，可是在下一秒，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他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看着发疯似的崔言，看着从台上冲下来的父亲，看着跑过来的凌天，甚至看着四散的人群，一切那么地不真实。
　　最后，他看向了东方昊。
　　所有人没有靠近他们的时候，他看到了东方昊的眼睛看向了凌天，那双眼睛里，有自己完全明白的感情。
　　曾经的自己，也这样在远处，注视着他。
　　而现在，他清楚地知道凌天在说什么。他知道这不是为了安慰东方昊而随口说出的话，凌天是在乎他的。
　　完全不亚于在乎自己一样地在乎他。
　　尽管他从来都不曾说出口过。
　　可是安知远全都明白。
　　凌天之前的彷徨不安，凌天之前的愤怒质问，每一件，都是因为东方昊。所以，他才会那么地害怕失去，那么地想要用尽一切力量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东方昊倒在了血泊之中。
　　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倒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有那么一点痛。从内心深处某个不知明的地方慢慢涌了出来，他有些分不清，这样的痛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凌天对他说了什么才萌发出来的。又或是一些自己从来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血浓于水吗。
　　这样的事情，他从来不在乎。
　　可是，在看到东方昊下一秒伸出手指向他的时候，安知远却不自觉地还是走了过去，第一次没有敌意地蹲在了他的旁边。

作者有话说

　　又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