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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仙流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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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仙流初遇
神奈川帝国一三四年
藤真雅史年已老迈,身体日渐衰弱,终日缠绵于病榻,无心朝政。
海南王牧龙骥已于两年前过世,由其子牧申一接承王位掌管兵权。
牧申一,方弱冠之年,但少年老成,沉稳持重,心思缜密,行事果决狠辣。自继位来,海南王府日渐强盛,因皇帝龙体欠安,丞相忙于教导太子,牧申一大权独揽,朝中不少官员皆投其麾下,以求庇佑,可谓是权倾朝野。
藤真健司,年未弱冠,睿智灵动,惊才绝艳,形貌酷似其母,俊逸秀美,沉静优雅,为女子所不及。
京城涵月楼
涵月楼是一座青楼,但它和别的青楼不同:
首先,这里的女子全都卖艺不卖身
涵月楼有的是色艺双绝的女子,或精于歌艺,或善于舞蹈,或精于器乐,或善于茶道……,吟诗诵词、弹琴唱曲、烹酒茗茶……但凡客人想的到的风雅之事,在这里俱可尽兴,只是她们从不卖身;
其次,这里对客人的要求很高
其实涵月楼并未明确规定只接待什么样的客人,只是这里有全京城最好的酒,最可口的食物,最美丽的女人,所以自然也需要最昂贵的费用。在这里,一顿酒宴的花费足已令寻常的百姓人家一年丰衣足食了。因此,能来涵月楼的纵非达官显贵,也是商贾巨富。涵月楼已成了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很多人来这里,并非为了玩乐,或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或是想趁机交结权贵。在这里,他们可以看到许多平时根本没机会见到的人,如太子藤真健司、海南王牧申一……
还有,这里的主人很特别
涵月楼的主人是一位女子,叫相田弥生,正值桃李年华,美艳绝伦,才智过人,精六艺,善技击,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一年前她只身来到京城开设涵月楼,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已将涵月楼经营至现在的规模,还和许多达官权贵来往甚密,这让许多当初不看好相田弥生的人极为惊异,纷纷猜测这个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有如此的手腕,能在这龙蛇混杂的京城里左右逢源。可惜从没未人知道她的来历。
涵月楼的一间雅室中
一张造型古雅的八角雕花木几上,摆满了各色时令水果和精致茶点,旁边的紫绫软榻上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正斜倚着靠背在喝酒。
这个男人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俊朗的面容如雕像般完美,双眉浓而长,充满了独特的男性魅力,眉梢微微下垂,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大而深邃的双眸,眸底湛蓝如深海,看似随和亲近,实则遥不可及,鼻梁挺拔直顺,嘴唇丰润饱满,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个懒洋洋的笑容,率性不羁却又温柔得让人心动,令人如沐春风,忘却烦恼。
他正轻啜着手中的酒,神情说不出的悠闲满足。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一位美艳女子走进来,正是这涵月楼的老板——相田弥生。
相田弥生一把抢过这男人手中的酒杯,咬牙切齿地道:
“仙——道——彰,你又在喝酒!”
被唤作仙道彰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慢悠悠的开口:
“弥生,别这么大的火儿嘛,女人生气很容易老的。”
极富磁性的声音,低沉而慵懒,充满了煽动的吸引力。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声音,又怎么会有女人忍心生气。
所以相田弥生绷紧的脸也忍不住放松了下来,轻叹道:
“仙道,你来京城已经十几天了,什么都不做,莫非忘记我义父为什么请你来么?”
“我当然记得,只是世叔也说叫我要谨慎行事的,我只是先熟悉状况而已。”仙道瞟了眼弥生手中的酒杯,满脸无辜地说。
“谨慎行事?”,弥生狠狠瞪了仙道一眼,“每天都呆在我这涵月楼,不是喝酒听曲就是和那些姑娘们玩闹,这是熟悉状况?”
“当然,若论情报之全面准确,有哪儿能比得上你相田老板的涵月楼呢!”
“哼,少给我戴高帽子。”弥生冷哼。
仙道见弥生的脸色已好看了许多,忙趁机转开话题“怎么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到彦一呢?”
“哦,我叫他混进枫园去打听消息了。”
“枫园?”
“就是原来的沈家大宅。”
“就是东大街那座种满枫树的宅院?”
“嗯,”弥生点点头说,“那沈家大宅已传了数代,打理得甚好,上一代家主更是耗巨资栽植了许多红枫,到秋天的时候简直美不胜收。可惜这一代家主是个败家子,把家产都快败光了。一个月前有个叫洋平的人找到他,愿出市价的三倍买下这宅子,只是要求他必须在两天内搬出去,那败家子一口答应,第二天便搬走了。我当时对那个洋平很好奇,正巧他家招仆役,我就让彦一混进去了。”
仙道苦笑,女人的好奇心真是可怕,就为了解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惜让自己的亲弟弟去扮仆役。
弥生没注意仙道的表情,继续说道:“过了两天山王的小王爷泽北荣治就到京城了,和泽北一起的还有一个叫流川枫的人,洋平就是他的随从,先进京打理住处的 。
“流川枫,很美的名字,是个女人吗?”
“不是女人,但听说是个美人。”
“哦,那就算了,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弥生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家伙,开始深切地同情鱼住越野他们——能和仙道做了十几年的师兄弟还没被气死,真是很难得了。
强忍下怒气,接着往下说:
“那宅子被改名叫“枫园”,就是从这时起大家开始注意那个流川枫的。据说他是位名医,医术高超,只下了一次针就治好了礼部尚书松岛大人的头痛旧疾。但他的性子甚是古怪,若是富人家邀他出诊,一次诊金就要百两银子,而且每天只出诊一次,从不破例。可他每天下午未、申两个时辰会在城北的土地庙为穷人义诊,还免费赠药。还听说人长的极美,泽北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天天往枫园跑……
“弥生,”仙道笑眯眯地打断了弥生的话,“山王一向独善其身,从不过问朝中的权力争斗。据说新继任的这个小王爷更是不喜政事,一心好武,想必他这次来京城只是出来玩,找人切磋武艺罢了,对我们行事不会有影响的,所以我们也不必理会他被谁迷住了吧。”
“可听说牧也对他很感兴趣呢。”
仙道一挑眉毛,难得地有了一点儿兴趣,“牧申一吗?我还以为他是和尚呢,不是说他从不近女色的吗,难道他喜欢男人?”
弥生摇摇头,“牧一向自律,从未听说过他这方面有什么流言。他这年纪本该娶亲了,可他那海南王府不要说是王妃,就连姬妾和男宠也没有一个。所以我才觉得这流川枫有特别之处。”
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
“据说是牧老王妃听闻流川枫医术如神,请他去看病,碰巧牧申一撞见了,从那以后便每隔几天就派自己的马车接他过府为老王妃看病。谁都知道牧老王妃是牧龙骥的继室,并非牧申一的生母,他这么做,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弥生,”仙道沉吟了一下,道:“流川枫只是个大夫,我们的目标是牧申一。”
“可是……”
弥生刚开口就被冲进来的女孩子打断了“弥生姐!”仙道认得来人是弥生的侍女。
“怎么了,小兰?”
被唤作小兰的女孩子满脸通红,看起来很激动,连话也说不连贯了“山王的……小王爷……来了,他……他……”
“好没出息,”弥生轻轻皱了下眉,“一个小王爷而已,激动什么,太子不也来过吗。而且上个月海南王为泽北接风,你不是见过了吗?”
“不是,”小兰的脸更红了,“不是小王爷,小王爷带了一个人来……”
仙道看了一眼小兰绯红的脸颊,明亮的眼睛,想起弥生刚说的,了然一笑:“是不是那个流川枫呀?”
“嗯,嗯”小兰如捣米似的连忙点头,“我听见小王爷喊他流川,还有森重宽大爷也问我他是不是流川枫……”
“森重宽?”弥生皱眉,“那个花花太岁也来了,这下要麻烦了。”
“泽北小王爷和那个流川枫进来时被森重宽大爷看见了,问我他们在那一间雅室,我不敢不说,又怕会出事,就来找姐姐了。”
弥生转头望向仙道:“仙道,你随我去看看吧,那个森重宽可是男女通吃的,而且是个混世魔王,仗着他爹是刑部尚书,平日里嚣张跋扈,未必会顾忌泽北,我可不想他们在我这儿动手。”
可当弥生和仙道赶到时,他们已经动起手了。
仙道看见房间里有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个人相貌英俊,眼睛大而明亮,圆脸上稚气未脱却傲气隐现,手中一把精钢长剑舞动时带着青色的光芒,剑穗是紫红色的,与他的一身紫衣正相配,此人年纪尚轻却已隐约有一代霸主的气势,不必问定是那山王的小王爷、近几年新崛起的年轻高手——泽北荣治。
另一人身形魁梧,面上满是凶悍之气,手中一条熟铁长棍挥舞得密不透风,应该是森重宽了。
仙道的视线穿过这两人,停留在这房间里的第三个人身上。
那人背对着房门坐在桌旁,从后面看,他的身形頎长纤瘦,显得略有些单薄,墨黑的长发顺滑如上好的云缎,仅用一根锦带随意地束住,倾泻在雪白的衣衫上。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均匀,比他手中的象牙玉箸更加晶莹剔透。此时他正若无其事地吃着桌上的酒菜,就好象他身旁正打得热闹的那两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此人单是背影已如此不俗,不禁让人有很想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森重宽虽然天生神力,但论内力之深厚武功之精纯又怎会是少年时就已成为山王第一高手的泽北之敌,不出二十招,不但手中的铁棍被震飞,头发也被削去了好大一片。
泽北潇洒地收剑入鞘,再不看森重宽一眼,转身向那白衣人微笑道:“流川,这里的菜好吃吗?”语气温柔至极。
那白衣人果然就是流川枫,看泽北对他说话时的神色语气,想必传言非虚,对他甚是钟情。
流川枫也不答话,只是丢下手中的玉箸,站了起来。
仙道凝神望去,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