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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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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上辈子的专业是很冷门的地质学,那个时候选报这个,并不是有多喜欢,而是以她的成绩想考上某重点大学只能选这种偏颇的专业,不过后来,还真给她读出兴致来了。
彼时,阿斐在画室忙的天昏地暗画建筑图,她也跟着忙的天昏地暗地描摹地图,然后根据教授课堂上讲的矿石分布做标识,完了沾沾自喜的拿到阿斐面前献宝,“看,长笑的宝藏分布图。”
“嗯,不错,裱好当传家宝吧!注意要低调,别让人发现了过来抢。”他头也不抬,压低了声音极其敷衍地取笑她,微垂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射出一片扇型阴影,上挑的眼尾隐约可见细细的笑意。
……
阿斐——想起这个名字心口仍然隐隐作疼,谁是谁的一生,谁是谁的牵绊,不思量,自难忘,到如今,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年少的情怀?
“喂。”一声不客气称呼打断她的回忆,长笑茫然地眨两下眼,转过头以眼神询问何事。
“到了,就是这儿。”龙浅一边指着前方,一边偷偷留意长笑的神色。
那墨玉般的眸子里,明明刚才还泛着悲伤和怅然,怎么才一下却又澄静无波,仿佛他开始看到的只是幻象。
长笑下弯腰掬一把水尝尝,又细细地看了周围的土壤,然后站起身。
“这水可有问题?”迷惑地看着她的动作,龙浅问。
“没,不过喝多了可能会哑。”长笑望着前方绵延数里的野花,淡淡地说。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金属中毒的一种。想了一想,她决定说个清楚,就道,“这个地方有少量铜矿,部分溶于水,所以泉水才是甜的,这种水不能多喝,致哑。”
“你怎么知道?”他歪过头,十分好奇。
“猜的。”长笑眯起眼笑笑,“以前教授曾说过,铜矿附近的土壤多为暗红色,水源则带丝丝甜味,方圆四周草木不兴,唯有一种叫做霞花的草能够吸收含铜的地下水,这种草根茎粗实,盘绕石上,生命力极其旺盛,有着蓝灰色的叶子和浅红色的花朵,所以,地质学家也通常用此草也判断附近是否有铜矿的存在,我看这里条件都符合,所以这么说。”
“那草……”龙浅指着不远处的花绸带,茫然却又敬佩地问,“是霞草吗?”
“是呀,霞草又称铜矿指示标,有它们在的地方必有铜矿,还有,问荆、鸡角蘑、凤眼兰生长茂盛的地方,都有黄金,黄金哦!”长笑弯起笑眼,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加重语气了语气说,抬起头,忽然看到龙浅面色古怪,看她的眼神又是怀疑又是敬畏。
“你是勘金师?”他后退一步,异常艰难地问。
勘金?长笑略一思索,才想起来中国古代好像称地质学家为勘金师,地位很特殊,是大内皇室招揽的人才,而这个架空的历史恰好称谓跟古代一眼而已。
扫一眼紧张地盯着她的龙浅,她忽然玩性大发,抿着唇点头,笑的莫测高深。
勘金师呀——真是一个神秘有钱图的职业!只是可惜,她也就无非是背点课文纸上谈兵——骗骗人而已!
比如刚才,长笑一想起龙浅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忍不住垂下头自个儿偷偷乐和,忽然,只听咕咕几声,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很没面子的抬起头,正好撞上一双好奇投过来的眸子。
长笑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说,“肚子饿了!”他也愣了一下,然后脸蓦地一红,低低笑道,“你等我,我再去远处打水烧饭好了。”
袅袅炊烟中,白色的身影急速飘远,她半靠在树上轻笑,浅浅的笑容在烟雾缭绕里朦胧神秘。
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讨厌的人,突然并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甚至,她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那,要怎么相处?
说好了冷漠以对的,可是……
龙浅轻吁一口气,眼神又偷偷溜到了对面正斯斯文文吃饭的少女脸上,她长的并非绝色倾城,但却非常生动,月夜下的迷惘,晨间虚弱的微笑,恬睡时的静谧,独立风中的孤寂,以及偶尔袭上眉梢的落寞都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慢慢浸染周遭的空气,使身侧的人不自觉随她心情摇摆,上下浮动。
怎么,怎么有这样的女子?只是一天,一天而已,初见的阴毒跟蛮横仿若梦中的记忆,越来越遥远,模糊不清。
他摇摇头,又习惯性地望过去,不料她正抬头看了过来,远远地,她扯出一抹浅浅地微笑,他狼狈地转过头,颊上热热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也不知为什么,好一会儿平静下来,却又恼羞成怒起来。
长笑很愉快,饭食虽然只是一般的野味,但是这所在却让她放松下来。
汤足饭饱,忽然有了聊天的欲望,于是问,“龙赢然,你多大了?”
问这干吗?迟疑了一下,龙浅慢慢地说。“十七。”
才十七啊?长笑眯着眼睛,微微笑,“真小,相逢即是有缘,我叫你赢然弟弟如何?”
“不好。”他一口否决这个建议。“我比你大,而且,我们没亲到那种程度。”
“哦?怎样才算亲近到姐弟的程度?我以为江湖儿女都会不拘小节呢!”自动忽略前面那话,长笑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歪过头虚心请教。
老天可见!她开始只是单纯的想拉近两个人的关系而已,谁知道两人究竟要相处多长时间?时时相看相厌,这日子怎么了得,只是,怎么一看到那清冷的眼神里出现的慌乱,就兴起了玩笑的心情。
“说吗?到底怎样?”她越凑越近,笑的不怀好意。
若有似无的暧昧和着炊烟飘荡半空,他的身体忽然僵硬无比。
“是不是这样?”她开口,吐气如兰,随着话语的落下,那张脸也缓缓靠近,再靠近。
哄的一下,他的脑子空白一片,微张着嘴,屏住气,傻傻地凝视着即将落下来的玫瑰红唇,近了,近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围忽然寂静下来,咚咚,咚咚,谁的心在跳?紧张仰或期盼?
时间仿若有一世纪之漫长,又若一秒之短暂,就在他憋的满脸通红时,终于——
长笑忍不住了,她突然直起身,将头扭到一边,捂着唇闷闷地笑,龙浅的脸蓦然变红,“你,你,你——”他指着她,又悔又气,结结巴巴。
再笨也知道她刚才只是在逗他,而他,居然还有所期待,心里忽然涌起涩涩的疼,曼延到四肢百骸,鼻子一酸,朦胧的水雾差点盖住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稍微对她改变观感的时候这样对他?梅卿卿,你真是个讨厌的女人。他转过身,不再看那明媚灿烂的笑颜,握紧拳头,默默地离去。
这次真是玩过了,长笑回屋,看着冷着一张脸坐在窗侧看书的少年,忍不住又想笑。
唉——她果真被带坏了!明明以前不是这么爱捉弄人的性格哇!长笑蹙眉,想半天,决定归罪于某个性格恶劣的师父。
想到那人,忽然心念一动,手伸进里衣的暗袋一摸,心下大喜,“龙赢然,我要去梳洗一下,这附近有没干净点的溪流?”
没人理她。
长笑也不气馁,继续道,“还有,你今日没有准备我的换洗衣服,我又不可能总是穿着这一件,你能把多余的备用的衣服借我下吗?”
“你——”龙浅终于说话了,清冷的眸子不屑地盯住她,然后慢慢说,“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说完,忽然觉得不妥,他垂下头,不敢看着她大受打击的脸,低低说,“衣服在橱柜下面,屋后左侧的树林向前,我后来取水的地方,可以洗浴。”
意料之中没有回声,柜子吱呀一声被打开,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脚步声远去。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树梢间的晚霞,神色惘然而疲倦。
不知廉耻!长笑又听到这熟悉的四个字了。初始,她还真的难过一下,反省一下,时间长了,听到的频率高了,反而不以为意了。
她和他们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就算入乡随俗也需要一点时间,这么想着就释然了,再说了,她傍晚的举动,还真是把这词诠释的淋漓尽致,不怪别人扣给她这顶大帽子。
只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丁点好感恐怕又被她弄没了,胡思乱想着,就找到了龙浅说的溪流。
溪流很清澈,远远望去,像一条银丝从山上蜿蜒流下,银丝呐!横截面可想而知,所以,长笑打消了下水大洗的打算,只是用瓢掬点水拭下身体,草草就结束了。
回到木屋,龙浅点着灯还在坐在房内唯一的椅子上看书,长笑眯着眼,有丝困意地说, “龙赢然,我要睡觉了,你能不能到你床上看书?”
他头也不抬,不理她。
“你要不起身,我可就去床睡了。”她以手掩口打个哈欠,做势往床的方向走。
原以为,他会立即跳起来阻止她,结果直到长笑迷迷糊糊睡着的那一刻,他还一动不动地盯着书,看的万分认真,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空气。
对,空气,渗了迷药的空气,他一定要心如止水,才能守住自己,守住这颗越来越奇怪的心。
扑棱一下,木屋后方,某只夜晚迷路的野鸭经过,跌跌撞撞的在草丛里扑棱翻飞,偏又被蜿蜒的藤蔓缠住了脚,叽叽嘎嘎,它叫着,挣扎着,终于在踢翻了不少东西后,心满意足的飞了起来。
温柔的夜色里,一个青色花纹的瓷瓶静静地躺在树林深处,清清幽幽的淡香飘散在满是青草和花香的空气里,沁人心脾。
日升月落,雾气散尽,霞光普照,床上的人咕哝一声,翻个身,再伸伸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窗外,有清脆的鸟鸣和沙沙的舞剑声,长笑起身探头望去,就见一条飘逸的灰蓝身影在空中飞舞,翩若惊龙。她倚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端着木盆打算去后屋梳洗,除了门走了两步,又返回来,笑着冲空地上正在练剑的龙浅道,“早啊!”
灰蓝的身影仿佛停顿一下,风里,传来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早。”
“我去洗脸。”
“嗯。”
奇怪的对话里,长笑转身离开,路过小树林,她放慢脚步,左顾右盼一番,什么也没看到,不仅有些失望,寻着昨晚的记忆来到一株矮的灌木丛旁趴下去,手一摸,缩回来的时候,掌心握着一个青瓷花瓶,长笑将花瓶放到脸前闻闻,自言自语地说,“都没什么味道了,师父什么时候能来?”
将瓶子扔到木盆里,她心不在焉的往回走,洗脸用不了多少水,其实屋后十米不到小树林的那汪泉眼已经足够,故意绕这么远,不过心里一个小小的希望——
他说,近一个月内若有事找我可将瓶中之水洒在衣服上。
现在距他离开不过才数十天而已,斐满他——会来吧!长笑胡思乱想着梳洗完,将瓷瓶仍然放在里衣的暗袋里,端着盆子往回走。
早饭是馒头稀饭还有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腌菜,长笑记得昨天龙浅没有买这个,于是问,“这菜放多久了?”
龙浅瞥她一眼,淡淡地说,“腌了大约半年吧,你不放心可以不吃。”
半年?“你以前住这里吗?”长笑又问。
“半年前师父带我来这住过几天,这菜是师父那时腌下的。”
长笑点点头,偿了一下,发现这种不知名的野菜香脆可口,于是赞道,“很好吃,你师父手艺不错。”
“是我大哥教他的。”龙浅尽力说的平稳,可微微翘起的唇角却泄漏了他的骄傲。
哦,长笑不想谈龙卓然,于是话锋一转,道,“我们要在这住很长时间,光吃这个也不行,龙赢然,你等下能不能再出去买点蔬菜回来?如果要做菜呢,就还需要调味料,以后,我们就可以在厨房生火做饭了。”
龙浅没说话,长笑又慢吞吞地说,“还有,我换洗的衣物不能老穿你的,麻烦你这次出去买点女孩家穿的。”
说完,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龙浅。
她的眼神很亮,坦荡明澈,看的龙浅浑身不对劲,本打算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化成了一个呐呐的声音,“嗯。”
长笑开心的又端起碗继续吃饭,吃了两口,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问坐在远处的少年,“咦,你怎么不吃?”
“我吃过了。”他将头撇下一边,神色很不自然。
长笑心里纳闷,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约自己昨晚吃饭时随意的玩笑吓倒了这位纯良的少年,摇摇头后悔一会儿,也不再多言,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饭后,她收拾桌子的时候,龙浅走过来说,“我出去一下,你就在这附近转转,别走远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逃的。”长笑双手搭在木桌上,笑眯眯地说。
他不是那个意思。龙浅神色古怪,顿了半晌,方说,“会迷路。”
长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解释自己刚才的话,心里大喜。会解释是不是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层?为表诚心,她点点头,也郑重的补充道,“其实,我并不想嫁给你大哥。”
透漏自己的意图只是想拉近俩人距离的,不想却像捅了马蜂窝,只见正欲离开的龙浅蓦然回首,连珠炮似的追问,“为什么?我大哥能文能武,一表人才,少年英雄,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大哥?”
为什么?要是你知道你大哥对我做了什么就不会问这种话了!长笑心下腹诽,脸上却适时的摆出诚恳的微笑,“我配不上他。”
“你知道就好。” 龙浅扬起眉,自豪地说,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于是又道,“我大哥喜欢温柔贤淑的那种,你跟他不合适。”
“是呀,我性格活泼。”长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心里一个劲的翻白眼。“做事只凭自己开心,不顾及别人,就像上次,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主要觉得大庭广众下被你推倒在地,失了面子,所以就找人羞辱你,现在想想,都是我的错,你……”
龙浅脸上一红,借着转身的时候,快速说,“只要你不嫁给我大哥,那事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话音还未落,人已滑到了几丈开外,远远地,传来低低的道别声,“我去了。”
“好,再见!”长笑冲着飘然远去的背影挥挥手,然后动手打扫卫生,弄了一半,觉得胳膊昨日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疼,于是,干脆就停下来,把唯一的凳子搬到屋前空地上,躺着晒太阳。
清晨的眼光并不刺眼,透过树梢照射下来,有种柔软慵懒的味道,虽是八月,可林里微风徐徐吹来,很是凉爽。
她眯着眼,看着林间的鸟雀欢快的你追我赶,偶尔一飞冲天,在半空划出一道道或长或短的弧线。
滴答,滴答。
脑子里忽然响起时间走过的声音,然后,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张张或喜或悲的脸孔走马观花般地飞快闪过。
流年似水,那些发黄的记忆总在偶尔回首的时候慢慢变淡,然后在岁月的风沙中挣扎着飘远。
滴答,滴答。
她转过身,那些爱过的人不见了,永远地——消失在飞逝的流光中。
铮铮的剑鸣划破长空突然袭来,长笑回过神,一柄明晃晃的剑已横在脖间,她吓了一跳,一动也不敢动,半晌,见身后都没有声音,她才试探着叫,“师父,是不是你?”
颈间的剑锋飞快离开,懒懒的笑声中,一条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警觉性太低,反应不够快。这几日不见,你就把所学的那些还给我了,真是够勤奋呐!”漂亮的红唇勾起一抹嘲笑,斐满抱剑闲闲而立。
长笑眼珠一转,讨好地说,“才没,我就知道来人是师父,自然不会躲开了。”
“哦?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那瓶香呀。师父不是说,一个月之内找你把药水洒出即可,我看那香也飘不了多远,估计你一个月内都会在这附近办事能赶过来才这么给我留言,实际上,你来的比我预料的晚多了。”长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振振有词地说。
“刚想夸你聪明的,你就——”斐满轻笑一声,看那双杏眸攸地瞪圆,才接着慢慢说,“长笑既然能从我短短的一句话里猜到我这个月会在附近办事,就该知道,附近也仅仅是指龙埕而已,你现在所在的地方离龙埕又何止百里?要不是我刚好逛到这儿,那瓶药水就浪费了。”
长笑闻言,心里暗道好险!眸子随便一瞥,扫到堆在檐下的一捆木材,她连忙说,“师父,趁现在快带我离开,绑架我的人刚被我骗走下山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我们有什么话将来聊。”
“要逃?”斐满诧异地上下打量长笑一番,神色古怪地说,“我以为你会让我帮你报仇呢!”
“我又不是真的梅卿卿。”长笑急的都想翻白眼了,“再说了,掳我来的少年人心地不坏。”
“是不是你前些日子得罪过的那个龙赢然?”斐满话锋一转,猛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长笑愕然。
“随便猜的。”斐满淡淡说,然后,眼角轻轻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听说,梅家将你许了人?而且还是去给死对头做妾?长笑,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一向爱女如命的梅天桡痛下决心把你送到火坑呢?”
他的语气很轻柔,而且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神情,长笑气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她急着离开这里,便不愿仔细的把那日偷听到梅家父子的谈话告诉斐满,只是简短地说,“大户人家不都这么联姻的吗?权钱结合,有什么稀奇,那梅天桡虽然是个父亲,但更是个商人。”
“是吗?”斐满不置可否的反问一句,没就这个话题上再深入讨论,细长的眸子随意一扫,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神色一变,冷冷地问,“你穿谁的衣服?就这一间房,晚上怎么休息?”
“前天晚上,龙赢然睡床,我睡椅子上,昨天晚上,他睡椅子我睡床,至于这衣服,是因为被掳时太仓促,忘了带换洗衣物,暂借他的。”虽然觉得这问题很奇怪,但长笑还是耐着性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扑哧,斐满乐了,满心的恼怒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听听这什么话吧,“因为被掳时太仓促忘了带换洗衣物”这丫头,当人家抓她过来避暑呢?
长笑见斐满脸上又乌云转晴,于是,不失时机地问,“师父,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他正待答话,忽然眸色一沉,悠悠笑道,“来不及了,那个心地不坏的龙姓少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