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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 ...

  •   斐满很高,卿卿只到他的胸膛,斐满不帅,脸只是周正,然而那眼,却极其诱人,细细长长,有丝神秘,带些魅惑,斐满很瘦,但是结实,斐满喜欢淡淡的笑,疏离而没有感情。
      长笑就立在那里,仔细研究,她不知道梅卿卿跟这个斐师父的相处模式,问小丫,小丫也说不清楚,只好自己揣测。
      “几日不见,师父教你的东西学的怎样了?”他抬眉微笑。
      “不怎么样,都忘光了。”她撇撇嘴,明亮的眼神瞅着他,“师父,我得了怪病,真的全忘了,你重新教好不?”
      “是吗?”斐满不动声色,只是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记忆中的小姑娘,刁蛮任性,很是精明,面目有些模糊,唯一记得她爱穿红衣,而如今眼前的人呢?眉目如画,稚气中夹杂着潋滟风情,纯真里透漏着些须妩媚,她穿湖绿长衫,腰系白玉带,环佩琳琅,越发显的亭亭玉立,婉约动人。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呢!他勾起唇,眼里闪过一道了然得笑意。
      长笑被那打量的眼神看的发毛,心里暗自嘀咕:这个斐满,怎么就不能关心的问下徒弟“怎么失忆了”之类,然后再体贴的安慰一番,最好能输点内力给她,那么往后她学武,就能事半功倍了。
      一厢情愿的幻想半天,她终于从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渐渐清醒过来。小丫曾说过,梅卿卿很是紧张这个裴师父,直白点,就是很喜欢了,若斐满也喜欢她还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卿卿不管做再多天怒人怨的事他也会觉得可爱,若不然,事情就大了,依着卿卿的个性,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呢。
      这么想,长笑心念一动,这个斐满,不会以为她说的失忆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吧!她神色古怪地瞅过去,正赶上他若有所思的望过来,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佯装害羞的低下头,然后,忽然又觉得这般小家子气不像卿卿,可是,卿卿会是什么反应,她真是臆测不出,正烦恼,只听头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不是没好好练习,故意找借口吧!”
      “怎会?师父英明,我真是因为前端时间从马上摔下来磕到头,然后,这一身所学给撞飞了。”长笑自知这番说辞实在苍白可笑,所以只好在表情上力求无辜。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清澈,面前的男子定定的看她半晌,才意味深长地说,“卿卿好像变了很多呢!”
      “不好吗?难道师父喜欢以前的我?”长笑歪着头问。
      “不喜欢。”眼角微微上扬,斐满面无表情地说。
      “那不就得了——”长笑大乐,“横竖我变成什么样,都是为了讨师父欢心呐!”
      流利的谎言从嘴边溜出,她正得意于为自己性格大变找到了借口,就又听到对面男子不咸不淡的说,“不过,现在的你也不见得怎么招人待见。”
      “没事,我会再接再厉。”长笑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诧异于斐满这么直接……且毒舌。好吧,她知道了,梅卿卿跟她这个师父相处的委实不怎么样。

      既然斐满认定了她所有的古怪都是为了吸引自己注意,长笑就放松下来,不再费力的去想该怎么跟他相处才算时宜。
      两人简短对话之后,斐满丢给他一本什么《云鹤神鞭》的书谱,就施施然离开了,于是,长笑就坐在天裳庄园的后院的凉亭里,和那如蝌蚪大的文字及图形奋战了一天,最后,垂头丧气的离开。

      次日一早,长笑想着不能再那么浪费时间,说什么也要骗斐满重新教点她武功,她不求速成为高手,只要告诉她点粗浅的,往后她努力练习,根据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条格言,想必对付一般肖小没有多大问题。
      没办法,龙牙山的事情给她很深的恐惧感,再加上,她总有奇怪的直觉——这种属于梅卿卿的日子过的不会长久。
      换上利落的湖蓝小褂浅灰裤装,头上随便挽个小髻,用银色头巾扎住,她远远地看到院中的人就兴高采烈地挥手,“师父,斐师父——我来了。”
      男子瞥她一眼,懒懒地道,“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是人都能看到你。”
      “嘿嘿,师父您可……真……幽默!”长笑弱弱地笑,被他这么一堵,她脑子里想的那些天花乱坠的说辞立即飞到九霄云外。
      场面很冷,长笑很窘,罪魁祸首很惬意。

      气氛这么诡异,连庭院里的垂柳都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竖在墙角偷偷观望这里,半天,长笑才打起精神继续不耻下问,“师父您能不能教我轻功跟暗器?我不想学用长鞭了。”
      轻功用以逃命,暗器用以抗敌,多完美!这样的话,有朝一日,她离去,本钱也大许多,长笑越想越觉得可行,颊边两个酒窝越笑越大,眉眼弯弯,顾盼生姿的瞅着他,满眼希望。
      “好。”斐满这次倒很干脆的不负众望,结果长笑却迟疑了,依她对这个师父有限的了解,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铁定有问题。“真的?”
      “当然。”他负手而立,凤眼微微挑起,等到对面那双杏眼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欢喜时,才接着说。“等我学会这两样就教你!”
      至此,长笑彻底没有语言。

      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眸的斐师父说,既然都忘了,那就从蹲马步开始吧。
      所以,长笑含泪,在太阳底下蹲的发昏。
      那个毒舌又喜欢说些冷幽默的斐师父说,倒立也是很重要的基础训练。
      于是,她贴着墙一边看蚂蚁搬家,一边练倒立。
      幸好,梅卿卿的身体素质很好,饶是此,傍晚时,长笑还是累的腰酸背疼,垂头丧气的走回梅府时,就看到了梅卿书。
      “大哥。”她生生止住想要掉头走人的念头,叫的自然。“人家累死了!”
      “又去你师父那儿了?你呀!每次回来都抱怨,第二天又兴致勃勃的冲过去。”
      “这次不一样!”长笑垮下脸诉苦,“斐满他故意整我。”
      “他不是一向都不怎么搭理你的?”梅卿书取笑地问。
      长笑一愣,随即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说,“就不能忽然对我感兴趣?好歹,你妹妹我也花样年华。”
      呵呵,梅少不给面子的笑出声。长笑话也出口,自己也乐了,“大哥,师父好坏,让我蹲了一上午的马步。”她甩着发酸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
      “真的?那你说要大哥怎样惩罚他?”梅卿书很配合,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大哥,则期不如撞日,找人做了他吧!”长笑乐呵呵地胡言乱语。
      “做了他?”梅卿书不解的重复。
      长笑眨眨眼,“不懂就算了!”她装模做样的鬼笑着。
      梅卿书又是一愣,然后伸手拍下她的头,宠溺地笑,“你这丫头……”

      武学之路进展非常缓慢,实际上,长笑有理由怀疑那个斐满是故意整她——从早到晚,只是让她蹲马步,侧立。
      而明明,梅卿卿这个身体对这些早就驾轻就熟了。若是平时,时间充足,长笑倒没啥怨言,毕竟,基础很重要,可如今这身上旧伤未愈,而斐满又会突然离开,她就担心会露馅,以及学不到东西。
      “师父,那个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适合剧烈运动,不如练习内功吧!”第三日,长笑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站在斐满面前说。
      既然不肯教她招式,那么内功总可以吧,或许,梅卿卿本身也有内力呢!长笑不无乐观地想。
      斐满坐在竹椅上,一手持书,一手端着茶喝,听了这话,扫一眼她,又将视线调回到手里握着的书卷,淡淡地说,“蹲马步,侧手立根本不算剧烈运动,要是你觉得是的话,那就是没练到家。”
      “师父——”她撒娇,心里恨恨地骂这个变态,脸上却甜甜的笑。“我葵水来了,那两个不太合适吧!”
      噗——他刚喝口水,闻言差点吐出来,奇怪的抬眼看她,却发现她神态自若,黑色的眸子亮亮的瞅着他,突地,斐满的脸有些发热,干咳一下,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教育说,“小丫头,说话要含蓄点。”
      “可是,含蓄点师父你都听不懂!又不是没试过。”长笑无奈,小声嘀咕。
      斐满无语,脸上火辣辣的烫,好在他的镇定功夫一向了得,只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正常,噙一抹讥讽地笑,他慢吞吞地说,“原形毕露,不知廉耻。”
      长笑顿时气结。唉,她又忘了,这个斐满对卿卿说话向来不客气,她没事揶揄他干吗来着?
      斐满心里其实也挺郁闷,以往梅卿卿似乎说过比这更露骨的话,他都能充耳不闻,今日怎么会觉得困窘脸上发烫?他愣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一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恼怒地盯着他,他忽然心情就很好,漂亮的丹凤眼轻轻往上一挑,笑吟吟地问,“怎么,不服气?”
      他和她之间的对话交流什么时候跟服气不服气扯上关系了?长笑悻悻然,狠狠地蹂躏着脚下的绿草,礼貌地将对话拉到原先的议题上,“那么……师父可以教我内力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吧!”斐满又定定的看她一眼,然后,不置可否的弯起唇。“首先,盘膝而坐。”
      “就这?”长笑看看地上正在搬家的蚂蚁,为难地问。
      “恩。”不容置疑再加不怀好意的单音节里,长笑只好乖乖盘腿坐下,刚摆好姿势,忽然又发出疑问,“这样会不会离师父你太近,影响你看书?”没办法,谁让她坐下后,发现脸刚好对着他的膝盖。
      “放心,你还没那本事。”斐满饶有兴味地打量过去,脸上从容的笑,嘴里流畅的吐着气死人的话。
      长笑撇他一眼,也懒的计较,索性不说话。

      “清气上升行于手,浊气下降行于足,气皆行到指头乃止,丹田为全体之气归宿……”
      “等等,师父。”她举手发问,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丹田是不是小腹?”
      这绝对是抛砖引玉,长笑是知道丹田的,但关于清气、浊气却没有概念,所以才问,一般来说,学生问出这问题,良师自会从头到尾详解一番,显然,斐满不是,好在她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这次她却大跌眼睛,只听一声柔和的呼唤,“卿卿……”接着,斐满站起身,据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脸上神色不定,欲言又止。
      “怎么了?”长笑有些茫然。难道她刚才那个问题很深奥?还是——
      还在努力思索究竟怎么了,脑顶上方便传来了幽幽的叹息,“卿卿,你不是失忆吧,老实告诉师父,是不是……脑子被猪吃了?”
      轰——
      这下长笑真生气了!她就知道,没一句好话,完全狗嘴吐不出象牙,她还指望他来传道授业解惑,不如自己去撞墙快点,说不定一撞之后,还能恢复点卿卿以往的记忆。
      她拉下脸,装作没听见,深呼吸半天,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想着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内力就是指体内的气流,长笑静静感受半天,就没那个叫做气的东西,而屁股早已坐的发麻,实在忍不住,明知道一开口都会被羞辱,但她还是勇敢地继续问,“师父,徒弟愚钝,没感受你说的那个清气、浊气,那东西究竟是本来就有的还是练出来的?会不会我身体里没有?”
      想是他终于良心发现了,这次,长笑倒没听到很受屈辱的话,斐满只是呆了一下,半天才对着天自言自语道,“真是人才了啊,居然敢问出来?”叹口气,双手轻轻一挥,身后的椅子就平平飞到三丈开外,不等长笑鼓掌叫好,他就是盘膝坐下,将双掌推出一半,挑眉示意她。
      要干什么?长笑傻眼,呆愣一下,在他不耐烦的即将开口时,才将手怯怯地贴了上去。
      他闭眼,不再看她。“仔细感受你体内气的流动。”
      长笑依言而行,果真发现从手腕处有条细细的暖流涌了出来,如一条长长的丝线,经四肢百穴,缓缓在小腹处停止,接着又四下游走。
      “如何?”斐满问。
      长笑睁开眼,发现他早已将手撤走,就她还傻傻的伸在半空中,忙不迭的缩回去,眉开眼笑地说,“感觉到了,很舒服!长长的,暖暖地,它现在到下面去了!呵呵,师父,能不能再给我一次!”她仰起脸,小心翼翼地问。
      闻言,他趔趄一下,手中的杯子不受控制地抖一下,几滴碧绿色的茶水从半空飞落,定定看她一会儿,脸又开始火辣辣的发热,他低下头,掩饰住满脸的尴尬,冷冷地说,“说话颠三倒四,做事得寸进尺,自己练。”
      长笑深深深呼吸,再次幸运的在斐满师父喜怒无常的冷言冷语下死里逃生。

      次日,长笑破天荒的没去斐满那里,结痂的伤疤在那个变态师父有意无意的折腾下,已隐隐渗出血水,所以,这几日,还是静养吧!即使时间刻不容缓,又能怎样?而且了,她只是怀疑,以梅家父子对卿卿的宠溺程度,无法接受她霸占了这个身体的事实,所以才小心隐瞒,或许情况根本没这么糟。
      好吧,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真知道了,又能拿她怎么办?要她的命无非是从此后连这张熟悉的容颜都看不到而已。
      这么想着,心里宽慰些,长笑决定去找梅卿书,算是——培养兄妹之情吧!

      梅卿书一出门就发现长笑在他院子里晃来晃去,奇道,“卿卿,今天没去你师父哪里?”
      “恩,今天不想去。大哥,人家想跟你去店铺!”长笑笑意盈盈。
      “呵呵,怎么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梅卿书打趣着说。
      长笑白他一眼,“大哥真爱说笑话,我就不能偶尔帮您个爹分担一下?啊,对了,爹呢?好久没见了。”
      “真是不孝女!爹早去清泽了,走的匆忙,没跟你说,你怎么现在才发现?”梅卿书笑着似真似假的埋怨,“不过临走交代要我在家看着你,怕你闯祸。”
      清泽是临国,盛产青铜、铁器,梅家一向用本国的丝绸锦缎与之易货贸易,前些日子清泽的旧皇驾崩,正值新皇上台之际,政局十分混乱,虽说两国时代交好,但——
      长笑蹙眉,着实不解梅天桡此行的用意,想询问,有怕露馅,于是只好接着梅卿书的话,嗔道,“我会闯什么祸?”见他挑眉反驳,怕话题越扯越远,就故意刁蛮地说,“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不管怎样,大哥今天要带我去铺子。”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就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巡查工作。
      长笑不动声色的视察中,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卿卿她大哥跟老爹出于某中考虑,居然不愿把生意做大,只打算固守着现在的产业,那么每年的利润既然不用于再投资,到底去哪里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没放心上。
      几天很快过去,长笑依然保持高度的热情随大哥每日的例行工作,到是梅卿书又急了。

      “卿卿,你这些天很反常。”梅卿书手持折扇,对那正趴在窗户那里的长笑说。
      “怎会?”长笑不解。
      “其实,你说你想变下性子,我理解。可是,人的心不会变吧,斐满可是你最喜欢的师父!”他强调,一边观察她的脸。
      “大哥是希望我还像以前那样吗?”她转过头,认真地问。
      这么一说,卿书倒答不上话来。“不是这样,只是觉得,卿卿你忽然改变这么多,大哥很不适应。”稍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其实,你喜欢他,大哥本是反对的,那时,你为这足足有三个月不理我,可是,现在你又突然改变,我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怪!”他深思的看着她,试图表达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
      她的心咯噔一下,虽然他说的清真意切,但,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他已经开始怀疑。
      长笑心里明白,这一天总会来的,她前些日子的做的事情、偶尔故意为之的动作也只是迷糊一下视线而已,时间以久,亲近的人总会察觉问题,就像他说的,人的性子可以改变,但心,却不会那么快就不一样了。而她现在,就是在对斐满的态度上,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怎么解释好呢?她微垂下眼,心思百折千转。

      “大哥可知道我师父的来历?”她问。
      “没查出来。”梅卿书倒也坦白。
      “恩。”长笑低低叹道。“我就知道。”
      她停顿一下,低低地说,“大哥,我师父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觉得极没安全感,那时候年少无知,第一眼看上了就喜欢的如痴如狂,做的事情现在想来都觉得困惑……不是不喜欢了,而是,越在意越害怕。大哥,你明白吗?”
      汪汪的黑眸看向他,里面盛载了太多情意。不等他回答,就又自个儿幽幽地道。“其实,你是明白的,这几年来,他根本都没对我表示什么,是我一相情愿的再等待。明知道他教我武功只是敷衍我,明知道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偶尔落脚,我都装作什么都不清楚。大哥,你说,我都等他三年了,到现在他对我还是不冷不热,还不肯告诉我来历,我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
      稍微冷静一下,长笑轻轻叹道,“大哥,你说他会不会对我不利?他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可能现在考虑这个有些迟!可是,我真的是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总该够了吧!长笑咬咬唇,一脸信任无助地看向梅卿书。

      谁料,梅卿书听后,只是微微一笑,抿一口茶,他才慢条斯理的抬头,“卿卿,不管他是干什么的,他绝对不敢对你不利。”
      “此话怎讲?”长笑很是纳闷。
      “还记得前年爹得到的那两粒执手偕老吗?后来不见了。”
      哦。依然满头雾水。
      “还不承认是你拿走的?”梅卿书看看明显跟不上他话的妹妹没好气的接着说。“你一粒骗斐满吃了,一粒自己吃了。从那,我跟爹才彻底死心,执手偕老,生死同命,你选择的,我们已无法干涉,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咯噔。长笑的心咚咚的跳,几乎要跳的嗓子眼,后面什么话她都听不到了,只有八个字在耳边重重的敲。
      执手偕老,生死同命!
      这么说,卿卿跟斐满是生死一线的?
      可是,她知道的,那个卿卿已经死了,那么,这个斐满是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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