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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六 ...

  •   入夜,天气忽然转阴,冷风怒吼,吹的门窗吱呀作响。长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反复响起白日发生的事情。
      云珑说,只有主动反击打草惊蛇才能创造出被蛇咬的机会,所以,她执意说离开就是想看看辛禺和龙卓然的态度,这之后,把战场拉到龙府之外,就容易控制事态发展。
      汪汪汪,不知谁家狗叫三声,长笑又翻个身,将脸朝向窗外。
      今晚没有月亮,窗外漆黑一片,隐约有梅树的枝干在风里摇曳,忽地,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传来,像衣角掠过地面,又像黑猫溜过墙角,下一秒,屋内忽然出现两个手持匕首的黑影。
      长笑惊呼一声,还未起身,其中一条黑影已越至床前点了她的穴道,与此同时,另一条黑影高高举起手中的匕刃。
      完了,这下死的真冤枉,眼看曙光乍现,怎么会有人潜到龙府暗杀她呢?难道梅卿卿真坏到让人打算玉石俱焚了?还有,那些守卫呢?
      电光火石间,她心里闪过千般念头,然而没有一种改变目前境遇,眼明晃晃地匕首就要落下,蓦地,胸口传来暖暖地感觉,接着哐啷一声,屋门忽然被踹开,一条如天神般高大的影子映入长笑眼帘。

      是龙卓然!她大喜,救我——
      长笑无声无息地呐喊,明知这同心结只能感知双方的情绪,并不能真做到心有灵犀,她仍是不放弃试图用心声来传达对大龙同学此刻到来的无限欢喜之情。

      两个黑衣蒙面听到动静,转头看见来人,愣了一下那手便停住了。
      龙卓然此刻心里有种说不出懊恼,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跑过来,离这么近,床上那动弹不得的女子的情绪很是影响他,那种铺天盖地的狂喜如同一把火猛地烧向他心里。
      他皱皱眉,握紧拳头,什么也不说,就向那两个黑衣人攻了过去。
      黑衣人又是一呆,相互对望一眼也迎了上来,三个人六双拳交错在一起,掌风呼呼,如门外的冷风,扫的人遍体生寒。

      大龙同学还是不错的!长笑弯起杏眼,笑眯眯地想。
      她没有怀疑这幕是故意安排好的英雄救美,因为太假,情节也简单,怀疑这个还不若怀疑“月老”那档事。
      不过——
      长笑突然记起,龙卓然刚出现时她心里狂喜之余却有股浅浅的懊恼,自然,这般懊恼绝不是一个苦等救援的人会有的情绪,那么,龙卓然懊恼什么?
      长笑蹙起眉狐疑地想,然而,只一下,她便看到了答案。
      只见龙卓然一掌将一个黑衣人拍到床边,然后,明晃晃的匕首终于落下,她腿一疼,粘粘的液体湿了雪缎亵裤。

      长笑向来不喜用最坏的心思来度测别人,可是,这一切未免也太明显,龙卓然的武功明显高于那两个,怎么会一掌将一个人扫到不能动弹的她跟前呢?
      她的心有些凉凉地难受。
      原来如此,他懊恼自己的出现破坏了这事。原来如此!

      长笑难过时,龙卓然也心里也不好受,几乎不受控制,他招式一变,左手扼住对手的脖子往墙上按。
      伤了长笑的黑衣人微微一怔,急忙回身相救,还未近身,便被一股大力甩出门外,“你……”他只来的及说了一句话,便被不知何时赶到的护卫一剑毙命,与此同时,墙上的黑衣人无力地垂下头颅。

      长笑很想别过头,可是却只能保持那个姿势,于是她闭上眼,听着血滴滴答答一点一点的落下。
      扑通一声,龙卓然松手,一具尸体顺着墙壁滑落,他挥挥手,示意侍卫把尸体拖下去,然后转过头,呆呆地愣了半晌,叹口气,用火折子点了灯,去查看她的伤口。
      伤在小腿上,不深,但也不浅,一条筋被刺断。
      他用布条勒住伤口不让流血,接着,默默去打了些温水,洗静伤口,敷上金创药,用纱布缠紧,做好这一切,才解开她的穴道。

      双双都沉默,若不是这同心结,或许还能再演上一场戏,然而,现在什么都不必说。
      半晌,长笑浅浅笑道,“龙卓然,虽然我知道那掌你是故意打歪,但还是感谢你,毕竟给了我希望,仔细想想,我真是太过天真,以为遇难时突然出现的都会是英雄,却忘了路过的英雄并不会救他的敌人,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总算明白我们处于敌对的位置。”
      “不过我没死,真是得天之幸!”
      “你不会死的!”他后退两步,沙哑着嗓子说,“我答应了梅将军,只要你不做对不起龙家的事,就不会让你死!”
      她笑笑,不再说话,心里慢慢释然。
      龙卓然不是师父,他不会救她!那么,他的出现,大约也是怕她被杀,反正梅卿卿只要不死,受点伤什么的都无所谓不是吗?

      长笑受伤了,不能离开龙府,巡察计划因而被搁浅。她过了两天才想明白,那次深夜遇袭的事想必龙卓然早就知道,所以,他才如此笃定那人只会伤她而不是杀她。而这么做,无非是他改变主意不想她离开龙府,但又不好出尔反尔,于是就……
      想想,又算飞来横祸!长笑懒懒地靠在窗前的躺椅上晒太阳,回想半年发生的事情,忽然轻笑: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妄之灾多了,她便习以为常,或许某几天什么也没发生,她反而坐立不安!
      正感慨着,心底又升起热热的感觉,长笑扭下头,透过窗子看到龙卓然正大踏步走来。

      “换药了没?”龙卓然转眼就来到跟前,站在躺椅旁,居高临下地问。
      “大夫刚来换过。”长笑诧异地盯他一眼,慢慢说道。
      当她和他情绪都很平淡时,两人离的近,便只有暖暖的感觉。
      “这样。”龙卓然说,然后就没话了,他转过身,在离长笑不远的椅子上坐下,眼神随即被放置桌上的东西吸引。

      长笑无聊的时候,就在家里练习用毛笔画地图,昨日临摹的是京城沛林的简图,她寻着自个儿走过的地方,又在上面加了很多纵横交叉的小路。
      开始是用炭笔浅浅画,错了就打叉叉,而后觉得没问题了,才拿毛笔勾勒,长笑用不惯毛笔,画的极没感觉,自己并不满意,可是龙卓然看了后,神色忽然变的很奇怪。
      “卿卿,谁教你画这个?”他抬起头,眸中有抹深思,问道。
      “没有人教。”长笑看着窗外,悠悠说道,“小时候其实想学画画山水人物的,可是总学不会,后来发现还是这种简单的线条适合我,就开始临摹地图,久了形成了习惯,心情烦躁时就……”
      龙卓然“哦”了一声,心思也不知飞到哪里,半晌,他回过神,又说,“你以后画完就烧掉,如果给人看见,会以为你……以为你心怀不轨。”
      “印于书册的都是简图,其中还有错误,你画的太过精细。”轻轻说完这些,他忽然有些不自在。

      长笑也开始不自在,这般关怀和忧心即使不用同心结她也能感受得到,只是,他为什么对她说这个?
      她这边刚怀疑,那边就听龙卓然冷哼着说道,“疑心病还真重!”
      长笑此时已能坦然面对心思都被他晓得的尴尬,于是笑笑,大大方方地说,“我只是疑惑,你一边不加掩饰的害我,一边又说着看似关心的话语,就算我不觉得什么,你自己难道不觉得怪异?”
      腾地一下,他又被她直白的说话方式给噎到了。
      良久,他定定神,才冷着脸说道,“那是你经常表现的让我忘掉你是梅卿卿!”
      本来就不是嘛!长笑弯弯眼,突然好奇问道,“要是……我是说要是我不是梅卿卿,你打算怎么对我?会说声对不起然后放我离开吗?”
      “你不是……梅卿卿?”龙卓然的眼神攸然凌厉无比,一个箭步,他跃到长笑跟前,一手掐着她的脖子,眯着眼问。
      好吧!她已经知道答案了,长笑有些气馁,若她不是梅卿卿,恐怕现在就死于某人爪下,她伸手拨掉他的大掌,理直气壮地道,“说了是‘如果’,这种假设的话你听不明白?”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格撒在她小小的脸上,黑白分明的杏眼里已没了他最初所见的防备和恐惧,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金色的光线下越发显得莹白如玉。
      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抚上那张秀雅地小脸。“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多说。”
      “知道。”长笑乖乖点头,然后又像看外星人一般盯着他,冷不丁横着飞出来一句,“摸半天了,是不是易容还没鉴别出来?”说完,又接着又嘀咕,“真不如我师父!”

      龙卓然猛地摔开自己的手,然后也学着长笑以前的样子,越过窗跳的极远,自觉到了安全距离,才镇定下来。
      然后,铺天盖地的怒气腾地从心底升起,间或还有淡淡的尴尬与不容错辩的□□,他低低呻吟一声,猛地将拳头砸向身旁的大树,然后扭过头,狠狠地瞪她一眼。

      那一眼,恨不得把她吃掉。
      长笑吃了一惊,可是隔的太远,她感知不到他的情绪,所以只得自己猜测,刚才那最后一句话大大打击了龙卓然同学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对不起……长笑习惯性的又想道歉,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他做了那么多次迫害她的事情却一点悔意都没,凭什么她连说话都要顾虑他的自尊心。
      真是——
      她索性将脸转向一边,不看那个神经质男人,这一扭头不要紧,不远处的小径上,辛酥握着几枝梅花一脸苍白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投,空气里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贱人!辛酥捏碎手中的梅花,用口型无声无息地对着长笑说道,贱人!然后换一张明媚的笑颜,朝龙卓然跑去。

      十二月十五日,长笑终于可以一瘸一拐地在龙府行走。
      腿不疼,伤一好,她开始考虑怎么出去找云珑,这些时日龙卓然以她需要静养为由,连各地的管事都打发走,所以长笑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也不知她未能按计划离开,云珑又有什么新打算?
      反正那小孩鬼精灵地很,说什么她心思太浅,若把整盘打算告诉她等于是直接告诉龙卓然,所以她只需听着做不用管下一步。
      有时候,长笑不免怀疑她不能离开也在云珑的算计中,那么她被迫留下之后呢?
      是夜,她就明白了,假扮成送饭小厮的云珑笑嘻嘻地说,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也会慌不择路!

      长笑刹那醍醐灌顶,也对,反正是要离开龙府,那么她主动离开跟被动其实没多少区别,后者其实说服性更强,想想——被虐的少女孤注一掷离家出走,被追击的过程中慌不则路逃上悬崖,然后要么被人误杀,要么自己脚一滑,就掉了下去,尸骨无存,萤幕上打出大大两个字GAME OVER,她作为梅卿卿的短短一生就这么哗然结束。
      想到激动处,那些虚构的情节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回放,长笑默默在脑海中想了好几遍,觉得没啥大问题,就安安心心的继续养病。

      腊月二十三,小年,长笑接到辛酥的传话,说是一家人要在芙蓉园聚聚。
      芙蓉园离她居住的小院很有一点距离,走过去大约要花半个时辰,虽然腿伤看似无碍,但也不能太过劳累,她想了想,觉得早点出发比较好,累了就院子里歇歇。
      刚下过一场雪,地上白茫茫一片,路过梅园,长笑看到有一凉亭,很是精致,于是慢慢过去坐下。
      阳光透过亭角斜射下来,木质的围栏和长椅便披上了层层光晕。椅子很凉,长笑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很冷,她起身正要离开,就见一群丫鬟仆役围着辛酥从梅林走出。

      她们每人都挎着一个装满梅花的小提篮,想是过来采花,长笑扬起手,笑嘻嘻地打招呼,“早。”
      辛酥侧过身,跟一个丫鬟说话,没理她。
      长笑碰了钉子,也不以为意,转身用手捂住脸暖了一会儿,打算也装作没看到辛酥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刚走两步,就听到一个丫鬟阴阳怪气地说道,“见了大夫人也不拜见,反而扭头就走?真是太没规矩!”
      长笑听出是红柳的声音,她顿了一下,转过头,慢慢说道,“怎么主人的事你一个丫鬟敢指手画脚,真没教养!”
      “你说谁?”辛酥接过话茬,不耐地说,“难道红柳还说错你了,梅卿卿,往日我念在梅老将军的份上,凡是容让你,你别得寸进尺。”
      她哪有?长笑悲愤了,她看看辛酥身边的一大群人,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咽下这口气,辛酥以前没打算对她动武,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万一今个她心情好想上演动作片,依她现在腿伤在身的情况看就惨了,这么想着,长笑努力压住心中那团郁气,立在路旁,垂着头不说话。

      淡淡梅花清香飘过,一群人嬉笑着从她身边走过,攸地,横侧伸出一只脚往她腿上踩去,长笑反应不慢,奈何那伤腿不听使唤,正好被踹个正着,她一个趔趄,歪倒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我走得急,踢到三夫人了。”红柳装模作样的伸手去搀扶她。
      长笑一把甩开红柳的手,坐在雪地,眯着眼道,“说声‘不好意思’就想了事?”
      “那三夫人打算……”红柳居高临下的站在她旁边,一片阴影笼罩着蹲坐地上的长笑,“打算怎么处置小婢?”
      “既然不小心就算了,卿卿也没那么娇弱,红柳,我们走,今天大哥他们都要来,你要赶快回去布置一下芙蓉园。”辛酥轻描淡写地说。
      “站住——”长笑咬咬唇,颤巍巍站起身,顾不得腿伤,一个闪身到红柳身边,用那条完好的腿狠狠踹过去,然后靠在旁边的梅树上,也云淡风轻地道,“没事,你可以走了。”

      长笑那一脚正踢在膝盖上,红柳完全没有防备,身子一扑,跪倒在地,哇哇哭了起来。
      辛酥愣了好久,才指挥众人扶红柳起身,她怒气冲冲走到长笑跟前,想也不想,扬手就是一巴掌,“贱人,我的丫鬟轮不到你来教训。”
      长笑捉住她的手,往回一送,辛酥便身不由己蹬蹬倒退几步,直到被旁侧机灵地丫鬟扶住才停了下来。

      “梅卿卿——”辛酥忽然冷静下来,挥退众人,缓缓走到长笑跟前,低低说道,“你不要仗着夫君近日宠你,就目中无人。”
      龙卓然宠她?这是哪门子事?长笑虽然疑惑,但也从这话中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敢情那日辛酥撞见龙卓然在检查她有没带面具时误会了,所以在憋了多日后的今天爆发?她觉得没义务对辛酥解释什么,再加上辛酥这态度,于是保持沉默。
      谁料,辛酥见了,更是气愤难当,“你别得意,卓然现在是看你可怜,他根本不喜欢你。”
      “那个……”长笑打断辛酥的话,不客气地说道,“我记得有个词叫什么‘怜爱’,你是不是要表达这个意思?”
      “住嘴。”辛酥气的发抖,“你……真不要脸!”
      她哆嗦着伸出食指往长笑额头戳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要不是你叔父挟恩要求,卓然是不会娶你,你少在这自以为是了。”
      不是这样吧?长笑暗自摇头,不想跟辛酥多说什么,于是话题一转,道,“天色不早,你还不回去准备晚宴的事?”
      辛酥面上笼上一层寒色,“我要做什么还不劳你费心,梅卿卿,你记得,这龙府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嗯,长笑点头,笑眯眯地说,“是是,我知道,整个龙府第一发言人是龙卓然,然后是赢然,如果有……孩子的话,龙家小少爷第三顺位,然后是你对吧?”
      长笑说“孩子”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辛酥不傻,自然听得出来话中有话,她呆了一呆,温婉的表情忽然变得狠厉。“你……是暗讽我没有孩子?”
      成婚五年,一直没有子嗣是辛酥心底最深的痛,虽说是龙卓然不想要,但外人看来就是她的错,平日里没有人敢提起这个话题,可不想今日却被人轻松说起,她自是怒不可竭。

      长笑是故意的,她老早就知道辛酥最在乎这个,自然,现在在乎的又多了一条,那就是龙卓然一直夜宿书房。
      龙卓然中毒的事府上没几个人知道,请来的大夫又是至交好友口风很紧,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宣扬出去对大家都不好,所以辛酥并不清楚,再加上她进门后发生很多乱七八糟的事,辛酥患得患失,把一切都归到她头上。
      这种揭人伤疤的事很不道德,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话一出口,其实有点后悔,可又不知道怎么补救,正左右为难,心里又升起异样的感觉。

      “梅卿卿,你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辛酥怒急反笑,“你说啊,说我没有孩子!你说啊,说我不招夫君待见!你说啊——”
      她猛地逼近一步,长笑被迫着后退一步,才略有无奈地道,“你要我说什么?刚才那些都是你自个儿臆测的,我可没这个意思,天下谁不知道龙卓然和你伉俪情深。”
      长笑这话说得很是心虚,但她知道龙卓然就在身后,自是不会傻傻地继续刺激辛酥。

      辛酥又气又急,她也是看到龙卓然走来,所以想让长笑当众露出丑恶嘴脸,谁知道长笑因为同心结的关系,到比她先一步知道,所以及时改口,因而显得她无理取闹。
      辛酥一时间急怒攻心,她伸出纤纤细手指着长笑,“你……你……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
      “那你说我是怎么说的?”长笑也不怕她重复,反正那句话如果不是加重了某两个字的读音以及辛酥自己太敏感,基本上别人也联想不到哪里去。

      啪,辛酥扬手,一个巴掌打的四周静悄无声。
      长笑回过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根本未想过一向温婉沉静的辛酥会当着龙卓然的面打人,所以完全没有防备,辛酥自己也没料到,所以打了长笑后,手扬在半空,一动不动。
      长笑一手捂着脸,顾不得身后站着龙卓然,只想着打回去,右掌刚举起,忽然一股大力从后方传来,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起撞到林里的梅树上,然后重重跌落在地。
      额上一阵剧痛,隐约中,听到辛酥惊叫:夫君——
      长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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