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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 ...
龙卓然背着光从门口走进来后,形势忽然逆转,辛酥攸地扑到他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才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讲完。
长笑一声不吭冷眼看着这对夫妻在她面前表演恩爱齐眉,或是有外人在,龙卓然看起来有丝尴尬,他安抚地拍了下辛酥的背,然后唤立在一边的丫鬟搀扶住她,接着才转身面对长笑,问道,“卿卿可有话要说?”
“本来有的,现在没了。”长笑淡淡地说。
她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看她是个狡猾恶毒的女子,那么她无论做什么事,在他眼中都是别有目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龙卓然皱眉问。
长笑也不在意他的表情,她神色轻松的后退一步,并没有直接回答龙卓然的话,微微一笑,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
说有人丢失了一把斧子,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后来他认为是邻居的儿子偷去了,他注意到邻居的孩子的言行,神情怎么看都象是一个小偷,于是他断定是那个孩子偷去了,心里还对自己说,“我早就看出那个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他上山砍柴时在一棵树边上发现了自己丢失的斧子,才想起来,原来是前天自己忘记在这里了,他后悔自己随便的怀疑邻居的孩子,回家后,再看那个孩子的言行和神情,根本不象是偷东西的人,于是他又对自己说,“我早就想过,他不是那种偷东西的人。”
这是疑邻盗斧成语的由来,她讲出来也不指望龙卓然因此而好好反思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很无奈很消极的表达一下她的想法。
谁料,龙卓然听后,沉思一下,忽然轻笑出声,“卿卿,你多想了,我还不至于……”
摇摇头,他笑笑的看看辛酥,然后,转向一边,懒懒地问,“红柳,你说你看到三夫人后,忽然后颈一疼,昏过去了?”
“是……是的。”红柳偷偷看了一眼辛酥,然后乖乖答道。
长笑倚在门框上,勾起唇没说话,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听龙卓然道,“酥儿,你也听到这丫头的话了,她是看到卿卿后后颈被劈昏过去的,也就是说,她昏迷之时卿卿在她前面,换而言之,这栽赃嫁祸之事不可能是卿卿做的。”
居然为她开脱?长笑微张着唇傻傻地看了过去,却迎上一道带着笑意和怜惜的眼神,在这略带暖意的眸光中,她很不争气的将脸扭向一边。
阴谋!大大的阴谋!长笑不自觉站直身体,竖起耳朵,静听后续发展。
“就算不是她,也是她的同伙,不然……”辛酥挣脱丫鬟的搀扶,走到龙卓然跟前不服气的说,“不然怎么只有红柳一个人被劈昏了,而她却没事?”
“酥儿。”龙卓然推开辛酥,不赞同的沉下眼。“事情还不清楚,不要太早下定论。”
辛酥花容变色,她冷哼一声,并没有接着反驳。
龙卓然这才脸色稍缓,看一眼长笑,接着道。“被人从后颈劈昏的话,颈后肩膀下的地方会留有淤青,三日后才消退。现在,我们只须看下红柳颈后是否有淤青,便知是否当时还有人在……”顿一下,他又沉沉地说,“仰或是红柳撒谎。”
红柳早已吓的瑟瑟发抖,求救的看向辛酥,却发现辛酥一脸进退不得的尴尬,心里明白大势已去,虽不明白将军为何要替那女子说话,但是却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难逃,心一横,她扑通跪下去。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昨日等三夫人回,等着等着天太晚了,以为夫人不回了,一困人犯了迷糊就进屋睡了。”
“我可没有不回来,我每晚都回的。”长笑笑眯眯地插嘴。“昨晚睡在客房。”
开玩笑,夜不归宿,辛酥还不大做文章?她可不想又被传的沸沸扬扬。
龙卓然笑笑,没在这个话题上多打转,吩咐下去让红柳按龙府规矩去张叔那里领罚,辛酥虚弱的由众丫鬟搀扶着退下,龙卓然也跟着离开,他走到长笑身边时,忽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看来,你还是没受够教训呢……”
长笑的脸蓦然发白,她紧握着拳头,恨恨地瞪着那条慢慢远去的颀长背影。
“卓然,你今天是什么意思?”回到房中,辛酥摈退众人,板着俏脸问,“不是说这梅卿卿是圣上硬塞过来的,随我怎么处置的吗?”
“是这样没错。”龙卓然闲闲立于一旁,装作没看到她的神色,懒懒笑道。“我自然记得让你为难她是我的主意。”
“那你还……”帮着她?辛酥轻咬红唇,很是委屈地仰首看着面前这张刚毅俊朗的脸。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侧身执起桌上的茶壶往杯里注水,她神色不定的看着他的动作,忽然,眸色一暗,低低问道,“难道,你看中她了?”
劲瘦有力的双手停在半空,只一下,他忽然转身看着她沉沉大笑。“酥儿,你说笑呢!”浅碧色的水柱从半空中落入白玉杯中,隐隐绰绰映出一双锐利而满含野心的眸子。
辛酥的头轻轻垂下,心里不知怎地松了一口气,而更多是涩然。
他呀!果真同五年前一样,眼里只有权势、金钱。世人皆说他为了娶她闭门苦读半年,其实,真相往往是不堪的。
从第一次见面,他便清清楚楚地跟她说,他要的不过是右丞女婿这个身份,以及举荐的机会。
她笑,真坦白!“那么,你拿什么来交换呢?一段世人传诵的爱情故事和相敬如宾的生活可好?”
于是,那半年的苦读,成了她下嫁的一个台阶以及世人的称羡,而这五年来他和她确实相敬如宾,从未吵过一句。
日子如淡水划过,时间越久,她却开始空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很想成为,成为他心目重逾一切的女人。
真贪心呐!辛酥。她骂自己。
这样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这样有什么不好?不温不火。可是,这样又有什么好的?如死水般平静的感情。
如水的秋眸再次抬起,澄澈的如同没有这些千折百转的心思,她噙着笑,“我知道了,夫君这么做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可是,这梅卿卿不像很好骗的样!”
“那丫头确实不好骗,不过——”龙卓然优雅地抿口茶,接着道,“若是她身边再无可信之人,只有我呢?”
琥珀色的眸子轻轻一敛。“我不是骗她,只是让她不得不选择我。”
四面楚歌,梅卿卿,那天的你该是多么的落魄和凄凉!而我将是你最后的依靠,最后沾满毒药的依靠。
长笑被龙卓然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吓过之后,又安安分分地在龙府待了三天。
这三日过的其实挺有意思的,据说龙卓然近日一直独处书房的问题终于引起了辛酥姑娘的关注,于是,她没空再来找长笑麻烦,而是贤淑地熬了许多大补汤,源源不断给龙卓然送了过去。
长笑气愤龙卓然三不五时的恐吓,逮到机会,她也熬了一锅她自己都不晓得功用如何的浓汤亲自端给龙卓然吃。
龙卓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喝了,然后,可怜他华丽丽的喷鼻血了,接着,他以公务繁忙为由,两天都没敢回家。
没有人时刻提醒长笑她有多么的倒霉,蛰伏两日后,寻一个月黑风急的夜里,等众人都入睡后,她又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驾轻就熟的来到同泰客栈,见门早已关上,只留屋檐上的红灯笼在漆黑的夜里发着温暖的光。
长笑正要敲门,吱呀,二楼靠街的窗子忽然打开,她抬头,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子探了出来。
“姐姐,姐姐。”云珑轻叫。“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边抱怨边一只手撑着窗台,然后在她诧异的眼神下,轻轻松松的跳了下来。
长笑张大嘴巴,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一个瘦小的身子贴上她,才回过神问“你等我?你会轻功?”
“是呀。”云珑仰起眉,环住她的腰笑嘻嘻地道。“等姐姐好久了!”然后,细长的手臂一紧,便抱着她纵身跳入二楼的屋内。
匍一落定,长笑就恼羞成怒地推开他。“干什么呀!鬼鬼祟祟的。”
云珑也不生气,听话的站在一边,黑暗中仍然听到那笑嘻嘻的声音。“嘘,累了一天,颜大娘都已睡了,姐姐别吵醒她。”
长笑晚上出来就是想找大娘聊聊天,几日未见,不知道这铺子还能经营下去不?还有失了火的翠云坊后来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龙卓然忽然对她和蔼起来,长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找人分析,而这里除了颜大娘还能找谁?
眼前这小子吗?她忽然灵光一闪。
梅卿书既然拜托他,想必这云珑年纪小归小,总有些过人之处,况且,梅大哥肯定叮嘱了他许多关于目前梅家的形势,或许比之颜大娘这云珑更厉害些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她遂试探性地问,“云珑,你看客栈还能起死回生吗?”
呵呵。他先轻笑,变声期的嗓子有些低哑暗沉。“当然可以,只是,你确定要挽救客栈吗?”
“什么意思?”长笑凝神问。
“呀!白天出去逛的好累,要不我们躺床上边休息边谈?”黑暗中,云珑纯真而狡猾地微笑。“卿书大哥可是跟我说了很多事情呢!只是人多嘴杂,一直没找到跟姐姐独处的时间,所以,没办法说呢?”
“大哥告诉你了什么?”长笑急道,回应她的却是大大的哈欠声,“好累呐!”他边说边摸到床边躺了上去。
长笑站在那里,哭笑不得,望下床铺的方向,隐约有个瘦弱的身子横于其上,想了一会儿,她终于走过去坐在床沿。
“梅姐姐。”他望着她轻轻地叫,黑暗中一双晶亮的眸子泛着困惑,“怎么你会是这样?久闻大名,这些日子相处来,真让人……”
长笑略一思索,就知道他指的是她的行事跟在外的恶名相差甚远,遂没好气地说。“真是对不住让你失望,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见面不如闻名就是这个道理,云珑弟弟,你要节哀。”
呵呵……浅浅的轻笑声响起。“虽然跟我心目中的不一致,不过也很有趣。”他猛然坐起身,并排和长笑靠在一起,呼出的热气喷到了她的脸侧。“笨了点,傻了点,不过心肠很好,第一次见面就见义勇为,当然,不排除是被少爷我的美色所惑。”
才怪!长笑白他一眼,不过到被这半认真半戏谑的话逗笑了。“云珑会武功,又那么机灵,那天丢东西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了我?”她半眯着眼问,很是随意。
嘿嘿……云龙开始傻笑,就不回答。
好男人就是不要跟女人就某一问题讨论地太细,含含糊糊地比较好,可以避免更尖锐的冲突,自然,这时候,若能扯开话题更好,于是,他道。“卿书大哥曾跟我说,不管发生什么,顺其自然就好,等一个合适的契机,脱掉梅卿卿这个身份,带你离开。”
跟她想的一样!长笑大喜,下意识地侧头去看,谁料,他也正倾着身子侧脸望来,噌地一下,她的唇刷过了他的。
“姐姐你偷亲我?”长笑还在震惊时,就听到少年变声期特有的嘶哑低沉的笑声已经响起。
“闭嘴。”她怒了,起身立在一边,颊上飞起一朵红云,“你到底要不要说正事?”
“好吧。”笑够了,云珑难得正经起来,他话锋一转,道,“卿书大哥确实是说带你离开,但具体的却没交代清楚,只说一定有机会,所以,这几日你没过来,我到梅家在京城的店铺那里转了几圈。”
“怎么样?”长笑问。
“不怎么样,生意每况愈下,都是不同程度的受到了些同行的排挤和攻击。”云珑简短地说。
都是?长笑傻眼。虽然隐约猜测到有人针对梅家,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那要怎么办?从其他地方调资金固本吗?”她蹙着眉问,不自觉的开始信赖身侧的小少年。
嘻嘻……云珑又开始不着边际地笑,“姐姐,忽然发现你认真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倒!长笑才刚进入状况,又被这句话给弄的想撞墙。
“正题!说正题。”她咬牙切齿。
“好,说正题。”看她生气,云珑难得严肃起来。“不过,在这之前,姐姐能告诉我资金是什么东西吗?”
他一针见血的问。
“就是,类似于放在一边闲置的货币、金子等。”长笑解释的模模糊糊,“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去其它地方弄点钱先撑过这段时间,比如客栈,可以重新装修,寻些特色的菜肴,再开张,定位高档些,估计就不会有无赖来生事,当然,还要培养一批眼疾手快的跑堂、小二,伶俐些可处理突发状况的,这些都需要钱呢!”
说完,又想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想必你也听颜大娘说了,客栈生意不好是由客人在汤里吃到耗子引起的,其实,这事可大可小,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人在故意搞鬼,都过了一个月了还沸沸扬扬,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对外宣布此店转让,然后原班人马接手,只是掌柜的和大厨等人要转到幕后,找些新人在前面招呼生意,这样子我们转到暗处,那个一直针对我们的人应该没办法那么快就出手了吧!”
一口气说完,静静地等着身前少年的意见。
“话是没错,只是姐姐这所谓的资金从何而来,其它铺子里面调吗?而且,现在不止同泰客栈一家出现问题,说句实话,我去逛的剩余几家都是在撑着,入不敷出。”
“是不是只有京城的铺子遭到排挤?那么梅家其他地方的产业未受波及?要是其他的都好,就先从其他地方调过来,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应该会好点。”长笑问,然后又叹气。“估计你也不知道,大哥应该不会跟你说这个的。云珑,你说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颜大娘说是辛禺,我觉得很奇怪。”
“怎么奇怪?”云珑有趣地盯住那秀美的侧脸问。
“辛禺背后可是朝廷呢,而且,梅家在金闶的根基很深,假如,我是说假如倒了,不是会影响社会经济的发展?”
“姐姐说话好有趣,社会经济?呵呵……这样说是没错了,不过若是朝廷接手就不会这样呢!”
“什么意思?”长笑攸地睁大眼睛,紧张地问。
“既然知道辛禺背后是朝廷,那么为什么不愿相信梅家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做龙椅上的人指使的呢?”低低哑哑的笑声响起,云珑凑过来,小脸歪的更近,“梅姐姐,这很正常,一个英明的皇上自是不允许某一行业出现会危及其皇位的势力,而你们梅家,累积数十代的财富已经很惊人了,偏偏你叔父又是一代大将。”
“可是,叔父跟梅家已经脱离关系了呢!”长笑吃惊地说。
“是吗?真要脱离关系还会鸿雁传书,而姐姐这赐婚怎么来的?这只是对外的说法,想必是想安皇位上那人的心,不过即便不是这样,梅家到这一代也该收敛些了。”云珑说的含蓄,“不怪其他的,只怪这些年,金闶太过太平,要是像以前那样战争纷起,梅家还可以再撑下去。”
是这样吗?长笑不语,根据刚才讨论的重点,她大约得出一下结论,首先是梅家钱多,皇帝想要,梅家势力大,皇上要消减他,其次,辛禺和龙卓然应该是具体执行的人,这桩赐婚目前用意未知,再来,就是梅家父子都预料到了这情况,似乎有了应对策略。
长笑越想越混乱,不知自己在这团乱麻中扮演什么?静静的听窗外的风声和邦邦的打更声,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
一只冰凉的手摸索着抓住她的。“姐姐,怎么不说话了?”黑暗中,粗哑的声音里有丝关怀。
“云珑,你看皇上赐婚是什么意思?”沉思许久,长笑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大约是想从你这里打开缺口,毕竟卿卿姐你颇受宠爱,所以应该知道很多梅家的事情,包括金库,我看这朝廷并不满足接受梅家摆在台面上的东西。”云珑想了想,慢慢说道。
“可是梅家若倒了,这金库不就是皇上的,何苦通过我呢?”长笑疑惑。
“姐姐又装傻了……”云珑斜睨她一眼,“梅家金库只是传说,位置在哪里只有你们家人知道,就算你家倒了,皇上也拿不到。”
长笑也轻笑摸摸鼻子,怪不好意思,她又不梅卿卿,怎么会知道这事?不过,这么也解释了这两天龙卓然反常的原因,想必是打算采取怀柔政策,用糖衣炮弹让她降低警惕,好无意中吐露一点关于金库的事情,呵呵……
真是可惜,她是冒牌的。
明白了龙卓然的意图,长笑心里忽然很安稳,她又问,“那大哥说,找个机会脱去梅卿卿这个身份,让你带我离开,究竟是何意思?”
“这件事情发展到最后龙卓然和辛禺一定会对你下手,那个时候李代桃僵,或许你就可以自由了。”云珑靠在床边,边打哈欠边含含糊糊地说。
不是不愿意说清楚,而是目前的形势都是控制在对方手里,什么时候发展、怎么发展都是别人说了算,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根据对方的行动来制定策略,被动的很呢!
梅卿书真是狡诈,自己躲到一边看热闹,把他推过来救火。要不是看在这事有一定的挑战性还有梅家金库里那五分之一的财宝,谁愿意趟这混水。
跟朝廷做对呢!嘿嘿。
不过就如今看来这趟到也不虚此行,至少这个姐姐很合他胃口,尽管没有传闻里那么心狠手辣。
不过没关系,相信假以时日,只要给他时间,必会将她培养的跟传闻一样。
恩,懦弱的女子,讨厌!罗嗦的女子,讨厌!蠢笨的女子,看了就想扁!善良的女子,讨厌!太过伶俐,不喜欢!霸气的女人,不喜欢!
心狠手辣的比较不错,正好跟他一样有共同语言。
呵呵……哈哈……他要带走她,他一定会带走她!
云珑无声地笑着,脑子快速地转,将一条条看不见的暗线串在一起。
有没有办法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呢?有没有呢?他苦思着,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将计就计。
对,就是将计就计。
长笑有很不真切的感觉,才过了一晚而已,好象什么都理的很清楚,她只需要按着剧本走就好,云珑提供的方案如下:
从今天起,她要摈弃对龙卓然的一切成见、恩怨,跟他和睦相处。然后,找个机会不经意地告诉他,自己手边有六家铺子的产权,如今经营很不善,请教方法。
不出意料,龙卓然肯定会一方面假模假样的借钱给她先稳住这些摇摇欲坠的店铺,另一方面,要辛禺加快手边的行动。
然后,梅家所有在金闶的产业忽然受到价格战或者其他因素的波及,这个时候,必须需要大量的金钱巩固,毕竟,价格战的基础就是经济实力,然后,会有人告诉她,到了必须拿大笔金子来挽救梅家的时候了,这个人可能是龙卓然也有可能不是,或许是她身边很亲近的人,她要装做恍然大悟,然后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偷偷摸摸行动。
必须偷偷摸摸,这样子才能取信对方,接着,寻一个日子,将龙卓然带到事先布置好的地方,金库一定有机关,用机关困住那些人,言语讥讽之,等其恼怒动手,被误杀,置死地而后生,梅卿卿这个身份就算脱掉了。
大致方向如此,某些细节部分还需要在考虑。不过长笑仍有疑问,怎么这个计策里,本该是主角的梅老爷和大哥去哪里呢?还有叔父呢?难道眼睁睁的她这个弱女子在周旋?
她问云珑。他只是笑,低低地笑。“姐姐,女孩家还是不要太聪明了,这种尖锐的问题你明知道我不好回答,就别问了。”
长笑无语,好在她也不是太过于想知道原因,于是,这个问题就搁这儿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不是不愿意出现,而是根本无法出现,你说,死人怎会儿从地里爬出来?
梆梆梆三声宣告着三更已经来临,不知不觉居然也谈了一夜。
这下不得不走了,她起身,做总结性的陈词。“那,就这样说定了!虽然很是别扭,但我还是会先跟龙卓然搞好关系的,然后,有新情况就来找你。”
“好。”他也跟着爬起来,接着说。“今天我们说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其它人,颜大娘也不行。”他站在她面前,很是严肃的交代。
“知道了。”她走到窗口,头也不回地挥手。“我要赶紧走了,再一会儿,天就亮了。”
“梅姐姐。”他跟上来,笑嘻嘻地叫着,“记得,千万别假戏真做哟!千万别——”
长笑无言,一个冷眼睇过去,“当我是傻瓜啊,还假戏真做!”她压住声音低低地抱怨,话音未落,几个纵身,远远地消失在月色里。
呵呵……模糊的低笑声从少年唇边溢出。
梅卿卿,我好像忘了告诉你,龙卓然为了让你取信于他,肯定会从你身侧比较信任的人开刀,那个时候,你疼的那个时候,会怎么样呢?
他仰着脸,模糊不清的身影在黑暗中以一种观望的姿势站立着,漆黑的夜里,隐约传出低哑而飘忽的轻笑。
强烈呼吁:
看到虫子麻烦姑娘们一定要提醒俺下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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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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