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之航》左塘

8、第 8 章

　　“不过你今天这什么打扮？跟个高中生似的。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凌氏没人了，找了个‘童工’呢！”
　　苏航低头打量自己，白色短袖衬衫，鹅黄短裤，平底凉鞋，戴着黄边框眼镜，确实很“高中生”。她平时在家就这样，舒服清爽，今天虽然外出，但老妖精也经常见她这样，当然她更不会像萍姨一样翻箱倒柜的，所有衣服试穿一遍。这么挑刺儿，他又有什么阴谋阳谋了？
　　果然老妖精挑着眉：“今天成航的总裁见到你了，本来我也没想到他会来机场，不过人家既然看见了，就要补救。我可不希望别人对我凌氏产生不好的印象。不要小看了助理的影响，在外你就是公司的形象。谁愿意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打交道？而且，这次和成航的合作对阿沨来说，是个挑战。你的职责就是协助他，以此为契机，开拓伯尔尼分行在中国的市场。”
　　听着似乎很有道理，苏航默默的自我反省，的确有时候她得过且过，不注意细枝末节，事情太麻烦了就避开，不太愿意深究。成航是室内设计和内部建筑改造的公司，凌氏则是主营字画交易，在国外开设分行后，业务扩大，开始经营相关的生意，比如拍卖、中介、鉴定等等。这次与成航的合作是首次涉足家装设计，凌风瞄准的是国内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后，审美需求的增加，以及房地产业的持久热潮。要是能和一家好的室内改修公司合作，这就是装潢不再限于涂层颜料而已，在合理的程度内改修内部结构，由凌氏提供整修创意和专业高级画师的技艺，将每座房子当作一幅画作完成，居民就能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家，前景是很广阔的。在伯尔尼搬家那晚，苏航听完凌沨的初步想法，很是兴奋，于是暂抛下论文，一起回国。这次的企划得到了凌父的赞赏还有期许。平日和老妖精说笑没关系，可工作上他要求严格，看来自己要学的还很多。
　　“年轻人没责任心怎能在社会立足？第一印象已经不太好了，明晚必须正装出席！”
　　老奸巨猾……三绕两绕就把她带进阴沟里了，苏航肠子都悔青了！既然早晚都是一刀，怎样挨其实没什么区别。回来见到合约，就知道要面临万丈深渊了，如今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居然说你那身是高中生穿的？哈哈哈……也难怪，他个‘暴发户’只认识古董。不过衣服架子好的女人，就是地摊货也能穿出气质，你这样的——名牌反而穿得像地摊货，但这不能够怪你，天生的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啊……”凌沨一边在帐单上签字，一边调侃身后脸绿了的苏航。
　　“我这还算好的，有的人拿钱砸出‘气质’也就罢了，还朝猪皮上喷花露水儿，早晚引来一群马蜂！”苏航平时云淡风清的，其实毒没洒出来，她嘴损得“人神共愤”。她是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但一旦侵害到她，几句话就骂你个体无完肤，还不带脏，如果你是麻烦人，找着她斗，她反而避开，直接忽略，让你找不到存在感。
　　“那不是花露水，是YSL-Opium，understand？Ms Ling。”凌沨转过身，挫败地看着眼前满脸鄙夷的“土包子”。
　　“不要随便改我的姓。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还有四十五分钟。”
　　凌父先携萍姨去了锦辰，凌沨却说，见成航的总裁和父亲的老友一定要穿着得体，拉着苏航到处挑，最后选了套 Emporio Armani，得意地说，当你不知道穿什么的时候，穿Armani 就没错了。
　　苏航懒得分享他砸钱后的喜悦，一路担心老妖精看到自己一身打扮，不知会是什么表情了。今天凌沨只带她去做了临时卷发，没有像往常一样，聚会前送上一套衣服，又让她戴上了生日送她的那副YSL眼镜，鞋更是回来买的一双百丽的平底凉鞋。
　　苏杭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阿沨，如果我跟他还有可能，哪怕蓬头垢面都是不能改变什么的；如果缘都尽了，浓妆艳抹同样不能挽回什么。”苏航轻拉着凌沨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