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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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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四人围在一起,全神贯注地盯住本子上的一言一句,生怕漏过某些重要的部分。从阳台上可以看到外面的黑黔黔的景色。树木的影子是像泼墨一样的浓黑,影影憧憧地被风晃动。周围很静,静得连蚂蚁轻轻走过的声音也能清晰地听到。沈寂中不时地从幽静的丛林里传来几声诡异的鸟鸣。至於笔记上的内容,当然是要给大家知道的。在笔记上的文字,笔迹都很潦草,估计是因为时间的匆促,随意地写下来。
以下是笔记的内容。
(距离接受任务已经三个小时了,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我们乘坐的直升飞机已经找到了一块空地降落。我们很快就整理好身上的装备,然後一个接一个地跳下直升机。这是一块很大的草地,果真是一个理想的降落点,这点不得不佩服驾驶员的技术。我们一共有五个人。队长,还有跟我一起的另外三名队员,我分别把他们叫成一号,二号和三号,这样方便我做报告。)
(下了草地後,我才发现,天色已经换色,从蔚蓝褪成了橘红,这景象很美。突然我感到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然後便传来了一声带有嘲讽的语气:“嘿,怎麽啦,你以为这是来游山玩水的吗?”我转过首,原来是二号那个家夥,我对他并没有好感,我不客气地回他一句话:“来游山玩水又如何,只要任务完成,再游几遍又怎麽样?”)
(果然那家夥扬一扬眉便走开了。这时候,一直沈默著的队长开口道:“别玩,好像有某些东西在盯著我们。”我怔了怔,不明白这话的意思,难道会有敌人在埋伏?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从一下机的那一刻起就应该遭到了袭击。我问队长为什麽刚才不袭击我们。队长只是调了调枪上的准星,只是说了句他们不一定是人类。我被队长的话吓到了,那时我看了一下四周,四面八方都是灌木丛,一点动静也没有。)
(驾驶员突然大声道:“喂,飞机出了点故障,需要修理一下,所以在你们回来之前,我都不会飞的,你们回来的时候,飞机可能已经修好了。”听著这无条理又自夸的话,真令人又气又笑,二号讽刺了驾驶员一句:“我怕我们回来的时候飞机还飞不起来呢!”驾驶员的脸涨红著,指著二号,嘴里却又吐不出一句话来,二号哈哈大笑起来。)
(队长突然作个手势,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然後,队长便向丛林处走去。此时,天已经被黑暗笼罩著了,时间过得真快,只不过几句闲聊,不知不觉便过去了这麽久了。我们四人紧跟著队长,三号走在队伍的最後面,他的责任是负责监视队伍後面的事。)
(夜里的森林异常的寂静,我不禁要打一个寒噤,还有,刚才队长所说的那些“不是人类”都不知道在哪里,周围的东西都像静止一般,连块树叶也一动不动。我们的行动非常地缓慢,亦步亦趋,几乎可以说是迈出一步也需要一分锺的时间考虑。队长突然在前面停下,他也示意我们停下,并且戒备。我的心陡然一沈,四周的草丛沙沙地作响,似乎有什麽东西在丛中隐蔽著。)
(“大家小心!”队长突然大声道。我们马上都意识到了一点,我快速提枪,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对准哪个方向,所有人似乎跟我想的都一样,都盲目地找个目标,然後把枪口对准著。草丛突然又静了下来,又是没有风吹的寂静。我感到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会这麽地紧张,不行,当时我想自己要冷静,我的老婆,我的女儿,还在等著我回去。)
(队长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马上下令撤退,我们异常地迷惑,但是谁也没说一句,只是奉令撤退。突然,二号不满地大叫一声:“队长,为什麽要无端撤退,这不是我们的作风!”队长沈沈地回了二号一句:“你不知道,在某些时候,必定要放弃任务!”)
看到这里,这一页笔记已经完了。
樱情不自禁地抓住佐助的一手臂,佐助感受到她的害怕。谁也不知道为什麽身为队长的特殊援助科的成员会那麽斩钉截铁地放弃任务,那一定是看到了什麽,或者是察觉了什麽使之不得不放弃任务的东西。但是凭著自己和樱刚才的经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一定与那些行尸走肉般的人有关,或者说,那已经不是人类了。佐助转过头看著樱,眼神里很复杂,现在的气氛,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樱。樱的嘴唇也微微地动著,似乎想说些什麽,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白头佬翻开了这一页,突然所有人都怔了怔,字迹潦草的程度可以说,比之前所写的文字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在场的人都有过这方面的训练,也可能看不懂这些字到底在写什麽。也可以说,是写这本笔记本的人试图尽力地把字写得清楚一点,但是,又无法使抖动著的手平稳下来。
(我知道,我感到自己体内的病毒蔓延得越来越快,我也快死了,但是我不想变成那些人一样,所以我才建议队长和一号放弃我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在病毒发作之前,我要把我所经历的一切尽量地记录下来,虽然不可能像先前那样记述详细。)
(是的,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很不满意队长为什麽要下令撤退,任务才刚刚开始,却放弃任务,这不是我们的作风。所以二号首先沈不住气,责问队长,正当队长反驳二号的时候,草丛突然剧烈地摇动,所有人都怔了怔。)
(队长像是意识到了什麽,把步枪对准草丛疯狂地扫射,在草丛里,突然传来了几声痛苦的呻吟,然後跳出了一只血淋淋的“东西”,那东西竟然顶著子弹,向队长奔去,它忽然张大嘴巴,露出非常尖锐的牙齿,那“东西”,像是没有思想的一样,它的行动异常地快,却直线冲向队长,毫无躲开密集的子弹的意思,尽管是一只鹿,也会有躲开的思想,但是它,顶著所有子弹,笔直地冲著。)
(那“东西”的生命力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草丛到队长的距离是十米之远,要冲到队长处需要一点几秒的时间,虽然这时间很短,但是队长手中的那步枪绝不是普通的型自动步枪,而是美国制造的特种部队全自动步枪,一秒内所发射出去的子弹能达到三十多发,即使不能全部打中,但是,也有二十多发子弹能准确无误地打在那“东西”身上。但是那只“东西”,像一条饥饿的“野狼”,顶著所有子弹扑向队长。)
(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疑问,队长必定会被那“野狼”撕开!我能做些什麽呢,能做什麽都好,总比眼睁睁地看著同伴被不知的东西撕裂!正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扑向那头“野狼”,然後那“野狼”突然改变了目标,而那目标就是我,它要用它那犀利的血牙把我撕开!我下意识地把它的脖子紧紧地掐住,并且把手伸直,不让那“野狼”的血淋淋的嘴接近我一点。而那只“野狼”疯狂地挣扎著,四肢不断地向我抓来,被我掐住了脖子的它不断地发出骇人的怒吼,我掐著那“野狼”的脖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那“野狼”的力气实在是大得惊人,我已经不能再支持多久了,我将要被它的牙齿撕裂!)
(突然一道金属反射出来的光线在我眼前闪过,然後在我身上挣扎著的“野狼”滚出了几米远去,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後,身体的某处涌出了大量黑色的血液。我呼吸变得很混乱,刚才的情况实在是非常的危险。我勉强地站起来,刚才救了我的那位竟然是队长,真是想不到,刚才是我去救他,现在反而是他救我!我还没来得及用一秒的时间去答谢队长,那“东西”的同伴又来了,而且,数量是四只!)
(队长再次下达命令示意所有人马上退到直升机处,我们边退边祈祷著,那个驾驶员把直升机修理好并且已经在等著我们准备起飞!但是事情永远是那麽的糟糕,我们冲到了直升机处,那嚣张的驾驶员,竟没有开动直升飞机!一号突然大喊一声:“快跑!”声音听起来异常地恐惧,接著,他毫不犹豫地把一颗手榴弹扔进飞机里,在草地上,一声巨大的爆炸把追来的“野狼”们都吓跑了,燃烧著的飞机碎片像流星般地堕落在四周。)
(刚想松一口气,那些“野狼”竟然兜过了爆炸区来袭击我们,我们像是疯了一般向四周扫射著,我不知道我们射死了多少只,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射死他们,我们只知道,有七只“野狼”要把我们撕裂!毫无办法,我们一直退,边退边用步枪拖延“野狼”的行动,终於,三号无法忍受下去,把一颗手榴弹扔到“野狼”处。我们欢呼了一声,这不是胜利,是我们找到了大宅,队长一枪把铁门上的大锁打开,然後我们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大宅,关上了大宅的大门後,我们再次欢呼!)
(定下神来,我突然发现,这里竟然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要调查的大宅!我们在大厅上整理了一下装备後,便再次分工,二号和三号进了饭厅去搜索,队长,和我便在大厅上休息一下,刚才跟“野狼”的搏斗,已经消耗我们大部分的体力了,一号他则在我身边为我包扎伤口。)
(我坐在大厅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巨型吊灯,突然我感到头有点晕,视线里的吊灯一分为二,而且越来越模糊,我清楚,这是化学反应,换言之,我被感染了,我转过头看著一号,他也愕然地注视著我,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样。)
(突然,一阵非常凄厉的惨叫声从饭厅处传到了大厅上,并且余音在大厅上久久地回荡著,我们三人猛然站起,队长命令我们上二楼去,我们很快就明白了队长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们待在阳台,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队长,我非常尊敬他!)
(同时,我感到了恐惧,在繁华的城市外,竟然有这麽一个“地狱”!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我知道,不用多长时间,我便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东西”,像那些怪物一样。我不想拖累队长和一号,所以,我选择了让他们留下我自己的决定。这本日记,可以说是我的遗书,也可以说是为这次任务提供资料的报告,我已经不能回去与家人团聚了。)
(最後,你们所看到的笔记,是我得知自己已经感染了病毒之後所写下的,就在这个阳台上,它记录著我的经历。我很平静,这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因为我感觉自己只是在等死。记得在接受了任务之後,我们的心情都很紧张,我们都知道,那间大宅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方,听取任务内容的时候,我承认,即使是我们这样久经沙场的人,也不免有些心悸。因为之前已经有不少的派员在那里失踪了。)
(已经叙述了这麽多了,趁著我的头脑还有一点清醒著,我想利用我生命最後的一刻为我的队友祈祷,我的队长,宇智波鼬,上帝会祝福你的,一号,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愿望你安好……)
笔记结束在这里。
佐助脸上的表情瞬息变化,由惊愕转变成愤怒,笔记里所提到的队长,宇智波鼬,正是他的亲生哥哥,但是在据他获得的消息说,鼬是被派到别国去执行普通任务的,而不是被派遣到这麽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执行调查任务。
他一瞬间感受一股莫大的受骗感,愤怒地问:“为什麽是宇智波鼬带的小队!?”
樱也意想不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宇智波佐助,宇智波鼬,没错,他们是兄弟,这一点她应该早就发现的。因为宇智波鼬的名字就存在於她收集的秘密资料里。
白头佬淡淡地说:“这是上级的安排!”
佐助追问:“派他到别国去是假的,真正调查的,就是这些吗?你们一早就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白头佬并没有理会佐助的话,他合上本子,随後把本子放进衣袋里。
佐助无法平静下来,鼬,现在生死未卜,而鼬,也是佐助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白头佬突然道:“鼬,他比你出色得多了,所以我们才会选择他,他是极有可能生存下来的人。”
樱劝说著佐助:“你别担心,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像笔记本里叙述的那样,他每一次都能够化险为夷。”
佐助没有回答,只是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入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