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藤再胜 漫不过江》兰日

81、求婚

　　可是，有一件事却让宜玄冰暗自担忧。
　　“石木青，樱这两天的身体如何？”这天，处理完公务，宜玄冰将石木青留下问道。
　　“听药王谷的人说，樱姑娘虽然康复。但是，毕竟先前的重创已经伤及五脏六腑，加上并未及时治理，恐怕以后会留下病根，身体会比常人弱些。”石木青回答道。
　　“这可真是……”宜玄冰不由皱起了眉：“樱可知道自己的情况？”
　　“我们是没有对樱姑娘说，但是……樱姑娘自己是当世无双的医生，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体。”石木青说：“可是，回来这么久，除了药王谷的人开来的药，不见樱姑娘为自己开例外的药方。”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宜玄冰有点泄气地说。自从那天将奄奄一息的秦樱庭带到药王谷后，宜玄冰没有一天不在自责。曾今是怎样信誓旦旦要保护她。可是，保护的结果就是这样吗？
　　正说着，突然紫云阁的人急急忙忙的闯进来了：“禀楼主，樱姑娘刚刚突然晕倒了。”
　　“什么？！”宜玄冰噌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石木青也被惊得差点没有抓住手上的卷轴。
　　“怎么会这样？”宜玄冰一边快步朝紫云阁那边去，一边问道。
　　“属下也不清楚，今天樱姑娘起得晚，用过早膳没多久，突然就晕过去了。”
　　石木青不禁问道：“是不是早膳出了问题？有没有去查过？”
　　“应该不会。”宜玄冰说：“樱的早膳都是按方余的吩咐去做的，而且有孟源亲自过手的，不应该出岔子。”

　　言语间，三人就到了紫云阁了。
　　一进房，就看到萧峰和方铭辰向外走，宜玄冰急忙上前：“樱怎么了？”
　　萧峰行了个礼，回道：“楼主不必着急，樱姑娘并没有大碍，只是先前失血过多，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补得回来的。这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在这之间，不要太过操劳就好。”
　　听了萧峰的话，宜玄冰和石木青都舒了一口气。
　　“樱现在醒了吗？”宜玄冰问道。
　　方铭辰点点头，说：“楼主进去看看她吧。”
　　一进屋，看到秦樱庭略微苍白的脸，宜玄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气，开口责备：“自己是医生，怎么都不知道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呢？”可是，很快，宜玄冰就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真是关心则乱啊！
　　很少听到宜玄冰这样的语气，秦樱庭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咬着嘴唇，头埋得低低的。
　　宜玄冰见秦樱庭这样的光景，赶紧补救：“我……我不是怪你。只是，听到你晕倒了，心都乱成一团了，语无伦次了。”
　　秦樱庭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楼主是关心我，我没有怪你。”说完，对宜玄冰报以一笑。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不见起色？要是药王谷的人医术有限，你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开口，你就自己给自己开药方。”宜玄冰帮秦樱庭拢了拢被子，说。
　　“不。”秦樱庭说：“不是铭姐姐他们的问题。是我自己身体太过虚弱。”看到宜玄冰满是怀疑的眼神，秦樱庭只能极尽掩饰自己的心虚。可是，这些情绪，还是没有逃过宜玄冰的法眼。
　　“既然这样，就不要到处乱跑。好好休养好。”知道秦樱庭是有心隐瞒，宜玄冰也不做深究。
　　宜玄冰又陪秦樱庭说了会话，喂她吃了药，看她睡下才出来。
　　当宜玄冰回到了中楼，所有人都在这里侯着了。
　　“萧峰，在这里，不用再隐瞒了。我已经知道樱是有所隐瞒的，她到底是怎么了？”宜玄冰一进来，开门见山问道。
　　知道瞒不住，萧峰如实以告：“回楼主，樱姑娘这是上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确实是非常棘手。”
　　“棘手？！”药王谷的首席大弟子居然用了这样的字眼，所有的人都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会有后遗症？在药王谷的时候，不是一切都很顺利吗？”石木青问道。
　　“治疗的过程确实顺利。但是，这个后遗症是因为樱姑娘自身的身体素质形成的。这个病症，我们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还是从樱姑娘那里得知的。”方铭辰说。
　　“是什么？”宜玄冰问。
　　“是‘败血症’。樱姑娘说，此病是这次因为放血过度，失血过多，伤口开放太久，导致感染。”萧峰说。
　　“‘败血症’？”在场的所有人都可谓见多识广，但却从未听说过这个词：“那樱她自己可有治疗方法？”
　　萧峰摇摇头，说：“樱姑娘也没有方法。据樱姑娘说,以前见过她母亲治疗，但因为此病极其罕见，而且治疗的条件有限，所以，樱姑娘也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无药可救！宜玄冰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是无佞楼的楼主。即使大权在握，可此时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等等，你刚才说，这个病是不会致命，对不对。”孟源问。
　　“对。樱姑娘是这样说。”方铭辰答道。
　　“那为什么，你们如此紧张？”
　　“那是因为，若是在找不到缓和病症的方法，樱姑娘恐怕以后的日子，都会如此虚弱，稍微剧烈的活动，都有可能导致晕眩。如果没有及时救治，就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能让樱姑娘落单。”谢云飞说：“必须有人随时陪在身边。”
　　谢云飞的话，让在场的人陷入了一阵寂静。秦樱庭的病，不能再让她一个人独处了。可是，让什么人陪伴她呢？在场的人，都是无佞楼和药王谷的核心人物，分身乏术；可是让外边的人，宜玄冰又不放心。有了万圣门的经验，若是有人对秦樱庭有企图，后果难以预测。
　　到了这个地步，石木青也顾不得任何顾忌了，请命到：“楼主，属下愿意放弃青龙坛坛主，做樱姑娘的贴身护卫。”
　　看着石木青的眼神，所有的人都为石木青如此入骨的行为不安，只有孟源心里一阵感慨:多情儿女总是痴啊！
　　宜玄冰当然知道石木青的意思，只是，他不可能放弃一个如此干练的人，这对于无佞楼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毕竟，宜玄冰还是无佞楼的主人，他必须对他父亲留下的江山负责。
　　“有你的保护，我当然放心。可是，宋领主已经不在了，无佞楼实在是不能再失去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了。所以，你的请求，我不同意。”宜玄冰一点余地也不留，驳回了石木青的请求。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我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愁眉苦脸地伤脑筋。”秦樱庭强撑着身子，走进来。
　　正好在门边的孟源，连忙扶住秦樱庭，将她带到宜玄冰身边坐下。
　　从紫云阁来到中楼，花了秦樱庭不少力气，虽然天气已经转凉，可是秦樱庭的额头，却有着细细的汗珠。
　　秦樱庭缓了口气，看着宜玄冰说：“就知道，什么事也瞒不了你。”
　　“既然这样，还到处走？”宜玄冰也不顾在场多少人，说道。
　　秦樱庭倒不以为意，说：“我想过了，我现在在无佞楼，只会填乱。所以，我决定去药王谷休养。”
　　宜玄冰听了，急了：“在无佞楼也可以休养啊？为什么一定要到药王谷呢？”
　　秦樱庭转过头去，说：“可是，我若留在这里，你们就会一天到晚烦恼着如何给我找个武功高强的人保护我，那岂不是添乱。倒不如我远离这里，让你们眼不见为净。”
　　听了这话，宜玄冰明白，秦樱庭的来意了，放下心来，说：“可是，你这样一个人，可以吗？”
　　秦樱庭笑着点点头，说：“可以的。”
　　“不如这样，”南宫楚开口：“在中楼里加一间寝室，让樱姑娘搬过来，楼主亲自照顾，这样再妥当不过了。”
　　其实，这个念头在宜玄冰的心里走过很多次，只是没有好的借口提出。这下，南宫楚说了出来，所有人的人都觉得，没有什么主意好过这个了。
　　可是，秦樱庭却不答应：“这怎么行？名不正来，言不顺。”
　　“怎么不好？楼主武功高强，恐难有敌手；中楼可谓是无佞楼中最安全的地方，当初梦影在无佞楼里那么久，都没能靠近半步。”石木青说道。
　　“可是，”秦樱庭说：“无佞楼虽为江湖门派。但一想以严谨的纪律和分明的阶层管理，在武林中屹立不倒。如今因为我，让一楼之主沦为我的贴身护卫，实在是让人笑话。何况，这样传出去，只是让所有人知道，无佞楼的副楼主，只是个形同虚设的，不过是楼主迷恋，才可如此跃矩。反而让人虎视眈眈。”
　　秦樱庭说的，句句在理。石木青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
　　这是，宜玄冰抓住了秦樱庭的手，说：“樱，嫁给我吧。让我名正言顺地，做你一身的护卫。”
　　秦樱庭被宜玄冰的话惊呆了，只是直直的看着宜玄冰。
　　宜玄冰走到秦樱庭面前，单膝跪地，说：“我记得，你曾今说过，这是你妈妈家乡的习俗。男子要在众人面前，向心爱的女子求爱。所以今天，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
　　“楼主！你怎么这样，有失身份啊！”秦樱庭羞得脸都红了，一边用力地想把宜玄冰扯起来，一边偷偷观察者在场人的神情。大家都瞪大了眼，等着秦樱庭的答案，脸上有着说不尽的喜色。
　　任秦樱庭如何拉扯，宜玄冰像是钉在地上一样，动也不动，说：“我在等你的答复。”宜玄冰认真地看着秦樱庭：“我希望在场的人，帮我做个见证。无论你秦樱庭将来命运如何，我宜玄冰一生，不离不弃。”
　　滚烫的热泪，划过秦樱庭那张越发精致的脸庞，落在宜玄冰的手背上。
　　“宜楼主！”秦樱庭终于释放了所有的情感，扑到了宜玄冰的怀中，放肆地哭道。
　　宜玄冰温柔地抱着秦樱庭，问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嗯！”秦樱庭点点头。
　　“既然这样，是不是应该改改称呼了？”宜玄冰问道，他可等这天很久了。
　　秦樱庭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宜大哥……”
　　无佞楼的中楼里，众人沉浸在欢腾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