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藤再胜 漫不过江》兰日

26、初掌大权

　　“宋叔叔，你知道这几天樱都在忙些什么？”这天，玄处理完了公务，问宋。
　　“这几天，我让樱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地位和力量，也许，这个小姑娘正在盘算着如何甩掉吧。”宋整理了手中的卷轴，一边分类送出去，一边回答。
　　“甩掉吗？”玄说。
　　“不然楼主以为什么？”
　　玄如有所思地说：“一个平凡无奇，四处流浪的小女孩，一跃成为一个庞大组织的高位，除了惊讶，害怕，逃避，还会有些其他的想法吧。”
　　宋听了，皱皱眉，说：“难道这是位置仅仅是个试练？”
　　“不是的！”玄立刻否认，“我只是想让她离我近一些，让我可以和她更靠近一点，玄在心里说。但是，这样的落差，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就像将墨汁泼撒在纯白的雪地里？
　　宋笑了，说：“玄，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你了，好怀念啊。”
　　“很久吗？”
　　“是啊，很久了。”
　　“如果，这是个错误的开始呢？”
　　“那就让他错到底吧。”
　　“可我不想那样。”
　　“只是你不想吗？”
　　玄猛地抬头，说：“这话什么意思？”
　　宋说：“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看看当事人的答案吧。”
　　“看来，这几天的相处。似乎宋叔叔很中意这个女孩？”
　　“那么，你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感觉？”
　　“……”
　　“与众不同，即使不用任何言语交流，就可以知道吧。”
　　玄笑了，说：“你的意思是，要我相信自己？”
　　“你一向都对自己很有信心，不是吗？”宋说：“只是现在在你面前的女孩，让你猜不透她的想法，你感到失平。”
　　“一直掌握着他人的行动，并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但这句话，可不适合无佞楼的楼主，却适合一个人。”宋说：“想要这样的感觉吗？”
　　玄点点头。
　　“即使这样可能会让你这七年来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宋再问。
　　“是。”
　　宋走上前，用一种温柔的眼光看着玄，就像一个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般，说：“我喜欢现在的你。”

　　在玄武坛里，樱灰头土脸地在一堆书籍里挣扎着。
　　“我说秦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青看着乱成一团的房间，无奈地问。
　　“干革命！”樱言简意赅地回答。
　　“什么事这么拼啊。”
　　“好事。”还是很简洁。
　　半柱香后，樱从卷轴里走出来，一脸高兴的神色：“搞定了！”
　　“是吗？可你看看你身后。”
　　樱转过头，只见身后是一片狼藉。
　　“这个……那么，有劳石坛主费心收拾喽。”樱用十二分抱歉的态度。
　　“我们的秦姑娘这个态度，我还能说什么。”青无奈道。
　　樱立刻站直，说：“我代表全楼上下，对石楼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青不免一阵汗颜：真是个国宝级的人物啊！
　　“本想说你做了妙手，生活无忧，自由度也大了，可以安分一些，没想到我是错的离谱。”青一边收拾，一边抱怨。
　　樱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说：“天生劳碌命吧。既然那楼主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力，就得好好利用。这可是他欠我的。”
　　青听了，不免担心，说：“你可别乱来啊，虽然你现在是楼里的第三号人物，还是别和楼主发生冲突好。你也见识过，上次你出走，楼主可是将两个坛主都给打了。”
　　樱一副自信满满地说：“放心，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的。我走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回到淑心斋，却看不见方。
　　正要和她商量这个计划，可是人呢。
　　不经意间，樱看到桌上有一封信，写着：樱启。
　　樱打开来，是方姐姐的笔迹：
　　樱，今天我看到了你的手札。我越来越觉得，父亲的决定是对的，也很谢谢你有这样一份心。
　　我知道，这份计划，你很用心做，而且这里面，你很需要我们药王谷的力量，所以，我现在就回药王谷大点一切。只要你那边点个头，我们马上可以付诸行动。我知道，你一定很想马上实行你的计划。我们药王谷会全力配合的。——方留
　　方姐姐真是太好了！樱拿着信，一阵欢呼雀跃。明天，即使在楼主那里失败，我还有药王谷的力量，一定没有问题的！

　　第二天一大早，樱抱着一叠卷轴，来中楼找玄。
　　“楼主，这里是我的一个提案，希望楼主可以支持。”樱将卷轴放在玄的案桌前。
　　“听说你这几天，把青龙坛的资料库翻了个顶朝天，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玄翻开卷轴，说道。
　　看了没几页，玄不由得惊奇的抬头，看看樱，眼中的神情让樱摸不透。
　　“你要开药庄？”
　　“是啊。”
　　“那么，你亲自管理。”
　　“没错，我问过松伯伯，我因该有这样的权力。”
　　玄继续看下去：卷轴里，将每个药庄开在哪里，由几个人管理，每个人的分工以及药材的来源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可见是做了很多功课。
　　“你开药庄，我虽然不意外，不过，我也很想听听你开药庄的理由。”
　　樱见玄并没有马上否决，知道有戏，说：“我从小就立志要悬壶济世。没有进无佞楼，我是个游医，在行医过程中，我见过许多人，因为没有钱，所以被那些所谓的医者拒之门外。穷人要是得病了，只好等死。我也只能见一个，帮一个。现在我有能力了，我希望给更多的穷人造福。而且，这样也可以让无佞楼的名声变得跟响亮啊。”
　　“可是，我们无佞楼毕竟不是善堂。”
　　“当然不是无偿的啊。”
　　“那又怎么能帮穷人呢？”
　　樱自信地说：“我都想好了。我们和其他的医管一样，平时开门做生意。但是，收费方面，我做了一些改动。”
　　樱说到这，停了一下，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单子，摆在玄面前，说：“一般的医馆都是进门先给钱，医费药钱一起给。而我将医费和药费分开：首先，病人看诊，若是没病则以；若是，有病开方，就根据病情轻重，给相应的诊金。细节，我都写下来了。然后，若是病人像用自己的药材，我们就不强要买但是又可以收诊金。若是病情严重，需要针灸之类的医治，我们再另外收费。这样，就不像其他医馆一样，无论病大病小，都要花很多银子。”
　　玄看了看单子，的确是分的很详细清楚。
　　“可是，穷人没钱，不是一样不能看病？”
　　“当然不只是这样。”樱说：“如果病人一时间拿不出钱来，我们可以让他们到当地无佞楼的银楼薄息赊账，设个限期还债。这样不仅不会亏本，而且还可以让银楼增加收入。”
　　“想法是很好，可是如果在限期内还不了呢？”
　　“我查过了，无宁楼的金矿经常缺人手，如果病人还不了钱，可以让他或他们的家人，到金矿去出卖劳力，还债。”
　　“可是地方上也有不少老牌的药庄，有钱的人，未必到我们的药庄啊。难道就靠穷人赊账？”
　　“我们药庄坐镇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药王谷医师。皇帝都不一定可以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呢，那些有钱人还不趋之若鹜？”
　　“如果人欠钱不还，逃了，怎么办？”玄越问越有兴趣。
　　“那就要看楼主派往各地的主使的能力如何咯。”樱回答地滴水不漏。
　　玄笑了，说：“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竟然可以做出如此缜密的计划。”
　　樱兴奋得说：“这么说，楼主是答应了？”
　　“又可以赚钱，又可以帮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反对呢？再说，就算我不同意，你手下药王谷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吧。”玄说。
　　樱挠挠头，说：“什么事都瞒不过楼主。不过，有楼主的首肯，这件事就好办多了。我先代各地百姓谢谢楼主了。”
　　“先别高兴，这药庄这么多，总要有一个人经常走走监督啊。”玄说。
　　“这个就由我自己担任咯。一来，我觉得这个计划虽好，可是用于实际还可能有些不足；再来，我也可以帮忙治疗些疑难杂症。”樱说。
　　见玄有点犹豫，樱连忙补充说：“平时这些事，我会让方铭泽代劳，药王也同意了，我只是每个季度去一两个地方看看。而且，我跟一个坛主去的。”
　　玄知道，反对的话，只会让樱跟他对着干，这样反而对樱不好；再者，玄给了樱这个位置，也是希望樱能名正言顺地有更多自由，希望她开心，说：“好吧。我答应，不过，每次要出去前，都要到我这里来备案，否则，我就把你关起来，知道了吗？”
　　“知道！”樱爽快地答应了。
　　有了玄的支持，在加上药王谷的大力配合，无宁楼药庄马上在各地开花。果然反响强烈。不到三个月，无宁楼扶弱济贫的美名就尽人皆知。
　　有了药房的成立，樱终于找到了自己在无宁楼中的位置。不过，管理数十家遍布各地的药房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所以，几个月来，樱就被大大小小的信件和事物埋在了淑心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