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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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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樱已经没有力气从绿水浅回去了。
等樱到了城门,已经是黎明时分。樱抬头看看城门上的牌匾——无佞城,里面,还有一场可怕的战争在等着她。
进城时,樱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挠。樱心里明白,这应该是楼主下的命令,看来她偷逃出来的事情早就被发觉了。樱只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早晨的露水打湿了樱的衣襟,樱只觉得冷如骨髓。原本就几步的路,樱走了整整一盏茶时间。
无佞楼的大门前,如同上次偷跑时一样,谢在门口“迎接”她。
“你好大的胆子,又偷跑。像你这样,在楼中还是第一人。”谢看着樱说。
樱无力的说:“楼主知道了。”
“你在做事之前,可有想过后果?”谢问。
樱没有回答,只是问:“楼主没有找其他人麻烦吧?”
“没有。”谢说,心里想:这小姑娘,自己死到临头心里还记挂着别人?
就在这时,青闻讯而来。
看到樱,青连忙抓住樱说:“你这是为什么?”
樱哪里还有力气争辩,只觉得头一晕,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青发现了樱的不对劲,说:“樱,你怎么了?”
樱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转过头,对谢说:“楼主应该在等我吧。”
谢点点头,说:“楼主现在在朱雀坛等你。”
樱点点头,对青说:“我们过去吧。”
青急了,说:“你知道楼主会对你做什么吗?”
樱只是漠然地说:“该来的总是要面对。”
朱雀中坛,众人都在。
“恭候大驾。”见樱进来,玄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宋在一边,神色忧虑的看着玄。
樱见了玄,自知理亏,双膝跪下,也不言语。
知道这次樱是难逃一劫,青单膝点地,说:“楼主,我想樱姑娘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请楼主……”
不等青说完,就被玄厉声制止:“谁都不许求情!”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气愤地玄,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就连跟随楼主多年的三位坛主都不免侧目。青知道事无园缓余地,只好退下,再做打算,免得再次激怒玄,这样对樱会更加不利。
“你在做事之前有想过后果吗?”宋问樱。
樱只是点点头,依旧不言语。
宋见樱如此,心中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宋明白如果真的处罚樱,伤得最深的不仅是樱,还有玄。玄多年来好不容易寻找到的心灵的归属,宋不希望就这样没了,这样玄肯能一生都无法再敞开心扉。伤口就算愈合了,还是会留下疤痕的。
“樱姑娘,你倒是说说你这次是为了什么要出去呢?”宋知道樱也是倔强的脾气,想借此铺条路,好让大家都下得了台,他觉得樱并不是故意要挑战玄的权威。
可是,樱因为寒热症发作,高烧不退,那里还能思考,现在,樱只是用仅存的一丝意识,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因为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楼主说。
然而,樱的想法其他人怎能了解呢?
看到樱这样,玄心里一沉,说:“孟,押樱去水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说完,玄一挥衣袖,离开了。
见玄头也不回就离开了,青按耐不住了:“樱,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樱像是没有听见,低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
看见樱这般光景,揪心死了。
就算平时再爱看热闹的楚,也忍不住问:“我说樱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忤逆楼主呢?这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樱依然沉默。
“你倒是说说话啊?”青急了。
樱缓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青,说:“给楼主。”说着,身体向前一晃,差点栽倒地上。
“你生病了?”谢说。
“我没事。”樱说,住着青,艰难地站起来:“不要为了我违背楼主的命令。”
“那就走吧。”孟用铁索索住樱的双手,往水牢去了。
水牢是无佞楼最阴寒的地方,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被关在里面,都抵挡不了里面的阴寒。
樱双手高吊着,水牢中的水没过了胸了。水中的阴气,直直透到骨髓,樱觉得喘不过气来,眉头紧锁。
孟将水牢的铁门锁上,说:“我看着个樱很难抵受的了这里的阴寒。”
“没想到一向冷血的孟也会说这样的话。”楚惊讶地说。
孟回瞪楚说:“你不说话,每人当你是哑巴!”
谢开口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家想想办法。我看楼主这次是气到了。我怕会出人命。”
青听不下去了,转身冲出了朱雀坛。
看着青出去的方向,楚说:“希望还有转环的余地。”
“你似乎很在意这个樱。”孟说。
楚笑了笑,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那当然,这么可爱的姑娘,这样就死了,太可惜了。”
谢看着牢里的樱,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青一路来到中楼,可是刚进院门,就被宋给拦下来。
“宋领主,我有事要见楼主!”青说。
“青,不是我要拦你,这是楼主的命令。”宋无奈地说。
“可是,樱要我把这个交给楼主,说不定,楼主看了这个就会原谅樱。”青急急地说。
“相信我,楼主的脾气我太清楚了。现在进去,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你给楼主一点时间平复一下心情。”宋劝道。
“可是,我怕樱她等不了!”青说。
“虽说水牢阴寒无比,但是不至于取她性命。”宋说:“你先把信给我,我再试试跟楼主说说。樱那个孩子真的很讨人喜欢,我也不希望她出事。”
“好吧,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青将信交给宋,说:“可是,楼主真的会饶过樱吗?毕竟樱这次犯的错实在是……”
宋拍拍青的肩膀,说:“别担心,因为,这楼中,有一个人比你更关心樱的情况。”
青听了宋这么说,不明所以。
宋说:“你现在最好回青龙坛去,药王谷的人已经到赵家村了,可能随时都有情况。”
青点点头,说:“那宋领主,这里就摆脱你了。”
“知道。”宋说。
回到青龙坛,青是坐立不安:樱那样子,肯定有问题。可是什么事会让樱有胆子公然违背楼主的命令,而且她到底是如此深不知鬼不觉得溜出去呢?莫非……青突然到宋刚才说的话:对,去找林先生,说不定可以问出什么。
想到这,青就准备去首善门。可刚要出青龙坛大门,就碰到谢带着一男一女走进来。
“谢坛主,你怎么回来?”青见谢来,有些意外。
“青,这两位是药王谷的人。”谢说。
青见到来人,连忙说:“在下无佞楼的石木青。”
那女子回礼说:“在下是药王谷的方铭语,这位是家父的大弟子,萧锋。”
“没想到药王谷主竟然派出自己的女儿和大弟子。真是非常感激。”青说:“那赵家村地情况如何了?”
方看了萧一眼,说:“其实对于寒热症,我们也没有什么把握。可是,奇怪的是,当我们到赵家村时,那里的寒热症已经被治好了。”
“治好了?”谢有些不解。可是,青听了他们这么一说,心里反而明朗了七八分。
“那你们知道是谁做的吗?”青问。
听到青这样问,那萧用一种不悦的语气说:“不就是你们无佞楼的人吗。既然你们已经派人解决了,为什么还要来药王谷找我们出手。”
“我们无佞楼的人?”谢听了,解释道:“我想两位误会了,我们楼主没有派任何人去。何况,我无佞楼与药王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做。”
青听了,并不慌张,问:“那你们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不知道,”方说:“只是,村里的人都叫她‘樱姑娘’。”
“樱姑娘?”谢和青异口同声说。这下,连谢也明白了。
“真的是她。”青现在清楚了。
“你们认识?”方问。
“是,这个稍后再解释给你们听。”青说:“你们现在和我去见楼主。事关重大。”
方和萧不明所以,只好点点头,说:“我们来也是为了见无佞楼楼主,因为,听村人说那个‘樱姑娘’走的时候,好像也得了寒热症。我们担心她转染给别人。”
“什么?”樱得了寒热症?“难怪樱回来时,看起来很虚弱,原来是得了寒热症!可是,现在樱却已被关进水牢两个时辰!
“两位,快随我来。”青和谢刚忙带方和萧去中楼。青心里暗念:樱你撑着,我马上就去救你。
中楼里,玄坐在案桌前。想到还在水牢中的樱,玄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难道那几天在湖边的事,都是假的吗?樱就这么厌恶我,就要这样来挑战我的权威,我的尊严吗?让我愤怒,难道就是你的目的吗?越想,玄的心就越乱。这样心痛的感觉是那么遥远又熟悉。
“楼主,”宋走进来,说:“已经两个时辰了。”
玄没有回话。
“青刚才来过,说是樱在你走后,有封信要交给你。”宋又说了。
玄依然沉默,走到窗边。
“玄,宋叔叔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我相信,樱姑娘绝对不是特意要忤逆你的。我看刚才樱姑娘的脸色不大对劲,因该是有难言之隐。”宋劝到。
玄听了,脸色稍稍一变。
宋看在眼里,继续说:“我想,樱姑娘是把原因写在信中,楼主,您要不要看一下。”
“宋叔叔,楼中有楼中的规矩,您在楼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不会不知道吧。”玄冷冷地说。
“宋叔叔知道你要治理一个无佞楼很难,一定要公私分明。可是,宋叔叔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冷血的怪物!就算是樱姑娘故意气你,可是把她关在水牢,她一个女子,那里受得了?”宋说。
“不要再说了!”玄喝到。
从小到大,玄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宋说话。宋知道玄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他把信往桌角一放。转身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好,叔叔让你静静吧。”
这时,有弟子进来回报:“楼主,石坛主,谢坛主和药王谷的方和萧在外面求见楼主。”
玄整理了一下心情,说:“让他们进来。”
青和谢向玄行了礼,侍立一旁。
方和萧见了玄,以江湖之礼相敬,说:“见过宜楼主。”
玄点头还礼,说:“有劳两位,不知赵家村的情况如何了?”
“楼主,”不等方和萧回答,青单膝跪下,说:“其实,有件事和樱……”
玄知道青要说什么,打断了他说:“青,退下!”
“可是……”
“退下!”玄正色道。
青无奈,只得起身退下。
“宜楼主,”方说:“赵家村的疫情已经解除了。”
“是吗。”玄松口气,说:“不愧是药王谷的人,这么快就抑制的疫情的蔓延。”
方听玄这么说,解释道:“楼主误会了,我们到赵家村的时候,疫情已经解除了。”
萧点头说:“不错,当时我们对这件事也很疑惑,刚才听了两位坛主说,原来,这位解除疫情的人,就是贵楼新招进的医师——秦樱庭。”
“是她?”玄动容了。原来她偷跑出去是去救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呢?
“是的,楼主。”谢在一旁开口了:“樱姑娘因为操劳过度,再加上所带的药材不够,所以染上了寒热症,请楼主先放了樱姑娘,等她的病治好了,再作打算。”
樱染上了寒热症?!玄的脑中嗡的一声,停止了思考。
青站出来,说:“楼主,如今给樱治病要紧,请楼主先放了樱姑娘。”
“青,谢,带两位去首善门。”玄留下这句话,真气一提,朝朱雀坛飞了。
到了水牢,里面的光景让玄的心揪成一团:樱的脸色有如白纸,没有一丝血色,昏死过去了;嘴唇因为阴寒而泛紫;手腕被铁锁勒出血来,顺着手臂流下来。
玄不等属下开锁,一掌震开了铁门,蜻蜓点水,将樱拦腰抱出水牢。
往首善门的路上,玄知感觉手中的樱浑身颤抖的厉害,手脚冰凉如同死去一般,可是额头却如火球般滚烫。玄现在也不知道因该心疼还是生气。只是心中默念:樱,你要撑着!你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