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的距离》艳_夜

5、第 5 章

　　“李叔叔？恩……没事儿……您忙您的，这个地方就那么点儿大……我玩的也差不多了……对！您也好好休息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是？诶……好……再见。”本来姓李的说今天晚上带我去香格里拉吃饭，但是现在这情况……还去个屁啊！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了半天，死活就是睡不着，简单地收拾收拾打个车去了酒吧一条街。这里的酒吧一条街跟北京的三里屯儿不一样，三里屯儿那是给有钱人没事儿臭显摆的地儿，这里却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高消费的酒吧也有，不过在数量上还是地下迪吧和酒吧更占优势，我晃悠了半天终于进了一家叫“曼珠沙华”的酒吧，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酒吧门口儿有一台老式的投币点唱机，可能是年头太久的缘故，很多CD胶片儿都放不出来。里面的装修风格很迷离，大片大片的紫色和一点点朦胧的香味儿，跟所有酒吧一样，灯光很昏暗，酒吧的中心是表演台，周围零零散散的放着二十来张小圆桌，客人挺多，我挑了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坐了下来，随随便便地点了瓶黑方和一个果盘儿。大概在11点半左右，一个穿着黑色吊带短裙的女人走上了表演台，那个女人很有味道，并不漂亮的五官和比例十分恰当的身材再加上一身惹火的穿着，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尤物。我并没有留心她说什么，跟着周围的人鼓了鼓掌，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孩抱了把吉他走了上去，我眯起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句歌词“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那个男孩是方祈。我很庆幸我坐的位置如此隐蔽，我看得到他，但是他看不到我，虽然我用那么恶毒的方法整过他，可是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给人留几分后路就等于给自己留几分后路。
　　“那么，现在就是我们的怀旧时间，各位先生女士请慢慢的品着我们的酒。”那个女人下了台，然后蹬着她的高跟鞋向我走来。“小弟弟，你爹地没告诉过你死死地盯着别人看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爱美之心么。”我笑了笑。
　　“不过，我喜欢你的眼神，那是对女人最高的赞美。”那个女人很大方的坐在我身边。
　　“要喝一杯么？我请客。”不可否认，我对一些女人，譬如她这种的，特别殷勤。
　　“哈，我这个当老板娘的还不至于穷酸到要客人请喝酒。”她很爽朗的笑了下。
　　“那你请我吧。”
　　她打量了我几眼，说：“好啊，喝什么？”
　　“blood marry。”
　　“我叫曼珠。”
　　“曼珠？”我挑了下眉，“魔性之花？”
　　“我很看好你哦，小弟弟。你叫什么？”她突然靠在了我的怀里，显然又是一次美妙的艳遇。
　　“黎宣。”
　　此时，台上的方祈已经调好了音，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惨白，我想他一定有一双很修长干净的手，搞音乐的人都有双那样的手，它是他们最好的搭档，方祈唱的很投入，他不是在给任何客人唱，而是陶醉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跟我记忆中的她一样，生下我的那个她。我对我妈的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她每天穿得跟花蝴蝶儿一样，有外人在的时候，她经常一边抽着烟，一边夸张地大声说话，没外人在的时候，外人的定义是除了我跟她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我爸在内都是外人，她就会把我抱在她的腿上，点根烟放在一边，并不抽，然后伴随着烟雾地消散幽幽地唱着同一首歌，很老的一首英文歌。
　　Bye bye love
　　再见爱情
　　my babe is leavin' me
　　我的宝贝已经离我而去
　　now lonely tear drops are all that I can see
　　我现在只能看见我悲伤的泪滴
　　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我买了一张通往忧伤国度的单程车票
　　gonna take a trip to lonesome town
　　去孤单小镇旅行
　　gonna stay at heartbreak hotel
　　在心碎旅店里
　　A fool such as I， A fool such as I
　　像傻瓜一样的我，像傻瓜一样的我
　　There never was I cry my tears away
　　流下未曾有过的泪水
　　oh,so sad
　　哦，如此的悲伤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歌词的含义，直到上了初中之后才知道这首听起来很轻快的歌，却有这么悲伤的歌词。光影交错，现在唱着这首歌的方祈跟她的脸重叠了，胸口酸酸胀胀的。这时，几个喝的醉醺醺的流氓进了店里，我这个人很主观，我认为他们就是流氓。
　　“哟，这外面刮什么风把我们程哥吹到我这小破店子里了？”曼珠走了过去，对着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目可憎的流氓说。
　　“什么风儿？嘿嘿……不就是你这股美人儿风么。”流氓头头淫亵地看着曼珠。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阿杰，前面的大地方还空着呢吧？”
　　“空着呢，老板娘。”
　　“那程哥今儿您来了，可不能这么走了，咱坐前面说去。”曼珠热络地挽着流氓头头，看都没看我一眼。
　　“这就是你们店里新来的那个人妖小子吧？”流氓头头屁股还没坐热，就指了指方祈。
　　“哦，他啊，刚来没几天，程哥这您就不懂了吧，现在这小丫头就喜欢这长相的，我留着他当招牌好多勾搭几个客人来呢。”曼珠点了根烟。
　　“我可怎么听说，那小子连你的魂儿也给勾走了呢？”流氓头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小弟走过去对方祈不知道说了什么，方祈的脸色很不好。
　　“草！你小子给脸不要脸？”流氓小弟喊了一嗓子，其他流氓立刻围了上去，开始方祈躲的很轻松，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躲了，一拳被人打的直不起来。
　　我转着手里的杯子，没有打算过去的意思，那几个流氓显然是冲着方祈去的，我没必要多事儿，毕竟我跟他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不过我很佩服他，被那么多人拳打脚踢的，还死死的抱住那把破吉他。
　　“程哥，您到底是发的哪门子火儿？你把他打伤了，我还怎么做买卖？”曼珠一脸担心的看着方祈。
　　“你不知道我发的哪门子火儿？老子早看上你了，你不给老子上就算了，还弄一小白脸，给我难堪是不是？”流氓头头一把推开曼珠，走上前去狠狠地抽出方祈怀里的吉他就要往下砸……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