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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夺吻 ...

  •   一捧雪在窦迟晚手中化作透凉的水,一只手从身侧伸来,扣在她的掌心,温暖替代了冰凉。
      君常替窦迟晚将斗篷的帽子戴上,拉着她走进雪里。

      有雪落进了脖子,冰冰凉凉的,窦迟晚不禁瑟缩了一下。这时,她感觉到君常因为牵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也渐渐地开始变得冰凉,于是慢他两步,用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一齐包裹着他的左手。

      窦迟晚的手刚摸到君常的手背,感觉到了一个粗糙的疤痕,她停下脚步不肯往前走,君常被身侧的力量突然一拉,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
      “不碍事。”

      窦迟晚反过来拉着君常往殿内走,他始终有事情瞒着她,他不说,窦迟晚也会自己看。

      君常被一把推坐在床上,来不及解释上几句,一边的领子已经被从肩上扯开,露出了半块后背,新伤盖旧痕,已无完肤。

      “这些新伤什么时候弄的,怎么弄的?”

      君常看一眼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随后一边整理一边对窦迟晚说:“别哭,我没事,已经习惯了。”

      “不是说庞山的核心计划已经放在王宫里了吗,为什么还有危险的任务让你去做?”

      “这是我争取来的,”君常站起来,把窦迟晚拉到身前,“师傅答应我,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离开了,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走。”

      窦迟晚的心动摇了一下,无法抑制住心中小小的兴奋,“真的?”
      君常非常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千万要小心。”
      “好。”

      两人清晨短暂的相聚后,君常又与晏西交换回了身份,从现在起,晏西开始对窦迟晚寸步不离,在完成计划前,护她周全,可是窦迟晚对他莫名有了一层隔阂,亲近的感觉逐渐消失,也许是因为当初将他错认成君常的缘故。

      窦迟晚端着提前准备好的早膳走进议事大殿,前来商议的大臣刚退下,窦迟晚走近才发现,大殿一侧还跪着一个宫婢,完颜谨好像还要训话,于是她停下了脚步,打算在原地等上一等,不至于听到他们的对话,虽然听到了也是她听不懂的话。

      “你过来。”
      窦迟晚有一丝惊讶,她竟然听懂了完颜谨说的话,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装作没听懂,万一他们在说什么机要被自己听了去肯定要遭罪一番。

      “还愣着做什么?”完颜谨的声音再次传来。
      窦迟晚方意识到,完颜谨说的本就是中原话,在这里让王上说中原话的也就只有自己而已。

      窦迟晚在众宫婢的瞩目下,带着讨好的意味把早膳放到完颜谨桌前,故意放柔了声音说:“听说你今早没有用早膳,我特地送了些吃的过来,知道你忙,所以……”

      “你从哪听说的?”完颜谨打断窦迟晚的话,目光犀利地扫向她。

      窦迟晚终于明白为什么大臣都退下了而完颜谨还留下一个宫婢跪着,并且见到窦迟晚进来也丝毫不避讳,因为那本来就是为了给她看的。

      地上跪着的是平日里负责端送完颜谨膳食的宫婢,窦迟晚让晏西去打听完颜谨的吃食情况,估计是从她口中得知完颜谨今早还未进食的,窦迟晚疏忽了,没想到完颜谨对待吃食方面如此谨慎,自己被抓了个正着。

      窦迟晚刚想开口说些话蒙混过去,不料地上跪着的宫婢不顾死活先开了口,边说着边一手指向了她身后的晏西。

      即使窦迟晚没有听懂宫婢说了句什么,她也能猜到这一指的意思,果然马上看到完颜谨从王座上走下来,拿下了腰间挂着的东西——又是那条有倒刺的鞭子。

      窦迟晚下意识地挡在晏西身前,她也害怕这鞭子,可是她已经害晏西吃过一顿鞭子,这些平白无故为她受的鞭伤,窦迟晚是还不了的,她只能在完颜谨面前力所能及地护着他。

      完颜谨的眼里好似充斥着火焰,看不见窦迟晚哀求的神情,他猛地用力推开身前的窦迟晚,当她爬起来冲到晏西身边的时候,第一道鞭子已经落在了他身上,,为了不暴露真实身份,晏西闷声承受了这一抽痛。

      就在第二道鞭子抽下来的时候,窦迟晚瞄准时机,一手抓住了鞭身,掌中饱满的力量狠狠吃住鞭子上的倒刺,使得鞭子没有再落到晏西身上。

      完颜谨手中的鞭子被阻,于是迅速扭转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鞭子从窦迟晚手中抽出。

      “啊——”窦迟晚的惨叫声非常克制,但掌心里的疼痛可想而知。

      完颜谨看见窦迟晚颤抖的握不紧的右手,眼里的火浇灭了不少,他把鞭子收回腰间,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阴谋,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窦迟晚弯下身捡起完颜谨扔到地上的食盒,听到他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声音:“这些事情以后让她们做就行,不用你亲自过来。”

      窦迟晚不曾对谁卑躬屈膝过,若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像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我记住了。”窦迟晚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转身走出了议事大殿。

      虽然在猎场上窦迟晚替完颜谨挡了一箭,博得了一些信任,但她意识到,自始至终她和庞山他们都是被完颜谨牵着鼻子走的,劣势的地位非常明显,庞山对现状也十分清楚,否则他也不会将核心计划的成败压在她一人身上。

      窦迟晚让晏西告诉庞山,最近这段时间开展任何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等再过多些时日,她会伺机寻找证据的。窦迟晚让晏西回去处理伤口,自己回到公主寝殿想弄下受伤的手。

      不曾想君常已经回来了,他一眼便瞧见了窦迟晚掌心里的血红,正想问清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踏回寝殿,完颜谨后脚就进来了。

      在公主寝殿里是没有宫婢帮忙传唤的,窦迟晚根本不知道完颜谨进来了,他推开门的时候,君常正从柜子里拿出药箱。

      “你也在,正好,”完颜谨看着君常,让一旁的宫婢把东西捧上来,“我带了药给你们公主,也顺便让人给你上些,我这药对鞭伤特别有效。”

      窦迟晚胸中一紧,要是完颜谨发现君常身上根本没有鞭伤,却有大大小小的新旧伤,晏西和他共用的蒙面守卫身份便会被识破,窦迟晚从此在王宫中失去左膀右臂是小,他俩因此丢掉性命才是大!

      当下容不得多想,窦迟晚上前一步站在完颜谨前,阻挡住他看向君常的视线,用刚才受伤的手拉住完颜谨的手背。

      “王上,这点伤不用给他药,让他留着这个伤记住这个教训就好,”窦迟晚说完,忽然收回自己抓着完颜谨的手,看着他手背上沾了丁点自己的血迹,说,“对不起,我把血弄你手上了……”

      完颜谨抓住了窦迟晚想要缩回去的手,将她的掌心翻开,看到了翻卷起来的皮肉,眉头骤紧。不像晏西受的那一鞭子,至少隔着衣服,而窦迟晚是实实在在地握住了荆棘般的鞭子,她的伤看上去不比晏西轻。

      宫婢将王宫中的灵药放到完颜谨手中,退到了一旁。

      完颜谨似是因为窦迟晚的话,没再把注意放在君常身上,一点点把药撒在窦迟晚开了花的掌心里,又对每一根手指不同位置的划伤细细涂抹,君常看着这一幕,默默地将药箱放回了原处。

      上完药,窦迟晚感觉整只手发凉,比早晨时握了一把雪的感觉还清凉,但并不刺骨。

      看完颜谨的样子是打算离开了,窦迟晚也没想挽留他,便恭恭敬敬地做出了要相送的模样,没想到,完颜谨却在这个时候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把话说得很暧昧。

      “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不经你同意碰你了。”

      听到这话,窦迟晚立刻看向君常,希望他没有想歪才好,可她看到的是君常无光的眼睛,他肯定是误会了。

      完颜谨嘴角勾起让人厌恶的笑容,嘱咐窦迟晚“好好休息,这几日先不用来我这”,搞得她想立刻放狗咬人。

      终于目送完颜谨拖拖拉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窦迟晚赶紧回到殿内,推开门却不见君常,正奇怪他去哪了,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住手臂,刚关好门就被一路拉回殿内不透光处。

      君常的手劲尤其大,拽得窦迟晚几乎是踩着他的后脚跟进到了殿内深处,他低头吹灭油灯,四周窗帘遮挡,这样的光亮只有君常能看清。

      黑暗中,窦迟晚被推到一处墙上,来不及问出一句话,就被君常吻上来的唇堵住。
      起初,他是霸道地掠夺着主动权,将窦迟晚嘴里的每一寸芳馨都吃尽,而后是缓慢地,循序渐进地,让怀抱中的她得以喘息。

      窦迟晚被疾风骤雨式的吻压得不懂得换气,好像沉入了不熟悉的水域,可她本身就是一只旱鸭子,只懂得用脚丫子拍拍水花,并不能自如翻游,只能任人鱼肉着她的嘴唇。

      在君常放缓的节奏下,窦迟晚跟上了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挣脱了他的压制,夺回主动权,不料得上风不久,又被他的舌尖打败,突如其来的试探,窦迟晚被吓得呼吸一紧,乱了方寸,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真是一个乱人心志的吻。

      君常用指尖抹掉她唇上的晶莹,说道:“往后不要单独去完颜谨的寝殿。”
      “知道了。”

      窦迟晚虚握了下受伤的手,自己用指尖摸了摸已经硬掉的卷皮,“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我信。”君常微笑着抚摸她的脸颊。

      窦迟晚还是有些担忧,虽然今日勉强隐瞒住了晏西和君常的身份,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往后只能让君常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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