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6、双戏 ...
-
如今正是盛夏之际,太阳勤快的很,直照得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无精打采的低了头,似乎每一个人,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跟它结了仇,一概不肯放过。
可是漏网之鱼还是存在,眼前这就有。
亭台楼阁,百木遮阴,这是在临京城外的某处别院,当然,它是属于京中某位权贵的。因为地势与当中众多百年老木的关系,这个院子可谓是一个避暑良地,与此同时,其奢华程度也可见一斑,不是里面的构造奢华,而是此处的地价足以让寻常人惊悚。
院子的某处有个凉亭,凉亭里坐着某人,不是,是某两人,两人皆是华服在身,却没有下人在伺候,两人之间对话也不多,可是那短短的内容却很是诡异。
因一人着绛紫一人着玄青色衣,下面便把这二人简称为紫衣、青衣。
两人面前都放有一只小碗,碗外侧居然生了露珠,想来碗里是冰镇的东西。好吧,这是侧面描写,又从侧面表现出这二人身份是不凡的,至少其中之一不凡……
话说这紫衣明显要比青衣有派头一些,倒不是说青衣的就怂了,只是相对而言紫衣是更显贵气,或者当成是紫衣会摆架子也行。
此时这紫衣“哗”的一声打开了折扇,说话了,他道:“如何,此回可是坐实了我告知与你的?”
青衣似乎心情不大好,声音沉沉,“是,我已亲眼所见。”
“哈哈哈……”紫衣笑得直扶大腿,“我就说那女人是个奇贱的!”
因为要卖关子,所以这里先省略青衣对紫衣的称呼,青衣似有些怒了,道:“请口下留德,在我心中,她是个极好的女子。”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世上倒也真有你这样的痴心汉子。”
片刻不见青衣有回应,紫衣也不恼,又道:“唉,今年初适才小产,可怜见的,相公眼见又要纳妾了!”眉间的惋惜明明白白的是在惺惺作态。
不过说到这里,对话中的女主角大概已经基本上算是揭露出来了:沈浣蓉是也。
虽然是惺惺作态但还是刺激到了青衣,青衣一下子掐住紫衣的胳臂,半吼道:“商君钰竟然待她不好?”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皇子名讳。”说这话的语气却是在调笑,斜视青衣一眼,又言:“也不知道那个贱……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对她?”
“值与不值我心中自知,不劳费心。”
紫衣又是笑,“其实商君钰待她好与不好外人又从何而知,兴许只有她本人才有资格来说。”
青衣垂目沉思,自语道:“我无论如何要亲见她一面。”
紫衣似乎就是在等他这句话,立马接到:“如若你在京中势力不便,我可以再帮你一次。”
如此显见的阴谋青衣自然也看出来了,凝眉又想了想,大概是在权衡,片刻后一咬牙,点头应下,道:“相助之谊自会记住,他日若有需要某定万死不辞!”
“唉?你我兄弟何须如此见外……”
待这两人谈完了话,青衣走出这院子,赫然竟是那会试头名甘舒敖,因而可预见的,沈浣蓉那厢是又要有什么事发生了。
而我们话题的中心人物在哪呢?沈浣蓉在和商君钰吵架。
其实商君钰这么个温文尔雅、自小就受着严格教育的大男人怎么会跟一个女人吵架,尤其是在这女人还是自己心爱之人,而事情本就不大的情况下。从头至尾都是沈浣蓉一个人在生气,在叫唤,商君钰只是觉着有趣,故意回了一两句嘴。
事件的挑起者是那只名唤“叮当”的肥猫,是的,它在浣拂居里个头长到一定程度后就开始只向横向发展了。它从沈浣蓉小产那当被商君钰调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离开,浣拂居内有它的一席之地。可是商君钰不喜欢猫,极度的不喜,平常看到叮当或绕行之或不搭理,总之从未亲近过。
可是动物跟人不一样,商君钰夜宿浣拂居,叮当看的久了就把商君钰当成了自己人,时不时的会凑过去,不过都给商君钰躲开了。
这回是商君钰站在沈浣蓉的身后,手把手的在教她写字,两人都很认真很投入,至于这心所投的是习字还是别的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叮当走了过来,歪头看了两人一眼,眼一眯,“喵——”的叫了一声,没人听见,于是它又走近了一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猫类特有的撒娇声,同时身子往商君钰的裤管上蹭了一下,,然后又蹭了一下……不知蹭了多久,商君钰终于察觉到,一看竟是这厮,抬起一脚将之送了出去。
叮当在半空划了一道漂亮的半圆,可能是体重的原因,落在地上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而后惨叫一声,逃了。
沈浣蓉只听到那一声惨叫,只看到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然后心疼了,怒冲商君钰道:“你为何打它?”
“我方才在教你写字,哪里有空去管它?”居然给赖了。
“那你是用的踢的?”
商君钰眨眨眼,算是默认。
“你,你……”沈浣蓉气的无语,生气的理由是爱屋及乌,爱人及猫。
沈浣蓉猛灌了口茶,又道:“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你竟然……”
商君钰眉间抖动,心道养那猫的可是我静王府的粮。不过口上没说,自将沈浣蓉方才写的字拿起来吹了吹放好。
“你是不是看我也是不顺眼至极,从我进门那天,不,从有这桩婚事起你就不满,如今才连带着叮当也倒霉,你既是如此的不愿,当初又何必要……”
“你也会极疼孩子的是不是?”商君钰突然走过来揽住她的腰,轻声道。
“什么?”沈浣蓉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连猫儿都如此着意,我们再生个孩儿来疼好不好?”
沈浣蓉没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不过脸上还是登时就烧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突然,突然说起这个,我,我……”
商君钰去咬沈浣蓉的耳朵,“肯不肯,肯不肯,嗯?”
沈浣蓉只感觉脸都没地方藏了,干脆用双手将之捂住,眼睛在手里还闭的紧紧的。
商君钰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热气不停的呵到沈浣蓉的耳后。
沈浣蓉被他弄的脸越来越红,心跳更是快得想要破口而出。捂着脸左躲右闪,就是不答。
商君钰像是耐心终被熬尽,捉住她的手从脸上剥离开,微一俯身将唇印到她的唇上,气息喘喘,纠缠啃噬……
外头的蝉鸣突然也不显烦躁,那灼灼的日光竟洒出了点点春意,又有一阵风来,刮得万物蒙笑,笑看这屋内的一双人……
亦不知是过了多时,商君钰估摸着沈浣蓉差不多已经神志不清,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多清醒,只是心中还知道尚有任务没完成,于是勉力分神,唇舌间又发出声音来问道:“肯不肯……”
沈浣蓉晕晕乎乎,一个“好”字就要出口,外面却突然传来敲门声,林围在门外喊道:“王爷,王爷。”
商君钰本欲做不理,然那敲门声今日却执着起来。
沈浣蓉终于回神,一下跳离开商君钰,搡了他一把,下巴指了指门外。
商君钰将她又逮回到怀里,扬声问道:“何事?”
门外林围似乎踌躇了一阵,答道:“禀王爷,睿王登府。”